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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解决问题。”

    司苍卿一字一顿,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众位大臣耳中,“整肃政风,则应修正朝制,革新官员任免制度。”

    “拟皇榜,传本宫旨意,天子用人唯贤,为杜免舞弊徇私,废除察举,官员升迁一律采用考核制。原本三年一科考,改为一年一次;改革科考铺张浪费之作为,从简便可。原科考定为文试,以提拔官吏之才;增设商典,主考商道、算术,广罗民间之才,以发展我国之商,富民养兵。”

    “以免为官者,贪污贿赂、枉法乱纪,自各县、州、府,上至六部,另设监察台,监察百官行纪,听取百姓之言,不受同阶官府控制,上级监督下级,平级之间互相监督,直接由本宫负责。”

    “除此,我朝律法漏洞甚多,也导致了诸多作奸犯科之事不得尽,本宫宣布由丞相、户部尚书以及刑部尚书共同负责,召百官之才,在筑堤之案查清后,重新拟定民规、商法与刑律。”

    司苍卿语气平缓地下达着一条条革新之举措,百官中,有人喜有人忧。

    “殿下,使不得啊!”此时,身为元老派势力代表的大学士祁项文,猛然跪下,涕泪声下,“虽现今朝官有诸多弊病,但朝堂祖制,乃我苍寰先祖所定,万不能就此废弃,此一改制,动摇的是国之根本哪!”

    “好一个国之根本!”司苍卿俯视着趴在殿间磕头的几大元老大臣,“原来在尔等眼中,我苍寰国竟败落到必须依仗着祖先的恩泽才能存活的地步吗?积垢如此的朝制,你们还说是国之根本,怪不得我苍寰国落在你们这一批臣子手上是越发地不如从前!”

    这些元老大臣,纵然不比那秦氏外戚般无恶不作、作威作福,但冥顽不化、固守己利、长袖善舞,只为自保……当年司苍绝天甫登皇位,若不是他们的冷漠旁观,那秦家能够如此放肆吗?

    想到此,司苍卿的眼神越发地冷寒。

    “太子殿下息怒,”老臣们疾呼,“殿下忧心我苍寰的现状,臣等心感诚悦。但,祖制不可废哪!”

    反反复复,祖制不可废。司苍卿终于露出一丝不耐的情绪,“尔等不必再劝,本宫已经决定了!户部拟皇榜,诏告天下。”

    “臣接旨!”一直是沉默静观的柳意立刻上前领命。

    也不再理会跪在那里的几个元老,司苍卿扫了眼剩下的大多青壮年官员,道:“筑堤一案,撤去了诸多重臣,又设立监察台,急缺人才,本宫明日会拟旨临时任免各部的官员,届时望各位恪守司职、好自为之。”

    “退朝!”

    “使不得啊!”几个老臣看着司苍卿的主意已定,呼天抢地,不停地磕着头,“殿下,殿下,祖制不能废,臣实为忧心哪……”

    司苍卿停下脚步,静默地看着几个大臣,心中陡起些许暴戾,“尔等如此忧心,当不见不闻心不烦,本宫便允了尔等告老还乡!”

    衣袖一甩,司苍卿头也不回地离开苍龙殿。

    “殿下……”

    暗自几分讽刺,司苍卿快步走着,隐隐还能听到那些老臣的哭喊——所谓朝制,不过是通过合法化的程序正大光明地维护某些利益团体的手段罢了,这些大臣如此抵制革新,不过是因为革新之举侵害了他们的既得利益。便是他自己,改革朝制,还不是为了他的政治目的。

    “主子,”看着脸色微沉的司苍卿,凤岚轻声地唤了声,见四周没什么人,犹豫了下,便伸手轻轻地握上了对方的手,“您别担忧。”

    莫说是那些已经衰而无用的老臣,便是那原本把持了半个朝堂的秦家,还不是被司苍卿瓦解掉了?

    步伐微微顿了下,司苍卿偏头看了下凤岚,面色缓和,“我没有担忧,只是有些厌烦。”自前几日回京,便不眠不休地彻查筑堤之案,迅速地将涉案官员拿下,今日因为此案和革新之事,早朝拖得太久,难免有些疲累,再被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们搅合了一番,让他不由得心生出不耐。

    “现在,秦家的攀附势力被除去了大半,主子可以好好休息下了。”凤岚话语里夹着心疼,这几日司苍卿的辛苦,他都看在眼中。虽然手下诸多能人,但毕竟铲除秦家一举动不是常事,司苍卿虽是胸有成竹,但还需小心谨慎,很多事情都是他亲自安排处理的。朝堂上,被那些人一闹,本就讨厌喧杂的司苍卿难免不适。

    “无碍。”司苍卿的情绪波动本就微小,和凤岚说了这么几句,心中很快恢复平静,反手握紧凤岚的手,不管这是皇宫,与凤岚相携走远。

    ◇苍◇寰◇七◇宫◇

    夜幕低垂。

    京城最大的酒家,秋霜晚楼的天字雅间里,几个人互相打量着。

    司苍卿在一开始只是简单地为柳意、莫之言等人与秋屏天做了介绍外,便沉默不语,安静地品着香茗,似是思索着什么。

    “殿下,您……打算让我在户部任职?”这边与柳意几人寒暄了下,秋屏天几分讶异地看着司苍卿,那日他看到的安排并不是如此啊。

    “只是暂时。”司苍卿淡淡地解释了下,“让你熟悉一下朝堂。”如今改革初始,首在革除旧的弊病,一些新的政策还不是时候去推行。

    “今年临时举办科考,柳意与丞相负责选拔一般官吏,十四你便根据刑部的需要提拔一些刑官,”司苍卿看向秋屏天,“至于新设的商典,就由你暗中负责主考了。”

    改革之后,亟需的便是人才。虽然一年多来,他已经换掉不少朝官,但那仅能保证此次改革时,朝堂维持一时的稳定,而无法满足国事需要,故而,他才宣布一年一科考。

    等到一二年后,朝廷官员充足、人才济济之时,便可以逐步地提高科考的条件,严格科考程序,择取更优秀的人才。

    “殿下放心,”几人颔首。

    柳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透着几分欣然,此次他是真的开怀,入朝为官以来,那些官员们的作为、还有积垢的朝制,都让他非常地心痛,也为此早就有革新之想法,而后来的青年官员们也大多支持,所以他才倍受追捧。无奈之前皇帝的态度一直模糊暧昧,故而他的诸多献策也无法派上用处了。

    “既然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秋屏天微微笑了笑,举起杯盏,“秋某就以茶代酒,预祝殿下的新政顺利,功德圆满,造福百姓。”

    “嗯。”

    这边,柳意却有些心不在焉,沉吟了下,看着司苍卿,眼神些许疑虑,“殿下的新政,深得民心,定会受百姓追捧,若没有了秦家,自是无人能够阻挠。但臣有一点不明白……”

    秦南东手下的三十万重兵呢?

    说到此,秋屏天也微有好奇,今天太子一怒、罢黜重臣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他也问道:“为何放那秦国舅回去?这不是放虎归山吗?”就算罚了俸禄、挨了大板,也不表示秦高利自此就偃旗息鼓了。

    “秦高利,”司苍卿一字一字地开口,“本宫只是逼他。”

    那秦高利,老奸巨猾,虽然诸多重案都是与他牵连,无奈任何证据都无法抓到,就算查到和秦家有关,也只能查到秦南东身上。看来那老狐狸不是没有想过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秦家脱不了干系,他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在了其弟、其姐皇后身上,就算那些犯案严重者可株连九族,然,他毕竟身为皇亲国戚,怎能适用此一条例!

    唯有逼他,到如今,依当年秦高利联合其姐谋害太子的行为,此时的状况,足以逼他发狂!

    看着秋屏天有些不解的样子,凤岚替司苍卿简单地解释了其中的计较,“早年的案子虽是他亲手犯下,但年代久远,查不到确凿证据;而后来的,都是经由其弟之手。”

    恍然,秋屏天哼了声,“真是对好兄弟!”那秦南东也是活该,连自己的大哥父亲都算计他。

    “也就是说,”柳意也了然,“三十万重兵已经为殿下所掌握了?”可怎样收服了那些军队,为何他不闻半丝传闻?

    如今柳意、秋屏天算是心腹,而计划已经到了收尾时刻,司苍卿也不隐瞒,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场血腥的惨案,“过几日,朝廷追封镇南将军高飞为忠义护国候。”

    “什么意思?”众人都愣了。

    “一月前,天山南悍匪流窜、搅扰民生,百姓怨声载道。镇南将军高飞,怜悯之苦,统率手下三千亲卫精兵,前去剿匪,却在胜利归营途中,因雨季暴雨导致山石不稳,大军路过,突发泥石流。镇南将军高飞及其副将与三千精兵,全部罹难!”

    司苍卿轻描淡写的话语,让几人俱是震动。

    当场,柳意拍案而起,“殿下,你……你的意思……”

    微微不满于柳意指责的意味,凤岚代为回道:“为免三十万重兵被秦家所利用而暴动,殿下便决定除去镇南将军与他的亲卫队。”没了将军和那誓死跟随的三千亲卫精兵,其他的士兵军心也就散了,毕竟他们大多是家有老小、心有牵挂,怎也不可能因秦家倒台而暴动什么的,他们只能听从朝廷重新安排。

    “你……”心中的想法得到确认,柳意满脸忿然,“殿下怎能如此草菅人命!那些将士,都是我苍寰的功臣,更是无辜之人,怎能、怎能……”

    气极,一向清冷如月的柳尚书,此时已经风度尽失,毫不客气地指责,“殿下怎能为了一个政治谋略,就这样……”

    司苍卿只是漠然地面对着柳意的指责,不做解释,“此事已定,无须再谈,柳意你只要根据新政做好后面的事情便可。”

    “殿下!”柳意怒目而视,“这样的新政,用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浇筑,还能够进行得下去吗?”

    那三千将士,背井离乡,守在艰苦的边疆,保卫着国土的安宁,如今只为了一个政治举动,而全数枉死!这样的新政,不是他的期望!

    司苍卿终于正视了柳意的愤怒,沉默了下,遂冷酷道:“做任何事情,都有付出代价。不舍,便不得!”

    “哈……”柳意怆然一笑,“舍得啊,殿下您真是舍得!”

    语气一转,近乎轻柔地说道:“殿下,您国事繁忙,微臣不该多添困扰,这便离去!”

    柳意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乱码、奋斗中

    秦氏瓦解摧崩时(上)

    夜风,轻吹动着帘纱,桌上,杯水狼藉。

    秋屏天嘴边含着几许玩味,一个人静坐窗边,看着街道上渐渐消失在人流与夜色里的人影。手指轻轻拨动着算盘,他忽然露出一个开怀的笑。

    “东家,”福伯推门而入,诧异地看着秋屏天,“你思春了?”

    真是诡异!哪时见过东家露出这样的表情,不去算账,而是托着下巴发呆,还时不时笑得“甜蜜”。

    眼睛一横,对于得力助手的口无遮拦,秋屏天没好气地道:“福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思春了!”

    “双眼,”福伯笑嘻嘻,一副恍然大悟之状,“也难怪,东家都二十四岁了,一直不肯娶妻生子。原来……”

    “可是,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你又比他大那么多,唉,”福伯煞有其事地摇头叹息,又道:“不过人说殿下不爱红妆爱蓝颜,再看那凤侍卫年龄也不小,东家你还有指望……”

    失笑,秋屏天对于福伯的搞怪无可奈何,“别瞎说,以后跟着殿下做事,那些民间传言还是少提为妙。”

    福伯也不再故作调笑,微微感叹,“真没想到,小老儿如今也能为殿下效力啊。太子殿下果断英明,果真是世上无双哪!”

    好笑地看着一脸仰慕之色的福伯,秋屏天摇了摇头,如今不少人对于殿下可是疯狂地追捧。那整肃百官、改革朝制之举,虽不得那些高官贵族的欢喜,却深得百姓的欢心哪!

    “我只能说,”秋屏天淡然轻笑,“殿下的城府之深,实在让我自叹弗如。”

    “城府?”福伯眉头抖动,一脸不以为然,“殿下做事果断直爽,行事光明正大,雷厉风行,哪有半点遮遮掩掩……”

    说到此,还意有所指地上下打量着秋屏天。

    面色无奈,秋屏天也不多做评述,伴君如伴虎,有些话是不能与人说道的。只是,这几日的接触,让他确确实实感觉到,那个做事只凭心意的冷酷太子,其城府之深连他这个商场老手也比不上。最为难得的是,别人都知道天下首富为人圆滑城府极深,却没有以为那杀伐决断英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