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各种名菜点了吃食,扭头见渺一副“无酒不成席”的嫌弃表情,只得又跟小二要了两坛祁国的名酒草里青。
说实话,我从没喝过酒,便是有过酒进了嘴的情况,那也是用来给伤患喷到伤口上消毒的,西陵极少喝酒,便是以前在别绪楼,需要陪那些恩客的时候,亦是能用茶代替的时候,便用茶代替……他总跟我说,酒能乱人的心智,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沾,最好,还是不要沾。
你都过了十四岁生辰了,不小了,喝点儿酒,算什么!上官西陵总是把你当孩子管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来,我陪你喝,我喝一盅,你喝半盅!
渺把我圈进了他的怀里,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倒了两盅酒,也不等菜上来,便把其中的一盅倒进了嘴里,“恩!好酒!”
有那么好喝么?
我扁了扁嘴,想起我给那些伤患消毒时,那入口火辣的味道,说什么都不肯信渺说的,纯若甘泉,妙若美人,“不等菜上来就喝,你也不怕醉了!”
当真好喝,骗你,我今儿晚上不举。
渺坏笑着说着不要脸的话,把另一盅酒倒进了嘴里,凑近我,勾起我的下巴,给我喂了半盅进嘴里,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唇瓣,“尝尝,是不是很好喝?”
直到酒进了嘴里,我才知刚刚是被渺算计了,做足了准备,等着那又呛又辣的滋味儿,却是一直未能等到……唔,不禁不呛不辣,还……有点儿甜甜的?这是酒?!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喝了!
这是酒么?不是罢?是果汁罢?
我砸了咂嘴,很是不确定的看了看渺,看了看霜,又看了看摇,见他们都是一副“这真是酒”的表情,犹有些不信的拎起了酒壶来,把我面前的那只杯子倒满,拈起来,屏住呼吸,喝了一小口。
甜的!真是甜的!这酒,竟然真是甜的!
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把酒盅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砸了咂嘴,便要伸手去拿酒壶,这酒,怎跟那些用来消毒的酒味儿不一样呢?难道说,用处不同的酒,其实,味儿本就是不同的?可是,我明明在西陵的军营里见过那些兵将们喝那些又呛又辣的酒啊!
难道,是我喝的方式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大醉
菜还没上呢,当心喝醉了。
不及我的手够到,渺便伸手把酒壶抢了去,放到了我碰不到的桌角,“看来,你不仅是个小吃货,更是个小酒鬼……啧啧,这么难养活……估计,也就我能勉为其难了……”
你不用勉为其难,来,给我,我半点儿都不觉得渊儿难养活。
霜不给面子的接话,朝着我伸手,拍了两下,示意我去他哪里,“渊儿,过来我这儿,渺这家伙……”
滚!
渺半点儿都不客气的给了霜一个“你去死”的威胁眼神儿,手臂用力,把我圈紧,“你身上那么热,让小离儿染了暑气怎么办?小离儿,你别搭理他,他说话极不靠谱儿的,比如说……恩,他许久之前,就跟你说,要教你武技了罢?这都过了多少日子了?是不是一招半式都没教过你?”
江若渺!你不要太过分了!
被渺拆了台,霜的脸色明显有些挂不住,抓着酒盅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只见里面的酒液咕噜咕噜的窜起了泡,不多时候,便被烘干的一滴不剩了,“我不与你计较,不表示,我便是好脾气的!”
你们……是要打架?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我不禁头疼了起来,好好儿的出来吃顿饭,怎就能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呢!我这被他们调侃的人,还没不高兴呢,他们两个,这是做什么!莫不成,我是那让能让兄弟反目,挚友成仇的祸水么?!
不打。
渺坏笑着抿起了唇角,低头,啄了啄我的脸颊,“他打不过我。”
不是霜不守信,是我懒。
我挣脱渺的怀抱,跳下地,抓了酒壶到了霜的跟前,从他的手里取下了酒盅,斟满,捧到了他的唇边儿,“以后,我会勤快些的,霜,教我习武罢。”
好。
霜顺着我的意思喝了酒,才伸手从我的手里把酒盅拿了回去,“你身子总这么弱也不是事儿……也不求你能成什么不得了的高手,好歹,能让你的身子强健一些,遇了危险,能有逃跑之力……”
说着话儿,外边小二便来敲了门,说是我的马儿来了,已经着人引去了后院,只是,那马性子烈的很,怎么都不肯进马厩,只是喷响鼻,就吓得马厩里的其他马软了腿,拖都拖不出来了。
我知是降雷的坏脾气又犯了,只得留了霜和摇先在雅间里用茶,拖了渺跟我同去后院安抚它。
到了后院,我才知道,那小二的话说的有多给我留面子,降雷那哪儿是性子烈?那根本就是在发疯!
放眼看去,马厩里的寻常马匹统统成了跪地的姿势,院子里的一应箱子木盆之类,无一完好,长希为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上前去扯它的缰绳,却被它踹了好几脚,怕伤了它,不敢动用武技,只得硬吃,那样子,真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降雷,你这般胡闹,以后,我可如何敢再带你出来吃东西!
眼睁睁看着长希又挨了降雷几蹄子,手腕都肿了起来,渺却站在一边不吭声,我这本不是它主人的人,只好越俎代庖的走上前去,救长希于危难,“再不老实,你的肉包子可就都凉了!”
我的声音不算大,更算不上有气势,可,降雷却偏偏就吃这一套,在听了我的“威胁”之后,立刻,收回了正准备朝长希踢过去的蹄子,打了个响鼻,讨好的蹭了过来,很没骨气的用脑袋顶了顶我的颈子,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
这才乖,下回还带你出来。
我伸手摸了摸降雷的鼻梁,动手给它把缰绳拆了下来,吩咐长希和雇来的马车车夫一起,把那些装了包子的笼屉搬了下来,打开来,在院子里一字儿码开,“来,吃罢,慢点儿,当心烫。”
让长希仔细记着降雷那种馅儿的包子吃的好,又抓了一把松子儿糖出来哄了降雷,我才和渺重新回了楼上的雅间,祁国人喜欢好马,这一点儿,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改变,所以,我倒是不担心降雷待在后院里吃包子会有什么危险,恩,好罢,暂且忽略小二看着降雷吃包子时满脸抽筋儿的表情。
恩,降雷是匹好马,只是,吃东西的偏好有点儿与众不同罢了。
雅间里,菜已经上的七七八八,一只烤的金黄的全羊摆在桌子中间,还在“滋滋”的窜着油星,只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霜和摇没有动筷子,面前的酒盅,却是已经斟满了酒,长玉在一旁拿着银针挨样儿菜试毒,一脸的认真。
不用试了,没毒。
我闻了闻饭菜的香味儿,便坐回了我的位置,从长卿的手里接过了切肉用的匕首,往那只全羊上一扎,理所当然的看向了站在渺身后的长洛,“上回是长白的切得,切得可漂亮了……长洛,你也行的罢?”
回离主子的话,长洛的武器不是刀剑。
长洛点了点头,伸手取了那柄匕首放在一边,然后,动了动手指,几根发丝儿般的银线,便从他的衣袖里飘了过来,恩,对,就是飘,看起来极慢极慢的那种感觉,但……却又是让人忍不住眼睛一花。
待恢复了视觉的时候,桌上的那一只全羊,已经彻底的变了样子,骨头,一根儿不少的被剃了出来,整整齐齐的码成了一只羊的形状,羊肉被切成了成年男子食指般宽窄的片儿,在一边儿的盘子层层叠叠的铺了五六层,呈一个好看至极的花状,让人只是看着,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长卿,布菜!
我本能的咽了口唾沫,盯着那切好了的肉片儿馋的不行,有功夫就是好啊,切个肉,都这么省事儿,恩,就冲着这点儿,我也得跟霜学武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已经在渺,霜和摇三人的怀里爬了个遍,这草里青真真是与众不同的好酒,不辣,不呛,回味芳香不说,更是半点儿都不上头,我这从没喝过酒的人,都喝了整整一坛,也没感觉出醉来,渺他们,更是每人喝了三坛不止。
饭吃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需要人继续伺候了。
渺和霜都是极在意规矩的人,让近侍跟他们同席,只怕会惹了他们不悦,我也不想触他们的霉头,只唤了小二来,让他在隔壁另置了一桌小些的席面,赶了长洛,长玉和长卿去吃,让他们赶紧吃完了,换长希上来,都吃饱了,就留下长玉一个人驾车,其他人,带着降雷那匹祖宗马先行回雪园去。
你让厨子准备个食盒儿,装了赤京八件让他带回去。
记着上回来的时候,长白吃了不少那赤京八件,我琢磨着,他应是喜欢的,便吩咐了长卿,让他给长白带回去,“长卿,你带了食盒回了,就给长白送去,他正闭关,想必正没什么胃口,这些,他爱吃。”
长卿答应了一声,抿了抿唇角,终没再多说什么,退出了门去。
一顿午膳,直吃到了日暮时分才完,其间又让小二添了好几回菜和酒水,走时,雅间里的桌子,已经是一片狼藉。
我喝了五坛酒,也没觉得有什么醉意,结账的时候,心情很好的径直拿出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来拍给了掌柜,让他又搬了二十坛酒出来,使人送去雪园,我知道,长白是喝酒的,虽然极少被我看见,但,任他如何仔细的洗身,也瞒不过我的鼻子,恩,这些酒,是我要带回去给他的。
唔,好罢,本来吃这一顿,是连五百两银子也花不了的,但是……我今天高兴,今天,渺他们大半天的工夫,都是在陪着我的。
下了楼,去了后院上马车,本没觉得醉的我,在吹了风之后,也觉得有些头晕了起来,长玉忙上前来扶我,我一个无意的回头,却见渺,霜和摇也都站得不稳,或用拳捶自己的头,或伸手找东西扶……嘿嘿,原来,他们也比我好不多少,我,恩,心理平衡了……
在马车里晃荡了好些时候,才回了雪园,我在院子里下了车,只觉得脚底下的路都是在活动的,恩,我当然知道,路是不可能会活动的,不过,唔,这种喝了酒,晕晕乎乎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就像,就像身上长了翅膀,一边儿走着道儿,就能飞起来似的。
回,回院子,嗝,睡,睡觉。
我打了酒嗝,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推开长玉的手,半闭着眼睛,朝着自己熟悉的院子走去,完全忘了,那里现在已经不是我的院子了,那里,现在住着,正在挨罚闭门思过的薛齐。
长玉一边说着话,一边又要上前来扶我,我却只能看着他的嘴在动,听不清半点儿,“你,去,去扶着你家主子,他,他酒量比,比我还差,嗝……再,再不扶,他,他就要摔,摔了……我,我知道回院子怎么走……我就是闭,闭着眼睛也……也能走回去……”
我,渺,霜和摇一行人跌跌撞撞的走着,长玉手忙脚乱的扶完了这个扶那个,看得我忍不住笑,恩,我知道,在雪园,渺和霜都是极重规矩的,除了近侍,没有应允,任何下人,都是不能主动去碰主子的,不然,视为不轨。
作者有话要说:
☆、酒后乱……
忘了是怎么进的屋子,我闭着眼睛,摸到床榻,连靴子都不曾脱,便躺了上去,睡梦里,好似有人小心翼翼的帮我褪了靴子和衣裳,又拿柔软的布巾,沾了水,给我擦了身,喝了酒之后的燥热,得了缓解,让我舒服了不少,我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了过去。
睡了半夜,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意外的发现,吃了那许多东西,又喝了不少酒,肚子都没有不舒服,只是眼神儿还是有些不清楚,头也有些发沉。
唔,长白,你闭关出来了。
床头,一个白色身影倚坐在哪儿,拿着一把团扇在给我扇着风,烛火没有灭,映得他的脸有些染了粉色,很是好看,只可惜,我醉眼惺忪的,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我从来都不知道,长白也有这般娇媚可人的样子,真真是令人食指大动,“身子好些了么?”
以后可不能喝这许多酒了,伤身的。
那白色的身影站了起来,坐到我的床榻边儿上,放下了身子,帮我按揉起了头上的穴位,“筋骨有暗伤的人,是不宜饮酒的,西陵公子不允你做的事儿,定是有他的道理,你须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