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背着圣零鹭泽养他的人,会是谁呢?但凡天下,谁敢与圣零鹭泽为敌?
难道是塞浦路斯东区的那群倭寇?
鸿煊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透着一丝笑意,“你的主人是谁?”
小六见鸿煊又开口问了,忙重复着鸿煊的问题,柔声问着怀里的小猫人。“你的主人是谁呢?闹闹。”
猫人闹闹顿时瞪圆了眼睛,半晌,摇了摇头。
“不能说?”鸿煊总算明白千夜皇把这个小猫人交给自己的原因了。恐怕这个小猫人的主人真是东区的那一帮倭寇,而这个闹闹,则是千夜皇从他们手里擒获的人质。
人质啊……
鸿煊不由得感叹起来,那帮倭寇还真是把小猫人当作宝宝来养呢,否则这只小猫人见到自己也毋需害羞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鸿煊警惕起来,别有意味地看了小六一眼。小六冰雪聪明,瞬间领悟了鸿煊的意思。将怀里的闹闹毫不费力地打横抱起,进入了内屋的卧房。鸿煊这才开了门。
“哥。”鸿煊没想到是炎昭亲自前来敲门,而且,更明显的是,炎昭喝多了。鸿煊又专门看了炎昭的身后,幸好没有别人,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将炎昭扶进来后,关上了房门。
炎昭一身酒气。而鸿煊已经开始戒酒。
从离开圣零鹭泽的那日起,鸿煊便滴酒不沾,以茶代酒。只要喝酒,便会想起圣零鹭泽。为了不再想起他,为了忘掉这个坐拥天下,醉卧后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从那以后,不再喝酒。
“鸿煊,我来同你商量一件事。”炎昭一屁|股坐在了软椅上。
鸿煊清醒无比,给炎昭倒了杯醒酒的茶,问道,“何事?”
“造反后,你做老大。”炎昭的嗓音里带着朦胧的醉意,可是话语却不像喝醉的样子。
鸿煊明白炎昭说的并非是酒后胡言,他意外地看着炎昭,将手里给炎昭准备的醒酒茶重新放在了茶几上,手狠狠地一颤,杯子里琥珀色的浓茶溅了出来。
炎昭抓住了鸿煊的手腕,“我没开玩笑,鸿煊。”
“哥,为什么要让我做老大?”鸿煊平静如万载玄冰。
“刚才我随便抓了个人,戏弄几下。无非是想测试一下在座的各位有谁敢不服我,有谁敢出言制止。结果,每个人眼里都是敢怒不敢言,都知道我手握军权,唯独你,鸿煊。你的眼神里毫无谴责我的意思。”
鸿煊道,“哥,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我们的长辈,你要尊重,而不是想方设法测试他们对你的忠诚。”
炎昭嘿嘿笑了笑,“他们怕我,但是不服我;他们服你,但是不怕你。鸿煊,你做老大,军权依旧交给我保管,这样我们兄弟俩互相扶持,绝对没有人敢说不字。”
“那就是说,哥,你以后要听我的?”鸿煊问得相当直接。
炎昭不明白鸿煊的意思,只得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先约法三章。,不许当众调戏女子或者男子。第二,不许对子蝉穆青师父、龙沉寻禹大人、东刃浔九大人、巫毓驰大人、千夜皇将军、商盛翼将军有任何不敬的行为。第三,所有事情一律都要先跟我商量。”
鸿煊本以为炎昭会非常干脆地拒绝自己,毕竟自己的这三条已经将炎昭要强的性格全部封禁住了。但是炎昭二话没说,点头答应。炎昭走后,鸿煊还怔怔发呆,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陷入了炎昭设的圈套。
炎昭如今变得何其聪明……鸿煊一阵冷汗,如今连自己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了。他的本意压根不是让自己做老大,而是只求自己能站在他这一边,支持他的造反大业!
之前,自己中立的态度多么明显。
真真不该被炎昭酒席上放肆的一幕给迷惑住。炎昭明明就是做给大家看的,更重要的是,做给他鸿煊看的。要让鸿煊知道,他炎昭有多么的放|荡不羁,要让鸿煊也看不下去他轻佻敷衍的行为,要让他鸿煊心里萌生出一股想要管束住他的冲动。
在这种强烈冲动的作用下,才会并没有多做考虑,答应炎昭做他的顶头上司……
就在鸿煊懊恼万分的时候,小六和闹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人分明听见了炎昭与鸿煊的对话,闹闹看到鸿煊痛苦的用双手掩住面颊,不由得走上前去,将怀里的手帕给了鸿煊。
第139章 深夜见客
闹闹递来的手帕里传来茉莉花的清香,鸿煊不禁多闻了几下。
小六插嘴道,“大殿下说的什么意思?”
鸿煊并没有回答,一边将手帕还给了乖乖站在一旁的闹闹,起身对小六说,“天色已晚,你带闹闹在我的床|上歇息,我在外屋的榻上歇息。”
小六大惊,“这怎么可以?!”
闹闹同样错愕地抬起了头,睁大了亮晶晶的双眸,对鸿煊的安排不可置信。鸿煊才是主人,岂有让主人在外屋,仆人在内屋的道理。
鸿煊朝小六使了个眼色,将唇凑到小六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沉声道,“我这是在制造就会让你们两个说话。小六,你若能让闹闹开口说出关于他主人的事情,你便立了头等功,将来我请父皇给你赐婚。”
赐婚……
小六大喜过望,“没问题。”就在小六打算带闹闹离开主厅堂的时候,转过头来又不放心地看了鸿煊一眼,欲语还休。
只听鸿煊问道,“还有什么事?”
“主人一个人呆在外堂休息,我自然不放心。”小六老老实实地说。
鸿煊走到书橱边找了一本书,才转身对小六说,“我今晚还要见客人。”
小六这才恍然大悟“嗯,好。那主人尽快休息,小六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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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多久,鸿煊还没沉下心去阅读书上的内容,便听见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鸿煊放下了书,朝门外轻声吩咐,“请进。”也没问是谁,想必是早就安排好的这场见面。
商盛翼和东刃浔九一同走了进来。商盛翼绰号‘银’,七杀成员之一。而东刃浔九则是[无水月]的尚会大臣,掌管军队。两人一个身为七杀,一个身为尚会;但是师出同门,年龄相仿,中年男人,只是东刃浔九留了络腮胡子,而商盛翼下巴上干净地没有一点胡茬。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商盛翼单膝跪地,以军礼问安。
“臣参见太子殿下。”东刃浔九双膝跪地,以君臣之礼问安。
灯光下。两人的身材均高大魁梧,即便跪在地上,也有一种如同强大的猛兽一般不可小觑的势力,连相貌也是棱角分明深刻。已经经历了战场的磨砺,通神散发出来的嗜血威武的气势,连千夜皇也不及他们的三分。他们都已经为皇上效力数十年,自然比千夜皇的经验要多得多。鸿煊想到这里,忙放下手中的书,上前扶起两人,“两位大人,折煞鸿煊了。”
商盛翼说,“临行前皇上亲自交代我们二人,一律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
鸿煊请两位坐下,又亲自为他们倒了茶,才笑着调侃道,“可惜路上我已经将军权交给了大皇兄。”一边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着两个男人的脸色。商盛翼看上去坦率许多,但是东刃浔九自从请安之后,就一直在捋胡子,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鸿煊在来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东刃浔九与靖显望交情甚好,所以看上去有所保留。而商盛翼大将军则是父皇钦点给他鸿煊自己的将军,所以看上去要亲近许多。
“那么商盛将军,可否给我看看您的银戒指。”
商盛翼没想这么多,便取下食指上的戒指,交给了鸿煊。鸿煊还没来得及接住,便被东刃浔九从中拦住了。
“东刃,你这是干嘛?”商盛翼与东刃浔九师出同门,又是他的大师兄,所以商盛翼厉声质问起来。
东刃浔九面无表情,转向鸿煊,“太子殿下,七杀的戒指,不许随便触碰。”
“去去去,”商盛翼表情从僵硬到重新融化,对鸿煊绽出灿烂的微笑,一把推开了东刃浔九,对鸿煊柔声道,“别理他,他在朝廷里呆惯了,总是一套有一套的规矩。”
就在鸿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时候,东刃浔九又抢先道,“七杀的戒指,按照能力的强度依次排名。为金戒指、第二为银戒指、第三为砗磲戒指、第四为玛瑙戒指、第五为琉璃戒指、第六为珍珠戒指、第七为珊瑚戒指。能力越高,戴上去承受的反噬力度就会越大。”东刃浔九一脸严肃地看向鸿煊,“太子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被东刃浔九这么一吓,鸿煊早已没了心情。便收回了手,噙着笑道,“那我还是不去触碰的好。”
商盛翼听到这句话的感觉便是——原来太子殿下这么听话。东刃浔九听到这句话的感觉便是——原来鸿煊并非同炎昭一样,是个刚愎自用,恃宠而骄的少年。两人对视了一眼,原来鸿煊并不单纯。他有着属于孩子般天生的好奇心,却有着成熟的男人强大的忍耐力。
只听鸿煊又问道,“不知这枚银戒指的异能是什么?”
商盛翼回答说,“太子殿下可曾听说过我的傀儡军队?”
“商盛将军的傀儡军队,如雷贯耳。”鸿煊并不是在吹捧,这是事实。
“我的银戒指的异能便是操纵傀儡军队,只要给我随意捏了一个土人,我便能将它变成会战斗的士兵,并且是不死之身。”商盛翼说,“不是我吹嘘,我的一万军队便能抵挡东刃手下的百万大军。”商盛翼指了指在一旁沉默的东刃浔九。
东刃没有反驳,商盛翼说的是实话。
鸿煊微微一笑,刚想开口,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鸿煊依旧没有问是谁,起身便利落地打开了大门。这次走进来的是巫毓驰,他扛着喝多了的子蝉穆青。
“酒席结束了?”鸿煊问道。
巫毓驰点了点头,将子蝉穆青扔在榻上,随手捡起桌子上鸿煊的茶杯便灌入喉中。鸿煊脸上带着一丝迟疑,朝门外黑洞洞的夜幕中望了望,还在等候千夜皇与龙沉寻禹。
“别等了,太子殿下。”巫毓驰站在鸿煊身后淡淡地说,“他们俩马上就来。”
鸿煊还有不放心的地方,“哥呢?”
“放心,大殿下已经搂美人入怀了。”
鸿煊一听,脸色瞬间阴霾密布,“下次,你们谁再敢把这种不三不四的男人或者女人带入营中,无论是跳艳舞也好,还是公开勾|引也好,一律一百军棍处置,然后赶出塞浦路斯,让他回贝弗利。”
巫毓驰眯起狭长的眼睛,嘴角似笑非笑,“难道您怪的人不是大殿下,反而是那些妓?”
鸿煊眼神凌冽,走到巫毓驰面前,一字一顿道,“大皇兄他是真龙天子,你们谁敢对他有二心……”鸿煊顿了顿,伸脚踢翻了刚刚众人喝茶的桌子。只听‘哗啦’一声,瓷壶瓷杯全部摔撞在地上,碎成了一千片一万片。鸿煊冷笑道,“下场如同此杯。”
坐在椅子上的众人倏地纷纷站了起来,连躺在榻上的子蝉穆青听到这声音后,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沉默的功夫,千夜皇已经出现在了门口,被屋内的狼藉摄住了。身后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龙沉寻禹。鸿煊面不改色,看向千夜皇与龙沉寻禹一行‘三’人,挥了挥手,“进来,把门关上。”
继而环视了周围众人一眼,紧紧的片刻工夫,鸿煊就已经将周围的气氛降至了零度以下。
“今日,我找大家来,有两件事。件事是想告诉大家,如今不是在贝弗利,而是在塞浦路斯。军权都已经交给大皇兄管理,所以你们必须一切授命于大皇兄,不得对大皇兄有二心。我想,大家都在怀疑父皇的真实用意,那么,我来告诉你们。父皇这是在故意给大皇兄造反的机会……”鸿煊的语气不见得不客气,可是给人一种毫无转弯余地的感觉。
整个屋里都是见过世面的威切尔的大人物,所以当听到鸿煊口中的‘造反’二字时,并没有多少惊惶。
“为什么?”半晌后,年龄最小的千夜皇终是耐不住好奇。
鸿煊看了千夜皇一眼,“你们只需知其然,无需知其所以然。也就是说,你们不需要知道父皇为何要故意给大皇兄制造造反的机会。”
千夜皇冷冷道,“我要回宫,找皇上问个清楚。我才不信……”
鸿煊冷笑,“你敢么?你敢质问皇上为什么要给大皇兄制造造反的机会么?”
千夜皇瞬间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