瘆人的低气压。于是狗腿地献殷勤:“杜老板,我肯定不会再吵施译小朋友的,我对天发誓,您可以安心地去了……”
杜唐斜他。
陈又涵立马噤声,转换狗腿对象,给施译敲背捶肩去了。
杜唐这才满意地离去。
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正的挥挥衣袖尼玛不带走一片浮云啊。施译只有膜拜再膜拜。他决定给那个微博昵称叫我的极品老爸的账号发条私信,好把自家的奇葩拉出去溜一圈。
只是当他注意到屋子里还存在的另两只时,他的头才又痛起来,于是连忙赶人:你们两个,拜托去大街上吵去吧,能饶我一条小命吗?”
叶开立马温柔地凝视他,“不行,我不放心你,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你?你闷了怎么办?”
陈又涵皮笑肉不笑,“哟,这才当了几天室友就关心成这样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又、来、了!
施译能感觉到自己的耐心正在以光速流失。
“哼,那也比你好,借着照顾上司儿子来拍马屁,只不过我看某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我、忍!
“你怎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说不定咱俩饮的还是同一壶呢。间接接吻的感觉如何?”
叶开终于败下阵来,用力地一推陈又涵,涨红着脸怒道:“给爷起开!”
于是叶开走了,屋子里还剩下伤号一只,神经病一只。只是这神经病似乎有点儿坐立不安,连神经大条如施译这样的也明显察觉到了,他只道没想到这神经病原来还有些良心,知道欺负小孩子缺德,心里也会有所愧疚。
所以他还是可以拯救的嘛!施译自负地点点头,开始扮演好好先生,和稀泥啊神马的,最有趣了。只是他发现自己开导了两句,陈又涵仍旧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便有些气馁,心想小爷我这么好心给你开导你竟然还不领情,莫非小爷说的话真的这么不中听吗?!于是他瘪瘪嘴,“我看你还是去找他吧,这样心里会安心点,他毕竟小孩子嘛,让着点儿又不会掉肉。”说得仿佛自己多大年龄似的。
陈又涵从善如流地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他几乎是一出医院大门就在眼找到了叶开。因为叶开根本就没走远,只是单调又无聊地踢着花园小路边的碎石子,十足十一副等人的样子。
他穿着款式简单的白色宽松t恤,修身直筒牛仔裤,匡威经典黑色高帮帆布鞋,干净利索的短碎发,形象美好且纯真,只不过脸上那恼怒的神情稍稍破坏了那点赏心悦目。
陈又涵看到他眼,那种坐立不安的神情就立马消失了,秒速换上痞痞的笑,嬉皮笑脸地走过去,“哟,小朋友跟家长闹别扭呢?”
叶开是笃定陈又涵会来找自己的,只不过他在外面等了几分钟,往医院门口看了不下二十次,始终没看到那个欠扁的混蛋,这才有点更强烈的情绪。沮丧?失望?还是气愤?说不清。可是现在一旦看到他追出来了,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情绪立刻被填满,取而代之的是,额,非常饱满的愤怒……
这种莫名其妙的愤怒让他在陈又涵靠近的刹那就像只嗅觉灵敏戒备森严的小兽般跳开了。
“喂……”陈又涵无奈地失笑,“至于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陈又涵慢条斯理道,“就算你不叫我一声又涵哥哥,我也好歹是你前男友,嗯?”
叶开立马炸毛,“流氓!”
“哟?降级了?前几天不还说是流氓中的战斗机吗?”陈又涵露出失望的表情,“你的心变得太快了,小开,你让我真是好难过。”
半真半假。这人讲话永远都是这样。跟他在一起,你永远别想搞透他哪一秒是真的,哪一秒是假的。或许从小的家庭环境已经让他养成了这种即使只是一句话也要真假参半的习惯了。
叶开很聪明,他比大部分同龄人都更懂得人情世故,也更敏感,所以,更累。
他红着眼眶瞪着陈又涵,“是你自己说分手的。”他的手颤抖着,想弄点什么抓在手心里。可是茫然四顾下,竟没有任何东西是他可以抓住。他只能死死地用指甲掐着柔嫩的掌心。
哪知陈又涵却又突然一改作风,半眯着眼往前跨了一大步,立刻堵住叶开,又伸手一把抓住他瘦弱的手腕,他一字一句,“心野了是不是?才刚离开我你就想当?”
叶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听不懂他的意思。然而他又怎么会听不懂呢。陈又涵的哪一句话,他不是奉若圣旨,细细揣摩,生怕自己会错了意,惹他不开心?
他瞪了他半晌,周身那种暴躁流动的气息忽然平静了下来,他冷漠对陈又涵笑了,笑得自然,仿佛这是他一贯的表情。
但陈又涵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是啊,怎么,你有意见吗?你不是也去人家爸爸那里当botto?怎么样?被上的感觉,爽不爽?他技术好吗?也许有时间我可以和他请教请教。”
陈又涵仿佛没听进去。他不是个能轻易受到挑衅失去理智的人。他只是松开手,冷笑一声,“叶开,当初玩不起,就不要找你的又涵哥哥玩。哥哥的世界不是小孩子能追随的。知道为什么分手吗?因为你太幼稚,天真,却偏要故作世故。你既然学不了杜唐的淡定从容,就该像施译那样单纯点儿,只可惜你做不到,因为你要的太多。”
要的太多?叶开恍惚了一下,微仰起头,伸手挡住眼睛,像是被白炽的阳光刺伤。等他回过神来时,陈又涵已经走了,只留给他远远的一个模糊的背影。然而不知道为何,叶开却觉得这个遥远的背影所传递出的东西,比他以往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来得真实。
“又涵哥哥。”他喃喃低语,又自嘲般地轻笑了了下,“陈又涵。”
陈又涵没有回医院,而是直接去了报社找杜唐,他得继续找人虐待一下自己,才好压住自己内心狂吼的暴躁。
杜唐却根本没空鸟他,忙得跟陀螺,哦不对,是他的下属们忙得跟陀螺似的,不停抱着笔电或者样刊在他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好好一扇门被一阵阵风似的开开关关,简直要硬生生变成旋转门了。
“杜唐,让我上你。”陈又涵大爷似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时尚的气质和这充满严肃和书卷气的办公室格格不入。他每次晃进杜唐的办公室就会觉得一定是个很无趣的人,也不对,这根本不用想,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想死直接出门右拐走廊尽头有厕所,你只配在马桶里淹死。”杜唐忙着审阅各个编辑递上来的样稿,进行新闻的最后徐一轮把关。他连赏一眼给陈又涵都嫌多余。
“你好狠心呐小唐唐,你忘了我们高中时的如胶似漆吗?”
“我不搞基,谢谢。”杜唐客气而冷漠地拒绝。
“可是你儿子是gay。”
杜唐敲键盘的手一顿,声音的温度降了八度不止,“你再敢闲废一个字我就亲自把你淹死在马桶里。”
“小唐唐,不要学鸵鸟,鸵鸟简直是世界上最丑最傻缺的动物,既不酷也不可爱。”
杜唐冷漠嘲讽,“怎么变成鸵鸟了,以前不是鸡吗?”
陈又涵显然光是听到这个名词就有种生理不适,他的脸色白了一分,“这些丑恶的鸟类都一样,通通都该灭绝!”
多大仇哇。
陈又涵小时候最怕鸡,当然了现在也是最怕,没有之一。以前上高中时学校位置很偏,靠近市郊,那有有个规模很大的新村,上学放学经常能见到农民家养的鸡跑出来。碰到母鸡还好,陈又涵即使被吓到面如土色却还是敢蹑手蹑脚地混过去的。就怕碰到那种威风凛凛鸡冠肥红的大公鸡,基本上那种情况陈又涵只有两眼一闭自动跳上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背躺尸装死。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他这个怪毛病,取笑他上辈子一定是只作恶多端的蜈蚣,鉴于此,基本上也没人敢走他身边了,结果最后倒霉地被他过马路的总是杜唐。
杜唐现在还记得当时他们和施文一起去云南旅游时,玩得太high以至于都忘了是行走在村舍间,于是几乎是公鸡喔地叫了声,陈又涵就惨叫道:我操!然后手里的还配着广角镜头的单反以决绝的正当防卫的姿势朝那只公鸡准确地砸了过去。后果是单反没了,还得赔主人好多钱才让人家消气。
不过陈又涵压根就不拿那近十万的单反当回事,反而很有志气地说:“yes!我终于可以进行自主的战略反攻而不是消极防御了!”
施文经常嘲笑他说他的出息也就公鸡的jb那么长。(两厘米)
“你要再说施译,马桶淹死和被鸡啄死,自己选一个。”
于是陈又涵立马干脆利索又屁滚尿流地滚了。
作者有话要说:卖个萌能多个收藏吗?如果能我就24小时无间断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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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青少年的性向很重要!
杜唐这几天一直在想陈又涵的话。
“可你儿子是gay。”
陈又涵语气那样笃定且随意,仿佛他这个当爸的早就察觉了似的。
事实上杜唐只发觉施译有点长不大的恋父情结,他倒是从没有往这上面想过,当然了,就算施译是个gay,他也不会忘这里想。
陈又涵是个天生的纯gay,这他在高中就知道了。当时施文还直接跳到杜唐身后,一脸惊悚地看着他,“哥们,外边野花千万朵,你可千万别搞兄弟啊!”
陈又涵直接丢了他个纯鄙视的眼神,“歇菜,爷要搞也是搞小唐唐,哦?”他对杜唐眨巴眨巴眼睛。
杜唐直接无视,他知道陈又涵对把直男掰弯这种伤心伤肺的工程没有丝毫兴趣,而杜唐是个百分百直男。
这会儿陈又涵给他丢了这么个重磅炸弹,他很为难。他说不准什么理由,或许是gay身上都有种特殊的气质,只有同道中人才能嗅得出来?反正以陈又涵的经验,他从来没有看走眼过。所以他的那句话,连把带施译去医院测验的程序都给免了——无用功。
问题是施译怎么可能是gay呢?gay分先天的和后天养成的。施文当然不是gay,否则也不会有他了。而杜唐也不是。陈又涵虽然是,不过陈又涵此前从未出现在施译跟前,所以施译根本就没有gay的社交环境。说实话,杜唐甚至怀疑施译根本就不知道gay是什么意思。
家有小孩,还是同性恋一枚,这真是太令他这个父亲伤神了。
很快他决定去跟专业人士陈又涵先生进行友好的讨论。
陈又涵仿佛早料到似的,翘着二郎腿一脸大爷样,眼神赤|裸|裸地说:小样,你也有求爷的一天。
杜唐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