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吗?”
他没好气地问。他是来救人不是来帮人擦身体的。
【没有!帮我擦干净,快点!床上!】
脑子里像扑来一阵疾风暴雨,男人的眼睛猛然瞪大,瞳眸漆黑,阴霾戾气,魏真良吓了一跳,接着泪奔地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魂淡,想找洗澡工早点说啊!
?
探热水脱衣撸袖,将男人松垮垮的浴巾系好,魏真良无视了对方咆哮体地【擦,是擦!】毅然决然地将人拖进了室内卫生间。
擦,我擦你小飞机哟擦!
简单粗暴地用喷头余下的热水将小白男从头到脚冲干净,正要搬到房间里,得,浴巾掉了,男人的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一下刺激到了他脆弱的心肝,“比你大,比你大,比你大多了。”
og!
拿喷头狠狠冲了冲,拿浴巾来擦,为了避免尴尬,魏真良说起了停电和极光以及在卫生间的恐怖经历,再问男人:“你是不是也这样?”
男人倒也干脆:【是】。
至于外面的“豆腐花”怎么回事,男人一阵沉默后回答:【也许……脱胎换骨吧。】
那你是怎么脱胎怎么换骨的呢,当然魏真良没问下去,因为男人面色铁青,整个人不停打摆,看着体力严重透支。
将这家伙弄好搬到床上魏真良也虚脱了,可惜事情没完,男人还有要求:【我饿了……去弄点吃的。】
“喂,你家里人呢,我去找找?”
魏真良对他的口气真是不爽,当然,他也不指望一个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人能起身。
【我楼下,帮佣怎样了?】
“那女的?”
【嗯。】
“她死,是……昏过去了。”为了避免受刺激,魏真良体贴地隐瞒了佣人可能翘了的事实。
【那,没了,我爸,不在,我妈……四年前上天了。】
男人疲倦地闭上了眼,那小样看得魏真良心惊肉跳,连忙道:“别睡,等等我,我很快的,坚持住!”
迅速下楼操劳。
他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洗完澡的家伙一个转身嗝屁了,那接下来他也要嗝屁了。但是,之后一系列的事情证明是他多心了,这家伙非但不会嗝屁,还是一个让八戒兄自叹不如的家伙。
前前后后,他一共吃了……
两大碗青菜海米双黄蛋麦虾——男人家厨房所有食材的总和。
五大袋面包,巧克力三大盒,冷冻牛排十份,糖类零食卤制品若干——北门外大超市顺来的。
两箱方便面——北门外大超市顺来的。
又两箱方便面——还是北门外超市顺来的。
可怜小魏同志一晚上跑上跑下跑出跑进,给洗澡,给喂饭,给擦嘴,给……最后喝了一小碗的面汤,他都没力气给自己弄口干粮补补,所以,也别指望回家什么的,爬都爬不走了。
魏真良只能恨恨地脱衣脱裤,用杀敌般的力气将伺候成桃花男的家伙往床里面一推,滚了进去。
捂热的被窝弄得他一个激灵,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脑袋在枕头上一蹭两蹭,很快睡了过去。
一夜寂静,风声从小到大又从大到小。
早上五点的生物钟让男人准时地醒了过来,睁开眼,一只手伸出来,又一只手伸出来,两只手悬停在半空,他左看右看,仿佛不认识一样。
良久,男人忽然嗬嗬荷闷笑起来:近三年的变态生活,他终于恢复了本来面目。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仇恨地看向了左手的无名指:
心随意动?
一想,一枚黑色的圆环状戒指突然地从无名指上浮现出来,努力拔了拔,戒指纹丝不动。男人“草”了一声,声音嘶哑,继而慢慢清晰:“阴魂不散!”翻翻手,男人想到了戒指中央的两个字:须弥。还有“须弥”边几个奇特的符号。
须弥芥子,海纳百川。
他眯了眯眼,也许,有用也说不定。
甩甩手,念头一动,戒指又隐形了。男人转而注意起了身边人。
“魏老师,魏真良……”他笑弯了嘴角,摸了摸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又狠狠捏了捏,“该说什么好,猿粪呐!”
手底下的皮肤光滑柔腻,那红唇肉嘟嘟的,竟让男人有种吻上去的冲动。“不是吧?”这种想法来得太奇怪了,不过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是很介意。
凑近了闻闻,居然有股苹果香,男人乐了,看着那张娃娃脸,越看越乐,“嗨哟!”一把将人抱进怀里,这边捏捏,那边捏捏,捏着捏着手滑了。
摸摸那下面的形状和大小,男人噗嗤:“好……可爱!”
缩回手,戳戳那圆圆的屁股,男人一巴掌盖上去,左捏右捏,兴致勃勃地玩了一阵,然后,收手了。
为了这个废柴身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所以,没有理由就这么放弃,还得继续锻炼。
“好孩子,你真棒!”
自吹自夸,他下床走向了卫生间。
天很快亮了,这是个阴天,同步预示着这个世界的阴霾和恐怖血腥,但对男人来说,却是无尽的惊喜。
很快一天就过去了,男人到了床头看了看,走开。很快又一天过去了,男人家鸡飞狗跳十分热闹。
又很快,第三天的太阳缓缓露出了头……
男人:“魏真良,魏真良……”拍拍那红扑扑的脸。
魏真良还在沉睡。
☆、第三章 噩梦
魏真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似乎很累又似乎很轻松,好像回到了妈妈的怀里。
当所有的意识回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夕阳西下,笔直的公路,公路边山岭起伏,层峦叠翠,前方还有个指示牌:上杉500米。
魏真良站在那儿想了很久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除了这个疑惑,还有个本能的直觉告诉他:等一等,有事情要发生了。
天很快黑了,星星没出现,一轮红色的大满月挂在天边,不怎么吉利。
魏真良看着看着又扭头望北,有东西过来了,嗡嗡嗡,有灯光一闪一闪,近了点,他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
很奇怪,他忽然想起了妈妈。
或许,她也正在那儿?
他嗬地笑了,为这种念头,接着下一刻,他的心脏忽然一停。
飞机从高空大炮一样地射下来,一头射到了他右手边不远处的山坳里。
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震颤火光冲天,接连又是几声爆炸,他急忙冲过去,看到了满地的残骸,还有满地的……尸体。
心嘭嘭嘭剧跳起来。
他走过去,又跑起来。死人一个接一个,横七竖八,他的心越跳越慌,最后,强烈的直觉让他停在了一具只剩半张脸的死人旁边。
焦黑雪白,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人唇边一粒艳丽的红痣。
眼里哗啦倾泻而出,心痛得无法形容,他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妈,妈,妈…………”
感觉是那样真实,感觉又是那样的不真实,仿佛被保鲜膜隔离了,他用力地一声吼,终于让声音冲了出去:“妈!——————唔!”
他的嘴马上被堵了。
“别喊!”
有人在低喝,淡淡的薄荷香蹿到了鼻下。
魏真良愣了愣,想哭又想笑,噩梦,他居然做了这样一个噩梦。
缓缓掰开嘴上的手,他看了看周围:天花板,男人侧过去的半张脸,刚想问,就听男人忽然道:“不好!”
然后床震动起来,整栋楼震动起来,有东西向他们这方向冲过来。“咚咚咚咚咚”——靠,捶鼓呢?
魏真良愣,被子忽然被掀开,腰间猛地一紧。
他一声低呼,就听卧室门“咣”的一声巨响,接着眼帘里闯入了一条巨大的浑身雪白的两个脑袋的……狗?虎?怪物!
那鬼东西在地毯上一踮一扑,锋利的黑爪子带着一股子冰寒之气扑面而来。腰间再紧,魏真良眼前一晃,整个人已经离开那个怪物至少两米,余光里见着那东西再次转身扑来,周围的空气就跟流水一样地扭曲拉长,怪物的爪子刨啊刨,越刨越远……魏真良的眼前忽然一暗,再看到亮光,面前已经多出了一台双开门的冰箱,紫红色的。
魏真良:“……”
头顶上方轰地一声巨响,接着一阵剧烈震动,像什么东西撞墙了,稀里哗啦一片。
魏真良:“…………………………”
谁来跟他解释下?
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背,哄小孩一样:“别怕,乖!”
魏真良极度僵硬地扭过头,看到了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面孔,也看到了他身边不远处墙壁上蓝白色的淡彩瓷砖。
再扭头,厨具系列。
这是男人家的厨房,就在刚刚睡觉卧室的侧下方。
魏真良点点头,他懂了,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他神经错乱了。是的,一定是。
男人将他放到地上,脱下身上的大衣给他包住光溜溜的腿,又将他抱到一旁流理台上坐着。接着他转身关好厨房门,扛起刚才那个双开门冰箱堵到了厨房门口。
双开门冰箱少说有两三百斤。
魏真良想了想昨晚看了看现在,他是不是该感谢食物,是它们给了面前的男人猪一样的胃量,神一般的力量?
男人凑到他耳边,带着笑说:“等着,我先去把肖恩弄走。”
魏真良侧首摸耳朵,瞪他,“肖恩,谁啊?”
“我家的狗,刚才你看到的狗,哦,没告诉你,它变异了,现在有两个脑袋。”
“狗,你确定?”不是老虎?
“我十分确定。”
魏真良点点头,好像除了点头他也反驳不了什么,然后他忽然意识道,“啊,你会说话了?”
男人低头闷笑,好一阵抬起头,变成了严肃脸,“是的,当时情况极度特殊。”
魏真良再次点头,“明白了,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男人挑眉,伸手想摸摸他脑袋。魏真良急忙避开,瞪!男人又笑了,身体轻轻一晃,就这么从魏真良的眼前消失了。
大变活人。
魏真良再次僵硬在那儿,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表述此刻的复杂和……og。
其实,他还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
外面很快传来男人的叫喊声,懒洋洋地拖着长腔:“肖——恩——”
接着一声口哨,二楼顿时千军万马般杀下来了。
整栋楼又变弹簧了,咚咚咚咚咚……魏真良无力地扶额:“天!”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
“来啊肖恩,你这臭狗!”
男人哈哈笑,前半句还在客厅里,后半句早窜出十米外了。
客厅里一声愤怒的吼叫,接着“稀里哗啦”“厅零乓啷”,最后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玻璃破碎声,整个世界清净了。
魏真良:“…………………………………………”
坐在流理台半晌魏真良就茫然了半晌,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像一个刚从鸡蛋里出来的小鸡,世界在它的眼里陌生又新鲜,当然,魏真良宁愿还在昨天。
滑下流理台,拽着那大衣,魏真良蹭到了东边的窗口向外看了看。
先看到一株爬山虎占据了半边窗口,绿色的,好神奇,现在是春天了?然后他看到一条小路,郁郁葱葱,接着路尽头的喷水池转盘,再看,没路了,全被草坪绿化带挡住了。
看了又看,魏真良发觉真是不对,好像一夜间,所有的草木都长大了很多。
挠挠头,他有点纳闷,再看,就看到了草坪上一棵高大的绿叶树,树下有人,四五个,行为还挺奇怪,围着那棵树不断绕圈子,走路像鸭子摇摇晃晃,其中一个扭头看向他这边,魏真良朝他招招手,那人又回头继续绕圈了。
“靠,有病!”
骂了句,魏真良又看了两眼才发觉不对,那些人看起来像人,实际并不像,身材高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