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次的犯罪现场侦查显得尤为重要,光是从蒋斐石给的拿几张照片就能看出犯罪者的许多信息,若是他们亲临现场,一定能挖掘更多关于那个犯罪者的线索!
「这次进来还真容易。」林汐雾推开房门,一股血霉味让她不禁后退了几步,奈何陆桥河又站在不远处,她就算恶心也得破门而入。
陆桥河跟在她身后,进入房间时摸了摸墙壁,找到照明灯开关打开。
「嗞——嗞——」日光灯闪烁了两下进入正式工作状态。
「陆陆,需要我去问问尸体的情况吗?」魏武壮指了指门外站的两名南岭警员。
「去吧。」陆桥河点头,尸体被带入法医室已经一天,搞不好都做好分析让家属来认领了,再赶往那边亲眼观察已是不可能。希望擅于做群众工作,有扎实群众基础的壮壮能带给他们一些惊喜。
「他就这么走了进来?」林汐雾晃了晃手,「噢,还带着一把刀,进入了一间有男主人在的房间。」
「这边是主卧室,那边是……」陆桥河走到一间小门前,打开退了进去,小小的桌子、小小的床,座椅上还放着个小小的书包,「是孩子的房间。」
「尸体的照片没孩子,只有那对夫妻。」林汐雾不可能记错,死亡人数是二,不是三。
「那孩子现在在南岭警局,被我们的人保护着。」大门口出现了守岗的那名警员,在魏武壮的成功说服下,他愿意提供所有他所知道的信息。
陆桥河对魏武壮竖起拇指,咧嘴大笑。
「嘿嘿。」魏武壮挠挠后脑勺,笑得很憨厚。
「他没对孩子下手?」林汐雾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为什么?」
「所以我们并不认为他和之前制造凶案的凶手是一个人。」警察说出蒋斐石的推断。
「可他之前也没杀过孩子。」陆桥河粗粗掠过几眼厚厚的资料,大多数被害者都在二十五至五十岁之间,没有老人也没有孩子。
「那不是因为那个变态小说家没写吗?」警察对安野颇有成见,「他写了那个杀人自然会按着他的剧本走。」
「小野妹子是个善良的人,就算是小说,他也不忍心让孩子和老人当炮灰的。」魏武壮纠正那人过于残酷的说法,他理解这些人对安野根深蒂固的偏见,但这不表示他能接受!
「这……」警察吞吞吐吐,他不太好意思反驳义正言辞的魏武壮,虽然cao在警司部臭名远扬,但魏大侠的名字他们却一直如雷贯耳。他几乎每天都在帮助当地警察执法办案,包括反扒、反抢劫、追捕肇事车辆等等,只要是个有点良心的警司部人,都没法对大侠说个不字。当然也有例外,好比江城市的那群渣渣们。
「所以我认为这是有原因的。」魏武壮望向陆桥河和林汐雾。
「同时杀了父母两个,却留下了孩子……」陆桥河向主卧室的房内望去,「没有打斗的痕迹,犯人先挟持了孩子,然后威胁父母。」
「男女都死于流血过多,是锐器伤。」林汐雾补充他之前和艾篙在照片上注意的地方。
安野小说中的杀人方式大多是钝器伤加徒手撕裂,很少用锐器,更为残暴和血腥,任何一个人被活生生敲破肚子再看着自己体内的器官被一个个取出,都是种非人的折磨。通常这种时候只会想快点死去,那是种解脱……
「那些伤口的口子都不深,但很多。」警察见过尸体,比资料上的那些是好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血流满地。
「一个能徒手拉断血管和撕裂肌肉的凶手,不会用锐器?」陆桥河觉得好笑,「不要告诉我这是真的,我会笑死的。」
「孩子呢?孩子当时在哪儿?」林汐雾问。
「呃……我们发现他时,他躲在自己房间的床底下,满身是血。」警察回忆当时的情景都觉得心疼,「还那么小,真是……哎。」
「听起来有点耳熟。」陆桥河按了按眉心,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案件,哎,是在哪里?
「我们探长当初听见这案子就立刻断定犯人不是同一个了。」警察喃喃自语道,「但他还是立即放下手上的案子,急速跑来了……蒋探长真是个认真负责的楷模典范啊!」
「对了!斐僵尸!」陆桥河终于想起来这案子是在哪里听见的了!
那年他把蒋斐石灌醉后企图……呃,这个不是重点!那个时候斐僵尸给他说了一起长年挂记在他心头的案件,犯罪者专门找三口之家下手,留下孩子杀了夫妇。然后在孩子被寄养或者送入福利院过后都会莫名失踪,一而再、再而三……直至最后一次。
——案件被宗正义介入了。
那是陆桥河次听到宗正义的名字,在酒醉的蒋斐石口中……
☆、33【14】荷鲁斯之眼「倒」
十多年前,一起惨绝人寰的案件动荡社会。
凶手逍遥法外了三年,共谋杀三十多个家庭,夺走了他们的孩子、又在玩腻后将他们的尸体抛弃在暗黑的小巷。
警察们在摸透凶手的犯罪路线后,在死者遗留下的孩子身边安排了严密的防线,但不知为何,那些孩子依然一次又一次地消失。被带走、被虐杀、被残骸,最后被无情地丢弃。
时逢特殊隶属部门成立,宗正义被上层派遣至警司部协助破案,作为cao一员接手的件案件,他一开始就铆足全力,在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情况下成功干扰了罪犯的一次作案。
但他的出现,意外地激起了犯罪者的斗争心。他加速了犯罪行为,甚至还当场杀了孩子……恶化的状况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呢?」林汐雾追问陆桥河。
「没抓住凶手……」陆桥河神情凝重,「至今下落不明。」
「义哥……让他逃了?」魏武壮震惊,下巴差点掉下来。
「应该说,他从义哥手中逃了才对,你这笨蛋!」林汐雾好气地捅了下魏武壮,狠狠给他一记手肘击。
「但是……想象不出啊,有人可以逃过义哥的眼睛。」魏武壮揉着胸口,「那可是荷鲁斯之眼,代表正义与惩戒的最强审判,没有他破不了案子。」宗正义是战无不胜的光明之神,是魏武壮最为敬重的偶像,黑暗在他面前无所遁从。
「是呢,荷鲁斯之眼……」陆桥河抿唇微笑,「在这之前,正义哥可还有一个外号呢。」
「啊?」还有魏武壮这个号称宗正义no1大粉丝的人都不知道秘密?
「哎,不能说。」陆桥河食指竖唇,「要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我的手就要受累了。」
他是个百无禁忌的人,可不该说的话,陆桥河从来不会多说一句。
在蒋斐石那次醉酒后不久,宗正义来他们的警校做了次研习讲座。他站在讲台上一身黑衣,目空一切的那份冷漠真让人觉得可怕……
陆桥河全身一颤,糟糕,都过了那么多年,想起那个眼神还会有感觉。真和现在的正义哥完全不同呢……
说起来,到底是什么改变了那个魔鬼宗正?好好奇。
「你们还有要看的吗?」警察看了下手表,「我差不多要换班去吃饭了。」
「嗯,我们也回去吧。」林汐雾环视一圈,「说不定去问问那个孩子,多少能获得一些情报。再说,如果凶手与安野猜测的真不是一个人,斐僵尸又那么肯定是过去案件的凶手,那他一定会来找那个孩子,不管如何,我们都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再等等。」魏武壮推开主卧的门,地面上一片血迹,「有凶器吗?凶器是什么?」
「没找到,被凶手带走了吧。」警察莫名地看着魏武壮从主卧走到孩子的房间,「我们都搜过了,没有任何发现。」
「如果是小野妹子所认定的那个凶手,那么这次的谋杀案对他来说可能是次思考。」魏武壮环顾了一圈,定睛在放在孩子坐椅上的小书包,「他一定会有漏失……」
一直照本宣科的凶手一旦自行作案,很有可能忘记一些细节、却很必要的常识。
比如……没有销毁凶器。
哐当!一把沾满血迹的匕首掉落在地,魏武壮继续抖了抖书包,书本翻开躺在血迹之中,一张张染红的试卷飘落,显得那么冰冷。
「什么!」警察疾步上前,拿出白布包裹住匕首,打开通讯器联络他的同伴。
「真有你的。」陆桥河拍拍魏武壮的肩膀,「也太会找东西了吧。」
「为什么会在孩子的书包里……」林汐雾有不好的预感,脸色随之苍白。
「小野妹子是对的,我相信他。」魏武壮盯着那把匕首出神。
南岭警局。
安野原本只想让宗正义去睡一会儿,想不到最后他自己也睡着了。醒来时宗正义已经走了,他身上盖着那张带着人体温度的毛毯,淡淡的烟草味,就像宗正身上散发出的那个味道。
「呃,十点了吗?」安野有些愧疚,原本说好十一点叫醒宗正的,结果他自己却……
「醒了?」宗正义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两瓶饮料,递了瓶没开过的咖啡给安野,「喝点吗?」
「谢谢。」安野伸出手,接过饮料。
两人指尖触碰到的瞬间,宗正义突然收回了手,安野下意识地想去接瓶子,慌乱中身体失去了平衡,人整个向前倾,眼见就要从躺椅上摔下来……
噔——饮料瓶掉落在地滚出好远,甜腻的可可顺着瓶口淌出,在地板上留下一道痕迹。
「谢谢……」安野被宗正义稳稳扶住,倒在他结实的胸口。
「坐好。」宗正义像是在教小学生般的口吻道。
安野望着宗正义没喝多少全洒了的饮料瓶,可惜道:「我的给你吧,反正还没喝过。」
「受伤没?」宗正义黑色的眼眸显露出紧张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安野,身怕他有什么碰到磕到的地方。
「理论上来说,我还没摔倒……」安野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可看到他略显慌张的样子又好好笑,忍不住就轻笑起来,「和我爸爸好像。」
爸爸……仿佛被这两个字震住的宗正义放开握紧安野的手,退后了两步,沉默地盯着地板。
「呃,我开玩笑的。」安野见他一副受伤的表情连忙解释,「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也没被什么人关心过,我只是有点、有点感动……」
「嗯。」宗正义摸摸安野的头,享受他柔软发质的触感,露出满足的微笑,「乖。」
什、什么啊。
安野捂住胸口,血液全朝他的脸颊流,脑海里闪过一个两个画面,模模糊糊。
「我以前见过你吗?」安野抬头,认真凝视宗正义。
一次两次他可以当作是巧合,但每一次宗正义的触碰都让他有奇怪的感觉,这种心情无法释怀,太过熟悉、太过温暖、让人留恋……
对上这双纯净无暇的眼睛,他就无可奈何。
宗正义轻轻扶上安野的眼睛,阻断他的视线:「没,在江城警局,是次见面。」
骗子。
安野下意识就想说出这两个字,但他忍住了。
「饿了,有吃的吗?」他拿开宗正义的手,微笑问道。
「嗯。」宗正义掏出手机,拨通艾篙的电话,「都准备好了吗?我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