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也想去武林大会,为什么爹娘总是让我呆在家中,不许我出门?连小妹都能随大哥去京城,我连家门都不能出…”萧尘尘低垂着头,在秋风中,神情颇为萧瑟。
萧父心中不忍,劝萧母道:“夫人,尘尘既已成人,此次大会就让他随我们前去吧,有我和萧行萧素萧晔在,定护他周全。”又低头在萧母耳边:“上次红尘失踪一事,幕后之人尚未知晓,把红尘带在身边,更为安全。”
萧母点点头:“那尘尘同去吧,母亲这就去帮你收拾些路上用的东西。”话毕便同萧父一起离开了。
萧素见爹娘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萧尘尘刻意隐瞒自己带他出门的事实感恩戴德。
“尘尘,这下好啦,你终于可以同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啦!…哎哟!大哥为何打我?”萧晔抱着头一脸无辜。
“笨!此行凶险,各大门派高手齐聚,我们要抓紧练功,才能护四弟周全”
“大哥说得是。”
“那你们教我功夫不就好了,我自己就能护自己周全。”萧尘尘心里快速打着算盘,要是能有大哥二哥一半厉害,甚至有怪力三哥一半力气…啊呸呸呸,还是有大哥二哥一半厉害,自己也能做个大侠了。
三位兄长连同小妹一脸为难地上下打量了萧尘尘一眼。
“怎么了?还怕我练不了功夫吗?”萧尘尘为了证明自己,哼哼哈哈地把以前学过的一点跆拳道打了一遍。
“行行行,我们教你就是。”
“太好了!”
………
夜里,萧尘尘躺在床上激动地睡不着觉。
“咕咕、咕咕、咕…”
“……”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你有完没完啊!”萧尘尘从床上跳起来一拳向窗外挥去,花不语侧身一闪,闪进房内。
“尘尘,干嘛一见面就和奴家拳拳相向。”
“呕…”萧尘尘趴在墙脚,恶心到吐。
“你特么又来干嘛?”
“奴家自是思念官人,才趁这月黑风高,来…”花不语低头羞涩一笑,双手慢慢抚上萧尘尘的胸间:“来看你啊…”
“你、你给我离远点!”萧尘尘吓得连退几步。
“尘尘…”花不语突然面色一改,表情十分严肃:“听说你这次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恩,你怎么知道?”
“傍晚在你院子里听得的。”
“傍晚我在西院。”
“我知道。我耳朵比较灵。”
“你傍晚就来了?”
“恩。”
萧尘尘顿生疑惑,心下奇怪,萧家武功那么厉害,以前电视上说,武功厉害的人老远就能察觉到一些细微动静,以此判断是否有人跟踪,或者入侵,这个花不语,每回轻轻松松就能跑到自己房里来,萧家其他人好像都并未察觉真是奇怪。
花不语似乎看出了萧尘尘的心思,十分得意地扬起了下巴:“以我的功力,没人能发现我何时来,何时走的。”
花不语偷偷斜眼看向萧尘尘:“难不成官人是在担心奴家,怕奴家被你三个哥哥发现了一顿好打?”
萧尘尘一个滚字还未来得及出口。花不语忽然长袖一挥,灭了灯烛。
“有人来了”花不语皱眉。
又是那个萧行,以自己的隐遁按理说没人能够发觉,可为何萧行每次却在这时候出现。
他握上萧尘尘的手,轻声耳语:“官人,你放心,我定护你周全。”
萧行打开房门,一阵秋风袭进,萧尘尘一惊,再四顾看去,花不语已经消失不见了。
“四弟,你没事吧?”
“大哥怎么来了?”
“我总觉得总觉得你房中有些动静,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哦,是我想到明天可以学功夫,激动得翻来覆去,所以吵到大哥了。”说完打了个哈欠“那大哥你也早生休息,我突然觉得好困…”
“好,那四弟你好好休息。”萧行伸手掩门,眼尾向屋内一扫,并无异常,这才安了心拿起火烛离开。
翌日,天还蒙蒙亮着,夜间的云雾未曾消失散去,不等公鸡打鸣,萧尘尘就猛然睁开眼睛,思绪清醒一如白日。
他跳下床,胡乱穿好练功的月白色短衫,就迫不及待地向西院跑去。
“大哥!二哥!三哥!起床啦!”萧尘尘打开房门,扯起嗓门对着房里大喊。把抱着枕头还在做黄粱美梦的萧晔吓得一屁股滚到地上。
“尘尘,这才寅时,公鸡都不曾打鸣!”萧素揉着惺忪的睡眼神情乍看有些委屈。
“四弟如此也无过,古有闻鸡起舞,如今咱们在鸡鸣前起舞,必能在武功上大有精进。三弟,你去准备些早点来,二弟和我到后院教尘尘武功。”萧行右手一抬,衣架上的青衣恍然消失,转眼间人已至门前,青色短衫,墨带绾发,神清气爽,雄姿英发。
“不是吧…大哥…”萧晔欲哭无泪地趴在地上,萧素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四弟,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斧、钺、戈、戟、牌、棒、枪、扒。枪、戟、棍、钺、叉、钅党、钩、槊、环;刀、剑、拐、斧、鞭、锏、锤、杵,你想学哪一样?”萧行指着架子上的各色兵器问萧尘尘。
“大哥!”萧素内心很无语,他拉着萧尘站到架子旁边儿:“大哥你自己看。”
“看什么?”萧行上下打量,然后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尘尘今日的服装确有些微凌乱,可是…”
“等等!打住!”萧素以手扶额:“大哥,你就没发现,咱们家尘尘,跟这些个兵器比,显得…显得十分特别地娇小可爱吗?”萧素语调里特别加强了十分、特别两词。
“恩,四弟,的确一如既往地可爱啊,如今细看,只觉肌肤比往日更加盈白,眼波比往日更加……”
“停!停!停!大哥!我的意思是说,四弟他还没这些兵器高大呢,他身子如此羸弱,怎么能像我们一样舞枪弄剑的。”
“这…”萧行陷入两难。
“谁说我不能,这就舞给你们看!”萧尘尘两把抹上袖子就要去拿一把龙柄弯刀,谁知使了吃奶的力气,那刀在架子上也依然纹丝不动。萧尘尘放下那刀,转眼看见侧立在一旁的长枪,立刻去取。这次拿起来倒算轻松,萧尘尘满意地笑笑,两手试着把长枪向武侠剧里那样转动挥舞起来,却不知这长枪一挥动起来,自己生风,惯性难抵,生生把萧尘尘带上旋了个3、4圈才嗖地一声插向萧行身侧毫厘之处。
萧素在旁惊得一身冷汗,萧行虽未言语,额上一滴豆大的汗珠却慢慢沿脸颊落下。
“额…那个四弟啊,这些粗糙兵器确不合你,不如还是学几套拳法防身,如何?”
“那…也行吧。”萧尘尘摸摸后脑勺,一脸天真地回答。
“拳法要先从马步练起,四弟你学我这样做。”萧行当即摆出标准的马步。
萧尘尘心想,这有何难,学着样子扎起来。
“尘尘,你的腿还要再打开一点,对,再往下蹲一点,手抬高,目光平视前方…对对,就是这样、保持!保持啊!”
“二哥,要保持多久啊?”萧尘尘的大腿开始微微发抖,几滴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到地上。
“恩,次练习,时间扎得短一点,我和大哥最初扎了2个时辰,尘尘就先扎1个时辰吧。”萧素拍拍手,对自己的教学十分满意。
“两个时辰!?”萧尘尘腿下一软就要倒地,萧素在片刻之间扶住他。
萧行沉默了一会,柔声道:“四弟,要不就不练功夫了吧。你平素里向来喜欢看书写字的,不如今天去书房里看看?”
萧尘尘心里恼得恨,这副身体怎么这么弱啊!连马步都扎不了怎么练功?不觉间成为大侠的梦想破灭,心如死灰。
“尘尘!大哥!二哥!饭好啦!”萧晔用两只手臂托着粥和小菜,头顶桌椅,到跟前像玩马戏似地把东西一件件摆上,丝毫未曾察觉这静谧到怪异的氛围,还转头冲萧尘尘笑道“尘尘,功练得如何啦?”
萧素举起手示意他闭嘴,萧行瞪着他一个劲比手势叫他别问。
“诶?大哥二哥怎么啦,一大早这练得什么功,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啦。”萧晔丝毫不领悟两位哥哥的苦心,憨憨地去给萧尘尘剥鸡蛋:“尘尘,你今天要练功,多吃点,不然到中午就没劲儿了。”
…两位大哥在旁边恨不得立刻掐死他。
萧尘尘呆滞地抬起头,眼神空洞、满脸怨念。萧晔剥鸡蛋的手僵在半空,然后被两位大哥拉到角落里一顿狂揍。
揍毕,萧行萧素对着萧尘尘笑得一脸春风:“尘尘别放在心上啊,你看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们家世代习武,却不通文墨,只有尘尘擅诗词,父亲一直很欣慰有尘尘给家里添了书卷气。”
萧行也附和着:“是啊,尘尘,如今在朝廷,也以文为尊。我们家虽然凭着武艺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但爹见了勐夫子,也得唯他马首是瞻。”
萧尘尘听罢,原来是个以文为尊的世界,当即恢复生气。那么不做大侠,做个像李白一样洒脱的文人好像也是挺不错的。“好,大哥,吃完饭我就去书房!”说完就狼吞虎咽起来。
两位兄弟相视一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萧晔鼻青脸肿地蹲在一边画圈圈,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吃罢饭,萧尘尘在萧莲儿的带领下来到位于南院的书房,萧尘尘才知道自己所住的南院里边还有别的许多房间,只是都修在卧房南面,由一片池塘与卧室隔开罢了。
“没想到南院还挺大的,有这么些房间。”萧尘尘四顾打量着。
莲儿想是他没恢复记忆柔声安慰道:“不着急,习惯下来就好了。那四哥你慢慢看,我去把新买的砚台拿来。”
萧尘尘应了一声,便开始好奇地环视周围。
书房的窗子是落地式的镂花木窗,便于屋内采光。推开窗户是一条刚好能容两人同时通过的木制长廊,长廊边有美人靠。躺在窗外的美人靠上就能望见自己的卧房。卧房与书房之间隔着喂锦鲤的池塘,池塘四周用鹅暖石堆砌,其他地方除步行小路之外,都由白沙铺满地面。这里房屋均铺有高出地面数十厘米的地板,以便使屋内东暖夏凉,也避免事内潮湿,颇有匠心。
萧尘尘从书架上随手拿下一本书,是一个他不认得的文人所写成的诗集。坐下翻了翻,并不觉得有什么文采,又拿了些别的书来,看着看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醒来时天色已暗,屋内还留有一些落日的余光。萧尘尘背上盖着一件粉色披风,想是莲儿披上的。
他起身看到手边的砚台,自己磨了墨,有些庆幸曾被勐海拉去和他一起在老勐的指导下练习了两年书法。缓缓提笔写下“偶得幽闲境,遂忘尘俗心。”
“好诗!”来人一把从身后将他抱住。散乱的黑发落在萧尘尘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