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觉到水寒整个身子全都压在自己身上,轩辕亦低叹一声,本是揽在水寒腰际的手臂沿着后背滑上来,轻轻至于水寒的脑后。凤目微合,舌尖便卷上了水寒的舌。
“唔……”一直擎在手中的狼毫自手上滑落,落在满地的金砖上,留下一大片乌黑的墨迹。那只原本擎了毛笔的手死死的揪了轩辕亦身上的龙袍。
本是自己主动的一个吻,却在轩辕亦认真回应后,变得被动起来。不过,水寒此时已顾不得这些了,有些焦躁的心被抚平,笨拙的回应这轩辕亦的热吻。
良久,待轩辕亦恋恋不舍的移开双唇,水寒几乎摊在他怀中,一手扶了他的手臂,一手揪了他身上的龙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呵呵,寒儿还未学会呼吸么?”一声轻笑自耳边传来,带了七分宠爱,三分戏谑。
水寒有些懊恼,不是他不想,而是每一次,轩辕亦的吻都太过热烈,让他的整个意识中就只有吻着自己的这人,完全忘记了还有呼吸这回事。
待怀中少年喘息稍平,轩辕亦的唇便再度压了上去……
“皇上,奴才来伺候您……”尖细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随着那声音本被春梅带上的殿门被推开。
“更衣……”微微扬起的尾音骤然降下,尤其最后两个字声音小到几不可闻。
推门进来的丁宁从未想到过自己竟会撞见如此一幕,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直愣愣的呆在了殿门口。
“唔……”有人来了,水寒本已微合的眼眸瞬间睁开,同时挣扎了一下,想从轩辕亦的怀中挣脱出来。
见状,原本至于水寒脑后的那只手便加了几分力道,将水寒死死的亚在他怀中。
似有不甘,原本扳在轩辕亦肩上的手忽然向外用力,想推开吻住他的男子,就连原本揪在龙袍上的手也在把自己拼命的向后扯,水寒想要脱身的意图十分的明显。
“出去——”见怀中少年不肯安静,还是挣扎着要从自己怀中脱身出来,轩辕亦满脸不愉的扫了眼呆立在殿门口的丁宁。
给轩辕亦凤目中那道寒光一扫,直愣愣的站在殿门口的丁宁才反应过来,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扭头便往殿外跑。
跑出两步才发觉不妥,又转身回到殿门前,伸手带了殿门,随后才朗朗跄跄的跑出很远。
眼看着都快出了盘龙殿了,丁宁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后,一下子便瘫倒在地上。
殿内,眼见着被敞开的殿门又重新合拢,自己也挣脱无望,水寒只好认轩辕亦撕缠下去。
抽掉了肺中最后一口气的水寒喘匀了一口气后才略带不满的说,“你吓到丁宁了。”
“可是他也吓到朕的寒儿了。”所以一报还一报也不为过。
“什么逻辑。”虽然言语间带了不屑,一转头,水寒的嘴角却挂了抹忍俊不止的笑意。
“寒儿去烟洲都做了些什么?”瞄了眼桌上的笺纸,见是写给南东轩的家书,轩辕亦便低头亲亲那张清秀的小脸,低声问道。
“啊……对了……”水寒忽然一愣,接着就想起了什么,又推了推轩辕亦的身子,“放开我。”
见他挣扎,轩辕亦便乖乖的放了手,任他脱身而去。
脱出身体,水寒转身来到一侧放了古董瓷器的架子边上,从上面拿了一只梨花木的盒子过来,放到圆桌上,“这个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轩辕亦愣了一下,接着眼底便漾起了笑纹,伸手按了盒子上的绷簧。
随着那上了清漆的盒盖弹开,光华一现,盒子内一把做工精巧细致的钢弩,那乌黑的弩身便映入眼帘。
整个钢弩全部由纯钢打造,就连弹射弩箭的弓身也是由一片片构造巧妙的小钢片拼接而成的。弹性的钢片和弹性的结构使得这个弓身弯曲成了接近半圆的形状。
半圆的两头系了用一根细细的冰火蚕丝的丝线编成了弩绳,明亮的光线下,冰蚕丝的幽蓝和火蚕丝的焰红交替闪现,流光溢彩。
看着木盒中的这把精巧绝伦的钢弩,凤目一亮,一抹难得的惊喜出现在他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轩辕亦伸手从哪盒子中小心的取出了那把钢弩,将那冰火蚕丝的弩绳钩在弩身上。以近乎握强的姿势单手握了这个钢弩,随后右手的食指扣了弩箭下方的扳机。
随着咯嘣一声轻响,那挂在弩身上装了弩箭的盒子升起,同时绷簧弹出了一枚顶端锋利无比的,小号狼毫笔管粗细,成人食指般长短的弩箭。
弩箭架在弓弦上,锋利无比的箭尖上闪着一抹幽幽的蓝光,显见这弩箭已经喂过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扳机再次按下,随着弓弦松脱,那已经架在弦上的弩箭径自飞出,嘭——的一声深深的陷到了对面后世的殿门上。
同时,手中弩箭上那根松脱了的弩绳重新归位,另一枚幽蓝色的弩箭再次被绷簧弹出,出现在刚刚被打出的那只弩箭原来待的位置。
“连珠弩?”轩辕亦一讶,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桌边绣墩上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水寒。
“父皇可喜欢?”看轩辕亦惊讶,水寒眉眼都笑的弯弯的。
“喜欢。”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那乌黑的弩身,掩饰不住的欣喜在微微眯起来的凤目中闪现。
这弩箭不大不小,自己正好能单手握住,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手中十分的舒服。
尤其是,这弩虽然小巧,却威力巨大,竟能将一枚精钢的弩箭打入硬木的殿门内。
抚在弩身上的之间稍顿,轩辕亦低头看着已经坐在绣墩上,正微仰了头看着自己的少年,嘴角轻轻扬起,“寒儿要去烟洲也有它的原因吧。”
“嗯。”看轩辕亦俊脸上,眼底中都溢满了队手中弩箭的喜爱之情,水寒回答的到也干脆。“造办处和落凤城中的铁匠寒儿都找遍了,也没有人能打造出这弩箭。所以寒儿想看看外公帐下兵器坊有没有能工巧匠能打出来,结果还真给寒儿找到了。”
“呵呵,父皇到没想到寒儿为了父皇竟是如此的费心。”把那把乌黑的弩箭重新放回到盒子内,见盒内靠近合璧的位置还放了一只同样黄花梨木的小盒子,轩辕亦伸手取了那盒子,抽去盒子上的顶盖,便看见小盒子内整整齐齐码放了数十枚和那弩弓上正搭着的弩箭一模一样的喂了剧毒的箭支。箭支的箭身上,靠近尾端的地方还刻了什么字。
轩辕亦有些奇怪,伸手取了一只,敛了眼眸细细看去,见那箭身上竟然刻了一个小小的亦字。
“寒儿……你……不必如此……”轩辕亦心中忽然一漾,他几乎能想象的出水寒是以怎样的心情和表情在那几十枚弩箭的箭身上一个一个的刻下自己的名字的。
“既是送给父皇的东西,刻了父皇的名字也是应该的。”给轩辕亦那双凤目一看,水寒忽然觉得自己心中那点小心思全都给他去看去了,便转了头,避开了轩辕亦的,目光。
“从见面开始,我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你替我准备。除了这些,还送了我很多东西,可我却重来都没送过你什么。就算是年节,还有你的生日也没有送过……”不是不想送,只是,就算是送,送出去的东西也都是他送给自己的,送不送都一样的。
“今天把这个钢弩送给你也算是……”
“定情信物么?”看水寒窘迫的回避自己的目光,轩辕亦嘴角高高的扬了起来。
“定情……信物?……”一句也算是一份回礼的话未曾说出就被轩辕亦抢了话头,水寒有些犹豫的重复了一遍轩辕亦的话,待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抹桃红便出现在了水寒的脸上。
“若是定情之物的话,父皇其实早就有了。”看水寒脸上出现不明所以的表情,轩辕亦剑眉微微挑了挑,一张俊脸上忽然现了一种极为暧昧的表情。
“有了?”水寒有些不明所以。
看水寒满脸的怔忪,轩辕亦伸手便从自己靴筒内掏出了一把随身的匕首出来。
“这匕首……”不会是自己曾经用过的那把吧。看着轩辕亦手中那把似曾相识的匕首,水寒脸上的迷惑又多了几分。
“就是拿一把!”轩辕亦接了水寒的话后便伸手按了鞘上的绷簧。随着咯嘣——一声轻响,寒光一闪,那本被好好装在剑套内的匕首便被弹出来一小节,真好露出匕首靠近柄的位置。在同样因为喂了毒药而现了一抹幽蓝的匕首身上,靠近手柄的位置,清清楚楚的刻了一个小小的寒字。
目光从轩辕亦高高扬起的嘴角,和他手中那把匕首上来回游移,半晌,水寒忽然有些气闷,“轩辕亦,该不会是最初要了我的匕首时,就是抱了这个心思吧……”用匕首流萤换了我的匕首……这便算是交换定情的信物么?这人,竟在不知不觉间连这件事也做了?
“呵呵。”一声轻笑,看水寒满脸郁闷的看着自己,轩辕亦脸上的笑意更浓。伸手轻轻扯了扯水寒白净净的小脸,轩辕亦的眼角眉梢上带了几分怀念。
当日确是抱了这样的心思。因自己的感情一直得不到回应,自己也才会用这样的方法,借了护身的名义要了水寒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
每每在夜深人静之时,抽了这匕首出来,看着那幽蓝的匕身,还有那个小小的寒字,心中便会涌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甜蜜。
为轩辕亦脸上略带忧伤的怀念所感,意随心动,水寒的双臂轻轻的环上了轩辕亦的腰。小小的脑袋也埋进了他的怀中,“这样说来,那把流萤就算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了?”
“本来就是啊。”又何来算是。伸手轻轻的抚着偎在自己怀中少年的柔顺发丝,轩辕亦答道。
“原本就是啊……”一声低叹,偎在轩辕亦怀中的少年合了双眸。殿内忽然沉寂下来,静的只能听见相依相偎两人细微舒缓的呼吸声。
庙堂卷 第九十章 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雪打灯,又一说法是瑞雪兆丰年。
新年这一天,从清晨开始,一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就降落在了落凤城上。
扯天盖地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很快便在地面上,屋脊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在将整个落凤城装点成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的同时,也给城中本已十分浓厚的过年的气氛再添了几分喜气。
大雪在傍晚停了下来,白皑皑的积雪堆在屋檐上,墙头上,铺在地面上,挂在树枝间……就连本事红墙黄瓦的皇宫也被那莹白的雪覆盖。
冬天的白日本来就短,又加上雪停住了,天却一直阴沉着。三十这一天,天黑的竟比平日早了许多。
所以,午膳后不久,皇宫各宫各院,还有御书房,盘龙殿内就都陆陆续续的现了灯火。带到黄昏,那本事星星点点的灯火早已连成了一片,整个皇宫大内皆备各色宫灯映照的灯火通明。
位于皇宫正中间的盘龙殿内,正殿和东西两偏殿殿角上悬挂的硕大的大红琉璃宫灯照亮了大半个院子。
院内,殿前廊下也是一排大红宫灯,灯火摇曳,映了院内厚厚的积雪,透着股年节特有的喜气。
院中的通道两旁,也支了木质的灯笼架子,明黄色的琉璃宫灯从盘龙殿的正门一直绵延到正殿门口的廊下。
云侯离宫,使得年年都摆在流云阁的年夜饭不得不转至盘龙殿。也因此这宫殿内数百名宫女太监一大早就丢忙翻了天,直到现在,还不断有人脚步匆忙,却满脸喜意的来往穿梭。
原想着,云锦天离宫,摆在流云阁的年夜饭吃不成了,却未曾想,今年的盘龙殿竟比往年的流云阁还要热闹上几分。
看着院内这热热闹闹的气氛,立在正殿门口台阶之上轩辕静一张俏脸上现了些许的惊讶与欣喜。大红的宫灯在那张白净的脸上镀了抹绯红,添了几分的柔和。
今日,轩辕静身上着了一件墨绿色的缂丝织锦袍,锦袍外罩了青色纱衣,纱衣的前襟和后摆上以纯白的丝线混了极细的金丝银线织成朵朵山茶花,和片片指甲般大小的花瓣。
头上,一根与身上锦袍颜色相同的青玉簪束了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发梢披散在肩头,随着他的动作闪着水一般的光泽。
一阵风过,额前碎发轻轻拂动,发丝下一双明亮的眸子明灭不定。身上那件纱衣随风而起,竟如漫天花雨一般。
盘龙殿殿门口,拎了窄袖长袍前摆正从殿门前九级汉白玉台阶上下来的红叶,不经意的抬头便看见了那立于花雨之中的男子。
隔着盘龙殿那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