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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太后迎进了养心殿。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白徵小心地叫着碧纱帐里赖床的鸿煊。

    鸿煊蒙蒙地睁开眼睛,轻声呢喃,“嗯?什么事?”

    “太后来了。”

    “唔……”鸿煊应了声,又重新钻进了被窝。过了片刻,才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张红润的脸,陡然变色,“什么?!”

    说罢,就掀开了碧纱帐下床,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

    被太后抓住自己躺在龙床上睡觉,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孙儿为何如此着急?”

    太后雍容华贵的声音从高而下传进了鸿煊的耳朵里。

    鸿煊还在穿鞋,听到声音后,脑海一片空白。他抬起了头,脸上挤出了笑容,“太、太后。”

    一直呆在养心殿里,连宫里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因为圣零鹭泽从来都不计较这些,他舍不得鸿煊一天到晚向自己弯下柳腰。

    太后的脸色变得非常迥异,难以置信地看着鸿煊。

    百八十章 杀了焱昭给你自由

    白徵跪在床脚,一边伸手悄悄地扯了扯鸿煊的裤腿,又冲鸿煊挤了挤眼睛。

    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地不合宫规。心里一乱,没有扶稳,外加腰酸背痛得要命,差点一头栽了下去。只听‘噗通’一声,鸿煊双膝重重地磕在了床边木槛上。

    “皇孙鸿煊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千岁千岁千千岁。”

    鸿煊毕恭毕敬地给太后请安,而浑身上下到处都疼的要命,呲牙咧嘴,却不敢伸手揉。

    太后紧皱眉头,在丫鬟们的簇拥搀扶下走到了鸿煊面前,弯腰端详着鸿煊半晌,“孙儿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你们还不快扶太子起来?”

    的确是受伤了。

    但是受伤的是难以启齿的地方,鸿煊怎么可能当着太后的面喊痛?一边捂着腰,一边被白徵搀扶着站了起来。暗地里早已把圣零鹭泽骂的体无完肤。

    昨天晚上明明自己要求见的是四皇子。

    他不肯就不肯。

    竟然把太后她老人家叫来养心殿……分明是跟自己过不去……哼哼……看来今晚注定要下泻药,让他痛苦的生不如死!

    天不亮就让她太后老人家来。不考虑自己的睡眠,还要考虑太后的休息吧……

    鸿煊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蹒跚着脚步坐在了丫鬟们精心布置的软椅上。

    “哀家听说太子在养心殿里住了有一段时日了。”太后开口说明了来意。

    鸿煊忙道,“劳烦皇祖母费心。”

    “发生了什么事?”太后继续问道。

    鸿煊浑身僵住了,狠狠打了个哆嗦。即使整个养心殿熏满了暖香,鸿煊也感到了脊背的发寒。他偷偷地咽了口唾沫,用眼睛瞟着身后的白徵。

    该怎么回答?

    该怎么面对对此毫不知情的太后?尽管太后不是圣零鹭泽生母,但是一直把圣零鹭泽当作她亲生儿子照顾。

    圣零鹭泽也是特别孝顺。

    母子二人之间的感情,应该是很坚固的吧。如果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怎么了?”太后的目光急切,看着鸿煊。

    鸿煊忙直起了腰,刚想开口的时候,只见白徵走了上来。跪在太后面前,毕恭毕敬道,“太子殿下身体有恙。遭受丧母之痛,身体日益衰弱。皇上看不下去,便命令太子殿下前来养心殿休养一段日子,待身体康复后再离开。”

    “怪不得太医院的太医经常出入养心殿,哀家有段时日还以为是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太后轻笑起来。

    不仅仅是太后,连在场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鸿煊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徵,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巧舌如簧,随机应变。想来想去,圣零鹭泽的确是每天差遣太医来为自己看病……因为缠绵的时候,一不小心便会容易出血。

    需要经常用药。

    这件事情也让圣零鹭泽头大。

    每次莋爱的时候,总不敢尽兴。每次顶到了中途,鸿煊便喊疼,低头便能看到交合处,会流出嫣红的血。

    鸿煊曾经嘲笑过,连两人的爱情,都是遭受诅咒、不被祝福的。

    父子乱仑,难道还会被人祈祷?不被人唾弃就算万幸。

    --

    太后富态雍容,上下打量了一眼还在开小差的鸿煊,连神情动作都格外缓慢,“你们都退下吧。”

    鸿煊看着整个养心殿的宫女太监都退下后,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知道太后要对自己说些什么私话。

    等到整个养心殿的正厅只剩下鸿煊与太后两个人的时候,鸿煊突然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太子,今日哀家找你来,只是谈一些家室。”太后起声说道。

    鸿煊绷紧了神经。

    如今家室已经变成了国事,焱昭造反,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冰雪聪明如鸿煊,“皇祖母可是来谈……焱昭的事情。”

    “你果然聪明,也不枉皇上对你一见倾心。”

    鸿煊突然觉得这是不是在梦里?

    为什么太后竟然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种话?难道她已经接受了自己与圣零鹭泽的恋情?

    不不不……

    为什么自己都无法释怀的感情,太后可以接受得这么快。

    鸿煊已经完全忘记了两人谈论的话题,一个劲地偷偷在私底下掐着大腿,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太后看出了鸿煊的眼神与心中所想,雍容一笑,“哀家十年前已经知晓你们的关系,只是当着外人的面不便公开,在私底下,祖孙二人之间,有什么好隐瞒?”

    “我……”鸿煊语无论次,“难道、道你就不诧异?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的诧异?”

    太后微笑,非常非常慈祥,很明理地说,“今日哀家来的目的,不是好奇你的私事。”

    鸿煊这才作罢,不好意思地止住了嗓音。

    “今日哀家来找太子,是想请太子帮哀家一个忙。”太后说。

    鸿煊忙站起了身子,“无论什么忙,只要皇祖母开口,鸿煊定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是关于焱昭的事情。”太后的眼神凌厉起来,“你知道哀家对皇上的感情,哀家是看着皇上长大,他小时候无论是生病、还是惹祸,都是哀家在照顾打理。”

    鸿煊惊愕,静静地听太后述说。

    “哀家非常珍惜他,也很珍惜他的几个儿子。后宫秀女怀上龙种的多,可是中途半路夭折出意外的也不占少数。所以皇上也就几个皇儿,哀家也就你们几个皇孙。哪个都是哀家的心头肉,哪个出事,都会让哀家寝食难安。”

    鸿煊垂下了头,阖上了眼帘,他已经了然。

    鸿煊问,“皇祖母的意思,可是让我在皇上面前,为焱昭求情?”

    “正有此意。”

    “我理解的。”鸿煊站起了身子,眼神带着忧郁,“可关键是,如果皇上听我的劝,焱昭早就不用吃这么多苦。”

    太后同样也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鸿煊面前,拉起了鸿煊的双手,布满鱼尾纹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鸿煊,“可是,焱昭是你的兄弟。小时候,你和你兄弟的感情,这么好,为什么这次不可以帮帮他?鸿煊,你向来善良。”

    鸿煊,你向来善良。

    这句话,不仅是太后说过。

    连焱昭和鹭泽都对自己说过。

    只有鸿煊自己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

    “好,我可以再试试。”鸿煊答应了下来。

    鸿煊不是善良,而是心软。他不想看到别人忧伤,只要看到面前有人忧伤,总会想尽办法地去帮他。尽管这件事情,自己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

    太后后脚走,皇上前脚赶来。

    鸿煊还呆呆坐在椅子上发愣,见到圣零鹭泽一路风风火火赶来,忙迎了上去。

    “鹭泽。”

    圣零鹭泽将鸿煊搂在怀里,眉头皱的很深,“一大早,太后来这里干什么?”

    “不是你让她来的?”

    圣零鹭泽嘴角抽搐,伸手指弹了弹鸿煊眉心,淡淡地宠溺道,“亏你想得出来。”

    “我以为太后是你找来陪我聊天的。”鸿煊缩了缩脖子,揉着被圣零鹭泽弹红的眉心,撅嘴低声说。

    圣零鹭泽直接被鸿煊气的无语。

    “鹭泽,现在怎么样,你才可以给我自由?”鸿煊开门见山,径自问道。

    圣零鹭泽眉毛一横,“你是不肯告诉朕太后的来意?那好,朕亲自去永寿宫问她,一大早趁着朕早朝,来养心殿找你的目的。”

    说完,圣零鹭泽转身便走。鸿煊急忙拉住他的袖子。

    “她知道你将我软禁在养心殿,她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可是她什么都不追究,她只想要回她的宝贝皇孙,她只想要回焱昭。”鸿煊说,“我已经答应她。”

    圣零鹭泽转过头去,眯起眼睛,半晌才沉声道,“鸿煊,你不是想要自由?”

    鸿煊点头如捣蒜。

    “杀了焱昭,朕给你自由。”圣零鹭泽一边说,一边用指尖勾起了鸿煊的下巴。嗓音温柔如水。

    百八十一章 坐观龙虎斗

    鸿煊莞尔,格开了圣零鹭泽的手指。“你是说真的?”

    “君无戏言。”圣零鹭泽说。

    鸿煊转身离开。

    圣零鹭泽眼神深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鸿煊走回内殿。

    鸿煊掀开了青纱帐,脱掉鞋子,重新躺回了被窝。

    他需要睡一次回笼觉。

    太后和皇上让他心烦意乱。

    圣零鹭泽双手抱在胸前,没有跟上去。

    因为圣零鹭泽知道,鸿煊刚刚虽然在笑,但是眼底里,充斥着冰冷与漠然。是的,鸿煊对自己刚刚提出的条件嗤之以鼻。

    是什么时候,鸿煊的身体对自己的身体开始排斥?现在抱他,就像抱着一个冰冷冷的木偶。他浑身肌肉紧绷,通身上下黏湿湿的,流的不是热汗而是冷汗。

    就连下身也变得越发不契合。每逢进入一半的时候,鸿煊的小穴就开始剧烈地收缩,全身肌肉僵硬无比,仿佛被冷冻了一般。无论润滑了多久,也无济于事。只要圣零鹭泽再往前刺深一点,就开始流血。

    本以为这是鸿煊故意施展的伎俩,所以圣零鹭泽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将他抱在怀里,看他被欲望覆盖着的眼神,仅仅侧脸一点秀丽的线条,就仿佛过尽了整个春夜的绮丽。

    虽然鸿煊比之前要对自己亲近地多,但是每当两人谈到焱昭的时候,总会不能避免地大吵一架。

    焱昭这人不能留。至少圣零鹭泽是这么认为。但是也不能说杀就杀。毕竟焱昭背后有着紫龙衔花的图腾,他的身上才流着帝王之血。譬如一条猛虎额头长着一颗毒瘤。不能说剜就剜去,一不小心便会碰到脑膜,移除后,或许还会留下疤痕,严重损坏了猛虎额头的‘王’字。

    杀了焱昭,易如反掌。但是如何向天下交代?如何向太后先祖交代?……如何向鸿煊交代?

    这才是圣零鹭泽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深邃的鹰眸,明亮而锐利。圣零鹭泽直勾勾地盯着内殿里,青纱帐中鸿煊隐隐的身影:现在鸿煊对焱昭的话题,极其地敏感。他定然不会同意自己刚刚提出的‘杀了焱昭给你自由’这个荒谬的条件,否则也不会一言不发走回屋中。

    也罢,给这个小家伙一点适应的时间,总有一天,他会放弃焱昭。

    圣零鹭泽兀自笑了起来。

    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很久。否则,连他圣零鹭泽也会失去这个耐心。

    --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身配金刀的侍卫,毕恭毕敬地向圣零鹭泽行礼后,禀告道,“启禀皇上,塞浦路斯传来急电—塞浦路斯三角洲地带水域中的水,全部变成了血。鱼类死亡、河水腥臭。”

    侍卫汇报的声音浑厚有力,缩在被窝里的鸿煊还没睡着,好奇地侧耳偷听了到了。

    鱼类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