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皇将右臂藏在身后,笑着安抚沈墨。
“什么叫没事?这还叫没事么!”沈墨拉过司徒皇的右手,一不小心碰到伤口,令司徒皇登时皱起了眉头:“流了这么多血还叫做没事么!”沈墨快气疯了,这个时候喊一句‘疼’,根本没有人会笑话他!
司徒皇拉过沈墨的腰,将他轻轻带进怀里,在耳边轻笑道:“孕夫最好不要见血,小笨蛋。”
沈墨脸上一红,恨恨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真会掉下去。”楚凌风笑着走过来,抬起手靠近司徒皇的肩膀,温润的眉眼微挑:“怎么样尊贵的卡洛斯少爷,我能拍你一下么?”
司徒皇眯了眯黑眸,薄唇微挑:“有何不可?”
“那以后我们算是朋友了?”楚凌风拍了拍司徒皇的肩,笑着转向沈墨:“现在来看,小墨当初拒绝我的决定,是对的。”
“凌风……”
“以后就不要再叫学长了,还是叫名字亲切。”楚凌风笑着揉了揉沈墨的头发,转身离开:“对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卡洛斯应该懂得。”
“你懂?”沈墨不解地看向司徒皇。
司徒皇宠溺地笑了笑,没作回答……半年收回洛杉矶全部黑帮的人,自然有这个本事做护花使者。
192 叶程离开
经过安念自杀这件事一闹,叶家就彻底成为全城媒体记者追逐的对象,而安念私生子的身份也被揭了个清清楚楚,大到当年叶家太太与安念母亲同时死于车祸的缘由,小到安念母亲姓甚名谁,做何职业……安念此刻就如同是砧板上的肉,洗了个干干净净任人宰割。可这些还不是真正让叶家颜面扫地的,因为安念被囚禁塔楼以至于后来自杀的消息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全城的媒体就大肆宣扬广告界帝王叶擎虐待私生子以及叶家兄弟乱仑的报道,更有甚者是添油加醋将过程犹如亲眼所见般描述了出来,致使叶氏集团声誉严重受损,而叶家也成为了有心之人笔下挞伐的‘黑暗豪门’。
祸及至此,兄弟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出去暂时避一下风头,等以后不断有头版头条出来时,那些人便会渐渐将这件不光彩的事情淡忘,而叶擎本来的意思是让安念出国,正好让完成他的大学学业,可叶程却自己提出要去国外开拓市场,叶擎拗不过他,也只好点头同意。
“叶程,什么时候走?”沈墨拿了瓶啤酒走到门口台阶,在叶程旁边坐下,将啤酒递了过去。
叶程接过,眼角余光瞥到在客厅里玩桌上足球玩得满头大汗的安念,目光便渐渐深邃了起来,而就在这时,跟楚凌风打完一局准备休息之后再战的安念正好转过身,视线便跟叶程对上,短暂胶合之后,安念若无其事地避开。
叶程怔了怔,随即拿起啤酒猛灌了几口,如同一蹶不振的失败者,大张四肢往台阶上一躺,颓废地喝着酒,一口接着一口。
“伤口还需要时间来愈合呢,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那么大,能振作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沈墨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喝酒的叶程:“给他一点时间,或许等你从国外回来,他的伤口就能愈合了呢?”
叶程转头看向沈墨,不是滋味地苦笑着:“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沈墨笑了笑:“叶大少爷什么时候还会有这么深的思想觉悟了?”
叶程被沈墨逗笑,将双手放置在脑后,头枕着手臂悠闲地望着夜空:“我会出国并不全都是为了安念……”
“散心?”沈墨挑了挑眉,将头枕在叶程肚子上躺下,这令他想起还在大学里的情形,他、叶程、楚凌风还有萧莫白,闲来无事就会躺在草坪上看月亮。只不过自己已非当初的沈墨,那样无拘无束的日子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叶程笑笑,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十几年的恨突然间消失了,我要怎么跟他相处。”
沈墨撇嘴:“所以你就想逃?”
叶程低低地笑了笑,用手肘顶了顶沈墨的肩膀:“你小子终于有点人气了,知不知道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很讨人厌?”
“没人让你喜欢。”沈墨笑嗤,故意将头在叶程肚子上敲了敲,而叶程也不推他,就看着他笑,等他一个人玩累了,就安稳了。
“哎小墨。”叶程伸脚踢了踢沈墨的腿,神秘兮兮地笑道:“你跟司徒皇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沈墨给了他一记白眼,笑着哼哼:“什么叫勾搭,你会不会讲话?”
“好好好,那叫……那叫看对眼了!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沈墨斜睨着叶程,一副‘我就不说,有本事你咬我’的表情。
“你们两个躲在外面说什么悄悄话呢?”楚凌风将饮料递给沈墨,也弯腰在台阶上坐下,边喝着啤酒边问道。
沈墨朝叶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乱说,可叶程一见沈墨这表情就立马来劲了,趁着有点微醺赶紧一股脑地抖了出来:“在问他怎么会跟司徒皇看对眼的,可他就是不说,凌风,你帮我问问。”
楚凌风笑着喝了口酒,刚想让叶程不要这么多管闲事,却转头在沈墨拿着杯子的手上见到了戒指,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前几天在塔顶救司徒皇的时候,他手指上也正好有一枚款式相同的戒指……楚凌风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继而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抬脚去踹叶程的腿:“你先管好自己的事情!”
叶程不乐意了,看看沈墨,又看看楚凌风,故意调侃道:“敢情你们是同一阵线的?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
“少来!”沈墨悠悠地瞥了一眼叶程,喝了口饮料笑道:“我问你,你要是走了,你那小情人怎么办?”
叶程讪讪地笑了笑:“你就不能不说?”
“不能。”
“他那边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过两天就搬。”叶程看了楚凌风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执着了四年的感情,是时候该放一放了。
“真是无情。”沈墨笑着坐起:“喜欢的时候就把人家捧上天,不喜欢了就让人家立刻搬出去,唉……”
“说什么呢!”叶程没好气地捅了捅沈墨的腰:“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拽的么?”
“那人家景逸也肯?”
叶程一听,倒是不再贫了,一本正经地说道:“工作,房子我都为他准备好了,他没道理不肯。”
楚凌风边喝酒边笑着:“当初你追人家的时候怎么没管人家肯不肯?”
叶程被楚凌风一句话堵地脸色发红,憋了半天才憋出那么一句话:“那当初谁也不会知道以后的事啊?”
沈墨嫌弃地看了一眼叶程:“人家可是正牌大学生,你吃完了就想甩,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去上厕所。”叶程被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面红耳赤,只好尿遁。
看着叶程逃也似的跑进去,沈墨笑着用手肘顶了顶楚凌风的手臂:“你没见那个景逸跟谁长的很象么?”
楚凌风温润地笑笑:“不会是说像我吧?”
沈墨一副‘你明白就好’的表情,继续喝着手中的饮料。
像是彼此达成共识了一样,楚凌风跟沈墨谁都没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经过短暂地沉默之后,楚凌风才缓缓笑道:“下药的,是那个叫景逸的吧?”
沈墨点头:“你觉得我该不该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叶程?”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追究也无济于事。”楚凌风笑着看向沈墨,一如半年前离开时的温柔:“景逸聪明的话,该知道放手。”
沈墨心下一怔,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时间倒回的不是五年前,而是八年前,自己在那个时候遇上楚凌风,会不会喜欢上他?
见沈墨发愣,楚凌风便揉了揉他的头发,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是不是后悔当初没选择我?”
“……”
楚凌风笑得有些洒脱:“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肯定会抓住你不放。”牢牢的抓住……
沉默半晌,直到楚凌风以为他会连下辈子的机会都拒绝时,沈墨却笑着点了头:“好。”
※※※※※※
叶程走了,而安念躲在机场柱子后面直到叶程离开,他都没有勇气站出来跟他说声‘再见’。没有人告诉安念叶程什么时候会回来,安念也没有刻意地去问,只记得自己在柱子后面看着叶程走进登机口时,他突然回头在大厅里看了看……安念就告诉自己,其实叶程也是舍不得自己的,虽然他想见的可能是景逸,或是别的什么人。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叶程走了,安念的心就空了。
而后来安念走出机场大厅时,碰见了景逸。景逸见到安念也很是吃惊,但阳光帅气的大学生还是比安念看得开,像是见到老朋友似的跟他打招呼:“是来送叶程的?”
安念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可能刚才叶程想见的人,真是景逸。
“我也是,只不过我没勇气当面送他。”景逸不等安念说完,便直接接了下去:“还有那件事……对不起。”
安念木木的抬起头,看着这个被叶程几乎宠上天的少年……依旧耀眼夺目,充满朝气。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叶程,他真的很喜欢你。”安念说完,也不看景逸吃惊的目光,慢慢地挪出大厅。
在外面等着安念的沈墨见他慢吞吞地出来,赶紧拿着外套给他披上:“见到了么?”
安念点点头,继而抬头朝沈墨灿烂地笑了笑:“晚上我给你做玉米面糊糊好不好?”
沈墨一怔,笑着点头。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以前叶程说过,他家佣人做的玉米面糊糊很好吃。
193 求你,我离不开他
晚上吃了太多安念做的面糊,以至于到了后半夜,沈墨觉得胃里有点撑得慌,便起床准备去楼下吃点消食片。
因为不想惊动别人,所以沈墨也没开灯,直接摸进了厨房,打开上面的橱柜轻车熟路地拿到了那瓶消食片,用水壶接了点水,等烧开之后混着消食片一起吃。
百无聊赖的等着水开,沈墨突然想到自己才刚刚怀孕,有些药物是不能乱吃的,于是便拔了开关,准备继续回房躺着,可就在他转身走出厨房时,却看见有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下了楼,熟门熟路的穿过客厅,开了大门之后就匆匆离去。
借着外头的月光,那人刚开门之际,沈墨便看清了他的长相……林歌。
沈墨看着大门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他一个人要去哪里?
“路西法,睡了没?”
【刚发现沈家有动静,是要出去么?】
“嗯。”
【那我开车。】
没过多久,路西法就开着车从司徒家的车库里出来了,沈墨赶紧上车,指了指前面山路上奔驰的那辆车:“跟着它。”
路西法什么都没问,二话不说就立马朝那辆车追去。
看着前面的车子在陆氏集团门口停下,林歌从里面出来,匆匆忙忙地步入大楼。
路西法眯了眯眼睛:“有什么东西不能明天再拿?”
“未必。”沈墨推门下车,站在陆氏大楼前往上看了看:“路西法你记不记得,几天前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说贺宇就在陆锦扬的办公室里。”
“那这个写匿名信的人,应该就是他了?”路西法挑唇,眼底一片妖冶的亮光。
“我早该想到是他了,否则谁会这么心急想把贺宇从陆锦扬身边赶走?”沈墨看着陆氏大楼里亮着的几个办公室,水眸微眯:“有人在加班。”
路西法抚了抚金边镜框,从车里拿出一台小型电脑,手指立即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起来。
“你想黑掉陆氏的监控系统?”跟路西法合作,无疑是最舒适的,因为只要你动一动眉或者说一句话,他都能猜出你的心思,之后的一切他自然也会搞定……就比如说现在,沈墨只是说了一句‘有人在加班’,路西法就主动承担起黑掉值班室网络系统的任务。
等最后一个键敲下去时,沈墨听到了路西法给出的满意答复:“好了。”
趁着保安们还没行动起来,沈墨与路西法立即进了陆氏集团,搭乘电梯直接上了总经理办公室的所在楼层。
随着电梯的节节上升,底下一层的监控便立即恢复原状,所以值班室的保安们没有追出来,是以为监控系统出现了短暂性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