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丞相,我是苏敏啊!”
众人都一愣。
辕冽皱眉,“南王苏敏?”
“嗯!”苏敏点头。
“可是……我们派人到南国打听了,并没有兵变,南王还在位啊。”辕冽道。
“那个是假的。”苏敏咬牙,“她暗算我!”
辕冽看殷寂离,殷寂离道,“那个……鸢的标志应该是不会错……”
话刚出口,就见苏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含着些打量,还有些凶悍。
殷寂离赶紧躲到了辕冽身后,心说,哎呀,这小女子要吃人啊?怕怕!
“我母皇也是被人害死的,临终前告诉我说,天下能帮我的人就是季思季相爷,所以我不远千里从南国赶来找你,想不到路上被人拦截,受了重伤,我好不容易才赶来的。”苏敏有些激动,“季相,那个女人野心勃勃,她若为南国主,南国百姓不得安宁不说,还会对南景发兵征战,你要帮我夺回帝位啊!我母皇建立江山不易,不忍毁在那贱人手中!”
殷寂离对辕冽咧咧嘴——不愧是西南蛮族的儿女啊,够直接!
季思则是愁眉深锁,道,“南王……这话当真?”
“我母皇曾经说过,她与季夫人情同姐妹!”
季思一愣,一听到季夫人三个字立刻激动了,点头,“那非同小可啊,我必然帮你想办法,事不宜迟,我这就进宫面圣去!”
辕冽和殷寂离对视了一眼——真是二十四孝相公啊!
很快,季思派人去请来了季夫人,殷寂离早就好奇季夫人长什么样子了,认真打量一番后,戳戳辕冽的肩膀啧啧两声——难怪把老头迷得神魂颠倒的,这大美人!
辕冽也笑,却注意到苏敏一直都在偷偷地瞄殷寂离,似乎有什么心事。
季夫人一眼看到苏敏就认出来了,说她就是当年的南王的女儿,因为苏敏容貌与南王极像,又问她,篡位的人是谁。
苏敏轻叹口气,说那是她一位表亲,与自己有些相像,因为南王的朝服都是要戴遮着面容的面纱的,所以她假扮成自己了。
“只是她一个姑娘篡位么?”殷寂离好奇,“还是你朝中出了奸贼帮忙,亦或是外族也参与了?”
苏敏看了看殷寂离,点头,“都有!你还挺聪明的。”
“那是。”季思习惯性地夸殷寂离,“这是我朝新科状元。”
“哦……”苏敏点点头,没吱声。
殷寂离让她看得后脊背发毛,拉着辕冽道,“走,咱们出去再查查有没有线索!”说完,赶紧跑了。
季思让夫人陪着苏敏,自个儿进宫面圣去了。
贺羽继续去睡觉。
殷寂离急匆匆拉着辕冽逃回了知府衙门,进门遇上雀尾了,道,“好小子你,手脚挺快!”
殷寂离一愣,才明白过来,雀尾大概说的旱涝出名那事儿,就问,“你看这行不?”
“挺行,你再趁机会多来几下,最近反正事多。”老头随口说。
殷寂离一愣,问他,“老爷子,你怎么知道最近事多?”
雀尾一笑,“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会算命?我也会些,不过没你地道罢了,你的属于天授,外人学不来。”
殷寂离愣了愣,问,“那你给我算,我最近是凶是吉啊?”
辕冽不解了,问殷寂离,“干嘛叫别人算?你自己不是神算么?“
殷寂离皱皱鼻子,道,“不行,给自己算是有数的,一辈子就几次,而且得算得巧妙,不然容易伤了命数,最好还是算别人的,和让被人算自己的。”
“呵呵。”雀尾笑着看殷寂离,问,“怎么突然想起算命来了?还是干了什么缺德事了,觉着自己最近有可能要倒霉?”
“去。”殷寂离撇撇嘴,道,“是我那天看星象,发现我身边乱七八糟浓雾缭绕,我没敢细看,就怕伤命数么,你给我看看!”
“不用你问,我早就给你看了。”雀尾笑了笑,指指殷寂离的脑门,道,“你看你最近脑门子发红。”
“哪有?”殷寂离挡住自己的脑门。“你看错了吧?!”
辕冽有些不解,问殷寂离,“脑门发红是什么征兆?印堂发黑是要倒霉……脑门发红莫不是有血光之灾?”
“呸呸呸!”殷寂离摇头,“怎么可能?!”
“不是有血光之灾,不过胜似血光之灾啊。”雀尾笑着道,“这叫桃花煞!”
“什么意思?”辕冽不解。
雀尾伸手一指殷寂离的鼻子,道,“这小子,这辈子就困死在桃花太多里头了!”
辕冽一挑眉,斜着眼睛看殷寂离——哦~
“你别瞎说!”殷寂离瞪回去,再斜着眼睛看辕冽,“干嘛?我为人很正派的!”
“不是说你招惹别人,是被人招惹你!”雀尾冷笑一声,道,“最近你小心些,你那些个桃花都快按耐不住了,不好好处理,小心血流成河啊你!”
说完,对辕冽招招手,冽小子,走,咱们讲课去。
辕冽点点头,跟着雀尾进书房了。
下午,殷寂离心事重重,本想上院子里坐会儿,没多久就靠在竹塌上睡着了。
辕冽在雀尾院子里听课听到大傍晚,就想叫殷寂离一起吃饭去。
到了院门口,却看见殷寂离的院子里,站着个人。
辕冽见那身影熟悉,就收了收脚步,往里看。
只见殷寂离斜靠在竹榻上睡得正熟。
身旁一人,正拿着条毯子,轻手轻脚给他盖。
辕冽一看就是一愣——是辕珞。
就见辕珞小心翼翼给殷寂离盖好了毯子,蹲到一旁,单手托着下巴,看起殷寂离的睡颜来。
别看殷寂离平时跟只鹅似得,逮着谁了都去招惹那么一下,但是安安静静谁起来,看着竟还带着几分稚气。本就清隽秀雅,如今双眉微挑,睫毛也长,在日光下勾出了淡淡一圈影子在脸颊上,淡色双唇微微开着,说不出的,有些动人。
辕珞蹲在一旁看得似乎是痴了,微微笑了笑,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殷寂离的嘴唇。
寂离侧身动了动,惊得他赶紧站起来,也惊得院门外辕冽赶紧躲到了院墙后头,心中一股怪异之感翻涌,眉头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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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寂离一觉醒来,发现天都黑了,迷迷糊糊坐起来,就见一旁亮者灯。雀尾正坐在石桌边,边看书,边吃着东西,见他醒了,就问,“醒了啊?”
“嗯。”殷寂离爬起来,打了个哈欠,“这竹塌真硬啊,睡得我脖子都酸了。”
“饿不饿?一起吃点儿?”老头问他。
“唔,有酒没?”
“有。”老头一笑,指指桌上“青梅酒和大肥的河蟹。”
“哦?!”殷寂离来了些精神,爬起来,跑到一旁打了些凉水洗洗脸,就跑过来吃吃喝喝了。
“辕冽他们都走了?”边吃着,殷寂离边问老头。
雀尾嘿嘿笑了笑,“嗯,走了啊。”
“溜得挺快啊。”殷寂离有些不满地扯开一个螃蟹,“刚刚还说请我吃饭呢,这会儿就赖掉了。”
“对了,小殷子。”老头问他,“明儿个有空没,陪老爷子我走一趟?”
殷寂离点头,“有空是有空,要干嘛?”
“陪我去一趟妓院。”
“噗……”
老头的话刚刚出口,殷寂离就喷了他一脸的梅子酒,嚷嚷,“要死了你!”
“呸!”雀尾急眼,“你没看我那么大年纪你还咒我死啊?你个没良心的!”
“你也知道你那么大年纪啊?”殷寂离抬脚在桌子下面蹬他,“那么大年纪了还去(女支)院?!”
“我说我去(女支)院又没说我去(女票),你急什么?”老头回瞪他一眼。
“哦……”殷寂离擦擦嘴,问,“那你去干嘛去?”
雀尾想了想,道,“南国的事儿,可能有个人很清楚。”
“谁啊?”殷寂离好奇起来。
“当年的南王,有个好朋友知己在这儿。”雀尾回答道,“如今应该是宜凤阁的老板娘。”
“宜凤阁……听说那里是乐都最好的窑子了。”殷寂离道,“好些王公大臣都去那儿,还说挺有品,不乱来。”
“那是,里头随便哪个窑姐,都有可能是某某亲王将相的红颜知己,自然没人敢在那里头撒野。”
殷寂离点了点头,问,“老爷子,其实西南面乱,我前阵子算命就算到了,苏敏应该是真的,不用再找人证实了。“
雀尾笑了笑,道,“我自然知道,再说了,叫你找人,也不是为了证实苏敏的身份。”
“嗯?”殷寂离不解。
“而是为了问一些,关于南国的秘密。”雀尾一笑。
“哦……”殷寂离点了点头,道,“明白了,你是想问问,南国朝中谁帮着篡位,然后有那些外敌可能参与吧?”
“呵呵。”雀尾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殷寂离啃着一个螃蟹腿,问,“就我们去啊?要不要把苏敏也叫去”
老头一琢磨,问,“她能下床了?”
“我看差不多吧,这姑娘贼彪悍!”
“蛮族女子的确大多彪悍。”雀尾点了点头,道,“那就叫上她,再叫上辕冽吧。”
“叫他干嘛?”殷寂离似乎不太乐意,“要不然叫上小白兔陈勉吧?”
雀尾不解,问,“陈勉有什么过人之处么?”
“没啊,多可爱。”殷寂离笑,“进了窑子肯定羊入狼群,到时候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雀尾见殷寂离坏笑,摇头,“你说你怎么那么缺德呢?”
殷寂离端着酒杯子喝酒,道,“辕冽跟着麻烦,一会儿还要闹脾气,少爷似的。”
雀尾看了看殷寂离,突然笑了起来,道,“唉,你命里八字跟他很合啊?怎么看他不顺眼?”
“我呸啊!”殷寂离道,“老子跟他合才怪了,明明是八字相克。”
“辕冽人也不错啊,英俊潇洒威武能干!”雀尾道。
“一般般啦。”殷寂离撇撇嘴,“冷冰冰跟块石头似的,傻呵呵反应也慢。”
雀尾咳嗽了一声,道,“不过他也有优点吧。”
“一点点啦,除了几个之外,大多都是缺点了。”殷寂离架着二郎腿晃啊晃,道,“要不是他命数好,老子懒得帮他……”
殷寂离话没说完,肩膀上就被人重重拍了一把。
“啊!”殷寂离一惊,回头一看,就见辕冽黑着脸站在那儿,身后还跟着忍笑的齐灵,和被两个家人抬着过来的苏敏。
“你们怎么都来了?”殷寂离不解。
“因为贺羽住在这儿,我们怕苏敏有事,所以就带她过来了。”辕冽冷眼瞅着殷寂离,寂离撇撇嘴,说人坏话被听到了。边狠狠白了雀尾一眼,坏老头敢暗算我?!
雀尾赶紧让扶着苏敏往屋里去,殷寂离就见辕冽带着一个包袱,问,“这什么呀?姑娘的细软啊?”
辕冽白了他一眼,道,“我这两天住你这儿。”
“干嘛?”殷寂离睁大了眼睛看他,“你自己那里不住住我这儿来?”
辕冽道,“我上课方便!”
“哦……”殷寂离想想也是,就道,“我这儿就三间客房,雀尾、贺羽和苏敏姑娘各一间,其他就是丫鬟下人的房间也注满了。”
“没事。”辕冽道,“我住你那儿。”
“啊?”殷寂离皱眉,想了想,“要不然我给你搭个草棚,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