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威廉了,被贺兰重点照顾,唐川还在一旁下黑手,打完之后满场找扣子找鞋子,实在有碍观瞻。
导播室的人也是忍俊不禁,为免这些军官们太出洋相,就顺势把直播关了。
没了直播,但大家的热情却丝毫没有减退,八卦的八卦,舔屏的舔屏,剪视频的剪视频,实时评论刷新的速度依旧快得像瀑布。
然后没过多久,忽然有人眼尖的发现一条新消息——我想起来那两句话哪里听过了!!!难怪我觉得那么耳熟呢,是贺上将当年对斐南公爵说的话啊!贺上将和斐南公爵!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炸裂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星网上顿时炸开了锅。
写文的海蒂:我、我我我也想起来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贺上将和斐南公爵,我的初心我的爱!
黑色的少女心:麻麻问我为什么在天上飞!
梨园小贡菊:已经不敢想他们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说那两句话,让我一个人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
当然,也有的人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关联,于是立马就有人科普起来。
巴拉拉小科普:贺行舟,奥斯帝国位五星上将,也就是贺兰上校家祖上的人,不过当中相差了几辈,年代久远我也说不清了。但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跟斐南公爵!这两位都是开国功臣啊各位,这句话是出征前,贺上将和斐南公爵在紫藤花架下说的话!史料记载千真万确!
写文的海蒂:哦,还有一点,大家请擦亮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是紫藤花架。这位斐南公爵,就是紫藤花军校任校长。
彩色的少女心:我来添砖加瓦,贺上将和斐南公爵,都终身未娶【挥手】
巴拉拉小科普:斐南公爵死后第二年,由皇室推动,帝国议会表决,通过同性婚姻法【挥手】
写文的海蒂:我的初心啊,泪目,每次读到贺上将和斐南公爵的故事,总是满口玻璃渣。虽然他们从没有在公开场合表露过心迹,但我仍然相信,那是为了帝国大业所作出的伟大牺牲。推荐观看纪录片《帝国柱石》,请自带纸巾,在第三十八分二十秒,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很多人立马跑去看,进度条直接拖到第三十八分二十秒,那条古旧的长长的紫藤花架下,一身戎装的少将正对着年轻的公爵单膝下跪,右手抬起置于胸前,俊朗的脸庞上带着坚定,“愿为吾之挚友,献上吾之忠诚。”
公爵温和优雅,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他肩上,“愿与你同行。”
愿为我的搭档,献上我的忠诚。
愿与你同行。
☆、第56章 何为精分
回军校的路上,新生们各显神通,贺兰只是往路边一杵,就成功靠刷脸拦下了一辆飞行车。打开车门,转头,就看唐川抱臂站在一边,动也不动。于是停下来,做了个手势,“请。”
唐川这才赏脸,先他一步上了车,那样子,就像贺兰是他的泊车小弟。如此高逼格的小弟,全奥斯帝国也就这一个了。
贺兰也不介意,转头看向张潮生他们,大个子艾伦刚兴冲冲的要上车,结果张潮生却伸手一拦,“我们坐后面一辆。”
艾伦不明所以,张潮生说:“太挤了。”
“啊?”艾伦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一眼那车,挤吗?很空啊!
贺兰见他们不上车,也不勉强,对张潮生点点头,而后上车关门。
唐川趴在车窗上,“诶?他们怎么不上车?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
贺兰没回,前面激动得不能自已的好心司机已经启动了车子,咻地一下就飞了起来。不过说是飞行车,也不会飞很高,华京有限高政策,更高空都是军用通道。还没开出多远,唐川就看到威廉从军车里探出头来朝他挥手。
嘴巴一张一合的肯定说的又不是什么好话。
又过了一会儿,司机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悄悄看后视镜,后面的两个人各自坐两边,中间像隔着一个星际海——咋回事儿呢?
其实贺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集训结束,一切发展得还很顺利,可回程的时候,唐川就不对了,简而言之就是——不拿正眼看你。
像只高冷的猫,说不理你,就不理你。
贺兰没说话,只是微转着头,一直看着他,好像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花来。
唐川抱臂,冷漠脸,但心里其实已经快熬不住。他其实一直自诩是个很能忍很能装的人,但贺兰的存在感太强,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你,会让你有种全身上下都被他看光的感觉。周围的气氛也不大对,总之什么都不对。
手指不停敲打着手臂,唐川终于忍不住,转头瞪着眼睛,“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贺兰的眸光仍然在他脸上流连,又扫了一遍,才说:“是很帅,但我可以问一句,我又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吗?”
唐川挑眉瞅他,贺兰正背靠在舒适椅背上,双腿交叠着,冷峻有礼,姿势却稍显慵懒,深邃的黑眸下一点泪痣,无时无刻都在散发一种,强烈的荷尔蒙。
你能不能换个姿势跟我说话!
唐川忽而笑起来,嘴角弯起好看的猫弧,“哪里,我没有对你不满意啊,一定是你看错了。”
呵,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原本唐川就觉得有些不对,今天又跟他打过一场之后,那感觉就更加强烈了——贺兰跟他说那句“搭档,想打过我,你还得再练练”地时候,他就有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从小到大,跟他这么说过话的人,绝不超过三个,前段时间就有一个,在排位赛的时候,那语气,那意思,想不让人起疑都难。
这样想来,先前贺兰说的那个参加排位赛的朋友,就更让人怀疑了。原本唐川是想,以贺兰的段位,是不可能参加比赛的,他是学生,也应该不会出任监察员或者裁判。
但如果唐川猜得没错,那就代表,他还是太天真了。
贺兰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但是,贺兰就喜欢这样的唐川,正经的,痞气的,蔫坏的,贺兰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矛盾的元素聚集在同一个人身上,会没有任何的违和感,还如此生动。
而且,他真的没有想到,唐川会对他说出那句话,多半是无心,但身为贺家人的贺兰怎么可能不知道贺行舟和斐南公爵的事情,所以,他接那句话,就是有意的了。
一路同行,也许并不浪漫,但那却是贺家人对另一半最庄重的承诺。
不过唐川显然还不明白,贺兰也并不着急,而且看起来,唐川似乎已经猜到点什么,否则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闹别扭。
“是吗。”贺兰的嘴角微弯,那一瞬间荡漾出的笑意,让唐川看呆了一秒,“还没来得及祝贺你间谍任务圆满成功,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唐川瞬间来了精神,“你给我?”
贺兰点头。
唐川眯起眼,“这么好心?”
“不要就算了。”
“谁说我不要了,不要白不要,但我还没想好,可以存着吗?”唐川的人生理念——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贺兰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可以。”
唐川的心情顿时变好很多,两人的距离稍稍拉近了一点。
司机识相地全程没有说话,看着后面的动静,他感觉自己,好像窥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啊!谁来告诉他是不是他想太多了???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唐川跳下车,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伸了个大懒腰,回头朝贺兰挥挥手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潇洒顾我。
贺兰目送他离开,等到他的身影在转角消失不见,才转身朝门口走。
一辆黑色的毫无标志的飞行车就停在门口,等贺兰走到旁边,就自动打开车门,迎接主人的到来。
贺兰刚坐进去。
“主人!我男神呢!!!”007的呐喊从车载系统里传出,分贝高得足以让路人侧目。
“闭嘴。”贺兰冷漠脸。
“主人你不能这样,你不让我参加集训,还剥夺我见男神的权利!这是不对的!”007悲痛控诉,主人这个心机婊!
贺兰冷冷一眼扫过去,“你再不开车,就永远不要再见他了。”
“嘤嘤嘤……”007心里苦,认命地发动车子。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军部大楼前,贺兰下车,转头看了一眼停在旁边的几辆军车,薄唇微抿,面色冷峻,而后大步走进大楼。
另一边,北七舍419宿舍全体成员终于再次聚首。
唐川刚在学校里转了大半天,才摸索到北七舍,这会儿又累又渴,倒了一大杯水猛灌,余光瞥见其他三个人齐刷刷站成一排盯着他,吓了一跳,差点没被呛死。
“你们干嘛呢?!”
秦海推了推他的金边眼镜,“你跟贺兰上校……”
“我跟他怎么了?”
“你这表情就有猫腻。”秦海眯起眼,“刚才审判的时候你们说的那两句话,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意思。”
哎呀,被抓包了。
唐川却又镇静起来,“该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呗。”
罗明光仍然一脸不可置信,“你们真的,那个……看对眼了?跟那个贺兰?”
“你觉得我们不配?”
“当然不是!”罗明光连忙否认,“我只是听说……那不是一朵高岭之花吗?”
唐川鼻孔里出气,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鬼的高岭之花,你们是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我觉得他想泡我。”
唐川自忖说出那上半句话,绝对是无心的,可贺兰接那下半句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含义?
结合集训中的种种行为,太可疑了,这可不是我自恋,唐川想。
三人饶是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也不得不被他的豪言壮语给震住。
最镇定的是张潮生,“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罗明光也说道:“你们发展的有点快啊,我觉得应该缓一缓,增强一下彼此的了解,贺兰那样的人,你看生长环境都跟我们不一样,我觉得你要多考验他一下……”
“等、等等,”唐川制止了他接下去的话,“大罗你的人设怎么又有点不大对啊。”
像居委会大妈。
“咳。”罗明光清清嗓子,“我就是随口说说。”
“说到人设不对……”秦海看向张潮生,唐川和罗明光也看向张潮生,张潮生耸耸肩,在椅子上坐下来,懒散地翘着二郎腿,“问吧。”
看,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对的!
罗明光回身把门关上,三人各自挪了把凳子坐在张潮生前面,秦海面色郑重,“可以问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如果张潮生不愿意说,那么他们也不会勉强。
张潮生无所谓的摆摆手,“也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大不了,也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其实就是抚养我长大的老爷子是个冒牌的心理医生,正牌的催眠师,我从小就跟他学催眠术,还算会点皮毛。”
“所以,你那个精分……是催眠术的产物?”唐川说。
张潮生皱起眉头遥想往事,“大约……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催眠了,被催眠后不能强行唤醒,所以我原本的人格就等于阴错阳差地睡着了,诞生了另外一个状态。新生报道那一天你们见到的张潮生,就是催眠之后的样子。”
“从十五岁到现在,你睡了那么久?!”罗明光惊讶,随即又想起什么,“不对,那你的入学考是怎么考的?”
提到这个,张潮生又是一脸的生无可恋,“考错了。简单来说我并不等于普通的精分,每一次转换成另一种状态都是我自己催眠的,但上次是个失误,我又不小心把自己催眠了,结果第二天就是报名,我的志愿原本是指挥系,第二志愿是机甲系,结果他是个弱鸡,只擅长电子信息。”
平静的语调里,藏掩饰不住的悲痛,唐川想,把人生过成张潮生这样,也是没谁了。
问张潮生为什么要这样切换来切换去,他说自己只是太懒,人生又太无趣,他的灵魂需要安眠。
唐川≈秦海≈罗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