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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强记,更像是在悠闲地翻书,欣赏字帖,虽然他翻书的动作比一般人要快上很多。

    “三弟。”罗梓明轻轻拍了拍莫笑竹的肩膀,道,“他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别分心!”

    “嗯。”莫笑竹点头,低头,也翻开字帖,认真地看了起来。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殷寂离将字帖翻完了,打了个哈欠,莫笑竹看他,“闽兄,可看完了?”

    “嗯。”殷寂离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吧。”

    “都记住了?”莫笑竹问了一句。

    殷寂离想了想,“差不多吧,听天由命了。”

    莫笑竹点头,道,“那么开始?”

    “唉,等等。”殷寂离却是突然摆摆手。

    “怎么?”莫笑竹心说,果然吧?想要临阵退缩了。

    “哦,我是觉得呢,这字帖若是你也临出来一样,我也临出来一样,那不是没法子比了么?”

    莫笑竹顿了顿,点头,问,“那闽兄想要如何比?”

    “不如再加一样。”殷寂离笑了笑,道,“咱们遍写正的,第二遍写个反的,写完之后拿镜子照,镜子里的和书上的一般无二,就算赢,如何?这个比较有趣。”

    殷寂离的话说完,就听台下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随后,发出的是更高的议论声。

    莫笑竹也有些骇然,这简直闻所未闻,将字反过来写?而且还要模仿字体背出的诗文也要反过来……这怎么可能。

    他正在慌乱,就听一旁罗梓明轻轻拍他,低声道,“三弟,别怕他,他那是虚张声势,你一退缩,他就赢了。我不信世间有人能做到如此,他若真是有这样能耐,我们输给他,也是心服口服!”

    莫笑竹听后皱眉,沉吟半晌,觉得殷寂离肯定是在吓唬人,便一点头,“好!我跟你比!”

    殷寂离微微一笑,摸了摸面具的下巴,呵呵……

    “贺羽。”辕珞问贺羽,“真的有这种事情么?”

    贺羽失笑,“这算什么?不就是默写么?”

    “可是反着写字啊?”

    “从书页的背面看,字不就是反的么?他看见了,不就能记住了?”贺羽无所谓地说,“只要他看过一次的东西,都能原封不动地记下来,不管那东西多不合理。”

    “有人会有如此的能为?”季思觉得很是惊奇。

    贺羽冷冷一笑,“他没那点才气,如此嚣张又爱惹事生飞的性子还能活到今日?早就被人打死了。”

    辕冽很认真地点头附和,“有道理啊!”

    ……

    这时候,就听有人说了一声,“开始!”众人便集体往台上看,只见殷寂离和莫笑竹已经一人一边,各占据一张桌子,开始写字。

    宣纸拖出了老长,两人都是笔走游龙,莫笑竹是双手笔,都写正字,而殷寂离则是双手笔,一手写正的,一手写反的,那动作看起来别提多别扭了。

    辕冽突然觉得,殷寂离此时脸上的表情肯定是笑着的,而且是很气人的那种坏笑。

    为了公平起见,围观的众人可以排着队从两人眼前走过观看,以免有人早就写好了,拿来作假。

    起先,好些人都停在莫笑竹前方看着,但是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围到殷寂离那桌子前面了,窃窃私语之声传来,莫笑竹就觉得额头上有汗。

    陈勉有些好奇,走到了殷寂离身后看了一眼,脸色就是一白,缓缓走了回来,罗梓明看他,陈勉微微皱眉摇头,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样过了有大概半个时辰,就见殷寂离将笔往笔筒里一甩,道,“写完了。”

    而此时,莫笑竹也的确是将正体字都写完了,但是反体,他实在是写不下去。

    几位书院的夫子举起了两人写的字,往众人眼前一放,胜负立辨。

    “好啊!”辕珞拍着手道,“闽兄,天下的才子!”

    众人也都啧啧称奇,殷寂离可挠头了,怕就怕这天下四个字,傻子才做天下呢。

    莫笑竹此时满面都是汗,心中却是只有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有一山高!他莫笑竹竟然是只井底之蛙,如此丢人现眼日后怎么继续立足?他还做什么大才子,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正在郁结,就听到身旁传来拨浪鼓咯噔咯噔的声音,转过脸,只见殷寂离正在转鼓呢。

    莫笑竹微微皱眉,不解地看他,殷寂离转了两下,仰天想了想,道,“呦,看不出来呀。”

    莫笑竹问他,“什么看不出来?”

    殷寂离笑问,“你是不是有轻生之念啊?”

    莫笑竹一愣,满脸通红,一旁的三大才子听到了都是一惊。

    “笑竹,胜败兵家常事,你别想不开啊!”几人赶紧劝他。

    莫笑竹也臊得不行,输了就不想活了,这比输了更丢人。

    却听殷寂离幽幽地说,“小子你命不错啊。”

    “什么意思?”莫笑竹不明白殷寂离是在嘲讽他,还是在认真说话,面具挡着,看不到他的表情。

    殷寂离用拨浪鼓指了指他,道,“三十年后见真章,小子,惜你的好命,别浪费了。”

    果然……伺候,莫笑竹知耻近乎勇,苦练书法。三十年后,改朝换代,后来的皇帝敖晟亲自封他为晟青书,他为敖晟和蒋青大婚所提的“晟世青风”四个字,一直挂在敖晟的寝宫里头。直到莫笑竹百年寿终之时,对子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知耻近乎勇。

    不过这是后话,不提。

    这第三局殷寂离赢的漂亮,四大才子里头输了三个,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次比试殷寂离其实已经赢了。此时天至晌午,日头也高,殷寂离用袖子扇了扇风,跟罗梓明打商量,“咱们吃了饭再比行么?饿死了。”

    罗梓明见他瘦条条的,大概很容易饿吧,就点了点头。

    殷寂离跑下了台,跟季思辕冽等人去吃饭,也怪殷寂离吃饭前没拿拨浪鼓转一转算个吉凶,这一顿饭,可是吃出了一场大事端来。

    无中生有

    殷寂离对于吃其实还挺讲究的,不过他只在乎吃食的口味,倒是不在意什么意境啊之类的,不像很多雅客,好好一道菜,非要做首诗才能吃得下去。

    “闽兄想吃什么?南甜北咸、西辣东酸。”辕珞问,“我带你去最合适的地儿!”

    辕冽摇头,辕珞有时候过于心直口快了,搞得自己好像整天都吃喝玩乐一样。之前相处的时候,总有些朝中年轻的官员对他冷嘲热讽,辕珞也不知是听得懂了装听不懂,还是真没听懂,只是傻笑……一来二去,好些人都背地里说他傻,其实辕珞一点儿不傻,他这个做大哥的最清楚,功夫不错也满腹才学,只是玩心太重,毕竟还小么。

    “嗯……乐都有什么特别好吃的,到了本地,吃本地菜吧?”殷寂离笑问。

    “那就去雅安居吧?”齐亦提议,“那里的乐都三宝好吃。”

    辕冽等都同意,众人就赶往离书市不远的雅安居。

    殷寂离其实不太待见名字里有个“雅”字的地方,按拆字来说,这雅字,牙字太大,还露在外面,可说了……一个人牙齿太大还全部露在外面,能雅到哪儿去呢?所以说,雅字是个严重表象与内在不符的字。

    胡思乱想着,众人就到了雅安居的门前。

    殷寂离接受前几次的教训,就想摇摇拨浪鼓算一算,手刚摸进衣裳里头,就听辕冽问他,“你那个拨浪鼓究竟有些什么门道?”

    殷寂离一惊,心说,这可不得了。

    这人呐,若是怀有出奇的能为,就必然要藏住,不然容易惹祸。这世间,三露则必遭大难,一为露财、二为露才、三位露野心。

    算命这一手能耐,是要命的本事。人不惧人只惧天,特别是这皇城之中龙蛇混杂,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的。若是告诉他们自己会算命,夜观星象还算出这整个南景皇朝不过只剩下一两年的寿命……岂不是要惹来杀身之祸?

    “唉。”辕冽见殷寂离发呆,就拍了拍他。

    “嗯?”殷寂离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说,“这是宝贝,不知道么?”

    “宝贝?”说话间,众人入了酒楼,在二楼找了个临窗的好位子坐下,殷寂离就见贺羽有些担心地看他,那样子也像是让他别乱说话。

    殷寂离眯眼一笑,心说,贺呆子当他是傻瓜哩。

    “什么宝贝?”辕冽好奇询问,“不就一个拨浪鼓么?”

    殷寂离颇为神秘地说,“咳咳……我以前拜佛之时遇到过一位仙人,他给了我这面鼓,说每次做决定前先转三下,就能消灾解难!”

    “有这种事?”齐亦听着觉得神奇,贺羽则是低头喝茶。

    辕珞将拨浪鼓讨过去观看,啧啧称奇。

    殷寂离笑了笑,转脸,却见辕冽将信将疑看着他,那神情似乎不大相信。

    殷寂离暗中吐舌头,这辕冽是个有心眼的啊,虽然看起来石头似的。

    这时,小二过来问众人吃什么,辕珞熟门熟路地点了几道菜式,还要了一壶好酒。

    殷寂离一听有酒,立马心中欢喜,将鼓收了,也没再转转,为此,他后来悔了好一段时间。

    “闽公子这次,可是来乐都应考的么?”季思倒是比较在意殷寂离前途的事,仔细询问。

    殷寂离点头,“是啊。”心中想的却是,考试的是闵青云,到时候殷寂离早跑了。

    “闵公子才高八斗,不知师承何处?”季思问,“平时主要看些什么正史么?”

    殷寂离眨眨眼,先是笑道,“哦,就是书院几个夫子。”然后又正色道,“我一般不看正史。”

    ……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辕珞大笑,“闽兄有趣!”

    贺羽则是叹气,这人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季思问殷寂离看什么正史,主要是想问问他对当朝的一些见解,对国运的一些预测。虽然南景现在风调雨顺,但实则暗潮汹涌,按照他的推断,不出三年必然会有大的灾祸,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改朝换代呢。想到这里,季思下意识地看了辕冽一眼。

    殷寂离瞄见了,心中佩服,这季思,不愧是当朝一品的宰相,有才学有远见。

    季思见殷寂离似乎有意隐瞒不想透露太多,就觉得自己大概问得直接了,便换了个话题,“闽公子最爱看书吧?喜欢什么类型的书?”

    “哦。”殷寂离笑眯眯回答,“有趣的我都喜欢。”

    “风花雪月么?”季思问。

    殷寂离想了想“嗯……有趣的,不要折腾来折腾去就好了。”

    “哦。”季思点头,“名人传记?”

    殷寂离想了想,“不是拍马屁的就行。”

    “呵呵。”季思笑了笑,“那……历史故事?”

    “这个有趣的。”

    “最爱的呢?”季思从种花种菜,一直问到宫闱秘闻,殷寂离似乎都爱看上一些,就忍不住问他,“最爱看什么?”

    殷寂离有些狡黠地对季思眨眨眼,“最喜爱的自然还没找到呢,找到了就不用看别的了呗。”

    ……

    季思愣了愣,辕珞等都笑,贺羽有些无奈地看殷寂离,心说,你真行啊,连当朝宰相你都敢逗上两句。

    季思问了半日,殷寂离嘴吧甚牢,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作罢。

    殷寂离在一旁闷闷笑,心说,这相爷什么都好,就是忒老实了。

    不多久,酒菜上来。

    殷寂离尝了几筷子,觉得辕珞和齐亦说得都没错,这雅安居的菜的确美味。酒也好,是杏花酒,他就偏爱这种淡淡花香,入口香醇,回味无穷的酒。

    边吃,众人边谈论起下面两场比试来。

    “闽兄。”辕珞问,“你要看罗梓明的画么?我家里有。”

    齐亦笑了笑,道,“这罗梓明的画的确不错,特别是他的山水,很有霸气,跟一般书生那些花鸟鱼虫不一样。“

    “是么。”殷寂离倒是有些意外,原来这四大才子是两个内秀两个张扬啊,其实这几个才子也都算正经八百的人才的,就是傲了些。

    正想着,就听楼下一阵喧闹,“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