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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疯子!”

    脚下剧烈的摇晃,开始崩塌的山体,让羌愁辞顿时恍悟,这个人,早就设计好一切,只待自己踏入这个死局,以他自己为诱饵,同归于尽,她当真是要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诅咒你,死无全尸,粉身碎骨!”

    当年那孩子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在耳边蓦然响起,一遍遍地重放。羌愁辞歇斯底里地大叫出声,“本尊不会就这么死的!”她举起双臂,对天大吼,“本尊要做这天下的主人!”

    山体一震,羌愁辞便给甩了出去。

    司苍卿刚站稳在老松上,正待攀上山去,便觉一阵天崩地裂。他一惊,猛地蹬上巨石,提气飞到了山顶,脚未站稳,整个山都似崩塌般炸开,巨石朝四方飞出。

    眼见着那个狂肆大笑的人站在原地不动,整个人被冲力炸飞。司苍卿飞身让开了砸落的石头,再一次地甩出手腕上的银丝,将那人一把卷了过来。

    羌愁辞的事还未平定,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电光火石间,司苍卿未多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猛地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莫清绝只觉有些眩晕,然后便像飞一样,身体轻飘飘地在空中忽上忽下。呼啸的山风自双-腿间吹过,他恍惚以为遨游在云端。

    只是一瞬,莫清绝便反应过来,抬眸便见到司苍卿冷峻的面容,对方正极速地飞下山。他嗤笑,“啧,苍寰皇帝真是闲,我早说了,你肯定不信文说的话。他还像呆子一样,生怕被你误解!”

    司苍卿没有理会他,只是集中精力,一边极力闪避砸落的石头,一边寻找可能的生路。这个莫清绝真是疯狂,在这山上埋了火药,原来就是要和羌愁辞同归于尽!

    好在火药不是埋了整座山,只是在山顶处,否则,他们早就葬命在乱石中了!

    “司苍卿,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吗?怎么又好心来救我?”莫清绝却不管司苍卿是何想法,咄咄逼人,“呵,这倒划算,有你这个皇帝来陪葬,黄泉路下,倒不怕寂寞了!”

    见司苍卿不理会,他撇撇嘴,心里自是知道对方是为何出手相救。莫清绝全身放松靠在司苍卿怀里,看着天空炸飞的石头,听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他大笑,“司苍卿哪司苍卿,羌愁辞她已经死啦!你可是白搭了这条命哦!哈哈哈,她死无全尸,粉身碎骨哦!”

    随着这人疯狂的笑声,山体崩塌得更加厉害,只听得又一声震彻天地的爆炸声,司苍卿猛地喷出一口血,手臂间抱着莫清绝,两人一同直坠下去。

    意识消失的瞬间,似有人在耳边幽幽一叹,“你既然救了我,就别再想摆脱……”

    “主子!”凤湘大骇,远远地就看到那朝天山右峰忽然崩塌,然后无数石头被抛飞。他当即运功,慌忙地想要赶过去。

    却被一声唤阻止了所有的动作,“凤湘,卿弟呢?”

    凤湘浑身一颤,艰难地回头,看向面带微笑的温和男子,眼眶顿时一湿,身体不支跪倒地,愣愣地看着那迅速坍塌的山头,连这里都似乎感觉到晃动。

    秋屏天也发现了不对,微有迟钝,他顺着凤湘的视线看向远处一座爆裂的山头,脸色顿时煞白,抖着唇,他咬牙开口,“凤湘,本宫问你,卿弟去哪了?!”

    凤湘似乎惊醒般,立刻爬起身,便飞向那边。

    最坏的预感一下子成真,秋屏天猛地咬住唇,竭力保持镇定,冷声开口,“墨,带本宫追上凤湘!”

    早暗处无法忍耐的凤墨即刻现身,蹲下-身,背上秋屏天,便运起轻功,跟上早已远去的凤湘。

    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爆炸才完全停止,朝天山的右峰崩塌了大半,山脚下横七竖八地阻着乱石。

    几个男子,似是疯了般,在乱石间寻找。没多久,跟过来了数千士兵,他们搬着石头,从半塌的山上到山脚仔仔细细地搜寻。

    “凤湘!”秋屏天冷冷地唤道,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早已被乱石磨得血肉模糊,他浑然无觉,只一字一顿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本宫讲清楚!”

    这般冰冷的秋屏天,是没有人见到过的。可是,如今谁又有心思关注这些呢?

    凤湘满眼绝望,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俱数讲出来,“……主子心存疑虑,后便嘱咐属下留守营区,自己却独身回到朝天山。再之后,便是……”

    无法继续说下去,他屈膝跪地,发出重重的响声,“属下护主不力,当以死谢罪!”便要拔刀自刎,却被凤墨及时地拦住。

    秋屏天冷睨着凤湘,“就你这样,还是卿弟的影卫吗?”他猛然一回身,望着满目的疮痍,“卿弟下落不明,你就急着寻死了?”

    是的,卿弟只是下落不明,而非这般轻易地死去!秋屏天这般想着,遂大步离开。

    “莫清绝,总有一日,我定会亲手剐了你!”

    誓言,是滔天之恨!

    ◇苍◇寰◇七◇宫◇

    水西乡在庐阳,离潮江还是有些距离。待凤岚和承天碧赶到青渡乡的时候,已是四五日之后了。

    甫一踏进营区,二人便敏感地感觉到这里弥漫着一股极为压抑的沉重,夹带着不容忽视的哀伤。

    神情骤变,承天碧心下不妙,猛然偏头看向凤岚,却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同样的惊恐。没走几步,安平远远地便跑了过来。

    “末将参见皇后殿下、碧妃殿下!”

    “安平,”凤岚强自压下心底的不安,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皇上现在在何处?”

    眼中一抹悲痛飞逝而过,安平压抑着声,艰难地回道:“回,回殿下的话,皇上他,他……”

    对方支支吾吾的样子,让二人更加不安。

    “安平,你退下!”就在这时,秋屏天忽然自一旁的棚屋走了出来,冷淡地盯着安平,又补充道:“你一个大将军,就这么不顶用吗?本宫早说过,你们的主子不是个普通人,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末将知罪!”安平立刻应道,便迅速地离开。

    “屏天,你,”凤岚紧扯着腰间玉佩的挂绳,艰涩地问道,“主子……怎么了?”刚才这人对安平说的话,甚为奇怪……

    回望着凤岚和承天碧担忧的神色,秋屏天心中猛地一阵揪紧,他缓缓地转身,声音飘渺,“卿弟他……”

    “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仅四个字,让凤岚和承天碧顿时恍然,恰如这寒冬的天,一桶冰凉的水当头浇下……冰冷,两人浑身僵硬地,竟是半点不能移动!

    远在皇宫里的人,正懒洋洋地半躺在司苍卿寻常坐的地方,偶尔翻着折子。只是心头的惶惶,他自己也无法说得清。

    烦躁地起身,承天央裹紧身上的白披风,走出寰傲殿,怔然地看着开始飘落的雪花。

    “属下参见……”

    “快说!”承天央不耐地打断对方的话语。

    “几位殿下传来消息,说……”这人吞咽了下口水,“皇上失踪了!”

    “你说什么?”原本漫不经心的承天央浑身爆发着寒气,“给本宫一字不纳地道来!”

    御书房内,太皇司苍绝天不时瞥向一旁神情恍惚的承天央,最后,实在忍耐不住,问道:“天央,你今天神色不对,是不是这些日子太累了?要不,你就去休息下吧!这点小事,寡人处理就好。”

    承天央一惊,忙笑道:“父皇,儿臣没事。倒是您,身体要紧,这些折子,就让儿臣来批吧!”

    司苍绝天又仔细地打量了对方一番,实在看不出异样,随即笑了笑,“没事,寡人闲着无事,早该活动一下了。”

    两人像之前几个月一样,分工处理着朝中的事务。

    垂眸盯着手中的奏折,承天央一只手缓缓地抚上自己的脖子,上一次别离前的情景恰似重现,至今他似乎还能感觉出那人温润的唇在自己的颈项间流连。

    ——木头,你若想我不再离开,就给我马上回来!

    他拿起笔毫,在奏折上批注。放心吧,我会替你看好这个国家……只要你,快点回来!

    年节的那天,青渡乡飘起了雪。

    将士们全力搜寻,却一无所获。司苍卿像是凭空消失了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搜救的范围一点点地扩大,凤岚几人又从别处调集了人手,继续寻找。

    屋内,暖炉散发着淡淡的热气,只是冰冷的感觉却深入骨髓。承天碧定定地坐在一旁,手中捧着热茶,却只是发愣地盯着,一口未喝。

    另一边,秋屏天仿若无事般,飞快地拨弄着算盘。只不过,若有人细心观察,便能发现,他面前的账本大半天下来未曾翻过一张。

    而凤岚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看着跪在面前的几人,半晌,才缓缓地开口,“安平,你就按本宫交代的去做。”见那人退到门口处时,他忽然又补充道:“别忘了本宫的嘱咐,若走漏半丝风声,所有可疑之人连坐处以极刑!”

    安平浑身一震,应道:“末将谨记殿下的吩咐。”

    站立良久,凤岚茫然地看向窗外飘舞的雪花,过往的一幕幕一下子涌到心间。主子……你到底去哪了?已经是年节了,难道你忘了,我一直在等你吗?

    屋内风采各异的三个男子,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只是,他们的脸色都非常不好。

    “啪!”

    打算盘的手猛地一停,秋屏天似乎笑了下,只是眼神里毫无笑意,他说:“我们,回京吧!”

    司苍卿无故断讯了这么久,太皇要是知道了实情,恐怕会难以承受打击吧!还有朝中,只靠着承天央和柳意在撑着,怕是相当的艰难。这国家,刚刚经历了战争和内乱,若再有半丝差池,便要分崩离析了吧?

    这是司苍卿辛苦打下来、耗竭心血的江山,他们要全力守住,待那人回归,还他一个完璧的天下!

    是的,他们都坚信,司苍卿会回来的……一定!

    苍寰七宫 下卷:独霸天下之纪元圣帝 误得君期奈朝朝(一)

    章节字数:3625 更新时间:10-05-01 19:18

    听说,三日之前吾皇归朝,并以皇榜诏告天下,以凤凰神殿为凶魁的乱徒暴动被朝廷全部平定,河西河东两府叛乱亦被镇压;不仅如此,他还在皇榜里高度称颂了此次动乱中百姓的团结和拥护。据闻,朝廷大军已直逼南海沿线,只待贼人稍有动作,便拿下三海岛。

    雅致的竹屋内,氤氲着浅浅的温暖。

    着淡青色长袍的男子,手执长笛,凑在唇边,吹着清幽的曲子。乐声缭绕在屋内,一波一波地轻荡着,带着某种魔魅的力量。

    舒缓的曲调倏地急促,声音变得尖利,遂急转而下,乍然而止。他保持着吹笛的姿势,良久地站立在窗前,看着小屋前那葱葱的一片竹林,如今穿上了薄薄的雪衣:一身铮铮傲骨,不掩一心郁郁深情。

    竹六十载,花开一次,倾尽不老之寿,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