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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生来了之后,给晨曦做了一个检查,最后给她打了一针。

    “李叔,什么情况?”

    李云生看了晨曦一脸,“这丫头小产过?”

    陈湛北脸色一郁,点点头。

    “没调理好,加上生理痛。”李云生定定的的说道,“回头我开些药方,给她调养一段时间。不过这也得看她自己,想太多不好。”

    说完,他望着陈湛北,“湛北,你爸妈还不知道她小产的事吧?”

    陈湛北的脸色微微一变,略略一顿,“李叔,这事还麻烦你了。”

    李云生和陈家关系亲厚,陈湛北的事他一直看在眼里,终究是造化弄人,他叹息一声,“你母亲这几天身子也不好,你有时间回去看看她吧。”

    陈湛北紧抿着唇应了一声。

    晨曦一直陷在昏昏沉沉的梦中,她又梦到了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对着自己叫“妈妈”,她的心都碎了。她想去抱孩子,可是孩子一直在跑,她就是追不上。

    陈湛北坐在床头,拿着毛巾擦着她身上的汗,他的另一手轻轻的按揉着她的小腹。她的哭泣声是那样的无助与悲怆,划在他的心头,泛起一层又一层骇浪。

    陈湛北拧着眉色,望着她的睡颜,表情凝重,好像回到很多年前。那时候自己才和晨曦一般年纪,冲动飞扬,总没有想过有自己无法得到的事。

    他曾以为他一辈子的爱已经挥霍殆尽了,却没有想过在时间渐中,他会改变。

    晨曦感到小腹传来一阵阵温热的触感,她艰难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深沉晦暗的眸子,她张了张嘴,“小舅——”

    晨曦看着他,他此时的表情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陈湛北微微一怔,轻轻的扶起她的身子,又在她的身后塞了一个枕头。

    两人静默着。

    “晨曦,今晚上遇到什么事了?告诉我!”他沉声问道。

    晨曦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角,“文舒怀孕了。”她一字一字艰难的说道,脸上满是无措,“我刚刚梦到孩子了,我知道就是那个孩子。她一直在哭——”她捂住脸,泪水从指间滑下来。

    “是不是经常做这个梦?”陈湛北的手紧紧攥紧。

    晨曦抽泣着,她点了点头,她常常会梦到,每一次她的小腹就像撕裂般的疼痛。她的身子不住的颤着。

    “我忘不了——”忘不了她付出整个青春的爱,还是顾唯安。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他还是听清了。她忘不了,经历过的刻骨铭心,有谁能轻易忘却呢?

    陈湛北展开双臂,拥住她,“没关系的,以后我们会有孩子的。晨曦一定是个好妈妈——”他喃喃的说着,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脊。晨曦窝在他的怀里,依旧涩涩发颤,就像一只绝望的小兽。

    有些事,即使在云淡风轻,可是那种剧痛却早已刻入骨髓了。

    陈湛北也有过那被穿透的尖锐疼痛,只是都过去了。

    当初晨曦小产的事,是陈湛北办理的,徐家人不知道。可是不代表永远没有人知道。徐暖曦知道这事,整个人阴郁的一个字没有说出口。她简直不敢置信。

    顾唯安竟然和徐晨曦在一起过,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她死死的咬着自己唇,也难怪顾唯安现在会在意徐晨曦了。

    她和顾唯安在一起那么久,一直坚持着没有发生最后一步。顾唯安说既然爱她,一定会等到两人结婚那一天的。

    可是呢,他和徐晨曦之间又是什么事?徐暖曦满是恨意的揪着手中的化验单。这是她无意间从顾唯安那边拿到的。

    徐暖曦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徐晨曦总可以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切呢?自从她七岁来到徐家之后,父亲总会失神的望着她,明明是晨曦想去夏令营,偏偏说是她喜欢。

    顾唯安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却成了徐晨曦的丈夫。现在呢,他怕是连自己的心都丢了。

    徐暖曦一个人坐在那儿,表情呆呆的,像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失笑,她把捏皱的化验单慢慢的抚平放进包里,眼睛冷冷的上翘。徐晨曦搅乱了她的一切,她同样也不会让她平静的。

    26、

    晨曦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腰间有一些重力,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拥的更紧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眼就是陈湛北清隽的睡颜。

    她怔怔的看着他,他的眼下隐隐约约透着青色,昨晚上他几乎都没有睡。这是她次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他,在他印象里陈湛北一直是高大清冷的形象,她从来不敢想有一天他会成为自己的丈夫,甚至是两人同床而眠。其实陈湛北和陈湛南长得并不像,陈湛北像陈母多些,陈母年轻时是个典型的江南美人,陈湛北完全袭成了陈母的优点。他天庭饱满,鼻梁高挺,整个人看上去俊朗不凡。

    他下巴处的胡渣一夜之后也蓄势待发,他的手臂紧紧的环着她,晨曦忍不住抬手触碰他的胡渣,她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轻轻的碰上,感觉硬硬的,不疼,有些□。

    待她正准备收手时,陈湛北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他闭着眼,嘴角微扬,“肚子不疼了?”他的声音在清晨格外的富有磁性。

    晨曦欲要收回手,只是伴着她的扭动,两人之间的姿势越来越暧昧,等到她感到他蓦然紧绷的身子时,她霎时一动不动,屏住了呼吸,像被点了穴道定在那儿。

    陈湛北懒懒的笑了笑,他慢慢睁开眼,与她对视着。

    晨曦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眼漆黑的仿佛见不到底似的。

    “别动,我就这么抱抱。”陈湛北哑声问道。

    晨曦兀自低下头,她忽然感到一阵暖流从小腹窜下去,她立马从床上跳下去,陈湛北一怔。

    晨曦赤着脚站在那儿,一时间不知所措,“这个——那——”见陈湛北的脸色越来越沉,她叹了一口气,“我把床单弄脏了。”她的脸就像火烧一样。

    半晌,陈湛北掀开被子,慢慢的起身,浅蓝的床单的硬币大小的血迹清晰凸显着。陈湛北嘴角不断的上扬,晨曦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尴尬的立在那儿。

    “地上凉把鞋子套上。”他淡淡的说道。

    晨曦在穿上鞋子前又做了一件事,她倾身拉过被子,把那块血迹给盖住。自欺欺人不过如此。

    陈湛北定在那儿,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注定他这一个上午的心情好极了。晨曦却是囧的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吃过早饭,他开车送她去了中正,晨曦别扭了一个早上,这会儿还是不好意思。似乎她总是把自己最狼狈的一幕展现给了陈湛北。

    “不要吃辣,也不要吃冷的。”下车的时候陈湛北提醒道。“听到没有?”

    晨曦嘴角抽了抽,瓮声说道,“知道了。”陈湛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哆嗦。

    “嫌我啰嗦?”他准确的猜到她的心中的想法,“这么大了还和个孩子似的。”

    他好像又想到什么,“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不要整天瞎想,本来就不聪明,想太多伤脑细胞。”

    晨曦抬眼,有些不满,瞪了他一眼。

    到了公司,昨天那位同事果然来找她问话了。

    “晨曦,早上我看到你了。”

    晨曦正准备网购,翻了很多店,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送你来的是谁啊?”

    晨曦收回了视线,说道,“我老公。”她忽然之间想到陈湛北在向别人介绍自己时的心情了。

    那人笑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比我们那时候放的开,都称男朋友老公了。你这丫头眼光就是好,早上那车和我们高总是同一款吧。”

    听她这么一说,晨曦才想起来。陈湛北因为工作的关系,平时出行都有司机,他自己有车,只是很少开,今早送她来上班,才自己开车的。

    “他和朋友借的。”晨曦胡扯着。

    同事了然,觉得晨曦也不会骗人。

    “你男朋友做什么的?”

    晨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公务员。”

    “那感情好,政府衙门油水也多。”同事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从福利到公积金说的热火朝天。

    幸好一通电话解救了她。

    接到顾母的电话,她心里微微一瑟。

    顾母前些天住了医院,倒是念起晨曦了。她细细问着晨曦最近的生活,身体怎么样了。晨曦一一回答。最后晨曦说下班后去看她,顾母拒绝了,“我没事,你不用来了。”

    挂了电话,晨曦心里有些难咽,胸口好像有一股子气上不上下不下,她呼了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下班后,她先去了青园街,买了顾母爱吃的青团。后来又买了一束康乃馨。

    到了医院,问了护士,才找到顾母的病房。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顾母的声音,“进来。”她推门而入,顾母见是她,原本寡淡的脸色顿时有了一丝暖意。

    “是晨曦啊。不是说不要来了吗?你这孩子——”顾母虽然抱怨,可是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开心。

    晨曦抿抿嘴角,嘴角有些干涩,“我买了青团。”

    “还是你有心。”顾母望着她,眼底满是欣慰。晨曦替她剥好了递给她,顾母伸手接时,动作微微一怔,她的目光稍稍掠过她的戒指,有些发怔。

    “很漂亮的戒指。”她淡淡的说道。

    晨曦一愣,她慢慢的收回手。

    “听唯安说你结婚了。”顾母的语气淡淡的,眉眼有些空旷。

    他说的吗?是他主动提起自己的吗?

    晨曦轻轻嗯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她和陈湛北的婚姻几乎没有人认同的。

    “好,也好。好孩子,不管怎么样,你是不是我顾家的媳妇,我都当你是我的女儿。没关系,是唯安不懂。”顾母叹息一声。

    晨曦听着她的话心中五谷杂味。顾母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喉咙一片酸涩,“晨曦,是唯安对不起你——”

    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孩子的痛苦,最后生生的斩断了一切。

    晨曦竭力的抑制住自己的哽咽,“我没事的,都过去了。”这是她一直以来安慰自己的话。过往烟云,即使有痕迹,还是过去了。

    她和顾唯安终究是没有缘分,所以走不到最后,怨不得别人。

    晨曦的眼角闪着盈盈泪光。

    一阵凉风吹过来,晨曦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只见顾唯安静静的立在门口,好像穿越了千年一般,她直直的望着他。

    顾唯安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微微转过目光,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今天怎么样了?”

    顾母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昔清淡的表情,“还好。”她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上有事吗?”

    顾唯安抿着嘴角,“让副总去了。”

    病房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之间。顾唯安的视线又转到一旁的花瓶,那是晨曦刚刚买的康乃馨,室内的空气似乎也弥散着淡淡的馨香。

    晨曦站起了身,她咬了咬唇,“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