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坐在一块石头上,赤条条地吃着旁边的小黑果。
短短两月多的时间,这家伙就变得格外与众不同。
它变得更像人,头型略长,还张开了眼睛,灰色的眼白中央出现了一个黑红色瞳眸,转动十分灵活,它黑色的表皮颜色变成了深灰色,除了没穿衣服,这只曾经的瞎子丧尸如今可谓是丧尸中的大帅哥。
在它的前方,几只丧尸扑来咬去,不知道干什么。
一哟挂在“瞎子”的脖子上一哟一哟地叫,又打喉咙里呼呼两声指指其中一只丧尸,嘴角翘起,诡异地笑了起来。它贴到了大丧尸的面上蹭了蹭,又叽叽咯咯呼呼,就像在说话一样,瞎子丧尸也笑了起来,两只初步具备表情的丧尸在一堆没表情的里面显得格外惊悚。
不一会儿,一只丧尸好像胜利了,它走到了黑果树那儿去摘,一哟忽然跳起来,速度惊人地一爪子将那只倒霉的丧尸拍趴了,尖锐的“一哟”一声,魏真良听出它愤怒了。
然后瞎子也愤怒了,起身一脚将那只丧尸踢飞出去,又拿起一只黑果子喉咙里叽咯一声丢出去,正打在爬起来的丧尸脑袋上,果子当场碎了,被雨一打,慢慢地流了。先头飞出去的丧尸连忙趴到地上直舔……
“那么说它们是发展出智能了?”
倪晨听完得出这个结论,魏真良想想点头,“可能吧,它们原先不就是人?那个一哟本身就有几岁小孩的智力。”
倪晨正想再说,基地的呼叫来了,申请的事情批下来了。
两人告别,分头离开,如同两条背道而驰的线,这一幕看在裴晓连眼里不知道有多爽,可见世上就没有拆不散的鸳鸯,他还没使劲呢,这就有点散伙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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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出行依然是镇。
因为暴雨的无常,经常会早上还是细雨,半上午忽然就转成了暴雨,然后一暴就暴了七八天十来天的才转变成小雨或毛毛雨,然后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又来个循环。
所以余下的四月,倪晨的队伍也就趁着中小雨出了两次,十二号和二十三号,前者去了三天,后者去了六天。
魏真良少不了为了安全做做梦的准备。
这个时候他就发现山体滑坡在梦里变得寻常起来,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时不时出现塌方滑坡,村镇里野草丛生,房屋塌的塌,藤蔓青苔上身的上身,如同历经了百年。
两次去的两个地方全都是没有经过清理的,然而剩下的也就是丧尸了。
在梦里,丧尸的数量并没有太多,然而却特别凶悍,并且这时的丧尸已经具备了野兽的本能,在这样高发性的自然灾害里,它们总能先一步退到有利安全的区域。
在其中一个梦里,车队到达时又有一只领头丧尸带领着其他躲藏观察并做出袭击行为,它发着僵硬的机器一般的“叽叽咯咯”,单调的,却指挥了其他丧尸,这些都证明了次看到的丧尸领袖并非偶然,而成了进化的一种必然。
因为魏真良的提前预知,整个334组队的伤亡率大幅度降低,但这并不等于没有伤亡。
比如这次回来时,相好的队员去医疗室探望时就被告知人已经死了,但到底是真死了还是受感染成了丧尸,这从两次回来扫描的严厉上就可以看出,一旦有队员出现小伤口也要马上送去医务室检验隔离。
尽管对死亡已经几近麻木,可是听到前两天还在身边嘻嘻哈哈笑着的人转瞬就到了地狱的尽头,又有几个真正麻木。
隐忍的哭泣,颤抖的肩膀……
看着那个失去了亲密伙伴的汉子,魏真良揪着倪晨的衣服,等到发觉又猛地松开,不自然地避开一段距离。
倪晨一把将人扯到身边一把抱在怀里,魏真良挣脱瞪他,倪晨回瞪,两人大眼瞪小眼,魏真良目露悲哀,别过头去。
倪晨心里顿时有数了,能够干扰这位的无非就那个问题。
他觉得自己真有必要跟魏真良谈一谈了,给他时间了他还真当时间充分是不是,恰好回来的时候基地说过,近半个月不用申请了,一个是因为过两天基地就会开始测试,分类,另外一个就是外面的整体环境。
出列城市的队伍在这半个月里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要等待城市里的水位退下才能继续。
回来的队伍里少不了伤员,有一部分是因为丧尸,而另外一部分竟然是因为潮湿的天气以及新鲜出炉的大个子蚊蝇起了皮肤病。
除了这些,他们的测试结束后代表着什么,倪晨问了组织部的人,那个人“老实”地回答他,其中的佼佼者会受到高层接待并且有机会得到外星人的点拨。
所以,把感情问题先解决掉吧,尤其是那个陆震,还有那个现在越来越往他跟前冒出来的钱甄珍以及钱甄珍那些向他开炮的后援队。
☆、第四十八章 h
【真良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晚饭后,魏真良拿起空饭盘走人的同时倪晨也跟了过去。
徐凉眼尖地看到,朝着陈威风努嘴挤眼低声道:“看,校长要表白了?”陈威风轻笑,拍了他一下脑袋,“不可能。”
“诶,要不要赌?”
“赌什么,你菊花有多大?”
“哈,哈哈!”徐凉干笑,“威风哥,你脑子该扫黄了……咳,你等着看好了,我的直觉一向不会错。”
徐凉又昂起头看向了陆震那边,陆队长埋头刨饭,一会儿起身脚步匆匆,明显也是看到了。徐凉忍不住笑起来,争风吃醋,实在太有爱了。扭头再看安小强那阴郁的眼神,徐凉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摇头晃脑道:“小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是吧江哥?”
江正老脸一热,“你说你自己吧?”
徐凉:“哎呀,好心没好报——来来小宁,我听说你经常跟个小胖子一起……”
……
倪晨和魏真良只坐了三层就出去了,基地从五十层到五十三层是给人放松消遣用的,游戏厅,影院,酒吧,等等……
人来人往到处是高矮不一的男人,勾肩搭背,甚至边走边亲密的也不在少数,有熟识地过去,打了招呼,暧昧地笑笑了然地擦肩而过。魏真良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一把抓住倪晨的袖子,“我们回去吧。”
所谓放松消遣,其实这里也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嘘,一会儿就能看到好看的。”
贴近了说话,热气冲进耳朵里,魏真良只觉得心尖子都紧绷起来,整个人就显得烦躁,“你不是说跟我有话说?”
“没错,等会儿就有话说了。”
倪晨带着他走到长廊一头一扇别号银河的银色门前。门自动划开,隐隐的音乐声流了出来,“无声又无息,花落了满地,转眼……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婉约的女声过来,门在后面关上。
这里看起来像酒吧茶餐厅一类,吧台,茶座,前方看起来还有个舞池,人来人往,灯光迷彩般地调节,不像普通酒吧的昏暗,但也亮不到哪里去。魏真良甚至一眼看到角落里的几对缠吻在一起。
两人坐到吧台前,马上有服务生过来,微笑道:“两位喝点什么?”送上单子。
各式饮料、茶点、香烟……应有尽有,旁边还注明价格,黑白肉或者黄金。
倪晨看了看,“两杯热牛奶。”
服务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将刷卡器递来,刷卡后没一会儿牛奶就送到了跟前,服务生笑着问倪晨:“先生是次来这里吧,看你眼生。”
倪晨点头,牛奶先递到魏真良面前,忽然指了指舞池方向说:“咦,那不是钱甄珍吗?”又问服务生,“是不是我认错人了?”
钱甄珍的饭一向是在寝室里吃,也不用出钱,天天有人请,直达寝室送上门。
有点远,魏真良没看清,“在哪儿?”
“大卷发、穿红裙的,”服务生指了指,“很好认,今晚除了她就只有汪菲菲了,汪菲菲喜欢穿白,被常哥带到里面看电影去了。”顿顿又说,“钱甄珍可是红人,很多人追,我几次当班基本能看到她。”
倪晨哦了声,“她经常过来的,她哪来那么多钱?”
服务生笑,“还用出钱?请都不一定请得到。”
倪晨看了眼魏真良,又指指跟钱甄珍跳舞跳得很h的年轻高大的英俊青年,“那个是谁?”
“姚部长的公子啊,您不认识?”
“没见过。”
“那你是刚来没多久的吧,姚公子出去两个多月,昨天刚回来,去的上海,听说一整队就靠他一个。”
这么夸张,超人吗?倪晨笑笑,“汪菲菲又是谁?”
“她也是刚回来的,就跟着姚公子。我们这里五朵金花现在剩四朵了,那个林巧听说犯事了被送走了。唉,又少了一个,像我们这样的连个手也摸不到,不过你,”服务生冲着倪晨一阵古怪的笑,“你肯定行,他们都不如你帅。”
魏真良瞥了眼倪晨,问服务生,“这里的女人你都认识?”
“那~是。汪菲菲,唐阿美,丁建柔,钱甄珍,就是那个林巧也来过这里一次。”服务生板着手指一会儿就数完了,“除了钱甄珍,其他都有主了。一个个珍稀动物,我要是有钱我也……”
魏真良一口气喝光牛奶转身就走,到门口门开了,正撞在进门的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巧了,万春。
万春呵呵两声,“这谁家的……”看清了脸正要摸上一把,一看到随后出现的倪晨立马收了手恭谨地站到一边,“您慢走。”
这一幕看在服务生眼里几乎惊悚了。今晚这边最牛的几个人全出现了,这个还这种态度,那刚才那人是谁……好嘛,他该拿个dv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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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失望,这种情况本来就是魏真良预料之中,但亲眼看到多少是……
他是个传统男人,一直是。以前觉得结婚迟点没关系,因为一旦结婚就要对另一个好,竭尽所能的好,就像他妈说的,一个女人,有个一直爱她的丈夫,有个贴心的小孩,那她就算死了也是含笑而死。
两个人默默地坐电梯,在住宿区的长廊上慢慢走着,一直到魏真良停到了寝室门口,刷卡,开门,回头说:“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但我不会放弃的。”
“放弃什么,孩子就这么重要?”
魏真良没回答,关了门。
倪晨气得发抖,一闪进屋,愤怒地将人压到墙壁上又带到了上铺,隔着裤子捏了一把他下面,魏真良一个激灵,倪晨又狠狠咬了他脖子一口,毫不客气地撕开他衣服,粗暴地摸上他胸前两粒,喝问道:“那我呢,我算什么?别告诉我你碰到人就会有反应。”
魏真良睫毛颤动得厉害。
他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挡住了倪晨灼热如火的视线,哑声道:“我,喜欢你,很喜欢。”
倪晨的手一下停了。
“我妈到死都想着孙子,我已经……”歪了,“我想有个孩子留种,我想要个家有错吗?我,我……”哽咽着,一滴晶亮的液体从他的脸颊滑下。
倪晨愣在那儿,心里千折百转。
手下轻轻抚摸着那柔腻的肌肤,鸡皮疙瘩一下起来,魏真良抓住了那只乱来的手,“你……”还带着泪水的大眼睛怒冲冲地瞪他。他在伤心,他在干什么。
倪晨一下子笑了起来,刚刚的怒气顿时飞到了九霄。
他反手握住魏真良的手亲吻着他的无名指,“那就让我当你的家,真良……”他掀开了魏真良的上衣,指尖滑到了心脏,肯定道,“不就是孩子?你个傻瓜,想想吧,外星人都来了,孩子还会远吗?不管是试管婴儿还是别的,论科技,外星远远高于地球,你实在不必勉强自己喜欢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三两下剥掉了魏真良的外衣外裤,速度快得魏真良只揪住了内裤,“不,你……”内裤咻地从他指尖溜走了,几个碎片,消失在空中。
魏真良惊愕地没法言语了。
倪晨抬头,整个人诡异地从衣裤里脱离覆到了魏真良身上,滚烫的肌肤一接触,魏真良深深喘息了下,有了个不太妙的直觉,“倪晨,我还很难过。”
“我正在让你不难过。”
“我没同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