肴。心里充溢着浅浅的难言的情绪,他终是被影响了。
却心知,他不可能和那人在一起。凤无非的嘱咐,司苍卿记得清楚……他如今不会亲自动手杀了莫清绝,不代表就会拦住别人的行为。
若仅是自己的安危,他可以不在乎,但事关其他几人……所以他只能冷漠旁观,别人去追杀那人,或者可以说是,借别人之手杀了莫清绝。
东影楼、风影、秋家密探以及飘渺宫,都下了决杀令。他不会阻止他们的所有决定,也不试图挽救什么。
只是……司苍卿蹙了蹙眉,想起刚才柒霜然要杀那个人,自己一开始竟出手相救,心下难得有些燥意。
无意识游移的目光不小心瞄到腰间,司苍卿倏地止步,有些怔然地垂首看着那青翠色长笛……是刚才,自己救莫清绝的时候,那人塞给他的吧?遂想起了对方教给他的混清音,那人的意图,其实是帮助自己对方羌愁辞吧?
和南海三岛的正面交锋不可避免,那里由会使巫咒术的羌氏暗中掌控,所以……学会了混清音,便是添了胜利的把握。
“阿卿,我们成亲吧!”
“……原来这两个多月以来,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怎么忽然想起那人的话?不由得皱紧眉,司苍卿握住长笛,不再多想。正待抬脚,他又倏地转过身,发现身后早空无一人。
犹豫了下,司苍卿遂脚下运功,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咳咳……”
男子苍白的脸上赫然显现出交错蔓延的紫黑色 图腾,他一手推开扶着自己的人,弓着身撑着墙壁,浑身压抑不住地颤抖。
看着这人开始腐烂的脸,原先扶着他的人,杀气腾腾地开口,“我这就去杀了狗皇帝!”
正要离去的人被一把扯住甩到一边,莫清绝冷冷地说道:“给我站住!”
“影主!”那人一脸气愤,不赞同地顶道,“你这般费心费力,狗皇帝却要置你于死地……”
“住嘴,咳咳……”莫清绝撑着身,强忍着不适感,冷漠地开口,“我的事,与尔等无关!都给我下去!”
那人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身旁之人拦住,对方对他轻轻摇头,担忧地望了眼莫清绝,遂一声不吭地拉着他退下去。
‘我说过,他要是对不住你们,我定不饶过!’
‘傲,’他疲惫地回道,‘与阿卿无关,是我强求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文,你若再阻拦,我便不客气了!’
‘呵,那你先杀了我吧!反正……’他转开话题,‘你若是为了清绝他们,也不要轻举妄动……’
‘你的私心,还想强加在他们身上吗?’傲冷冷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以文的身份和他在一起的!’
‘……’
原本虚弱至极的人,猛地抬头,眼神里尽是阴鸷和森冷,他轻轻地说道:“司苍卿,你敢负了我们,便拿命来偿还!”
‘不要……’
头猛地疼了起来,他忽然地抱着头,蹲下身。
站在窗外,两人强忍着冲进去的欲望,眼神担忧地看着屋内那个男人,一会儿大声斥责,一会儿柔声劝解。
“清寒,”一人无力地靠在对方身上,满面愁色,“影主的病越发地厉害了!”
被称为清寒的人,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
‘清……绝?’文的声音惊愕地响起,‘你……’
‘你是文吧?抱歉,是我的懦弱和逃避,让你们承担了我自己的痛苦。’
‘你怎么出来了?’这是傲的声音,比先前的冷酷多了些许的柔和。
‘傲,请你,不要再去找皇上麻烦了!’
‘……本身都是我的责任,不该你们承担。文……也是好意为了我,虽然那时我不是清醒的,但……我已经满足了。皇上,本就是我不敢有的妄想。’
‘清绝,你……’傲声音不悦,‘你被文给影响了!’
‘或许吧……傲,你为我做得够多了,求你,不要再追究了!
于是,全部沉默。
斜阳渐沉,被黑山吞噬了大半,只余壮丽而决绝的血红。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隐约可看得见前方是一座城楼。
柒霜然倏地止下脚步,回头瞪着那人,不满地大声道:“喂,你跟着本座作甚?!”
司苍卿也跟着停住,只是静默地看着对方。原先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没多想便跟上对方,后来则是因为,这刚好是回去的路线。
等了半天,却是对方的沉默,柒霜然原本有些缓和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遂猛地起身,“你若再跟着本座,本座就不客气了!”
丝毫没将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司苍卿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在这人的后面,望着那白色的衣物被晚霞镀上浅浅的红色,思绪游离。他不由得想起了在郾城疗伤时发生的那些事情,随即又想起上一次分别,这人愤怒得要杀人的样子。
承天央的话犹在耳际,司苍卿凝视着柒霜然的背影,眉头轻轻蹙起。这个人,也如承天央所说的那般……是因为喜欢自己,是因为伤心和嫉妒,所以才会那般失态吗?
从没有觉得感情是麻烦的事情,又想起两个多月的时间和莫清绝做过的一切,司苍卿次觉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头疼地揉了揉额,司苍卿遂不再深究,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尽早回宫吧?今晨消息送出,不日便应该有人来接应自己了。
望着城楼上汜水城三个大字,司苍卿当下决定,暂且就留在这里,等东影楼的人来接应。
正这般盘算着,司苍卿倏地向左闪开,瞥向忽然甩鞭子的人,不发一辞。
也不再继续攻击,柒霜然走到司苍卿面前,微昂着头,斜视着对方,“你是不是身上没钱,想要赖着本座?”
这一说,倒真提醒了司苍卿,他本就凡事有人服侍,失忆的日子里也多是由莫清绝来打点一切,身边算是身无分文。不过……到了城内,该是找得到秋屏天的商铺吧?
“啧,你还不知道啊?”明白司苍卿的想法,柒霜然好不得意地道:“你如今正在无涯寺礼佛祈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城上?要是消息走漏了,可不是小事!”
睨着司苍卿被纱帽盖了大半的脸,柒霜然施舍般开口,“就你现在这样子,勉勉强强可以给本座做个随从!”
顿时明了这人的意思,司苍卿不在意地点了下头。跟着对方倒也好,可以省出不少麻烦。
“跟着本座,可是要本座开心才行,”柒霜然笑得得意,“首条规矩,就是不要整天像个哑巴似的!”见司苍卿依旧不言语,怒极地开口,“喂,说话!”
司苍卿是一派风淡云轻,“说什么?”
一下子被堵住所有的话,柒霜然气得转身就走,“爱说不说,本座才懒得搭理你!”
站在原地看着气呼呼地跑走的人,司苍卿顿时不解:柒霜然,又怎么了?不过……比起上次的疯狂,这人这般生气的样子,倒让他莫名地安心了。
下卷:独霸天下之纪元圣帝 霜飞笑闹情不了(上)
道旁,楼阁林立,旌旗飘起。昏暗的街,笼着朦胧的灯火,充斥着马嘶人语,来来往往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好不热闹。
眉轻蹙,司苍卿斜眼瞥到两旁,每一座楼阁门口都聚集着浓妆艳抹的女子,她们一边嬉闹着,一边拉扯着经过的人。不消问,司苍卿自是明白此乃烟花之地,再看向走在前面的青年,不时和那些女子们调笑一下,眼神倏然冷了下来。
好不快活地左拥左抱,柒霜然转身,笑睨着一直沉默跟在后面的人,“七爷我要去乐呵一下,你还跟着我作甚?!”
瞥向门匾上‘绮红楼’三个字,司苍卿没有应声,只是随手挥开正要缠上来的女人们,径自朝楼内走去。
微怔,柒霜然神情不定地站在原地,搂在女人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
“痛……”一左一右女子皆叫出声,脸色发白。
甩开怀里的人,柒霜然微沉着脸,大步朝屋内走去。
司苍卿漫不经心地看着楼下糜烂的场面,穿着光鲜亮丽的公子哥们三五成群围坐一起,和衣衫暴露的女子们闹成一团。远处的台面上,则是三三两两的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扭动着身跳着的舞,嘴里还依依呀呀地唱着曲。
这张桌子,也照样是热闹异常。正对他坐着的柒霜然被一群女人围住,或是嗔笑,或是喂酒,司苍卿神情淡然,半丝不受影响,闲适地品着香茗。
“卿卿,”在一女子的脸颊上亲了下,柒霜然看也不看司苍卿,只自顾地说道:“你难得来一次青楼,怎独自在那喝茶?还是及时享受的好……”说着,他左手一捞,另一个女子跌落倒他的怀里,邪魅的面容贴上她的耳,嗓音异常轻柔,“软香温玉在怀,怎好辜负美人之恩?”
“七爷……”女子身体一软,便柔若无骨地紧贴在对方身上,“您真是爱逗人。”她眸眼一转,看向坐在那里看不清面貌的公子,嗲声问道:“这位公子是七爷的朋友吗?看样子,公子是次来绮红楼吧?”
捏着女子的下颌,柒霜然斜了眼安静坐在对面的人,嘴上却对怀里的人说道:“弥儿,你现在是七爷我的,可别想着勾搭别的男人啊……至于他,是你七爷的仆人,粗鄙无知不懂人事,七爷今儿就带他来见识一下……”
“呵,七爷您好福气,便是仆人也这般不同寻常,”女子呵呵笑着,朝两边的女子使了个眼色,对司苍卿招呼道:“公子既是难得来我绮红楼,当要玩乐才好……”
说话间,两个女子便娇笑着往司苍卿身上靠去,柒霜然见到,眼神顿时一冷,不待有所动作,便见那人微微让开,瞬间爆发的冷漠气势让雅间内几人顿时被吓得能噤了声。
看向女人们僵硬的脸,柒霜然笑得开怀,声音朗朗,“啧,卿卿你真是不解风情哪,竟这般糟蹋美人们的好意……来,你们就别理他,都坐到七爷这边来!”
顿时,女人们又是嬉笑一团,将适才小小的不愉快抛在脑后。
执着茶壶,为自己又斟上了一杯,司苍卿再一抬头,便见对面那人正双手捧着怀中之人的脸,眼看就要吻了上去。
心下顿时不悦,不及多想,司苍卿已挥出手,柒霜然随即推开女子,身体一偏闪过来得急猛的掌气。他大瞪着眼,朝司苍卿怒喝,“你这是作甚?!”
不紧不慢地收回攻势,司苍卿蹙着眉,嘴上淡声道:“天已晚,该去歇息了!”心里却暗自惊讶,刚才那忽如其来的情绪……很陌生,这便是是天央所说的妒意吗?
柒霜然紧紧地盯着他,倒没如司苍卿所料得那般勃然大怒,只是神情诡异得紧。稍刻,他忽然大笑,左右手臂张开,将女人们再次搂进怀中,“卿卿莫忘了,你现在是本座的仆人,本座可容不得别人管到自己头上来!”
司苍卿没有争辩什么,只是淡漠地站起身,朝着几人走来,站定在柒霜然面前,视线一一扫过几个女人,冷声开口:“都下去!”
冰冷的声音,让女人们浑身颤抖了下。先前那个女子,很快便反应过来,敏锐地察觉出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急忙打着眼色,遂连客套话都不说,几人挣脱柒霜然,匆匆地跑开。
愕然地见着女人们对自己作了揖,便像逃命般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