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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出轨

    季

    节

    我叫萧晓,今年28岁,单身,上一次恋爱是三年前,同居,分开的时候,伤得很深,后来再不想恋爱,麻烦,这样单着不是很好?

    几个?

    三个吧。

    个什么都不懂,爱着爱着就没了,第二个死去活来,到现在还恨着对方,第三个最夸张,说能过上一辈子,呵呵,一辈子,你信吗?

    当时还真就信了,两个人住在一起,开着车到宜家去选沙发。黑色跟白色,争论了半天,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小夫妻,结婚前要争一个谁说了算。

    有什么用?

    到分开的时候,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一个人冷漠,一个人哭着,房间里的东西分成两半,沙发倒是没有人要,旧了,旧得都不像一个沙发了。

    小区里有一个收废品的,打电话给他,三分钟出现,屁颠屁颠拉走,只在地上留了一个沙发形状的印子,碍眼 ,不敢看,怕疼。

    你呢?刷到喜欢的了?

    我的目光,落在一具男人的肉体,不好看,也不大,湿漉漉的荫经,像犯了罪,藏在一片黑色里。

    男人正对着手机屏幕,刷交友软件,他喜欢瘦的,皮包骨头那种,每次打了招呼,却石沉大海。

    劝过他,把头像换掉,周末的时候去趟工体,随便找辆豪车拍一张合照,不信没有人上钩。

    金牛座,固执,知道是为了他好,也不会听。

    前天跟叶子吃饭,还跟我抱怨,怀疑你耳朵出了问题,要带你去医院。你可别把叶子惹急,她真什么都干得出来。

    躺在我身边的裸男,叫方军,叶子,是他的老婆。

    而我,是叶子最好的朋友。

    我跟方军次上床,是两年前,叶子住院,婚后个孩子,保了几个月,莫名其妙就死在了肚子里。

    我都跟她说了,怀孕的时候不能抽烟!

    方军说完,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情绪激动。

    别说了,她肯定比你疼。

    我跟方军,就坐在医院的走廊,夏天,方军只穿了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露出乱糟糟的腿毛。

    走了,你好好照顾叶子。

    起身,往医院门口走,方军从后面跟了上来,一把搭住我的肩膀。

    烦着呢,去你家待会儿。

    我家离医院很近,开着车,五分钟就到了。

    方军一进门,直奔冰箱,从里头拿了一罐啤酒出来。

    还喝,肚子都要爆炸了。指了指方军的肚子。

    一点儿也不在乎,好像那一大坨肉都是别人的,靠在沙发上,没一会儿,竟打起了呼噜。

    刚开始,我只是对那乱糟糟的腿毛好奇,怎么会这么浓密,乱得没有一点章法。

    后来,我的舌头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把那一丛丛腿毛舔湿,舔顺,服服帖帖躺在腿上。

    从小腿,到大腿,一直往上,一直到那条宽松的运动短裤翘了起来……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憋的!

    方军试图跟我解释,我又不会在乎。这只是一场意外,一个老婆怀孕,连着几个月没有性生活的直男,刚好喝了点酒,刚好有人挑逗,刚好硬了,刚好遇到一条柔软的舌头,这一切,只是意外的刚刚好。

    舒服吗?

    我问。

    不回答。

    好像不回答,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二节

    跟方军刚开始那会儿,他怎么都不肯看我的裸体。

    别扭,都是大男人,想想都吓死了。

    可是舒服,又忍不住找你。

    一个人,如果在另一个人面前彻底放心起来,说出口的话真的可以完全不要脸。

    方军就是这样,那些不能跟叶子说出口的,甚至是不能跟爹妈说出口的,统统倒到我耳朵里,好像我耳朵里安装了一台超实用的抽水马桶。

    叶子说,她还是想要个孩子,不为什么,心里踏实。

    肚子里就这么点儿精华,都给了你,哪还有余粮给她?

    竟然怪到我头上。

    那你以后别来,我跟叶子从小玩到大,如果非要排出个谁更重要,你排不到她前面去。

    操!那我不来了,你别后悔!

    果然,两个礼拜都没出现,去叶子家吃饭,照样热情,就是眼睛不看我,好像跟我隔了十万八千里。

    那就算了,我也不是没别人,礼拜六的晚上约老顾。

    说是老顾,其实也没那么老,大概四十出头?

    没细问,问了尴尬。

    跟老顾约,有点麻烦,短信,微信,都行不通。

    家里那个,比侦探还要侦探,恨不得一天翻你手机八百遍,直接打电话,反而安全。

    有一次,我拿老顾的手机玩,发现他把我的名字存成画廊大强子,怎么偏要这么个俗名字?搞艺术的,不是该高雅些?

    老顾笑,有点玩世不恭。

    高雅的,哪个有能耐帮你把画卖出去?

    说的是卖画,不知怎么,竟像是在说菜市场卖猪肉的,带着些腥气。

    当时,我的脚就放在老顾的肚子上,他喜欢,有时候还埋下头去闻,有香气似的,平日里拿画笔的手指,如今在我的几个脚趾头上拿捏,这一幕,跟卖画比起来,倒更像是艺术了。

    顾老师,您今晚可有空?一个台湾收藏家,一定要请您吃饭。

    好啊,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台湾人?

    故意把音量放大,估计太太就算在百米以外,也把这电话内容一字不落听了去。

    怎么能不放心?一个叫大强子的人打来电话,还是帮自家男人赚钱,老顾不想动,她都要逼了老顾出来。

    今天怎么这么快?

    我问老顾。

    有些不好意思,搞艺术的,有时候比谁都豁得出去,有时候,又比谁都害羞。

    前两天,看了一本小说,男主人公年过七十,发现自己那活儿硬不起来,难过得哭了,能怎么办?这世上有些事儿,逞能都没用。

    竟伤感起来。

    我抬起头,打量老顾肚子上的绒毛,刚射出来的米青液,有些化成了透明的水,有些则变成白色,凝结在那绒毛上,像是刚刚下了一场小雪。

    我想,我是爱老顾的,与其说是爱,不如说心疼。

    人便是这样贱的,明明自己全身上下的可怜,还有闲情去心疼别人,疼着疼着,就变成爱了。

    我说老顾,要不你离婚算了,我陪你搬家,住大房子。平日无事,你去画画,我看电影,我甚至可以为你锻炼厨艺,生活起居,未见得不如你现在那位照顾得周全。

    只是这样,你便自由了,彻头彻尾的自由,难道你不想要吗?

    老顾的脸色白了,开始穿衣服,亚麻质感的中式长衫,一穿上身,刚才的银荡不堪便像魔术一般,瞬间没了踪影。

    自由,是没有尽头的,要了这些,就想再要一些,我不贪心,尝一点就好。

    老顾走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刚才说出口的话,越想越怕,最后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犯了什么糊涂,竟然想跟一个男人相爱,一起过生活,差一点儿,就又过回俗套里去了。

    第三节

    叶子给我打电话,又要出差,这一次,去西班牙,起码要走一个礼拜。

    小丽交给你,别人我都不放心。

    小丽,是叶子养的一条狗,两年前夏天,下大雨,叶子开车,方军坐在副驾驶。

    差点儿撞上,长得丑,浇了雨,更是狼狈。

    哪有时间照顾?简直是爱心泛滥。

    方军抱怨,叶子并不理会。

    带回家,洗澡,看医生,办证,两年下来,竟出落得不像一条流浪狗。

    所谓人生,际遇难料,放在狗身上,也是一样。

    叶子做模特工作,近几年事业顺遂,整个地球,到处飞。

    每次出门,都会把小丽交到我这儿,我倒是无所谓,家里多一个活物,多些生命气,反而不那么无聊。

    你说,只是一条狗,他都漠不关心,将来有了孩子,敢不敢认他做爹?

    叶子又开始抽烟,越抽越瘦,纸片一样的身体,怎么能装下一个孩子?

    狗和人,还是不一样。

    我试图帮方军辩解。

    有什么不一样?有时候,人还不如狗!

    我跟叶子从小一起长大,我先来北京,探出一条路,才叫她来。叶子总说,我是她人生贵人,没有我,她已经在深圳陪酒。

    还记得吗?小时候上学那条路,要翻一个山坡,你总是走在前头,伸手拉我,我当时想,这辈子嫁你,肯定幸福。

    谁知道,你他妈的喜欢男人,跟我变姐妹!

    有一次叶子喝醉,嚷嚷着,几乎是声讨。

    有一件事,从没跟叶子提过,当年有一个小痞子,模样坏,偏让人幻想,多少次见到他,都脸红心跳,深夜里,闭着眼抚摸下体,想象他摁着我的头,为他扣交。

    那小痞子,追了叶子三个月,我就偷偷恨了叶子三个月。

    我躺在床上,有人敲门,懒散的节奏,一听便是方军。

    狗给你送来了,我走了。

    像是在赌气,难道还为了几个礼拜前那句话?

    不坐?

    我问。

    不出声,脚步却不是往外,拖沓着,幽灵一样,进了屋,坐到床边。

    我一直好奇,叶子为什么会看上方军,平凡,事业无成,若说那方面的能力,舌头刚上去,就躲着,要射了。

    手机给我。

    方军抬手,像个债主。

    说起来,我也是贱得离谱,用自己的手机帮方军在交友软件注册帐号,他想了,便让他拿我的手机去约。

    帮你看过,这周遭,最近没有新人。

    没事儿,我看看。

    方军接过手机,脸上挂了一副饥渴相。

    我侧个身,懒得看他。

    过了一会儿,一只手上来,摸我的屁股。

    别碰。

    嘴上说了一句,也就只是随口这样一说。

    方军的手在我屁股上逗留了一会儿,接着,整个身子就上来了。轻车熟路,好像一个拥有几十年车龄的老司机。

    你怎么不把它关到卫生间?

    我指着床边的小丽,正抬着头,聚精会神看着床上两具裸体,好像能看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