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知道,他将会因此而成长。
五球踢完,残酷的比赛还要继续。
5平。
6平。
7平。
8平。
球员从中圈里出去,又回来,连经院的守门员都已经踢完了自己的一球,低着头,
懊恼地坐在地上。
陈可站了起来,眼前就象是没有信号的电视机,黑糊糊的一片乱闪。他站定了,渐
渐地看清了伙伴们的面孔,他伸出手,和每个人都拍了一下。
“好哇!我完了老大你再一个,咱们可就是亚军啦!”陈可一本正经地说。
众人大笑,欢呼着目送他们最后一个战士,一个伤兵走向球门。
陈可发动了起来,在一刹那间处在了极高的速度里,他没有做任何欺骗动作,右脚
果断地摆向身体左侧,接着倒在了地上……
从小脚尖到大腿根,哪儿哪儿都在抽筋。陈可赶紧把腿扳直,转过身去,迎接狂奔
向他的快乐的小老虎们。
足球场是如此美丽。它给了这些男孩子们那么长的加速空间和那么宽厚温柔的草地
,让他们可以冲向欢乐的终点,滚成一片,在青春的热血中消耗掉最后一点体力。
女生们三三两两地抱成一团,又叫又跳;男生们勾肩搭背,扯着嗓子吼个没完没了
。
我们是冠军。
我们是冠军。
没有时间给失败者,
因为我们是全世界的冠军!
广播里响起了《we are the chapions》,男孩子们手牵着手,在欢呼和掌声里走
向了观众。
要拿冠军啊!
要拿冠军!
一定要赢啊!
一定要赢!
我愿意承受伤痛,
经历风雨,
因为洒水车不会制造最美的彩虹。
如果我可以忍耐这一切,
那是因为我相信,
在终点上,
我们都会是冠军!
31、于雷
节日的季节就在眼前了。
院学生会为了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开始上上下下地忙了起来。于雷正红得如日中天
,又是大一的新生,容易使唤,自然是难逃干系的。他一边要负责主持的工作,另一边
还要帮着从校会外联部搜罗各大公司的市场部信息,打探赞助意向。
法学院的新年晚会一向是美誉度极高的,因为该院特长生云集,表演项目众多,外
加资金充足,人脉广泛,是以年年都有外系学生慕名而至。
哦,这里又要提到刘梦雨一下,不知道同志们忘了她没有。
为了给元旦晚会拍摄十佳教师的dv,于雷主动表示要去联系艺术系的同学来帮着做
后期,因为他现在可是和艺术系的一位同学热络的不得了——这就是刘梦雨同学。梦雨
同学在于雷的撮合下,顺利地与李明发展为恋爱关系,并由是将于雷引为知己。
有一次于雷在宿舍外头就听见里间动静不自然,他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只见这一
位梦雨同学背对着门坐在李明身上,两个人正赤条条地抱作一团。于雷目瞪口呆,李明
往他这儿看了一眼,便把梦雨同学的头拧过去,冲于雷舔了舔嘴唇,飞了个波过去,加
快了下身的动作。
纵是欢场老手,于雷也不免的面红耳赤,关门退出,败下阵来。
老这么引诱我还成么!于雷为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感到羞愧。
忙归忙,却不似刚入学的时候那么杂乱无章了,反倒是显得很充实。再加上年关将
至,于雷的父亲、大伯、二舅都纷纷进京汇报工作,他的日子还是很滋润的。宿舍里到
处堆着亲戚们的慰问品,连宿舍的哥们都跟着吃了个不亦乐乎。他爹还给他整了一彩屏
手机,这在当时绝对是一等的稀罕物事。杨叔立马办了张卡过来,说费用都从他那儿走
,让于雷不用操心。
陈可最喜欢玩里头的游戏,每次一块上自习就逮着猛玩,那手机里的最高分全是他
的。手机的电下去得很快,可于雷的心却因此而动力十足。
十二月初,于雷的父亲和大伯正好都凑在一块,便在学校附近做了一东,宴请一个
负责行政工作的副校长,一个分管学生工作的副书记,一个主掌学生事务的副院长,和
某某团的一把手——于雷他大伯早就打听清楚,说这几人在学校里是一派的,一块请了
不碍。
于雷觉得那个一把手是个老车用柴油——零号。他在席间历数在读学生中省、部、
军级以上高官的子弟甥侄,恨不得把三代以内的家谱都背了出来,并当场拍胸脯说年底
前要把大家都招呼起来聚一次。于雷心里暗暗叫苦,他可不想跟那拨人沾上什么关系。
但大伯却对这个建议非常感兴趣,一再提醒于雷要多和他们结交结交——十年之后这就
是无价之宝呢!
于雷素来就和他大伯家的孩子好,心里也由衷地敬佩他,但对这番大实话却暗暗地
有些不齿。小孩子么,刚碰上这一套多少是有些清高的。但等过了几年之后呢?也许是
转过弯儿了,也许是迫于无奈,总之我是没见有谁能独立于清流之中的。
吃完饭大伯跟他兄弟说笑了几句,就让于雷上车回他宾馆睡去,说明天要带小侄子
去个好地方玩玩。
出了饭店,大伯和他爸的车并排停着,乍看起来差不多,但里头的千差万别可是大
了去了。大伯在京城里的用车都是于雷爷爷的一个朋友借给他的——他得管人家叫叔叔
。连司机带牌照都齐全,只要是坐着它,谁谁管不了,哪哪都能去。这车和于雷他爸的
一样,都是四个圈的——按照规定,这种车30以下排量的国产版本是高级干部的指定用
车——因此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确是没有逾矩。可只要是明眼人很快就能瞧出来,于
雷大伯的坐驾原来是从国外搞回来的,和“一汽”产的四个圈车根本不是一码事。
至于大伯说的“好地方”更是把于雷唬了一跳——他老人家放话说明天要带着于雷
上那什么什么“湖”去转一圈。于雷死活也不干,说那是8341守着的地方,要逮着还不
得进去蹲上十天半月?再加上自己的嘴巴又不牢靠,出来难免跟别人把地形路况啥的形
容一遍,没准叫一外国友人听了去,还落一里通外国的罪名!
司机在驾驶座上笑着安慰于雷:“哪有那么严重!你当人家都吃饱了没事干呢,净
往人车里瞅?再者说了,咱们也不往机要的地方去,想去也去不了,就那什么院什么榭
的溜达一圈,让你长长眼就是了。”
不愧是挂着那么一牛牌的车,连司机说话的气度都能赶上一局级干部。
第二天,于雷跟作贼似的猫在车里,躲在黑玻璃后头进“湖”去转了一圈。园子的
东门是正门,西北门紧挨着“西x厅”,他们的车还是从西门进去了。进去了里头,于雷
才明白为啥颐和园里有那么多关卡——即使是在这个年代,园子里头的岗哨也一点都不
比皇帝在的时候那儿少,大盖帽这儿一个那儿一个的杵着,于雷一边找帅哥看,一边把
紧张的心情放下来了一些。
好不容易熬完了全程,四个圈重新开回了车水马龙的街上。于雷松了一口气,他算
是亲身体会了一番什么叫做“刑不可知,威不可测”了。
陈可听说了他的经历以后点了点头,评论道:“神秘治国么,不神秘又哪里有专制
集权呢?”
于雷又说了几个刚听来的小段子,政客的段子有的时候也是挺好玩的。
有纯粹是损人的,比如那个关于李“鸟”总理的经典段子。说一个人私下里议论总
理智商偏低,被公安给逮了。该男委屈不已,说这不都是实话么?说实话何罪之有?公
安同志想了想,怒道:“泄露国家机密!”
也有真事来的。比如说第三代核心总书记同志,有一年回家乡给一项重大工程剪彩
。省委书记也是活腻味了,在致辞中说道:“下面,请,总书记,下台~讲话~大家欢迎
!”结果没过两年,他自己就先下台了。
还有拿人家名字开涮的,比如当年主掌总参大印的傅“都有”同志。一领导传话秘
书曰:“这材料印报傅总长。”隔天,除了“傅”总长,每个“副”总长的桌子上都放
了一份内部资料……诸如此类。
陈可倒是笑得很开心:“能编派这帮人了,行,咱们同胞确实是开始出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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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说节日节日,却只见有人提“xx节”——比如这年头年尾的元旦节啦,圣诞节
啦,等等。孰不知,这其间还有一个“日”,是值得大过特过一番的。
12月1日,世界爱滋病日。简称“世界爱日”。
就在各文艺强院都在为了自己的元旦晚会搭台唱戏的时候,各级红会和某些特殊的
相关产业部门也开始悄悄活动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李若熙为了申请一个校内精英组织的见习计划疲于奔命,外联部只好
由分管副主席陈言亲自收拾。陈言见体育部正闲来无事,自己又跟于雷好,就拽着他一
起搀和外联的破事。
一个周四下午,于雷刚从法图出来,打算去燕工买瓶水解解渴,忽然就接到了陈言
的电话,说是有个赞助商正在校会办公室等着和负责人接洽,让于雷过去一趟。
来者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和于雷打过招呼,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张名片,
上面写着某某公司营销部助理。这个公司的名字于雷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但一时却也想
不起来……于雷也递了一张名片给他,并解释说自己正协管外联部的工作。
寒暄过后,助理递了一个文件夹给于雷,封面上写着:“世界爱日全国高校健康活
动计划”。
打开页,于雷就明白了那个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何方——眼前的铜版纸上精美
地印刷着该公司的拳头产品:一个粉红色、十分诱人的安全套。于雷忍不住笑了出来。
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