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顾易嚣浓眉一凝,声音轻淡:“小绵羊,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为什么你要拒绝让我跟你在一起?你今天明明很难过,可是却不愿意让我跟你分担痛苦,你是害怕我难过,才不让我跟你待在一起的吧?”籽绵摇头,眼眶微红:“顾易嚣,你既然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许赶我走,否则,你让我怎么想?”
顾易嚣沉默不语,一双利眸,轻垂了下去。
籽绵看不到他长眉睫下,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色彩。所以,她猜不透,顾易嚣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你暖姨对你而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意义?”籽绵突然哑声询问。
顾易嚣闻言,浓眉迅速抬起,目光霎时胶在女子俏丽的小脸上。
看着他这般反应,籽绵的心蓦然一紧。她唇瓣动了动,片刻后,方才轻声呢喃道:“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你不愿意去看你母亲……你希望,暖姨跟你一起去,她不去,你便去了墓地也不愿意到你母亲的墓碑前面去看一看。甚至,现在这个时候,你不去缅怀你的母亲而跑到托斯捷来,顾易嚣,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样,不是太诡异了吗?
顾易嚣高大的身子蓦然从椅子上站起,目光落在籽绵身上:“小绵羊,你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是你回答我才是!”籽绵掌心沿着唇瓣轻捂过去,不解地看着顾易嚣:“顾易嚣……你跟暖姨——”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等籽绵的话语出口,顾易嚣已经冷声打断了她:“不许你乱想!”
“可是你的作为实在是太奇怪了!”籽绵摇头:“顾易嚣,你不想我乱想,就应该把一切都告诉我才是啊——”
“知道了,对你完全没有好处!”
“可是不知道,对我也没有好处!”
“你——”听着女子的话语,顾易嚣平生首次,有种无语的感觉。
籽绵眨着眸,视线直逼向男人,道:“顾易嚣,告诉我,好不好?”
好不好?
男人闻言,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籽绵的心一抽,丝丝疼痛之感涌起。
如果他们之间无法跨出这一步,那么往后,还怎么能够走在一起?
“好……”她苦笑:“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会尊重你。”
言毕,她轻阖了一下眸子,便欲离开。
只可惜,在转身之时,她的眼角余光,却瞥见了男人伫足边沿的地面上,在月光的映衬下,有朵朵暗红的娇艳花晕慢慢淡开。
那色泽,令籽绵瞬时,怵目惊心!
(。 )
083。血祭
那么鲜艳的色彩,除了血,还有什么?
并且,地面上会有那些花晕绽放,所有的原料,都是源于从顾易嚣指尖一点一滴落下的——
看着男人衣衫的袖口在暗淡的灯光下,被一层艳丽的红色覆盖,籽绵的心尖一抽,身子急速往前靠拢,伸手便攥紧了他的臂膊。对方却似有所觉,快速把手臂往后一递,试图避开籽绵的视线。
事以至此,籽绵怎么可能会猜想不男人的用意何为?她咬牙,立即便抬起脸,狠狠地瞪着男人,道:“顾易嚣,你躲什么躲,你以为,我是瞎子吗?”
“你当然不是。”顾易嚣冷淡地笑了笑:“小家伙,我没事。”
“没事你就让我看一看啊!”籽绵身子往前一扑,直接撞入了他的怀里,用力便把他有血水流淌的那条臂膊给扳了过来,眼见他衣衫上那片血红清清楚楚地展现在眼前,失声道:“顾易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手为什么会流血?天啊,怎么办……”
刚才她有握过他的手,却是另一只。因为在愧树之下,光影昏暗,她并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不妥。此刻近距离看到男人手臂滑淌而下的鲜血,她便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似乎被大石压住,连呼吸都无法抽痛。
她想,顾易嚣刚才不愿意让她待在他身边,这或者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这个傻瓜……他怎么可以在手上流了如此多的血液时刻,还面不改色地对她冷言冷语呢?
“小绵羊,你别慌,我没事。”看着女子秀眉绞结,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顾易嚣伸手沿她的俏脸轻轻一拍,低声安慰道:“你看,他还能动。”
言毕,摇晃了一下他受伤的手臂。
籽绵只差点没被他气死!
“它不能动,你的手不就废了吗?”她咬着牙冲男人斥喝了一声,幽怨地道:“这伤是什么时候弄的?为什么流那么多血都不去医院?你甚至,都不叫一下。你这个笨蛋——”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快速伸手拉开自己外套的拉链,用力揪住内里衬衣的衣摆下方,狠狠一扯,把一块绸布撕了下来。
其后,她撩起了男人衣衫的袖口,看着他手腕上方位置那道在暗光下都可见极其深刻的伤口,眼眶一热,泪水盈转其间。
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沁出,一时半会间,只怕止不住。
难为这个男人居然还一脸无动于衷!
籽绵心里怕极,手上的功夫却没有落下,她快速拿着绸布把男人的伤口位置包扎住,抬起小脸瞪向他,道:“电话在我左边的口袋里,你快拿出来。”
“拿电话做什么?”
“叫救护车,我们要马上去医院。”
“小傻瓜,这里就是医院。”
“这里是精神病院——”籽绵话语至此,生生顿住。
在这一刻,她看到了男人的眸子一暗,眉眼里,有丝丝清冷的光芒闪烁而出。那种色彩,陌生而凛冽,仿佛是冬日里的寒霜,能把她整个身子,都凝结起来——
籽绵心里明白,“精神病院”四个字,对顾易嚣有着一定的冲击力。然,既然他不喜欢精神病院,为何如今他又在身处这里?并且,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这里周遭很安静,他手上的伤那么深,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他又那么冷静镇定,那么……他的伤,并不是外人所致!
是他自残?
想到这里,她的眉尖急急地跳了好几下,失声道:“顾易嚣,这伤,是你自己弄来的?”
“呵呵。”听着女子略带尖锐的话语,顾易嚣的眸色一深,目光淡淡地瞥向她:“小家伙,你倒聪明!”
“为什么?”籽绵的眼睛一暗。
她虽然年轻,可也知晓,这世上有一种人,会自残。
自残,是人对自身肢体和精神的伤害。如果只是人对自己精神的伤害,那是很难以察觉的,如果不是特别指明,自残仅仅是指对肢体的伤害。自残的极端情况,会是自然。如今,顾易嚣身上的伤如果是他自己弄出来的,那么……他是不是有自残倾向?
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又来到精神病院……这,着实是太可怕了。
“小家伙,你在想什么?”看着籽绵抬着眼睛幽幽地盯着他,那眼底,明暗交错,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不断地流转,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顾易嚣温雅一笑,拉她在一旁坐下。
籽绵的手还压在顾易嚣的伤口位置,眼见包扎着他伤口的绸布已经被鲜红的色彩给浸染,她连忙加重了些许力量,方才抬颚看着男人,道:“顾易嚣,你、你……”
“你是在想,我在自残?”顾易嚣的眸子轻轻一凝,目光锁在她已经神色苍白的小脸上。
“你是吗?”籽绵心里又惊又惧,对着男人摇了摇头:“顾易嚣,不要——”
“别害怕。”顾易嚣大掌轻抚过女子的小脸,轻声道:“我没有要自残。”
“没有吗?”籽绵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的光芒:“你骗我,你如果没有自残,为何今天你要避我而不见?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你不敢去看她……现在,你又一个人待在这里,这伤不是别人弄的,肯定是你自己弄的。”
她说到这里,快速转过脸,目光沿着一旁的石桌上方看去,但见那里,放置着一张染着鲜血的刀子。她心里一沉,指着刀子便道:“你看,刀子还在,顾易嚣,你、你……”
她的声音,变得颤抖,仿佛在努力地抑压着某些情绪,可终究没有成功。
感觉到她心里不断上升着的恐惧,顾易嚣长臂一伸,指尖沿着她的肩膀环抱过去,薄唇沿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温声安慰道:“籽绵,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自残倾向。”
这个吻,轻淡而温柔,连带着男人话语,仿佛都带了魔力一般,令籽绵原本紧绷着提到了半空的心,缓慢地平缓了下来。层且着顾。
她从来都没有听过顾易嚣唤她“籽绵”,而这一次,他很认真,并且很用力地要证明,他存在于她生命里的意义。
不过一声呢喃,便能够让她丢盔弃甲。虽然很莫名地,可她就是那样突然地愿意相信他了——
她抬起下巴,视线落在男人那张俊秀的脸面上,道:“顾易嚣,你不是自残,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一场祭祀罢了!”顾易嚣淡淡一笑,看着她情绪平复了下来,指尖顺着她如凝脂一般柔润美好的小脸轻抚而过,声音淡薄清雅,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祭祀——
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在拜祭他的母亲。
在这个精神病院,以血祭祀。
籽绵目光落在男人的眼睛里,深深地看着他:“顾易嚣,你可否告知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了,不是什么大事。”顾易嚣轻拍着她的小脸,低声道:“小绵羊,把这些事情,都忘了吧!”
“不!”他的作为太奇怪了,籽绵完全没有办法说忘就忘。她咬着牙关摇了摇头,道:“顾易嚣,我不能够接受你这样的说法。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小绵羊。”顾易嚣浓眉一皱,目光似海一般清幽深暗,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如何:“知道那些,对你没有好处。”
“顾易嚣,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想保护我,还是不想让我插足在你内心深处的世界里?”籽绵苦笑,眼里沁出丝丝自嘲的光芒:“在你心里,我是太过柔弱,抑或不值得你信任?”
顾易嚣的眸眼轻眯,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籽绵心里一沉,指尖揪住了男人的衣襟,一双清灵水润的大眼睛,直射向男人的瞳仁:“顾易嚣,你看着我,我不是什么事情都经受不住的女孩子。我承认自己有时候可能很脆弱,可是我也能够很勇敢的。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都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的。顾易嚣,你相信我,好不好?”
“小绵羊,我相信你有勇气跟我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只是……我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其他原因。我真的,只是纯粹为了祭祀我母亲罢了。”听着籽绵掏心掏肺的话语,顾易嚣的眸色深暗,幽幽地看着女子,道:“单纯的祭祀!”
尽管他说得那么笃定,可听在籽绵的心里,却完全不是味儿。
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祭祀呢?今天是温柔的忌日,他到了墓地都不曾前去看望温柔,晚上还避着她独自一个人来这个精神病院。他的心里,明明就是藏了事的。可是,他却不愿意相告于她——
他今天带过她来这里,希望温暖能够与他们一起去看温柔,莫不是,他来这里,与温暖有关?
想到这里,籽绵立即便追问道:“顾易嚣,你来这里祭祀你母亲,是不是因为暖姨?”
听着女子的询问,顾易嚣的眸色一深,清幽的眼睛,冷静地看着她,却还是沉默不语。
籽绵心里涩痛,忍不住抡起拳头便往着他的胸膛砸了一下,道:“顾易嚣,我们是恋人啊!”
恋人之间,如果没有了坦诚,那么,还能够算得上是恋人吗?
没有信任作为桥梁来连接,两个人,还怎么往前走下去?
她不要那样!
“小绵羊——”顾易嚣似乎有点动容,他遽然伸手攥住了女子的手腕,道:“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籽绵忙不跌点头:“顾易嚣,你告诉我!”
“我没有骗你!”顾易嚣看着女子,轻声道:“小绵羊,我今天来这里,确实是为了祭祀我的母亲。只是……我会来这里,的确是有原因的。”
这个地方,对顾易嚣而言,肯定不简单!
籽绵点了点头,道:“顾易嚣,我在听。”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掌伸出去用力紧紧握住了男人的手腕,仿佛,希望借此,给男人传输去一些力量,让他不那么难过。
对于她的小心思,顾易嚣似乎了解,他淡淡一笑,反手握住了女子,突然侧过脸,目光沿着遥空位置瞟了过去,那目光,有些悠远深暗,道:“你也知道,我母亲是在十五年前去世的。她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不过,我年纪虽然不大,可对一切事情,可也是有想法的。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十岁了,大人之间的事情,就算很多时候我没有插足在里面,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声音便顿住了,嘴角难得地有丝苦涩的弧度浮动,虽然不过片刻便已经消逝,可籽绵却真切地看到了。
她心里莫名地揪得紧紧的,突然想起了容博的话语。他说,顾易嚣其实不容易!
既然容博能够说出那样的话语来,他与顾易嚣又是好朋友,那么想必顾易嚣一定是经历了不少事情。想到男人如今的处境,沉痛的过去,她的眼眶便是一红,道:“顾易嚣,那个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事情?”
这小丫头,倒是真聪明。
顾易嚣的目光落在籽绵身上,淡淡地笑了一笑,道:“嗯!”
一个十岁的孩子,看到大人之间发生一些他不该看到的事情,那些事情,必定不简单。
“我母亲是在这里自杀身亡的。”顾易嚣突然迸出了这么一句。
籽绵的身子,瞬时僵硬了起来。她抬着眼,目光落在男人那张平静得没有半丝波澜的俊秀脸庞上,眼里积带着的光芒,完全就是不可置信的亮彩。
所以,这是他为何会在这里祭祀他母亲的原因吗?
只是,为什么要以血来祭祀呢?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血祭我母亲呢?”顾易嚣好似是得悉了籽绵内心深处的想法,目光落在她精美的小脸上,道:“其实很简单,当时我母亲就是割腕自杀的。那个时候,血流成河,顺着前面那条小坑一直流一直流——”
顾易嚣的指尖,往着前方的位置指了过去。
什么叫血流成河,籽绵如今都可以看到。
即使那些被血染成的小溪流形成,已经有点干涸的痕迹。可那并不代表着,它没有出现过。
那些,可都是顾易嚣的血——
她心里一痛,不由自主地伸手往着男人的腰身用力行环了过去,失声道:“顾易嚣……你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的苦啊?”
“其实不苦,至少现在,我都并不觉得疼痛!”顾易嚣把他受伤的位置递伸了出来,指尖往着那上面的伤口比划了一下,道:“小绵羊,我母亲,伤口当时是割到这里的。瞧,如果我也割在这里,想必也会跟她一样,永远地长眠于地了——”
“不——”籽绵连忙摇头,用力地握紧了男人的手腕,道:“顾易嚣,我不许你那样说。”
她更加,不许他那样做!
顾易嚣所指着的那个位置,其实就是手腕上的动脉位置,离如今他手上的伤口,其实不远。倘若顾易嚣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样割着那个位置,只怕现在,他早就已经没有没有呼吸了。
“小家伙,我若真会割,现在就不会坐在你面前你了。所以,你莫要害怕。”顾易嚣淡薄一笑,伸手轻轻捏了一下籽绵的小脸,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不必担心。”
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他有着这样的际遇已经那么多年,如果他真的出事,那么她该如何是好?
籽绵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身子便倏地变得僵硬。
顾易嚣刚才话语、比划动作,都是那么的认真,细腻,仿佛,当时他就身临其境一样。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男人的身上,道:“顾易嚣……你……当时在现场?”
“当然,我就坐在这里。”顾易嚣掌心沿着他们如今坐着的椅子上轻轻地拍了一下,道:“我就坐在这里,而我的母亲,也是同样坐在这里。”
所以说,当时才十岁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面前?
“不——”籽绵摇头,抑压不住心里的震惊,声音一阵颤抖:“不——”。
让一个才十岁的孩子,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割脉自杀,那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呢?
她甚至都没有办法去想像。
心里蓦然一阵阵地抽痛起来,籽绵的眼眶,有着水雾浮出。
难怪,顾易嚣现在会有着以血祭祀他母亲的想法。当时的情况那么的混乱,而他……却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来,那些画面,是否每天都在折磨着他?
所以,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去面对他母亲的墓碑——
所以,他才会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一个人静静地来到这里,以血祭的方式去缅怀他的母亲。
他到底是有多难受,才会这样做?
一直以来,他都只有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想到这里,籽绵的心,如同被某些硬物狠狠地戳了进去,令她的呼吸,都滞住了。
“小家伙,这并没什么。”顾易嚣似乎得悉了她的悲哀心情,转过脸淡淡地瞥她一眼,道:“这些年,我都不是走过来了吗?还有什么事情,是我过不去的?”
“不是那样的。”就算他说得有多轻松,可事实上,他经历过的那些苦楚,都应该是磨灭不掉的。否则,他何须要以血来祭祀他的母亲呢?籽绵咬着下唇,头颅往着男人的胸膛贴了过去,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道:“顾易嚣,你别这样了,好不好——”
她说这些话,极其苍白无力。
她不知道,顾易嚣会否听得进去哪怕一字半句。可她却真的极不愿意,他以这样的方式去伤害自己。
她承认,一个十岁的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自杀,是她无法想像的痛苦。可是……她想,温柔会选择那样的道路,兴许只是走投无路了吧。否则,她怎么可能会舍弃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独自一个人往着冰冷的世界走去呢?
说不出心里那种复杂的滋味算什么,籽绵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劝导男人,更加不晓得,对方在说出这些的事情,到底是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是否,若不是她这么固执地去寻找答案,就不会让他的痛苦,被追寻出来呢?
“顾易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不该那么固执,让你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我……”
“不关你的事。”顾易嚣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脊背,道:“就算你不问,过去的事情都还是存在着的,不是吗?”
“是那样没错,可……”
“小绵羊。”顾易嚣轻轻打断籽绵的话,道:“其实今年有你陪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至少,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
其实,他身边并非没有人陪过。只是……那些人来来去去,都终究不是他默许了可以让留在身边的那一个!
“顾易嚣……”籽绵的手,握住了男人受伤的手臂,目光沿着上面看去。
曾经,她与男人有过多次的亲密接触,可她却从来都没有察觉到,原来他的手臂上,有着那么多道伤痕。
那些伤,并不明显,如果不是仔细查看,可能会忽略。可如今因为他手上的伤以及他提及的那些话语,籽绵却完全地看到了……细数一下,加上今夜的新伤,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四条!
每年一条。
一年一次的血祭!
“顾易嚣,你这个笨蛋!”籽绵心里疼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女子那微微颤抖着的肩膀,男人一声低叹,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俏丽的小脸,道:“小家伙,不要再伤心了。”
“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籽绵伸手用力攥住了男人的衣领,眼巴巴地看着他,道:“顾易嚣,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我想,你母亲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做的。你答应我,好吗?”
(。 )
084。内心深处的秘密
看着熟睡中女子俏丽却又苍白的容貌,男人眸色清幽,指尖沿着被单掠过,覆至她纤瘦的身上。
“不要……”籽绵摇晃了一下头颅,眉头紧皱。
大抵,梦见了一些令她害怕的场景了吧——。
狭长的双瞳轻轻一眯,男人掌心从她颊际轻抚而过,看着女子的眉眼渐渐舒展,似乎已经回复了平静。
他薄唇轻抿,高大的身子缓慢站起,往着阳台位置踩了出去。
风有点大,把他那袭黑色的衣衫拂起。周遭被霓虹灯点缀着,一片安谧。
回想起她乞求他答应她,以后不许再做出自残行为时候的紧张模样,他的浓眉便忍不住轻蹙了一下。
出于对她的怜惜,他当下便点了点头。
她终究是个善良而率真的女孩子,没有想到他只点头而不应答,并非就真的答应了她,往后不再血祭他母亲。
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他抽了一支叨在嘴里,擦着打火机燃点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随着他吐气的动作瞬时弥漫在周遭,把他那张英气逼人的俊脸给迷离了。
其实今夜因为籽绵坚持想要获得他内心深处秘密而说出来的那些话,半真半假。
温柔确实是在托斯捷医院身亡,而他当时也正陪着她。可有一点,他没有跟籽绵说清楚。
那才是他内心深处真正的秘密!
不说出来,只是因为不愿意她从此害怕地逃离他身边,再不回来——
不能说,他真的,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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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到男人投射而来那记狠戾的目光,顾易嚣薄唇一抿,笑意淡淡:“麻烦你了!”
“除了这句话,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别的?”俊美的脸上浮出一丝讥诮,鼻腔里发出轻嗤声音,男人淡紫色的瞳仁里,沁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冷光:“kc,你到底想玩几次命?”
“段离,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我自己手上的动脉在哪里,我还是很清楚的。”顾易嚣懒散地瞥向他,笑容轻淡:“你就别担心了!”
“你知不知道,每年今天,我都必须要抛下所有的病人跑来照顾你?”段离的神色冷凝,眉眼里积聚着阴郁的冷光:“kc,你到底要自残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顾易嚣没说话,只是拿一双暗瞳幽幽地盯着他。
段离帮他所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提脚便沿着他的小腿位置狠狠一踹:“你怎么不直接往着动脉上割,你要死了,倒是所有事情都一了百了。”
“你要不要这么毒啊?”顾易嚣薄唇轻撇,横瞪着他:“好歹,我平时给你的好处不少,又很少麻烦你!”
段离冷嗤:“这么多兄弟里,就你给我惹的麻烦最多!”
“关于上官游那个变态,不是我能够控制的。”顾易嚣后腰往着柔软的沙发背垫靠了过去,目光如水:“我一直都很想避开他,可避不开啊!”
听他提及上官游,段离的目光一凝,低声询问:“听说他最近又出来你们身边活动了?”
“嗯。”顾易嚣斜睨着他:“他还没有找你的麻烦?”
“没有。”段离浓眉微蹙,紫眸沁出丝丝清寒的冷光:“kc,如果想要击溃上官游,我们不是没有方法。一直以来,你都对他忍让相避,跟温暖是不是有关系?”
“他终究是跟我从同一个地方走出来的,再且,温暖并不希望我真的毁了他。”
“那就让他毁了我们?”段离轻嗤一声。
顾易嚣不说话,眉头却深锁。
“算了,反正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段离见状,段离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入药箱里,低声嗤笑道:“要死也是你们死,干我屁事!”
“不要生气了。”顾易嚣掌心托住下巴,淡淡地笑道:“上官游玩得再狠,也没想试过让我们有xg命之虞不是?”
“就因为这样,你便容许他为所欲为?”
“段离,他再怎么做,也不过就是与我们玩玩罢了。而且,以我们的能力,并不会吃亏于他不是?”
段离眸色转暗,冷淡地瞥向他,沉默不语。
顾易嚣交叠起双腿,眉眼轻眯:“别想了,你把他当作神经病就是了。”
“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段离冷笑一声,目光扫向他手腕的伤口,眉睫倏地上扬,淡声道:“你这次伤得比之前每年都要轻一点,是不是,因为那个叫喜羊羊的女孩子?”
他们兄弟当中,只有容博一个叫籽绵为喜羊羊。想来,段离会晓得这事情,必定是容博那个大嘴巴告诉他的!
顾易嚣淡薄一笑,点了点头:“我下手的时候,正巧听到她靠近的脚步,刀子歪了。”
“她对你的影响力,很大啊!”段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顾易嚣但笑不语。
段离目光一沉,幽幽地盯着他:“kc,你跟她玩真的?”害容一纤。
“顺其自然而已。”
“容博说她身份不简单?”
“嗯。”
“查出来了吗?”
“快了吧!”
眼见顾易嚣一副恣意冷静的模样,段离轻抿着薄唇淡淡一笑:“看来,她对你的影响力真不小。”
“她是真的关心我。”
“放屁!”段离冷嗤:“难不成我们对你的关心就是假的?”
“你一个大老爷们,别那么计较。”
段离横眼瞪他:“我能不计较吗?你要真出事,我们谁能够心安?你说,你这血祭到底有完没完的?”
“有。”
“还要麻烦我多久?”
“直到温暖愿意去看我母亲为止。”
段离浓眉一凝,冷声道:“kc,你不让我们管你的事情,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插手去管。可是,你想让温暖去看你母亲,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行了,这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顾易嚣摊开了手心,冷静地道:“你别担心!”
段离抬着眼皮,冷漠瞪他。
顾易嚣指尖顺着下颚轻抚而过,道:“我真没事。”
“你伤得那么重,她居然会睡着,是不是你动手的?”段离转移了话题。
果然不愧是他的兄弟,对任何事情都了然于心。
顾易嚣点头:“带她回来的时候,她一直很担心,我便弄昏了她。我不想她记起今晚发生的事情,你懂的。”
段离闻言,眉眼里沁出丝丝错愕之色。
“她在房间里。”顾易嚣抬了抬下颚,往着一旁示意过去。
那是他在这幢别墅里的主卧房——
段离蹙眉:“kc,你真的确定要让她把今晚的事情都洗掉?”
“嗯。”顾易嚣目光里透露出坚定的神色,道:“一点也不能落下。”
他只要,她与他在一起的时间里,只有快乐。
段离沉吟片刻,方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起身,往着房间踏步而行。
顾易嚣目送他离开,眉眼里沁出丝丝无奈光芒。
小绵羊,我很抱歉。因为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所以,我只能够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让你继续单纯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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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房门,看着站在眼前的高大男人,女子眉头轻皱了一下,不解询问:“江总监,你怎么这么晚来找我?”
“你手机没办法接通,我有急事找你。”江逐浪目光沿着室内瞟去一眼,低声询问:“我方便进去吗?”
“当然。”林颐把房门拉开,让他入屋。
林颐的公寓很大,两房四厅,收拾得颇为整齐,家具也甚是高雅贵气,整个空间显得品味高尚。
在江逐浪走到客厅落座之时,林颐走去为他倒了一杯水,坐到他对面,道:“江总监,到底是什么急事,让你这么晚过来找我?”
“2n的人事调动。”江逐浪眸色清幽冷凝,目光落在她脸上,沉声询问:“是你决定把耿秋雁邀进2n的?”
“有什么问题?”林颐不解询问。
“我们之前去学校进行了招聘的工作,在那里,你不是很欣赏ja·ann艾籽绵的表现吗?”
“她的广告的确做得不错,不过耿秋雁是拿过世界广告设计大奖赛的人,而且,她做出来的广告,一点都不比艾籽绵差。”林颐目光熠熠地盯着江逐浪,道:“我挑选她的最重要一点,是因为她经验很老到,往后跟我们的磨合,必定会比艾籽绵要好很多。”
江逐浪的眸色一凝,视线落在她身上,道:“林颐,你考虑得没错。可惜,我们2n现在正往着一个新的台阶上走。我们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寻找新人……”
“江总监。”林颐淡淡一笑,道:“耿秋雁也是新人,她的广告新鲜活泼有朝气,不正是适合我们现在发展的趋势吗?再且,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卓越跟总裁都已经答应接纳她了,我们也发出了通知,她明天便会来公司上班。”
江逐浪头痛地抚额。
因为工作原因,这两天他正巧在外出差,所以原本该由他做决定的所有事情,林颐都已经递上去交给上面的人处理了。这会儿,想来所愿的事情都已经成为定局——
“江总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看着江逐浪眉头深锁的模样,林颐不解地询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必了。”江逐浪站了起身:“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没办法让籽绵进入2n,那么往后他们只能够在私下里,多接触了。因为杨善也来了巴黎,他与籽绵又相见了,如今……只怕所有的事情,都要越来越复杂!
林颐起身,把男人送了出去。
转身回来之时,却较一道欣长的身影挡到了眼前。她眉头轻皱,瞪了青年一眼:“小混蛋,你在这里做什么?”
“姐,江逐浪来找你,是为了跟你谈论招聘的事情?”林觅眸色清幽地盯着她,道:“他到底是对招聘的事情紧张,还是对他想要的那个人紧张?”
“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林颐不解地看着他:“你对2n的事情那么关心做什么?”
林觅眉头轻皱,目光紧盯着林颐的脸面,道:“姐,我是在想,你对江逐浪是不是有意思?”
听着他直白的话语,林颐一愣,呆呆地看了他数秒,方才不自在地偏开脸,道:“你在胡说什么?”
“姐!”林觅攥住正要越过他往前行进的林颐,道:“江逐浪那种人很难驾驭的,你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小混蛋。”林颐反手握住林觅的手腕,抬着眉眼,轻淡地笑道:“感情的事,不是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再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对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见解,你别插手。”
“姐——”
“阿觅!”
听着女子鲜有地唤叫自己的名字,林觅眉目一深,紧皱了眉头。
林颐平日都只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般看待,只是每当她唤他名字的时候,就代表着她在认真地跟他说事情。林觅看着林颐眼底浮动着的坚定光芒,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乖!”林颐伸手抚了抚他的俊脸,道:“你还是好好解决自己的事情吧!”
“我知道了。”林觅伸手把她往着怀里一抱,温声道:“姐,你也要看着办。”
“嗯。”林颐拍拍他的后背,从他怀里退了出去,看着青年眼里忧心忡忡的亮光,抿唇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林觅待了转身回了房间后,眉头一皱。
如果刚才他没有听错的话,林颐与江逐浪商量的应聘者,叫艾籽绵。而那个人,也就是顾易嚣想要招聘进入宙空集团的那个女子。他看过她做的“寻觅”广告,对那个广告也满有感觉。可更重要的是,若这个叫艾籽绵的女孩子,能够惹得江逐浪与顾易嚣对她都有兴趣,那么……想必她的实力,必定不简单。
如若不是顾易嚣说要亲自跟进让艾籽绵进入宙空集团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把那个女子调查得更清楚一些。
希望,顾易嚣与她不会有任何感情上的纠缠吧!否则,江逐浪也插足其间,那便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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籽绵张眸之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极乏力。她眉头轻轻一拧,手臂递伸起来,沿着额头轻抚而过,随即张大了眼睛。
头顶是精美奢侈的琉璃水晶吊灯,那耀眼的亮光令她的眉头皱了皱。侧眸瞟了一眼四周,对这房间的环境,她极熟悉。
这是她与顾易嚣最初在一起的那个房间——
脑子里,开始搜索着自己何以在这里的记忆。
只是,脑海里,却是一片的混混沌沌,仿佛有很多东西在挤压着她的神经线,然而,里面却又是一片的空白,什么都似乎没有——
她有的记忆,只是昨天下午与风接天发生冲突后,上计程车的境况。除此以外,她便只觉得头晕脑胀,什么都再想不起来了!
腰身骤然被某人有力的手臂一揽,一阵熟悉的气息便笼罩在周遭,令籽绵原本沉重的心思,瞬时消散无踪。她抬眉,看着眼前那张俊美儒雅的脸庞,伸手沿着男人的脸面抚了过去摸了一把。
“啧啧。”被女子纤长的指尖滑过脸面,顾易嚣眉目一扬,淡淡地笑道:“小家伙,你这是想要勾引我吗?”
“顾易嚣……”籽绵伸手往着男人的脸皮用力一捏,看着他不解地扬眉,轻撅了一下小嘴,道:“疼吗?”
“不疼。”
“不疼?”
“嗯。”
“难不成,我真的在做梦!”籽绵闻言,有些懊恼地伸手往着自己的脸蛋儿轻掐了一下。感觉到自己脸皮被揪扯着,敏感神经线传开来的疼痛之感,不由自主地往着男人的胸膛砸去一记拳头,嗔怪地道:“顾易嚣,你这个坏蛋,你骗我!”
看着她这么可爱的举措,顾易嚣眉眼一深,失笑道:“小家伙,你在做什么?”
“我捏你,你说不疼,我就以为自己在做梦啊,所以我就掐了自己一下。”籽绵摸着自己的小脸,不悦地道:“你骗人,明明就很疼,你却说不疼。”
“我不这样说,你怎么会掐自己?怎么可能亲身感觉到疼,怎么感觉得到自己就是活在现实生活里?”顾易嚣笑容可掬:“小家伙,你还真是可爱极了!”
他言语至此,忍不住沿着女子的脸面靠了过去,在她的红唇上偷了一记香吻。
籽绵被他算计,两眼一翻,掌心推向他的肩膀,道:“顾易嚣,你太坏了!”
“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啊!”顾易嚣摸摸她的发丝,道:“你今天上午有课,该起来了。”
“嗯。”籽绵乖巧地点头,却又突然想到自己压根完全不记得昨夜的事情,更没想通为何会与他在一起,于是询问道:“顾易嚣,为什么我脑子里记不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你没觉得后颈有点疼吗?”早便晓得她会问这件事,顾易嚣目光幽幽地盯着她,道:“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可能你太过害怕,所以就忘记了。”
“是什么事?”籽绵眉头深锁,直勾勾看着男人:“为什么我要害怕到什么都忘记?”
“我们昨天不是约好在你下课以后一起吃饭吗?你因为有事耽搁迟去了一会,正巧看到你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本来想追过去叫你,但错过了。却没想到,你坐的那辆出租车司机,对你起了歪心。他后来把你载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还出手打晕了你。幸亏我发觉一妥,便一直都跟着过去。你可能不愿意想起那么可怕的过去,便不记得那些事了。”顾易嚣眸色淡淡地瞥向女子,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听说,在医学上,这叫做间歇xg失忆症。”
“真的吗?”因为对顾易嚣所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籽绵眉头紧皱,直愣愣地看着男人,试图去看看事实上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嗯。”顾易嚣淡薄地点头:“真的。”
籽绵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怀疑他的话语,只得道:“那个时候,肯定很危险吧?”
“小绵羊,不好的事情,不要再去探索了。”顾易嚣伸手捧住她的小脸,道:“总而言之,只要你现在没事便好。”
籽绵闻言,心里一阵温暖,道:“我知道了。”
“起来用餐吧!”顾易嚣掌心扶在她的腰际挽她站起,道:“我等你。”
“嗯。”籽绵微笑,跳下了床榻,往着浴室走了进去洗濑。
顾易嚣坐在一旁,眸光沿着她瘦削的背影看去,眉目一深。
若不是昨晚他反应快,在他点头,她激动扑入他怀里之时伸打晕她,想必现在的境况,会完全不同。
无论如何,只要她如今还是那么单纯可爱便好!
他绝不要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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籽绵与顾易嚣走到楼下的餐厅之时,桌面上摆了一整桌的食物,看得她整个人都呆住。
她与顾易嚣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对他生活不算太过了解,可有一点,她却极清楚。
顾易嚣的生活起居、出行等事情,似乎都有人帮他做安排!
“顾易嚣,早餐不是你准备的吧?”籽绵不解地转脸看向男人,道:“为什么作为一个牛郎,你的生活那么美好?”
“小绵羊,不是我的生活美好,而是我们的老板待我们极好。”顾易嚣淡淡一笑,道:“我能替他赚钱,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他都优待于我。”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是faobar的红牌吗?”
顾易嚣笑得淡而无味:“不算吧,其实我在faobar不算红,没多少客人认识我。但,我平时都接待有钱有地位的客人们。”
难怪,他的待遇会这么好。
籽绵想了想,问道:“那你现在不接客,老板会迁怒于你吗?”
“不会,我这些年赚的也不少了。”顾易嚣环紧她的细腰,亲热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就算我不在faobar工作,生活也不成问题的。”
听到他的话语,籽绵眼前瞬时一亮,道:“顾易嚣,那你以后不要再去fao了好不好?我们一起创造新的生活。”
看着她眉眼里透露出来的欣喜亮光,顾易嚣淡淡一笑,道:“好啊!但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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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她爱顾易嚣吗?(8000+求月票)
如果顾易嚣往后再也不当牛郎,那么无论是任何的情况,籽绵都愿意答应,是以,听闻男人的言辞,她忙不跌地点头,道:“好,顾易嚣,如果你答应我,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小家伙,我的要求,很简单。”顾易嚣长臂沿着女子的肩膀一搂,把她带入怀里困顿住,一双沉黑的曜目,似天上星辰,光芒绽放,莹亮耀眼:“无论往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站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籽绵本以为,他会说一些为难她的话语,可他说出来的话语,却偏偏是一些煽情的话!所以,她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连忙点头,伸手往着男人的脖子一搂,微笑着道:“顾易嚣,你提出这种要求,我能不答应你吗?”
这么美好的要求,更像是他变相的一种告白,希望她一直都呆在他身边,不是吗?
看着女子眉眼里沁出来的清雅笑容,顾易嚣目光一凝,收紧了扶在她腰上的力量,让她与自己的距离,再无间隙。
籽绵心里一甜,轻阖了眸子,安心地偎在他怀里,享受着男人那心跳频率发出的美妙旋律,嘴角有丝丝幸福的笑纹浮出。
她想要的感情,无非就是这样。
两个人,简简单单在一起,却能够体会到,幸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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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人神色轻凝,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江知音脚步往前一迈,从后方搂住了他,视线却看向镜子里面,男人俊雅的帅气脸庞,但见他眉眼里的阴霾已然舒展开来,她嘴角轻抿,低声笑道:“接天,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风接天眼皮垂落,视线落在女子覆至他肚腹位置的莹白纤手上,淡淡一笑,转过身,把她往着自己的怀里一带,亲吻着她的额头,道:“我有点担心罢了。”
“你是在烦恼着马上要到公司工作的事情吧?”江知音抬着颚,嘴角吟了轻淡的笑容:“你以前,没有在外工作过吗?”
“当然有了。”风接天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长臂展开,沿着她的脊背搂抱了过来,温淡地笑了笑,道:“你可不要忘记,我是拿过世界广告新锐大奖的人。”
“知道你能干了。”江知音嘴角一勾,笑意盎然:“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认识你的嘛!”
“知音。”风接天长臂扶着女子的肩膀,在一旁坐下,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江知音点头,一脸好奇地凝视着他。
男人薄唇一勾,淡淡地笑道:“如今,我们的关系已是众所周知。我想,我现在去江氏工作,只怕大家都以为我是走后门的……所以我想,在公司里,除了公事,我们之间不要有太多互动才是。”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江知音温婉地笑了笑,把头颅往着男人的胸膛靠过去,柔声道:“放心吧,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而且,我父亲是因为赏识你才会让你去江氏上班的,才不是因为你是我未婚夫的原因。再说,你自己也说了,你是获得过全球广告大奖的人。就凭你这样的资历,已经足够成为江氏集团聘请人员里的佼佼者了。天,你放心吧,只要往后你能够在公司里做出成绩上,那便谁都不敢看不起你。至于你想我与你在公司里保持着同事关系,我也可以答应你。”
女子的温顺,是风接天最为喜欢的。他指尖立即便勾起了江知音的下颚,一双利眸直射向她精致的脸蛋儿,道:“知音,还是你对我最好。”
“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江知音脸上浮出了浅浅的红晕,略带羞赧地看着他:“所以,你也要对我好一点啊!”
“当然。”风接天掌心沿着她的后脑勺一抚,低头便吻上了她红艳的薄唇。
江知音“嘤咛”一声,身子往前一倾,与男人的距离,瞬时拉近。
被她前身的柔软位置触碰上自己坚实的胸膛,风接天的眸色一暗,掌心沿着女子的肩膀稍微一推,让她的身子,跌到了床榻上。
“天……”江知音的脸上桃红的色彩艳丽,一双媚眼如丝。
被她妩媚的模样吸引,风接天的腹下一紧。他低头,再度用力亲吻住女子的小嘴,指尖顺着她的衣袍的领口往里一探,抓握住她圆润的美好轻轻地拿捏戏弄起来。
江知音轻轻地一声娇弱的低声浅吟,眼底丝丝迷离光芒浮动,娇嗔道:“天,要上班——”
“还早呢……”风接天咬住她的嘴角用力吮吸着,声音低哑:“知音,给我。”
“嗯……”听着男人的声音,江知音但觉身子快速升温。她在男人身子挤入自己那已经张开的腿脚之时,主动把腰身往着上方一抬,迎合了他的期盼。
对她的温柔体贴,风接天极喜。他指尖一抖,便撩开了女子的腰带,长指似弹奏般,顺着她的身下移了过去。
接下来,该是他们都同样渴求得到的快乐了——
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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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嚣……”被男人热情的亲吻弄得浑身都快瘫痪了去,籽绵连忙伸手拍向他的胸膛,待他不太甘心地把唇瓣移离之后,咬了咬被他吻得红肿的樱唇,幽怨地道:“我要迟到了啦——”
“小家伙,还早呢,你的课十点才开始,还有半个小时。”顾易嚣指尖撩着她细长的发丝把玩,嘴角勾出淡薄的笑弧,看着她薄唇沁着的潮红色泽,心里一动,哑声道:“下午我来接你!”
下午她没课!
他倒是把她所有的课程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
籽绵眉睫轻颤,俏美的小脸有着淡淡的霞红浮现。她咬咬下唇,点了点头。
且不说顾易嚣在想些什么,如今,她似乎也很希望时刻都能够跟他在一起。
看着女子眉眼里浮出的羞涩之色,顾易嚣心情甚是愉悦。他遽然往她那端一靠,大掌摸上了她的小脸,指尖勾着她俏丽的脸颊转移过来,眸色似海:“小绵羊,你在害羞啊?啧啧,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很不纯洁的东西啊?”
“才不是。”籽绵被他的话语逗弄得内心深处如同起了火一样难以自控,她的小脸,被红艳艳的色彩笼罩,一直烧到了耳根:“你的脑子不要一直都那么多色情的东西。”
“啊?”顾易嚣无辜地眨眼,笑得极之暧昧:“我又没说你在想什么,你干嘛知道我的脑子在想着色情的东西啊?事实上,是不是你自己在想着一些不该想的……”
“闭嘴啊!”听着男人好像是绕口令一般的话语,籽绵急得连忙伸手往着他的薄唇用力一按,道:“顾易嚣,你不准再说了!”
她已经想要挖个地洞跳下去把自己给埋了——
女子俏美的小脸肤若凝脂,姣好的容貌因为染上了粉红色彩而如同盛妍仙姿。她并非那种成熟女子一样拥有万种风情,却自然一股天姿风韵,那细细的长眉似新月,丽质婉转,绀黛羞春,风华无二。
“你看什么?”因男人直勾勾的目光而心绪一颤,籽绵下意识地轻咬下唇,长长的眉睫颤动,宛若薄纱蝶翼,振翅欲飞,好不诱人。
顾易嚣眸色沉暗,薄唇一启,舌尖沿着她还压在自己嘴角的掌心轻轻地舔了一下。
“啊——”籽绵吓得连忙把自己的手掌收了回来,微恼道:“顾易嚣,你——”
“小绵羊,你真让人迷恋。”顾易嚣不待她话语落下,直接伸手把她往着车窗边沿推去,涔薄xg感的唇瓣,直接压上她的嘴角,用力肆意亲吻了起来。
才被他蹂芄挠4轿105郏赐庇幸凰磕岩匝杂鞯拇碳じ新庸衙嗌碜右蝗恚镜稚纤靥畔胍瓶恼菩模郝卮狗帕讼氯ァ?
顾易嚣眉目一凝,嘴角有淡淡的笑弧掠过。他指尖往女子的脊背摸索而过,感觉到她贴紧自己胸膛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嘴角一勾,长舌直截了当地席卷过她口腔的每一寸肌肤,吮嗜着她甜润而美好的液沫。
不过片刻,籽绵便因为他的亲吻而气喘吁吁。她长睫毛一颤一颤的,顺着男人的俊容轻扫而来,惹来他越发绵密的亲吻。
她的小手,最终落在了自己的腿上,轻揪着衣角,努力地张开唇瓣想要喘息,才没有让心跳停滞。
男人喜欢亲她,一次又一次,无论何时何地,都总是他在主导着所有的事情。
籽绵突然想,如果有朝一日,她可以成为那个主宰者,不知道境况会如此。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这样莫名地生根了。
这也为日后,她主动招惹男人,埋下了深根。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那亘古不变的道理:小绵羊碰上大灰狼,只能够被吃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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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人,总是比较缠绵的。
好不容易离开了男人的车子,籽绵还是觉得脸红心跳。单么道闻。
不仅是因为男人火热的法式亲吻,更因为这期间,他长指几乎把她整个身子都摸了个遍。甚至,他还想要诱导她用手帮他解决需要。不过,因为时间紧逼,他最终还是放过了她。
可他在她耳边说的那一句“今晚绝对饶不了你”,却让她的心脏一直“噗通噗通”地直跳,硬是停不下来。
她用力地深呼吸,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脸,不顾倒后镜里那个对她挤眉弄眼的男人,急步转身往着校园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他逃也似地离开的背影,顾易嚣眉目淡淡上扬,眼底浮出丝丝耀眼光芒。
手机的铃声,倏地响起。
他掌心往着口袋一摸,掏出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眉目一凝,原本积聚在眼里的温柔,瞬时全无。
手机一直持续在响,他却没有接,直到铃声消失。。
他薄唇微微一抿,眼底冷光浮动。
片刻后,手机的铃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在手机铃声响了十数秒后,他才慢悠悠地伸手接了。
“kc。”女子的声音传来,轻淡柔和:“没想到,你居然不在了。”
“暖姨以为,我会一直都待在那里等你吗?”顾易嚣抬起眼皮,目光往着挡风玻璃外沿扫了出去,声音轻沉冷淡:“暖姨,我知道你一向自信,不过这一回,你赌输了。”
温暖沉默不语。
顾易嚣亦如是!
他向来都是个极有耐xg的人,所以,在这样的境况下,只任凭着整个空间,只剩下电波偶尔传来轻微的“sisi”响动,慵懒地把腰身往着椅子的背垫一靠,恣意镇定。
良久后,对方似乎是沉不住气了,率先开了口:“kc,无论你怎么做,都不能够令我改变主意的。”
“暖姨,我已经改变做法了。”顾易嚣声音透露着一声轻嗤,不冷不热道:“往后,你要不要去看我母亲,我都没有异议。我是绝对不会,再奉劝你一句了。”
“kc,你——”
“暖姨,已经十四年,足够了。”顾易嚣冷静地打断了温暖的话语,随后把手机从耳畔移开,直接按了挂断键。
他的眸子,慢慢地眯起,眉眼里,有清冷的暗光,慢慢流淌而出。
如果不是因为籽绵的出现,这个计较,他本想在两年后才实施的,可如今……形势逼得他,不得不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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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正要踩入学校大门之时,籽绵突然感觉到脊背有一道强力冲来。她还不来及反应,后肩便较人揪住,对方用力一扯她的臂膊,把她拉离了校园大门。
“放开我。”籽绵下意识地蜷缩肩膀试图避开对方的掌控,无奈没有成功,她眉头一皱,便急速伸手去拍那只强而有力的大掌,恼怒地斥道:“谁?”
“籽绵!”看着她一脸抗拒的模样,男人放松了握着她肩膀的大手,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别担心,是我!”
看着男人俊朗的眉眼展现眼前,籽绵眉头紧皱,不悦道:“江逐浪,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我今天只是来告诉你,你应聘2n广告设计师职位一事。”江逐浪并没有介意她对他的抗拒,道:“籽绵,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一谈吧!”
“你只需要告诉我结果就是了,其他的……”看着男人一双莹润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籽绵心里有些不是味儿。她轻轻咬住下唇,道:“江逐浪,其他的事情,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
“那只是你自己认为的。”江逐浪浓眉紧蹙,眸色清幽地盯着她:“籽绵,无论你是否被2n录取,你对自己的未来都应该有一个规划!”
籽绵淡薄地笑了笑,对他摇摇头,道:“江逐浪,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是你才会为未来做规划的。我早便已经是成年人了,对自己的生活与未来,会有我自己的计划,不需要其他任何人来插手!”
“你现在只在迷失当中!”江逐浪眉峰一横,声音多了几分严厉:“籽绵,别告诉我,你现在不是跟顾易嚣在恋爱。”
“我恋爱是我的自由,关你什么事?”
“你知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