韩墨菲一下把她扑倒在床上,按住她的双手,说:“累了,就没有时差了,我帮你。”
接着,又是一轮狂风暴雨。
每次一发生这种关系,她就很不解。
为什么,冷静到冷血的是韩墨菲,而激动到疯狂的是她苏笑笑。
当她的双腿颤抖到抽经的时候,他似乎还没进入状态。
奶奶滴,难道说这家伙在她饮料里下药了?
最后,她不知道一切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反正,结束之前,她已经累得昏迷不醒。
第二天,直到九点,笑笑才睁开眼睛。
确切地说,不是她主动睁开眼睛,而是被外面的钟声叫醒的。
轻轻推开身上韩墨菲抱着她的手臂,她披上旁边的浴袍,赤脚走到窗前。
、嫁给我 3
打开窗户,迎面扑来一份属于早上的清新,没有车水马龙的声音,没有喧嚣的叫喊声。
晨钟在阳光里,仿佛一道神曲,将她的灵魂洗礼。
“当心着凉。”一件风衣披在了她身上,带着韩墨菲独有的味道。
“没什么,在听教堂钟声呢,现在结束了。”她伸手关上窗户,转过身,一抬头,就对上了韩墨菲那双儒雅、深邃、含情的眼眸。
这个男人就是迷人,尤其那双眼睛,看一辈子都瞧不够。
韩墨菲捏了捏她的下巴,说:“丫头,你怎么老看着我发呆,是不是觉得我老了?”
她打落韩墨菲的手,说:“是啊,觉得你就是那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专门负责吃女人的。”
“那你呢?是不是等了我四百年的女子?”
“四百年太短了,我想我等了你四千年。”
“真的吗?那你愿意变成我吗?见我所见,痛我所痛,爱我所爱。”
“我愿意。”
“不后悔?”
“不后悔。”
“笑笑!”韩墨菲一把将笑笑紧紧抱在怀里。
这些日子,他的心情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寻寻觅觅一生,是为了仇恨,还是为了爱情。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跟他开玩笑。
等他把一切局都布好的时候,他的心却背叛了他。
有好多次,他明明已经站在笑笑家楼下,却不敢去打搅她,也不敢打电话给她。
生怕一见到她,就会沉浸在她的温柔乡里。
只是,她真的爱他吗?真的爱韩墨菲吗?还是爱着韩墨菲那件金光闪闪的外衣呢?
他的心背叛了他,可他的理智却没有。
她不爱他,如果她知道真正的韩墨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她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他,然后,恨不得一辈子没认识过他。
这就是女人,这世界最无情无义的动物。
想到这里,韩墨菲低下头,在笑笑耳畔,轻柔地说:“亲爱的,今天我不工作了,陪你逛街如何?”
笑笑抬起头,灵动的眼睛里闪烁着清澈、纯净、喜悦的光芒:“真的?你可别骗我哦,上次巴黎之行,你就骗了我。”
、嫁给我 4
“这次不骗你,走吧。”
florence(佛罗伦萨);在意大利语中的意思是“花之都”。
所以,笑笑更喜欢大诗人徐志摩给它的译名“翡冷翠”。
作为欧洲文艺复兴的起源地,翡冷翠到处弥漫着艺术的芬芳。
从圣母百花大教堂绚丽的色彩,到青铜仿制大卫像的微妙微俏,无一不显示了艺术家对这座城市的熏陶。
不知道,是不是艺术家的dna把阿尔诺(arno)河水进化,这里的老百姓们,几乎人人都是艺术家。
旧桥(ponte vehio)上,老百姓们随便乱搭的违章建筑,硬碰硬成为了这个文艺复兴大都会的代表。
违章建筑,笑笑见过很多。
但把违章建筑搭得那么漂亮、那么艺术、那么触动人心唯有翡冷翠。
而且不到翡冷翠,不会知道它有多美,因为镜头可以取景的范围很小。
但,人的眼睛却是360度全景宽屏。
旧桥上的违章建筑是长河两岸的缩影,仿佛翡冷翠整个城市都在那迷你的小楼之间。
“发什么呆呢?”韩墨菲推了她一把问。
“被这世界最美的违章建筑给迷晕了!太给力了!违章建筑造到这水平,姐姐算服了。”
“所以说,意大利出艺术家。因为艺术在这里,早已渗入人们的骨髓。”
“那法国呢?”
“法国出情人。”
“情人?”
“嗯,简直就是全□□动一起当小3。”
“全□□动一起当小3,你掰得吧。”
“真的,你有没有听过那个关于两男一女的笑话?”
“什么笑话?”
“如果把两男人一女流放到外太空,那个国家的人不会发生惨案?答案是:法国。因为一个当老公,另外一个当情人。”
“太羡慕法国女人了,手里拿着张长期饭票,还能做兼职捞外快。”
“要不要给你买把水果刀?”
“为何?”
“抹脖子自杀啊,下辈子记得投胎做法国女人。”
“切,不死,我活得好好干嘛死啊?更何况没男人,我也活得下去。”
“笑笑,”韩墨菲顿了顿,很随意地说:“嫁给我。”
当【嫁给我】这3个字在笑笑耳边盘旋时,她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嫁给我 5
什么?嫁给他?
这是她次听到有人向她求婚!
在过去的20年里,她听过有人说喜欢她,有人说爱她,就是没听过有人说嫁给他!
更重要的是,韩墨菲好像还没说过爱她,就要娶她了。
这算什么意思呢?
是情到浓时,已经无需说【我爱你】?
还是,他从来只想占有她的身体,并不爱她呢?
她迷茫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直到韩墨菲抚摸上她的秀发,轻轻在她耳畔,问:“笑笑,你喜欢什么牌子的钻戒?”她才回过神来,说:“墨菲,你在开玩笑吧?我们还不是很了解对方,现在谈婚论嫁,是不是太快了?”
“有些人了解了一辈子,都在门外。有些人,只需要一眼,便是一辈子。我知道,你是我的一辈子。”韩墨菲伸出手臂,把她拥在怀里。
真的要嫁给他吗?可,她还没准备好呢!
大学还没毕业,论文还没写,工作还没找……有一堆事情,她还没经历过。
如果就这样嫁给他,那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天天在家里抱着一只名种狗,等着他回家?
虽然她喜欢钱,但是她却不想过贵妇的生活。
她要独立,要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事业,自己的……
“墨菲,我也爱你,但是……婚姻不是儿戏……”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自己的双唇一凉,激情与霸道同时将她淹没。
许久,韩墨菲才离开她的双唇,说:“不准拒绝,你是我的女人,现在是,将来是,永远是。”
韩墨菲这个男人,就这点不好,干什么事都跟只螃蟹一样打横着来。
但,这男人奶奶滴,就是一妖孽。
无论是气场,还是外表,都让她hold不住!
罢了,从了他吧,人生难得几回痴。
场景转换分界线
夜已经很深了,韩墨菲轻轻地抚摸着笑笑长长的黑发,久久不能入睡。
脑海里,那永远忘却不了的记忆一次次地回放,一遍遍地折磨他的心。
跨越大洋,走遍全世界,都是为了找到她。
终于,他找到了!
终于,他等到了!
、爱与恨1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已经犹豫了3个月了!
笑笑仿佛感觉到了他没睡着,转过身来,迷迷糊糊地问:“怎么还不睡啊?”
他迟疑了一下,说:“我看不够你。”
笑笑伸出手,在韩墨菲唇上轻轻一点,说:“小样,你就这张嘴甜。”
谁想,韩墨菲翻身把她按住,说:“我还要你要不够。”
说完,他覆上她的红唇,反复碾磨,直到她完全软在他身下。
好不容易等到他放过她的双唇,她用力推开韩墨菲,说:“别,我累了,再做下去,我恐怕是要死在你床上了。”
韩墨菲一把将她重新按住,说:“如果你死了,我陪你一起下地狱。”
无论她如何挣扎,最后一切都是徒劳。
她怀疑韩墨菲大概和霍雨一样是练自由搏击的,要不,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还好只有两个晚上,要不,这样的高频率,恐怕没几天她就变人干了。
在韩墨菲温暖的怀抱里,她慢慢地闭上眼睛。
一觉睡到了天亮,睁开眼睛时,韩墨菲正在叫她。
“该去机场了,要不就晚点了。”韩墨菲将她从床上抱起来,送进浴室,放进浴缸,然后在她嘴里塞了一把牙刷。
“给你十分钟,刷牙洗澡,早饭来不及了,在车上吃吧。”
“几点了?”笑笑吐掉口里的泡沫问。
“十点了。”
“啊,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呢?”
“你好像一小只猪,叫不醒。”
“你好讨厌啊,万一晚点了,我周一的课就泡汤了,你要负责。”
“好,我负责。你快点,再不快点,可真要晚点了!”
她不再啰嗦,赶紧行动。
她喜欢韩墨菲宠她的时候,这个男人特别懂得疼女人,如果他想。
送走了笑笑,韩墨菲又重新回到老桥边。
安逸的下午,阳光柔柔地洒在河面上。
一对对热恋中的男女,在凉爽的秋风中拥吻。
可这一切,丝毫温暖不了他的心。
世上,最贱的是感情,最凉的是人心。
他在旧桥的爱情锁旁边,停住了脚步。
才一天,就已经找不到他和笑笑的那把锁了。
、爱与恨2
无论那个地方,人们都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翡冷翠亦然。
不知道那对热恋中的傻瓜,在桥边的铁链上挂了一把锁,然后把钥匙扔进河中,誓言生生世世锁住爱情,锁住对方的心。
接着,一对接着一对恋人,将一把把爱情锁留在这里。
致以桥边的链条上,满满的都是锁。
如果爱情和人心可以用一把锁给锁住,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电话铃响起,韩墨菲拿出一看,是奶奶。
“urphy,明天几点到瑞士?要不要奶奶去飞机场接你?”
“不必麻烦了,奶奶。我认识路,你还是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吧。”
“不麻烦,司机是你请的,奶奶只要往上一坐就行了。”
“奶奶……我可能马上要结婚了。”
话音落下,韩墨菲只能在电话里,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
许久,奶奶才开口道:“urphy,恭喜你。”
“奶奶,我这一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孩子,过去的事,你就让它过去吧,都那么多年了,你干嘛总放不下呢?”
“我放不下,我永远放不下!如果不是她,我爸妈不会死。如果不是她,我们以前的日子不会那么苦!”
“urphy!别说了,都那么多年了,忘了她吧,忘了她吧。老这样恨着她,其实是苦了你自己!”
“我没那么大方,我忘不了她,我一生一世都忘不了她!”
“值得吗?为了仇恨痛苦一辈子?”
“值得,我就是为了仇恨活着的人。”
挂上电话,韩墨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游戏开始了……罗洁琴你欠我的,欠我家的,我一定会全部讨回!
场景转换分界线
关于和韩墨菲的婚事,笑笑一直搁在心里,直到爸妈结婚二十五周年后的第二天才开口。
那天下午,老妈正哼着小曲,摆弄着花瓶里的玫瑰花,脸上的笑容比阳光都灿烂。
太阳透过客厅的玻璃窗洒进来,暖暖地照在她身上,给了她许多勇气。
其实,她并不期待嫁给一个有钱人。
婚姻在她看来,只要像父母那样平平淡淡、幸幸福福就好。
、惊变 1
“妈,我要结婚了。”笑笑鼓起勇气说。
“啊?”老妈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她,脸上满满的都是不相信。
“妈,我有心上人了,我们打算结婚。”她再重复了一次。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老妈大声问道。
“爸爸,妈妈,女儿我有心上人了!我要结婚!”她站起,大声地回答。
大概是她的嗓门太大了,把老爸从厨房引了出来。只听,他一脸不可置信地问:“笑笑,你没事吧?你还没毕业,怎么能结婚呢?”
“老爸,我已经20岁了,过了法定结婚的年纪。我有权力选择我自己的婚姻,请你们别阻止我!至于学业,我和墨菲商量过了,也许会休学一年,也许我会去国外读书。”
说完,她静静地等待老妈的反应。
她知道,老妈一定会问关于钱的问题。
墨菲那么有钱,老妈一定会喜欢他的。
对于这一点,她从来没怀疑过。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老妈“唰——”的一下站起,焦急地问:“你说什么?他叫墨菲?urphy?他姓什么?”
当urphy这个标准的英文发音,从老妈的口中说出时,她震惊了!
老妈不会英文,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虽然这些年,老妈勉强学了一些英文,但是老妈的发音从来不标准,从来没像今天那么标准。
目光下移,她发现老妈的手指被玫瑰上的刺刺破,鲜血正沿着绿色的叶瓣滑落。
“老妈,你手受伤了。”
老妈好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扔掉玫瑰花,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说:“笑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姓什么?”
“他姓韩,他叫韩墨菲。”笑笑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时,老爸拿着药箱匆忙赶过来,说:“老婆,你受伤了!来,我帮你包扎!”
对于老爸的关心,老妈完全视而不见,双眼茫然,嘴里一直低声喃喃着:“他姓韩……”。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妈脸上惊讶的表情,消退了不少,人仿佛也恢复了正常:“这名字好像很熟,他家里情况如何啊?干什么工作的?”
、惊变2
笑笑一五一十的把韩墨菲情况向老妈解释。
末了,老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必须见过,才能考虑她们的婚事。
见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一天,笑笑她们一家都穿的很得体,毕竟是去五星级酒店吃饭,马虎不得。
可当包房门被推开,韩墨菲站起来时,笑笑意外地发现,老妈脸上的表情跟见到死人一样恐怖。
老妈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死死地盯着韩墨菲。
而韩墨菲则面带微笑,一动不动地看着老妈。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以前一定认识,而且非常熟悉。
但,这怎么可能?
韩墨菲从小是在美国长大的,而老妈从来没出过国,他们怎么可能认识?
还没等她想清楚,老妈就一把拉起她的手,夺门而出。
直到坐到出租车上,老妈才开口,说:“苏笑笑,从今往后,不准跟韩墨菲有任何瓜葛!”
“为什么?”笑笑一把抓住老妈的胳膊,不解地问。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他!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不好东西,他不会对你好的,你们不可能幸福的!这个理由够不够!”老妈吼道,声音大得把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吓了一跳。
“不,不够,我的婚姻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笑笑也火了,大声叫嚣。
“不够?苏笑笑,我告诉你,你如果敢嫁给韩墨菲,我马上去卧轨,死给你看!”
笑笑震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老妈竟然如此不喜欢韩墨菲。
可,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说仅凭刚刚的一面之缘,老妈就那么不喜欢韩墨菲,她绝对不信。
“老妈,你是不是以前认识韩墨菲?”
老妈顿了顿,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认识,我从来不认识他!”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仅凭刚刚的一面之缘吗?”
“对,就是凭刚刚一面之缘,那个男人怎么看都是个坏人。笑笑,你就是嫁个要饭的,都不能嫁给他!”
老妈在家里有绝对的地位,老爸几乎事事都顺着她。
所以,老妈说了不准,就是不准。
、惊变3
接下来的日子,笑笑过得好像坐牢一样。
周日回学校时,老妈一定会把她送到寝室门口。
然后,每天晚上熄灯前,她都必须用学校寝室的固定电话向家里汇报情况。
所有手机短息和通话记录,老妈都实时监控,绝对不允许她再与韩墨菲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笑笑痛恨老妈这样拆散她们,但,她心里更多的是不解。
很明显老妈和韩墨菲之间,一定有事。
场景转换分界线
“滕女士,韩先生在办公室里等您,您请跟我来。”韩墨菲的秘书爱丽丝客气地招呼。
滕飞雨(笑笑的老妈)点了点头,跟着爱丽丝朝韩墨菲的办公室走去。
门被推开了,她一眼就注意到一个高大身影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仿佛在极目眺望外面的风景。
西斜的落日,洒在他身上,给他披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太像了,墨菲和他父亲当年太像了。
次见到他时,她还是以为是阿辉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迟疑了许久,她终于开口道:“韩先生。”
“滕女士,你好。找我有事吗?”韩墨菲转过身温情地问道。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眼底的凝重比地狱都要幽暗。
“韩先生,我不想再跟你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决定把一切都挑明了。
“我只想请你放过笑笑,她是无辜的。”
“没错,你父母的死,我有责任。”
“为了逃避这份责任和愧疚,我已经东躲西藏了二十几年!如果现在你想要我的命,你尽管拿去好了!”
“但请你高抬贵手放过笑笑,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候,她还没出生呢,你不能把帐算到她头上!”
一口气把该说的,都说了,滕飞雨的心里顿时觉得舒服多了。二十几年来,她从没像今天这样坦荡过。
韩墨菲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仿佛在听其他人的故事一样,直到她说完,才微微一勾嘴角,笑道:“滕女士,我一点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urphy,你别装了,你小时候我带过你二年。不过,很意外,你既没跟你父亲姓方,也没跟你母亲姓杨,我不记得你们家有人姓韩。”
、惊变 4
“滕女士,我想你认错人了。我父亲姓韩,他从来不姓方。我一直是在美国长大的,小时候没去过香港。”
“真的吗?”滕飞雨不敢相信,因为韩墨菲实在太像当年的阿辉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韩墨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无爱无恨,仿佛他真的不是方辉的儿子。
滕飞雨愕然了。但,她不敢赌,如果眼前的韩墨菲是方辉的儿子,她们之间可以说仇深似海:“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希望你离我女儿远一点!”
“滕女士,关于这一点,你请放心。我韩墨菲有财有势,想嫁给我的人大把。既然你如此反对我和笑笑的婚事,我也无意破坏你们的家庭。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马上就要跟郑氏集团的千金郑天爱结婚了。”韩墨菲说得很轻松,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破绽。
滕飞雨有些迷糊了,照常理,韩墨菲应该就是方辉的儿子。但是看今天他的表现,他又不像是方辉的儿子:“你真的不是方辉的儿子,你接近笑笑真的不是为了报仇?”
“滕女士,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很抱歉,我比较忙,如果你没别的事,请便。”
听到逐客令,滕飞雨抬起头,盯着韩墨菲的眼眸,只见他眼中的神色如水一般平静:“希望你真的不是方辉的儿子,打搅了。顺便,祝你新婚快乐。”
然后,她站起来,挺直身子走了出去。
望着滕飞雨的背影,韩墨菲仿佛回到了二十六年前。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女人的背影依旧那么迷人。
谁都不会想到,那么美丽的女人,竟然会如此恶毒!
想当年,她成天做饭给他吃,哄他睡觉,教他中文。
现在他的中文那么好,说起来有她一半的功劳。
那时候,他总喜欢拉着她长长的辫子说:姐姐,我喜欢你。你一定要等我长大!等我长大后,我一定会娶你做老婆的!
而她总是捏着他的鼻子说:urphy,你是喜欢姐姐多一点呢?还是喜欢妈妈多一点?
他当时完全不理解这句的意思,如果知道,他绝对不会喜欢她!
、惊变 5
想到这里,韩墨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拉开抽屉,关掉录音笔。
不知道过了多久,秘书爱丽丝敲门进来,说:“韩总,八点了,我想问问,您还有没有事要我做,如果没有,我能不能下班?”
韩墨菲摆了摆手,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爱丽丝应了声,出门前,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光线,让韩墨菲感觉极度不舒服:“我有叫你开灯吗?”
爱丽丝一惊,忙关上灯,赔礼道歉:“韩总,是我不对,是我自作主张。”
“叫你回去,你给我回去,还在这里啰嗦什么?”话音没落,韩墨菲就瞧见爱丽丝落荒而逃。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面上,一晃一晃的很是迷人。
他情不自禁地站起来,走到窗前。
这里是高楼,这样的高度,月亮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就在他触摸到玻璃窗上的月亮时,一抹乌云飘来,挡住了月光。
万里无云的晴好夜晚,忽然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点敲打在透明的落地窗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响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笑笑,马上要变天,真不知道,你会怎样?痛我所痛?呵呵……就怕你没那个承受力。”
场景转换分界线
看到司机老罗开着加长奔驰来接她时,郑天爱并不意外。
这些年,她在美国和香港之间来来回回,每一次都是老罗来接她,永远等不到母亲,更等不到父亲和他的劳斯莱斯。
但,如果有一天在美国的弟弟天浩突然浪子回头,选择投入郑氏集团的怀抱,她相信,父亲一定会亲自到机场接他的。
论学业,论智商,论心机,她都比弟弟强!
可在父母的眼中,只有弟弟才是郑氏集团的继承人。
对于这一点,二十多年来,她从未放下过。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正因为这一点,她选择了韩墨菲。
如果她选择了豪门公子,那么从此以后,郑家千亿财产便与她无缘。
她不希望守着一个男人,在别人家里斗个你死我活。
、千亿千金 1
她要自己家的东西,她要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她要做郑氏集团的女皇!
车子停了下来,郑天爱抬眼望去,高大的铁门正在缓缓地打开。
一千平方米的欧式前庭,贵气逼人。
正中的喷水池里,涓涓的清水从维纳斯雕像周围射出,形成一道水雾。
车子缓缓地开了进去,在一栋白色建筑前停下。
房子是按照法国凡尔赛宫样子设计的,大大小小一共有52间。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只有四大家族才资格拥有这样的奢华。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管家毕恭毕敬地说:“大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在公司,太太在自己房里。您是先去问候一下太太,还是先回自己的房间?”
郑天爱抬起脚,跨下车,说:“这时候,母亲应该还在做祈祷吧,我就不打搅了,先回房。”
一进大门,郑天爱毫不犹豫地踏上半圆形楼梯的右翼,直到一声温柔叫唤在耳边畔响起:“天爱,你回来了。”
郑天爱微微一笑,快步走上楼梯,朝左翼母亲的方向走去:“是的,妈。”
“怎么下了飞机,也不给妈妈打个电话?”
“妈,我想你大概在做祈祷,所以就没打。”
“傻丫头,祷告天天可以做,你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应该早点通知妈妈一声。”
母亲欧阳芸芸,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可看起来却顶多四十几岁,不但皮肤光滑,而且气质雍容华贵。
在别人眼里,母亲是一位德才兼备、宽宏大量的贤妻良母。
可在郑天爱看来,母亲不过是一只表面光鲜的可怜虫。每天等着父亲那一点仅存的责任感觉醒,回来给她一些所谓的家庭温暖。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打心底瞧不起母亲这种传统女性。
“妈,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郑天爱随便找了句话搪塞母亲。自从弟弟出生后,她和母亲的关系就越来越差。
因为母亲一向很纵容弟弟,只要是弟弟想要的东西,母亲就会不计任何代价的给他弄来,无论这样东西是不是她最心爱的玩具。
、千亿千金 2
吃了几次亏后,她学乖了,再也不跟弟弟争宠,对于母亲也只有四个字“以礼相待”。
“天爱,你这次回香港打算干什么?”欧阳芸芸轻柔地问,目光里尽是慈爱。
“进郑氏集团,一展自己这些年所学。”郑天爱回答道。
“天爱,我知道你很能干。不过,妈妈觉得女孩子,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
对于母亲这一套相夫教子、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理论,郑天爱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没等母亲说完,便打断道:“妈,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又脏又臭又累。您老人家行行好,放我回房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好吗?”
欧阳芸芸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好好,我的小公主。不过,别睡过头了,晚饭有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不会的。妈,那我先回房了,晚上见。”说完,郑天爱勾起嘴角,给了母亲一个公式化的笑容,然后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右边的房间,一半是她的,另外一半是弟弟的。
所以,她的私人空间里包括:卧室,书房,浴室,会客厅,客房,餐厅,露台,以及她最爱的衣帽间。
在香港判断一个女人的富有程度,首先看她拥有的鞋子数量。
再加上鞋子本就是她的挚爱,所以,一百平方的私人衣帽间里,摆放着3千双美丽的鞋子。
好友丁碧儿常说:如果这一辈子她可以拥有3千双鞋子,她便死而无憾。
只是一旦人真拥有了3千双鞋子,想要便不仅仅是鞋子。
洗完澡,郑天爱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等待夜幕的降临。
对于郑家而言,除非父亲有公事,要不每天晚上家里所有成员都会很有默契地聚在餐桌边,为外人勾勒一幕温馨家庭的画面。
一般,母亲欧阳芸芸和弱智姐姐郑天芯必定是首先到场的人,接着是她和弟弟。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管家才会去叫父亲郑世华。
通常父亲会和那些精致无比的佳肴一起出现,脸上总是带着慈祥而又虚伪的笑容。
很多年前,弟弟就腻味了家里的虚情假意,执意要一个人搬出去住。
、千亿千金 3
后来,弟弟更是到美国求学,一年都不回家一次。
弟弟走后,家里晚饭的气氛越来越冷。
除了父亲公式化的问候,母亲贤惠的笑脸,和白痴姐姐的胡闹,就只剩下碗筷触碰的声音。
“砰”的一声,姐姐郑天芯把鲍鱼扔到碗里,哭喊道:“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麦当劳,我要吃薯条,我不要吃这个!我不要吃这个!”
母亲欧阳芸芸忙放下筷子,安慰郑天芯,说:“天芯,中午你刚吃过麦当劳,晚上吃点别的,换换口味,不好吗?”
“不好,不好,我要顿顿都吃麦当劳!”郑天芯开始手舞足蹈地闹腾。
“天芯乖,再吃几口,等等,我就让老罗去麦当劳给你买薯条好不好?”
一听到有薯条吃,郑天芯马上不闹了,连扒了几口饭,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
风波过后,母亲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头给父亲一个贤惠的微笑。
“芸芸,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谢谢。”郑世华温情地说。
“世华,别这样说。我是你的妻子,照顾天芯是我的责任。”欧阳芸芸回答。
“天爱,你快结婚了,多学学你母亲。”郑世华转向郑天爱说。
父亲突如其来的话,让她差点被碗的豆腐呛到。
猛喝了几口水后,她想了想,还是忍住没开口。
老实说,她不想学母亲,不想那些所谓的贤惠。
姐姐郑天芯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而是父亲前妻黎敏生的。
黎敏是母亲的表姐。
当年父亲打败那么多竞争者,娶到母亲——香港船运大王的独生女。
不因为别的,正是因为当年黎敏生病时,父亲一直不弃不离。
母亲就被父亲这份深情打动,不顾一切地嫁给了他。
但在她看来,父亲的深情是假的,借着妻子上位是真的。
甚至可以说,父亲的两次婚姻都是一场阴谋。
要不,他这个在茶楼跑堂的穷小子,怎么可能成为香港巨富?
自打父亲全盘控制欧阳家的事业后,他就以公事为由和母亲分房睡。
这些年,两人之间的关系彬彬有礼得仿佛英国贵族。
、千亿千金 4
在她记忆中,父母从不吵过架,起码在她和弟弟面前从来没有过。
而那些“谢谢”“不客气”“麻烦你了”等等礼貌用语,更是父母口中的家常便饭。
用弟弟小时候的话说:父母是他见过最虚伪的一对。
长大后,她才知道,世界各地的豪门夫妻都很虚伪。
为了家庭琐事,夫妻吵得面红耳赤,那从来都是穷人家的事。
一顿沉重又客套的家庭聚餐,就这样在很轻很轻的碗筷声中结束。
父亲放下茶杯,微微一扫众人一圈,不紧不慢地开口说:“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管家迅速反应,站到父亲身后,及时为他拉开椅子。
随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餐厅,母亲也带着姐姐郑天芯按规定顺序离开。
而她郑天爱,必须等目送母亲走后,才能离开餐厅。
这,就是郑家一顿再普通不过的晚饭。
场景转换分界线
昨天半夜下了一场雨,所以,高夫球场的空气里充满了泥土的芬芳。
阳光透过太阳伞,温柔地洒落在白色的餐桌上,让郑天爱觉得上面的小点心十分诱人。
不过今天,她对食物没多少兴趣,因为远处韩墨菲和父亲正交谈甚欢。
望着韩墨菲那挺拔高大的身姿,俊美儒雅的面容,含情脉脉的明眸,颠倒众生的微笑,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就是见惯大场面的她,次看到他时,也为之惊艳。
“韩先生,长得真是秀色可餐。”母亲欧阳芸芸的话,把她的目光拉了回来。
“还行吧。”郑天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发现竟然已经凉了。
“换一杯吧,你刚刚看韩先生看得出了神。”母亲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浅笑。
“不必了,冷了的咖啡也很好喝。”她拒绝了母亲提议,一抬头,发现母亲正专注地看着她。
“妈,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母亲摇了摇头,说:“不是。天爱,你真的决定嫁给韩墨菲?”
“怎么,妈觉得墨菲不够帅,配不上女儿吗?”她调侃道。
“当然不是!相反,妈觉得韩先生太帅了!这样的男人,就算他一无所有,也有女人为他打破头。”
、千亿千金 5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爸有的是钱。结婚后,我请二十个保镖,天天帮我盯着他,谁敢跟我抢男人?谁又抢得过我?”
“天爱,妈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韩先生是人,不是你那些玩具,可以天天被你锁在柜子里。还有,你知道他是靠什么发财的吗?”
“知道,当然知道。墨菲是做基金的,爸最喜欢他这点。”
“如果他是按照一般路子做基金,妈妈无话可说。但他这个人从美国发家开始,就喜欢打擦边球、钻法律空子!好比兰馨集团,那个公司本来好好的。如果不是他刻意联合美国f集团,兰馨集团根本不可能垮掉。”
“妈,这些东西我都知道。商场本来就是尔虞我诈,兰馨集团自己技不如人,活该倒霉。是的,墨菲是挖了个坑让他们跳。可也是因为他们够笨,才会上当的!人家低息贷款给他们,他们就贷!人家说把钱投到美国f集团新项目里,一年可以赚30%,他们就投。而且不但把集团的现金都投了进去,还把贷来的钱也投了进去。f集团的利空消息一出,股票飞速下跌,他们马上吓得连魂都没有了!董事局的人,携款逃跑的,用低于1元港币抛售公司股票的,比比皆是。好像这样的公司,这种管理层,垮台是迟早的事。”
“天爱,虽然妈妈没做过生意。但是,当初兰馨集团投资美国f集团新项目时,香港业界是一片叫好的,大家羡慕都来不及,谁又会想到这是一场商业陷阱呢?”
闻言,郑天爱淡淡一笑,优雅地端起精致的咖啡杯,慢慢地品了一口,说:“如果那些坐在董事位子上的人,只能看到一般人看到的东西,他们就不配拥有人上人的荣华富贵。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大自然的法则。当兔子遇到狼,被吃掉,是它的命。”
母亲抬起头,温柔的眼神里透着不解:“天爱,既然你知道韩墨菲是一匹狼,你为何要嫁给他?”
她放下咖啡杯,咯咯一笑道:“因为,我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我是不会被狼吃掉的。相反,我会让这匹狼为我生、为我死、为我所用。”
、千亿千金 6
母亲并没有马上接口,而是站起来绕过餐桌,走到她身边,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天爱,妈妈知道你很能干。但,不是每一匹狼都会变成狼狗的,当心,他是一个养不熟的男人。”
听了这话,郑天爱十分淡然地笑了笑,再次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苦涩的咖啡带着母亲温情的话语一起融化在她嘴里。
她知道,母亲不喜欢韩墨菲,一小半是因为她的幸福,更多的是因为弟弟天浩。
虽然天浩一直无意郑家的产业,但在母亲心里只有他才是郑家的继承人。
如果在天浩回来前,她与韩墨菲强强联手,提前取得父亲的信任和重用。
以后郑家谁说了算,便成了一个未知数。
当母亲的关心饱含着对弟弟的偏心时,她觉得那温情的话语细细品来,跟冰冷苦涩的咖啡一样,让她难以下咽。
放下咖啡杯,她微微一侧身,甩掉母亲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站起来说:“妈,我去一下洗手间。”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在韩墨菲的问题上,她和母亲的立场、利益完全不同,彼此间没什么好多说的。
场景转换分界线
快要下课的时候,老天不争气的飘起绵绵秋雨。
雨水一滴一滴地打在教室玻璃窗上,飞快地汇聚,一起滑落。
从早上开始,天气就一直阴沉沉的没有半分好脸色,现在下雨了反倒让人觉得舒畅,正如那下课的铃声一样。
面对茫茫的细雨,苏笑笑一下冲进去,没像别的女生一样几个人挤在一把小花伞下。
秋天的雨水,打在身上,让她觉得一阵阵寒意,仿佛一根根冰锥扎在她心上。
各大报纸杂志都登出了关于韩墨菲和郑天爱结婚的消息。
当金融巨子遭遇千亿千金,不少人断言这将是本世纪最令人瞩目的奢华婚礼。
而她的心,在周围人的热议中,一点点地坠入谷底。
她也是人!每当想到那个曾经拉着她的手,说要娶她的男人,而今要成为别人的新郎,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
更要命的是,她不能哭,不能伤心。
、藏在婚礼后的真相1
在家里,老妈坚决反对她和韩墨菲交往。
在学校里,没人会相信,如韩墨菲这样优秀的男人会看上她。
所以,她只能借着冰冷的秋雨,发泄一下自己压抑已久的感情。
因为在雨中,分不清什么是雨水,什么是泪水。
张靓颖的【画心】在包里唱响,笑笑掏出手机一看,是韩墨菲的电话。
犹豫了半天,她按下了接听键:“喂。”
“笑笑,我想你了。”
一直听人说,别人的生死,比不上情人的一滴眼泪。
而今看来,这是真的。
当韩墨菲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时,雨水、泪水、伤心一切都成了浮云。
一个星期后,笑笑站在了香港机场,期待与韩墨菲的相遇,期待他的解释。
望着那些行色匆忙的陌生人,她突然觉得有些茫然。
只因韩墨菲的一句话,她就不顾一切地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香港。
她是本就太傻太天真,还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情商都是零。
呆呆地看了半天的车流,她终于鼓起勇气坐上了一部出租车。
既然都来了,听听韩墨菲的解释也好。
不管结局如何,早晚总要面对。
出租车司机按照她提供的地址,在一家酒店式公寓面前停下。
大厦保留着70、80年代的风格,酒店也没什么名气,整体来说,这里不符合墨菲平时的喜好。
恍惚了一会儿,笑笑快步走进酒店大堂。
里面灯光昏暗,柜台后面的接待小姐正在玩游戏,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电梯倒瞒漂亮的,是仿古华美式的,让她感觉仿佛回到了二、3十年代的老上海。
走进电梯,拉上镂空铁栅,她跟着电梯开始缓缓上升。
铃声一响,电梯提醒她:五楼到了。
拉开电梯门,她发现整个五楼只有一间房间:508室!
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墙壁上,贴着早已过时的旧墙纸。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一颤,一种不详的预感从深处冒出,让她浑身发抖。
犹豫许久,她总算鼓起勇气,走到508室前,按下门铃。
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开,韩墨菲一把她拉进去,反手关上门。
、藏在婚礼后的真相2
火热的激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头、嘴唇、脖子上,让她大脑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一些理智,用力推开韩墨菲,说:“墨菲,别这样,我是来听你解释的,不是来跟你做爱的!”
韩墨菲并没有停止动作,而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按倒在床上。
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越挣扎情况越糟糕。
几个回合下来,她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欲望好像潮水般席卷她的身体。
她太了解韩墨菲了,每次当他想要的时候,不让他做完,他是绝对不会开口说人话的。
对于这一点,真不知道说他任性好,还是霸道更适合?
爱欲在空气里弥漫,直到彼此都气喘喘,韩墨菲才停下动作,望着她,说:“笑笑,对不起,我太想你了。”
她用力推开韩墨菲,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墨菲,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下一次,麻烦你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
“别说这个了,我买了一样东西给你。”说完,韩墨菲一骨碌爬起,从床头柜上取了一个蓝色的首饰盒过来。
接过盒子,笑笑一眼就看到了【tfany】这几个烫金的字。
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捧着盒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打开看看吧。”韩墨菲在一旁提醒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盒子。她永远忘记不了一刹那,永远忘不了盒子里的钻石戒子。
虽然屋里下着厚厚的帘子,虽然周围的灯光很灰暗,但这一切都阻止不了那如鸽子蛋一样的大钻石闪耀迷人的光芒。
在光芒下,一切都虚幻起来,仿佛梦境一般不真实。
连韩墨菲的话,也仿佛梦话一样。不是她期待中的【笑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也不是常规的【笑笑,我爱你。】,而是:“笑笑,你爱我吗?”
笑笑抬起头,平行望去,半响才反应过来,慢慢吞吞地说:“我想,我大概是爱你的。”
“不过,我以前没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这感觉算不算爱。”她又接着补充道。
、藏在婚礼后的真相3
韩墨菲伸手佛开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深情地凝望着她的眼睛,说:“是爱,一定是爱。无论我什么时候要你,你都会全身心的投入,眼底深处没有一丝献媚、讨好、取悦,有的只是爱。”
她调皮一笑,调侃道:“也许我是个大骚货,只要是男人,都爱的很投入呢……”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韩墨菲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勒得她差点窒息。
“苏笑笑,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是我韩墨菲一个人的,别的男人,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
笑笑用力推开韩墨菲,喘了一口气,说:“知道了,我的山大王,真怀疑你不是巨蟹座的,是螃蟹座的,怎么说话做人都横着来呢?还有,我想问你,郑小姐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事,等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来,先试试戒指合不合适?”说完,韩墨菲取出盒子里的钻石戒指,替她戴上。
让她意外的是,戒指很合适,仿佛特地为她订做的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笑笑惊讶地问。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在某只猪睡觉的时候,偷偷量过。”韩墨菲灿烂一笑,说:“怎么样,喜欢吗?”
笑笑抬起手,仔细端详指上的戒子,钻石很大,戴在她纤细的手上不是很协调:“太大了,感觉戴不出去。”
“当初是你自己说喜欢九克拉的钻戒,买来了,你又嫌大,你什么意思?”
“其实,只要是你买给我的,大小没关系。哪怕只有一只细细金指环,我也会觉得很好看。记得以前住在弄堂里的时候,总能看到那些老太太们,坐在藤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闲话家常。当时,我觉得她们手上的没有任何装饰的金戒子很美。因为,幸福不是用戒子的奢华程度去衡量的,而是岁月。墨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你想套牢我一辈子。”
“坏蛋,老是曲解我话里高深的人生哲理!爱做过了,戒指我也戴上,现在你可以好好解释最近发生的事了吧。”
、藏在婚礼后的真相4
韩墨菲像没听懂她的话一样,怔怔地望着她,许久没开口。
然后,他站起来,朝一旁的五斗橱走去:“笑笑,你觉得这像什么房间。”
闻言,笑笑仔细打量起周围的布置。
天蓝色的墙纸,老式的五斗橱,写字台……再加上周围的儿童玩具……这里仿佛一间男孩子的卧室。
这时,韩墨菲竖起五斗橱上倒下的相框,缓缓叙述:“二十几年前,一对夫妇带着他们两岁的儿子,到香港a大教书。”
“由于夫妇两人都很忙,没时间照顾他们年幼的孩子。所以,他们一直想把孩子送回美国让奶奶照顾。”
“就在这时候,丈夫的一名女学生主动请缨替他们照顾那孩子。”
“女孩的笑容十分甜蜜,一看就是纯真善良的人,所以,当时那对夫妇没怎么犹豫,很爽气地雇用了那个女孩。”
“两年后,有一天,丈夫突然提出离婚。”
“妻子几番挽留后,才知道,原来丈夫早就变了心。而那个插足他们婚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笑容甜蜜的女学生。”
“妻子因为受不了刺激,精神失常,在丈夫要离开这家的前一天晚上,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丈夫。”
说到这里,韩墨菲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墙壁上挂钟,道:“然后,在午夜12点52分的时候,妻子走进男孩的房间,打算把他掐死在床上。”
听了这话,笑笑赶忙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墙壁上的钟是不会动的,它永远停在了午夜12点52分!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那男孩甜蜜的睡颜,看到那妻子一步步逼近大床,看到男孩涨红的小脸,看到男孩想喊却喊不出声的凄惨模样……。
她很想跑,逃离这个房间,永远离开韩墨菲!
可她的身体却像中邪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墨菲一步步朝她逼近。
“你试过被人掐住脖子吗?”韩墨菲把手放在她脖子上,一点点用力收紧:“我试过,在我四岁那年,我母亲想亲手掐死我!”
“她一边掐着我的脖子,一边说‘墨菲,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藏在婚礼后的真相5
“如果不是奶奶及时赶到,我想,我大概在二十六年就死了。”
“只可惜,奶奶救得了我,却没拦住我那发疯的母亲。”
“就在那天晚上,她纵身一跳,从五楼摔下去,摔成了肉饼!”
笑笑拼命想要拉开韩墨菲的手,可那简直是一把命运之锁,牢牢地卡在她脖子上,任凭她如何挣扎都甩不掉。
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身体的空气变得稀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些日子来,他对她的不是爱,是恨,铭心刻骨的恨!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被掐死的那一刻,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松开,大批空气涌进喉咙,让她忍不住疯狂地咳嗽起来。
等一切平静下来,她总算看清了韩墨菲那张冷漠、淡然的俊脸。
韩墨菲对她冷冷一笑,然后,用力把手上的相框,扔在床上,说:“仔细看看这张照片,有没有觉得你自己和照片中的女孩很像?”
笑笑抬眼望去,惊讶地发现:她不是跟照片里的女孩很像,而是几乎完全一摸一样,就好像从照片里走出来的真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今年才20岁,怎么可能在二十几年前就走到照片里面去呢?”笑笑放声大叫道,她绝对不相信照片里面的女人就是她!
“照片里面的女人不是你,而是你妈。”韩墨菲在她身边坐下说。
“你瞎说,你瞎说,我看过我老妈以前的照片,她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事情发生后,你妈为了逃避责任,不但改名换姓,还改头换面,自然和以前的照片不像了。”
“你胡说!你胡说!单凭我和照片里面的女人长得像,你就判断我妈是那个害死你全家的人,你也太武断了!”
“照片里的女人叫罗洁琴,为了追查她的下落,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别事,也许我会搞错,但是她的身份,我绝对不可能搞错。”
“不会的,我老妈是一个温柔善良的普通女人,她绝对不是你口中的坏女人!”
“我这里有一百样证据,可以证明你妈滕飞雨就是当年的罗洁琴。但,最强有力的,莫过于,你妈亲口承认,她就是当年害得我父母双亡的罪魁祸首!”
、藏在婚礼后的真相6
说完,韩墨菲站起来,朝床头柜走去,拉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只录音笔。
随着,老妈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笑笑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如堕入冰窟般寒冷。
关掉录音笔,韩墨菲问:“怎么样,现在你信了吧!”
笑笑猛地从床上站起,指着韩墨菲,大声吼道:“韩墨菲,你这个混蛋!你这个骗子!你接近我从来只是一场阴谋!”
韩墨菲的嘴角轻轻挑起,冷笑道:“苏笑笑,你也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以我韩墨菲今时今日的身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有必要苦苦追求你吗?”
“我承认,我是太傻太天真,要不也不会上你的当!你今天找我来,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怎么对付我老妈?”
“在我小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你妈,一解心头之恨。但随着年龄慢慢长大,我发现生的折磨有时比死更痛苦。就好像我恨不得当年母亲真的掐死我,这样,我就不用一直活在噩梦里,活在暗无天日的人世!渐渐的,我想出一套折磨人的办法。我要慢慢地看着罗洁琴痛苦,或者看着她心爱的你痛苦。”
说到这里,韩墨菲望向笑笑,眼中的愉悦,仿佛在告诉她:折磨人是一件让他觉得兴奋的事情。
冷汗在韩墨菲的凝视中,一点点渗出她的皮肤,让她浑身发抖,让她不知所措!
但,心里一股坚忍不拔的力量反复告诉她,她不能低头,她不可以退缩!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用手擦掉额头上细密的冷汗,鼓起勇气说:“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我不是你的奴隶。你想折磨我,没门!信不信,明天我就能让你找不到我!”
韩墨菲微微一笑,说:“你当然可以跑得远远的,但只要你敢走,我就会把一切资料,一点一点的在你爸公司宣传开,让他知道事实的真相,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你说,以你爸耿直的脾气,到时候,他是掐死你妈,还是自己一头撞死呢?不过,无论那一样,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不孝女,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良心谴责之中。”
、藏在婚礼后的真相7
“韩墨菲,不准对我老爸动手,他是无辜的!”笑笑放声吼叫道。
“对!你爸是无辜的,那么我呢?我错在那里了?凭什么,我要亲眼看着我的父母死在我面前!凭什么?凭什么我的母亲要活活掐死我!”
笑笑看到了韩墨菲眼睛里的红丝,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愤怒。
这是她次,看到情绪激动的韩墨菲。
她无言了。
没错,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无辜的,他不应该受到惩罚。
“韩先生,我不知道怎么劝你。我只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的事情,你应该学着去放下。”
话音落下,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些说辞苍白无力。
果然,韩墨菲大笑道:“苏笑笑小姐,如果有一天某人害死你的父母,害得你的童年、少年都活在噩梦里,你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原谅她吗?”
“不要拿那些坐着说话不腰疼的大道理来敷衍我!如果你喜欢讲大道理,我送你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别到人家面前夸夸其谈!”
“这世上没人是傻子,没人有兴趣听你说教!”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妈向你磕头认错?还把她送到牢里去?”笑笑大声问道。
她心里明白,那么多年的恨,那么深的仇,韩墨菲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妈。
韩墨菲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站起来,慢慢地朝窗边的茶几走去。
茶几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糖果盆,里面满满的都是糖果。
韩墨菲伸手拿起一颗糖果,剥开上面的糖纸,放进嘴里,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收购包括兰馨集团在内的3家企业吗?”
这个问题,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韩墨菲并不期待她的回答。
“香港,泰国,马来西这3家公司,表面上看,没有任何联系,但他们碰巧都是这栋房子的业主。”
“十几年前,他们把这栋住宅改造成了酒店式公寓。”
“这些年,由于房子旧了,生意一落千丈,他们就想把这里拆了重建。”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不算什么,但对于我来说,这里承载着我对这个人世间唯一的情感——恨!”
、藏在婚礼后的真相8
“自从那件事后,我就病了,整两年躲在角落,说不出一句话。”
“奶奶为了治好我的病,几乎倾尽所有的家当。最后,迫不得已,嫁给一个粗暴的美国农民!”
“这个男人,除了每天会打我奶奶外,他只会喝酒。”
“那时候,我就反复在心里告诉我自己,我一定要好起来,因为我一定要看到罗洁琴活得比我痛苦。”
“我奶奶后夫在世的时候,对我很坏,几乎可以说,是千方百计的找机会打我。”
“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摔烂了他的啤酒瓶。”
“他不由分说的拿起棍子打得我屁股开花,过了一会儿,他酒喝饱了,又想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