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美人见殷寂离人长得风流倜傥,张口诗闭口词,句句动人,嘴甜心细,真是要才学有才学、要模样有模样,要情趣又有情趣,无处不动人!自然各个开心不已,纷纷对着他撒娇,浑身解数都用上了。
寂离对人极温柔,对女人就更加好,环肥燕瘦左拥右抱,说他是逢场作戏也好,真心享受也罢,总之辕珞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各位姐姐。咱们吟诗怎么样?”寂离站起来,身后跟着一群大美女小美女,边走边问,“都会吟谁的诗啊?”
几位窑姐儿面面相觑,都摇头,说不会什么。
“那咱们对对子,对的出来有赏。”寂离笑嘻嘻走了几步,看到花丛之中牡丹长得好,就伸手一指,“就它吧,咱们来个简单的,牡丹含羞开。”
几个窑姐儿七嘴八舌对了起来。
这些姑娘都是会逗人欢心的主,有的说“才子带笑来”,寂离纠正,“唉,才子有什么好看的,才子才子,拿来踩的么,该是美人儿带笑来才对……哈哈。”
辕珞站在院子门口长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拉住寂离的手拉出来,压低声音道,“你故意气我?”
寂离一脸无奈,“皇上怎么这样说啊?是你让我住进来的,也是你说爱带谁来住随我!”
“你……你搞得如此,如此伤风败俗,是何道理?”辕冽越说越纠结。
“唉!”寂离一摆手,“什么伤风败俗啊?所谓食色性也,你爹和你娘不伤风败俗一下,哪儿来的你?”
“你……”辕珞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指园子,“你让这些女人都走,不然我就杀光她们。”
“啧啧。”寂离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辕珞,“皇上,你现在已经是个好色昏君,一下子杀掉几百人,难道还要做残暴昏君不成?莫非想做那夏桀商纣,来个万古留名?”
“我……”
“还有啊!”寂离不赞成地摇了摇头,“这些窑姐儿犯了什么错,你张口就宰人,还有王法了没有?”
“这……”辕珞论斗嘴,哪儿斗得过寂离去?殷寂离那一张嘴,满朝文武都加在一起倍上一倍,也不见得能斗过他。
寂离见辕珞词穷了,一笑,回头走回院子,左手一个美人右手一位美人,笑问,“姐姐们会不会做糕点啊?”
“会啊,殷相要吃什么糕点?”
“哦,想吃桂花糕!”
“我会!”
“我会!”
一时间,至少二三十人举手说会。
“好!”寂离一拍手,“咱们就来个做桂花糕的比赛,输了要罚!”
窑姐儿们立刻起哄,寂离哈哈笑着带人霸占御膳房去了。
辕珞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正好这会儿季思进来,一看到此情此景,赶紧捂眼睛,“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寂离回头正好看到季思了,嘴角一翘,伸手一指季思,对美人儿们说,“啊,姐姐们,抓住那灰胡子,他最爱吃桂花糕了,让他来品评谁做的好!”
“好嘞!”
众窑姐儿们赶紧冲过来包围季思。
季思一见这阵仗,撒腿就想跑,可他平日又疏于锻炼,哪儿跑得快,被众美人拉了回来簇拥在中间。
“唉!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寂离慌手忙脚在那里捂脸,嘴里边嘀咕,“夫人莫怪,我没动她们啊,夫人莫怪!”
寂离早就听说季思是出了名的惧内,他媳妇儿也是乐都有名的河东狮,果然不假啊。
虽然有点抱歉,但寂离有话想跟他说,所以只能让他受些委屈了。
季思被美人们簇拥着往远处走,边走边对一旁的辕珞求救,“皇上救命啊!”
辕珞也懒得看了,转身无奈地走了,季思被美人们拉到了御膳房。
御膳房的大厨们也都吓跑了,寂离一声令下,美人们开始一起做桂花糕,那场面叫一个壮观。
季思擦了擦汗,闻到袖子上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开始发愁,“殷相,你害死我了,一会儿我得上你那儿去洗个澡再洗了衣服,你找些人帮我烘干衣服,可不能留味道啊!”
寂离好笑,“怕嫂子生气啊?你换件衣裳不就行了?”
“不行!”季思蹦起来,“换衣服死得更快,她万一怀疑我与别人有私情……那我岂不是死得更惨!不成……一会儿你跟我回府,给我解释解释!”
寂离一脸佩服地看季思,“季相,你跟你娘子成亲多少年了?”
“嗯我跟她从小认识的,成亲二十六载三个月十七天!”季思笑嘻嘻回答。
寂离看着季思良久,“你俩情谊深厚啊。”
“那是自然了!”季思点头连连,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为她死都肯呀。”
寂离笑了,“季相真叫人羡慕。”说着,转了转手里的拨浪鼓,笑得更开怀了,“季相,你和你夫人能白头到老,你俩都能大富大贵,还能看到太平盛世,你我缘分很厚啊,连后世子孙都要你提携。”
“哦?”季思眉开眼笑,“真的啊!”
“不过季相子女不多啊。”寂离道,“目前两个,就不再多了,且都是闺女。”
“闺女好啊,我就喜欢闺女,我娘子生娃的时候那样子忒吓人了,我就怕她再生有意外,所以自己喝了些药水,这样就不会害她再生了。”
寂离见季思一张面皮通红,小声问,“季相,你俩一把年纪了,还行房啊?”
季思面皮更红,虎着脸瞪殷寂离,“唉,不准拿老人家寻开心,乐得寂离哈哈大笑。”
“殷相,你那么能算,那你算算,辕将军现在安危?”季思笑着问。
寂离看了看季思,见他笑得别有深意,无奈摇了摇头,低声嘱咐,“季相……”
“我懂我懂,你还真当我老糊涂了不成啊?哈哈。”季思哈哈大笑。
寂离收了笑容,低声道,“最近我住进寂园之后,看守护卫更多了,出去不容易,说个话都不易,季相可不可以帮帮我?”
“殷相但说无妨,老头儿我豁出性命也帮你的。”季思特别够意思。
寂离拍拍他,“不用您性命,你的性命要留给尊夫人的。”
季思傻笑。
“我想……”寂离凑到了季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季思点点头,“好!”
寂离伸手握了握季思的手,“多谢。”
季思更不好意思了,而且辕冽如果还能重返皇位执政,那真是太好了!
御膳房的美人儿桂花糕大赛引来了群臣围观,众臣被殷寂离请来等着吃桂花糕。
后宫的齐灵自然也听到了消息,她派了小太监来看。
太监回去就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殷寂离如何祸乱宫廷,如何和那些妖女声色犬马全无顾忌,搞得这皇宫里头乌烟瘴气。边又说皇上也拿他没法子,群臣怨声载道。
齐灵静静地听着,伸手轻轻拨弄着桌上的一只小乌龟,“真可怜啊。”
“是啊。”太监点头,“皇上所爱非人,太可怜了!”
齐灵又问,“本宫要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太监看了看左右无人,小心翼翼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来,“无色无味,服用后人即昏迷,但是功效显著,娘娘明白的!只要哪日皇上来娘娘处就寝,稍微服用一些,娘娘必定能怀上龙种……”
“呵。”齐灵冷笑了一声,笑容之中带着几分古怪,那太监天资愚钝,却是没看出来,只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合齐灵心思的事情。
随后的日子,寂离接着“祸乱”宫廷。
辕珞这几天日夜为了寂离的事情着急上火,但偶尔动怒,寂离随意笑笑,他便也生不起气来了,刻意纵容着,这也是他爱的一种方式吧。再加上最近找辕冽未果,听闻周边州城偶有叛乱,又有饥荒水灾,忙得他焦头烂额。
辕珞上火、受凉再没休息好,就咳嗽起来。
起先只是微微咳嗽,后来就咳得越来越厉害,连寂离都觉得,辕珞似乎病了。
经过太医诊治,辕珞竟然得了痨病。这可了不得,虽然严格封锁消息,但宫中众人和朝臣还是大多知晓了,很多人都说是纵欲过度造成的。
寂离拿着八卦算了半天,哭笑不得——竟然算出辕珞大灾体质,时运不济。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太多坏事老天爷收他,余下岁月都要与恶疾顽症为伴,有福没命享,有儿子还没人送终。
寂离摇了摇头,不过他怕那些窑姐儿被人传染,就派人送出去了一大半。只留下几个身强体健的,开了个学堂,整日在那儿教书。
窑姐儿们也不知道这殷寂离国相爷究竟什么毛病,每天开堂讲课,四书五经经史子集一样不少,讲得绘声绘色,历史故事更是引人入胜。
辕珞日日都来找寂离。
寂离口含丹药以免被传染,也就是跟他周旋。
辕珞对寂离感情渐深,他寻遍天下名医,想要医治自己的病。倒是的确也能治,不过这重病的治疗过程不能大喜大悲,更不能行房事,完全治好至少要服药半年之久,还要吃素、忌生冷辛辣。
辕珞觉得倒是不难,准备照办。
眼看着离辕冽战死已经快要九个月了,辕珞也渐渐淡忘了辕冽的事情,只有寂离和自己的病,最让他挂心。
而此时远在南国的辕冽也是越来越心焦。
原本病没好,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他倒是没有这样焦急,可如今病好了,他就坐不住了。
苏敏将他的辕家军照顾的很好,众将见了辕冽没事,也都欢欣鼓舞。
辕冽已经开始操演人马,但贺羽就是不放他走,给他不停灌药,并且要求他再忍耐,多休息!
这期间,萧洛实在是忍不住了,来了一次。见到贺羽,好一番温柔浓情,贺羽问他近况如何,他只说好,有些含糊。
贺羽只是对他笑,准备了他最爱喝的酒,跟他共饮。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小别胜新欢,萧洛觉得贺羽有些不同,有点疏离又有些淡漠,让他很不安、不舍。
辕冽不敢太问寂离的事情,只想萧洛打听了他是不是好。
萧洛笑着回答他,“好着呢,放心,再不久你就能亲自去接他了。”
“那就好。”辕冽算着日子,还有不到一个月了。
“季相给我传过信了,你起兵的那天,齐亦会把他接出来保护好的,辕珞没法用他做人质!”萧洛嘱咐辕冽好好养伤,就离开了 。
寂离日盼夜盼,总算盼到日子就在眼前,再加上辕冽最近身体不适,他也心安了一些。
不过寂离始终有些担心,如果他真的能跟辕冽终成眷属,那儿子哪儿来的呢?莫非自己以后会混蛋到背着辕冽拈花惹草?
寂离想想还觉得乐,摇头——应该不至于吧。
这天,辕珞因为身体的原因,带着人去祭天去了,寂离不想去,留在宫里看书。
傍晚的时候,齐灵来看寂离了。
寂离见她端着个食盒走进来,低着头小声说,“寂离,我带了你喜欢的梨花白来。”
寂离见她几天不见瘦得都不成人形了,也有些可怜。毕竟是齐亦的亲妹,还叫过自己殷大哥,就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坐着聊天。
原本寂离根本不担心,因为这四周不知道驻守了多少辕珞派遣的影卫,可殊不知……他和齐亦一样,都太过低估也太过亲信了,齐灵这个丫头的能耐和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