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方便待在旁边的,便示意了一下,自己先回了房间。对于莫愁的情况,他要比莫言了解,毕竟,从那里拍回来的宠物是什么情况,自己早就接触过。只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方便对莫言说,还有好多事情,自己要提前帮莫言处理。
莫言目送司徒天启进了主楼,便转过头,看着莫愁暗暗叹了口气,他慢慢走了过去,停在莫愁的面前,他伸出手,想要碰触莫愁的脸颊,莫愁没有动,可莫言却发现莫愁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厌恶。
对,就是厌恶,不是对莫言,而是对他自己。莫言皱皱眉,他不知莫愁为何会有这样自厌的情绪,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他是自己的弟弟,是自己小时候,一字一句教说话的亲人,他只知道,现在莫愁安全了,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莫言笑笑,放下手,他没有去摸莫愁的脸,而是拉过他的手,轻轻带着他往屋里面走。
回到大厅,莫言拉着莫愁坐下,他仔细的看着莫愁,除了瘦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当然,这只是从外表上看,只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在这潮湿的南方天气中,还是不太适应的。
“你还记得我吗?”莫言的声音很轻,语速也很慢,好像生怕惊扰了面前的人。
莫愁抬头看了看莫言,慢慢的摇了摇头。明明是极听话的动作,但是在莫言的眼中,莫愁却像个了无生气的布娃娃。
他漂亮的眉毛轻轻皱了皱,“我是莫言,你的哥哥。”
莫愁听到莫言的话,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哥哥?自己确实有一个,奶奶的葬礼上,自己还见过他。是那样的漂亮,自己曾经一度很是羡慕。可是妈妈曾经说过,哥哥不要他,也不要父母。
莫愁的嘴角自嘲的翘起,半晌,才在莫言的注视中慢慢开口,声音中带着长时间不说话的嘶哑,“你怎么会是我哥哥,妈妈说,哥哥不要我,他不喜欢我。就连爸爸死的时候,妈妈走了的时候,哥哥都没有回来,只有我自己!”
莫言呼吸一滞,莫峰死了?怎么可能?方宁呢?走了,去了哪里?莫愁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这些年,他们都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都太过蹊跷,莫言也知道,以莫愁现在的状态,根本问不出什么,还有可能将莫愁的情绪激化,因此,莫言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疑问,把注意力放在安抚莫愁的情绪上。
“我是你哥哥,我是你的亲人,我从来都没有不要你,你还记不记得,我有心脏病?”莫言试探性的问。
莫愁想了想,以前确实听父母说过,哥哥确实有心脏病,而且还活不长。此时在听到莫言的问话,虽然迟疑,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
莫言慢慢抬起手,将身上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全部解开之后,便将衬衫拉开。前胸正当中的红色痕迹虽然已经淡化了不少,不过在莫言白皙的皮肤上,还是很刺眼。
“我前几年做了手术,心脏病已经治好了,看,这就是手术后留下的痕迹!”莫言拉过莫愁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莫愁的手指被莫言拉着放在了他的胸口上,他的手指在轻触到莫言身上那到红痕的一瞬间,便仿佛被烫伤了一半颤抖了一下,他缩回了手,又试探性的伸了过去。莫愁摸着莫言的红痕,好像在发呆,又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莫言没有动,也没有出声打扰莫愁,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回过神。半晌,莫愁终于抬起了头,那双和莫峰极为相似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你,真的是我哥哥?”
莫言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然后鼓励的冲莫愁点了点头。
莫愁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瞪大了眼睛,好像生怕莫言在眼前消失,眼泪就这样不停的留着。莫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微笑着看着莫愁,眼神中,带着温柔,带着鼓励。
突然,莫愁好像缓过神来一般,一下子就扑进了莫言的怀里,痛哭出声,“哥!哥!你怎么一直不回来?爸爸死了,被他们打死了,妈也走了,他们都扔下我了!他们把我卖来卖去,把我关起来,还打我,不给我饭吃!你怎么不来救我······”
莫言双臂环住莫愁瘦弱的背,把他抱在怀里,手臂不断的收紧,想让他感觉到安全。莫愁情绪的爆发在莫言的意料之中,他才二十一岁,若是还在读书,无非也就是个还在上大学的孩子,虽然受到了伤害,但是毕竟年纪小,通过心理辅导,还是会很快恢复过来。按照他的说法,莫峰已经走了,方宁也扔下他失踪了,那么现在自己就是他唯一的亲人!自己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他的!
没一会,莫愁就在莫言的怀里睡着了,司徒天启恰好下楼,一下来,就看到抱着莫愁的莫言。司徒天启皱皱眉,啊峰很自觉,他可是知道自家老板对莫言的占有欲有多强烈,因此,二话不说,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示意莫言,把莫愁交给自己。
从莫言怀里接过莫愁,阿峰直接将他抱上了楼。这个孩子太虚弱了,这才刚刚睡醒三四个小时,情绪稍微有些波动,就又睡了过去。
司徒天启斜着眼睛看了几眼莫言敞开的衣襟,撇了撇嘴,一声不响的给他扣扣子。莫言好像的摸了一把司徒天启的面颊,安抚着爱人的小情绪。
司徒天启给莫言扣好了扣子,然后一把把莫言搂在了怀里,他吻了吻莫言的额头,“家里那边的事交给我,这里面的事有些蹊跷,还牵扯到一些势力,这些你别动,还是我来。”
莫言点了点头,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凡是牵扯到一些地下势力的事情,都是又司徒天启去做,司徒家的生意涉足太广,不过因为最开始发家就是靠的这些,百十来年也一直没断,盘根错节的,只不过所有的生意都用明面上的买卖洗白了而已。
莫言皱着眉,叹了口气。私人医生这时候正好下楼,便把检查的结果汇报给莫言。
莫愁太瘦了,几乎和心脏病时的莫言一样瘦,不止如此,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在他清醒的时候,看到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时,没有普通人的惊讶和防备,反而是一副任人鱼肉的自暴自弃。
他的身体没有一丝肌肉,全身的皮肤都用特殊的药水泡过,十分的细腻光滑,连汗毛都非常淡。他的智商虽然没有问题,但是好像常年没有接触过社会,对陌生人的话似乎有着下意识的遵从。
莫言的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他记得司徒天启和自己说的话,一些组织对这些“宠物”的调教,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看来,那些人对莫愁,是用过一些手段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好好照顾他!去请几个特殊看护,不光是要照顾他的身体,还要教他一些生活常识。再找一个心理医生,给他做心理辅导!”莫言用他漂亮的手指揉着眉心。“再另外找些人,去看看那些孩子。”
心疼总会有的,毕竟那是自己唯一的血脉亲人。
“好的,莫先生,我会尽快安排!”方南点点头,方南的能力很强,如今,如果赵大海不在,他便会跟在莫言身边,传达一些工作。因为他的细心,让莫言也很满意。
“具体的细节,你看着安排,还有那些孩子的用途阿海都知道,他会交代给你!”莫言闭着眼睛交代,自己的意图阿海是很清楚的,除了莫愁,其他的孩子,还真不用他来操心。
“是,莫先生!”方南自然看出了莫言的疲惫,答应了一声,便悄悄的走出主楼。
司徒天启皱皱眉,直接把莫言抱起来,上了楼。
“天启,我还想再去看看莫愁!”莫言被司徒天启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突然想起刚刚被阿峰送上楼的莫愁,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现在需要休息的是你,”司徒天启直接用脚踢开卧室房门,将莫言扔在床上,然后用吻堵住莫言还要开口的唇。两人的气息凌乱,“莫言,别让我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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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大年初二,要回娘家,没空发文,索性今天多写一章奉上。文文快完结了,这是最后一片番外,辛苦了三个多月,提前感谢喜欢这篇文文的所有人!下一部正在构思,也是耽美,我是腐女的说!
番外 莫愁二
更新时间2013-2-10 15:42:18字数:3040
番外莫愁二
听着爱人关心的话,莫言只觉得心脏突然变得软软的,因此便带着羞涩的笑笑,听话的点点头。
司徒天启见莫言如此听话,满意的将被子拉过来,盖住两人,“放心吧,莫宅的私人医生可是很专业的,你也付了不少的薪水,他会照顾好莫愁。”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莫言面前的几页纸,便是三天之中,司徒天启的手下调查的结果。
莫言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中,一手拿着一杯阿海刚刚让人从法国送回来的大拉图,一手拿起那几页纸随意的看着。
莫言越看越心惊,他交叠的双腿已经放下,身体前倾,手中的酒杯也放在了桌子上。莫言很快就看完了一页,第二页翻开,随着纸张上的文字,莫言的眉越拧越紧。
当年莫峰和方宁拿了那五十万就存入了银行,一开始两人只拿出十万元做了点小生意,赚了点钱。生活也变了好了些,不过因为做生意,莫峰却认识了不少社会上的人,长时间交往之后,便被人骗去赌博。一开始也是赢了些钱的,不过那些都是骗子投出的诱饵罢了。很快,莫峰和方宁两年辛辛苦苦赚的钱,便被莫峰输了个一干二净。
莫峰不甘心,便偷偷的从银行取出剩下的钱去赌。结果自然还是输光。莫峰开始喝酒,整日里醉醺醺的。一开始只是充满了对输钱的不甘心,后来,便对事事都不满意,对方宁和莫愁非骂即打。
此时的莫峰已经赌博成性,不光输光了钱,还卖了房子。不尽如此,还欠下了高额的债务。因为没有钱还,莫峰和方宁几次被逼搬家。那债主是当地的老混子,去要债时,一眼就看中了莫峰的儿子莫愁,和莫峰说只要他把莫愁交给自己,便可以免了他的债。索性,莫峰还没有失了人性。不过,那债主却因为莫愁,而对莫峰动了杀机。三天后,便把莫峰砍死在街头。方宁得知消息时,莫风的尸体已经被警察带走。方宁根本没敢去警察局认尸,收拾了东西扔下莫愁便跑了。当警察找上门时,莫峰那临时租下的房子里,早已人去楼空。
莫言又仔细看了莫峰的尸检报告,莫峰骨瘦嶙峋的尸体上,横七竖八的被看了二十多刀,致命伤却是在脖子动脉上的那一道。
莫言轻轻抚摸过照片上莫峰那张熟悉的脸。他还记得莫峰抱着还在襁褓里的他,温柔的笑容。
莫言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纸张放在一边,记者往下看。后面是方宁的情况,当日方宁撇下莫愁跑掉之后,便直接坐火车去了深圳。本想在那边的工厂找份工作,但是一下火车便被人贩子下了药带走,之后便卖到了红灯区。因为方宁已经四十多岁了,只能在最低档的地方做,因此紧紧几年便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司徒天启的手下找到方宁时,明明四十多岁年纪的女人,本来应该还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可看上去却如六十多岁的老妇一般。而且就在前一晚,方宁刚刚接了一个有虐待倾向的变态客人,如今的方宁全身是伤,周身病痛。
去找方宁的人根本没用和那凤头废话,一万元便买回了方宁的人。经过医生的检查,现在的方宁已经得了严重的心脏衰竭,不光如此,方宁已经被各种姓病侵蚀的油尽灯枯。
莫言看着方宁的照片,皮肤松弛,满脸的伤痕,头发花白,整个人瘦的就像一个有着微弱呼吸的骷髅一样。
莫言剩下手里的资料,整个人向沙发中倒去。莫言用手捂住眼睛,司徒天启惊慌的将莫言抱在怀里。
“莫言,你怎么了。叫赵医生过来。”司徒天启慌张的就要抱着莫言上楼。刚要起身,便被莫言制止住。
“我没事,呵呵······”一阵低低的笑声从莫言的口中传出。虽然笑着,但是司徒天启听得出来,那笑声里充满着无数的可怜、自嘲和怜悯。
司徒天启紧紧的把莫言抱住,“莫言,莫言,你别伤心,不值得,不值得。”
莫言摇摇头,把手放开,然后从司徒天启的怀里挣脱出来。起身朝外慢慢走出去。司徒天启怕莫言出事,便紧跟其后。只不过挥手摈退了身后的保镖。他几步跟上去,慢慢拉过莫言的手,陪着他慢慢走在花园里。
他不是没看出莫言红了的眼眶,只不过他知道,向莫言这样极会控制自我的人,此事他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莫言拉着司徒天启走到花园里人工湖正当中的一座防腐木质的平台上,莫言慢慢坐下,脱了鞋袜,卷起裤子坐在平台边上,把脚慢慢伸进湖水里。一阵清凉袭满全身,让莫言此时有些发热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