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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我看到,他的眼珠,泛着血一样的殷红,食人心血的妖精般让人心生畏惧,“看来,是我太宠你了,宠得你连天高地厚都不知了!来人!”

    渺一挥衣袖,门栓便被重新打了开来,原本在外边用力拍着门板的长白和长卿被闪了一下,止不住身形的扑倒在了地上,狼狈至极。

    随后,长洛和十几个暗卫冲了进来。

    敢反抗,我就掐死他。

    见长白要出手,渺不禁妖魅一笑,左臂一伸,便把我圈进了怀里,右手如钩,锁住了我的喉咙,“敢赌,你大可试试……”

    长白,跑,快跑!

    眼见着几个暗卫拔出佩剑,指向长白,我顿时慌了,该死,刚才一时情急失了冷静,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下儿,可是真真麻烦了!渺要拿我做饵,引西陵回来,定不会取我的性命,可,长白和长卿,就不一样了!他没处撒气,定是要拿他们报复的!

    长白没有听我话的逃跑,而是缓缓的站直了身子,丢掉了腰间的佩剑,任由那几个暗卫的佩剑架到了他的颈子上,不动如山,我看到,他微微动着的嘴唇,虽然,我不懂唇语,可,这一次,我却是懂了,他要跟我说的话,他说,主子,你若死了,长白还独活做什么?

    不要掐着主子的颈子,他会喘不过气。

    长卿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浅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拍打了一下衣摆,抬起眸子,看向了渺掐在我喉咙上的右手,“长白已经束手,长卿也不会武技,渺主子何必还……”

    果然巧舌如簧!怪不得总听人说,不能让你在小离儿身边伺候,不然,会教坏了他!

    渺睨了长卿一眼,松开了我的颈子,顺手,点了我身上的穴道,“来人!把这个教坏小离儿的恶奴押下去关起来!”

    不要!

    见长卿被人扭住了手臂,疼得脸色泛出了苍白,我本能的便觉得心疼了起来,都是我,都怪我,若不是跟了我这么一个没用的主子,怎需要受这般的无妄之灾,“你,你要关,关我!他什么都没有教我!都,都是我自己学坏的!”

    你该不会觉得……对我做了这种事儿,还能不受惩罚罢?

    听到了我的服软,渺的心情似好了不少,手臂一勾,把我揽进怀里,低头,压了声音,在我的耳边说道,“我会让人把你关在他的隔壁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诺的诊断

    把他给我关进地牢!从今以后,他再不是雪园的主子!

    说罢,渺勾唇一笑,扬手,把我从床榻上推下了地,“把长卿关在他的隔壁,哦,对了,还有长白……就……送回潮音舍领罚去罢……”

    长白请随主子下狱!

    听了渺的话,被几个暗卫用佩剑架住了颈子的长白顿时激动了起来,明晃晃的佩剑映着烛光,在他的颈子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他已经不是雪园的主子了,没资格再拥有近侍随身伺候,长白,你的执拗没有任何意义。

    渺一抬手,几道劲气激扬而出,打中了长白身上的几处大穴,封住了他的内息,“长洛,好好儿劝劝你哥哥,以前,他可是最懂规矩的……”

    长白请过“天关”!

    长白的拳头紧了紧,看向渺的目光,刹那间现出了杀气,“雪园规矩,过‘天关’者,既为自由之身,从此脱去奴籍,去留自便,不再受任何雪园规矩制约!”

    不要!长白!进“天关”,九死一生,你,你会死的!

    听了长白的话,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我做梦都不曾想过,他会为了陪在我身边,而选择去闯“天关”这自有了以来,只西陵一人勉强过了的东西!西陵曾说过,长白的武技逊于他,他闯完“天关”出来,都是遍体鳞伤的,那,长白……岂不是要丢了性命在里面!

    长白不怕死,长白只怕,死时,主子不在长白身边。

    长白浅浅一笑,拒绝的不容说服,“长白会活着从‘天关’里面出来的,主子,信长白,好么?”

    好。

    泪水瞬间满了眼眶,自跟渺他们置气至今,连被渺折磨的遍体鳞伤,都不曾落下过的泪水,在这一刻,再也抑不住,“我信你,长白,我等你活着从里面出来,不要……让我失望……”

    带走!

    我的背后,渺的身上发散出了彻骨的冰冷,那宛若三九寒天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那一个冬天,我和西陵乘着画舫游湖,被对面的大画舫撞沉,落入水中时听到的冷笑,我让你乖乖的待在屋子里不要出门,你偏不肯听,落水的感觉,可好?

    地牢,我来过许多次的地方,只是,与之前时候来审问和折磨别人不同,此时的我,已是阶下之囚。

    一如话本儿里讲的所有牢房相同,迈进通往牢房的铁门,便有一股腐坏的恶臭味道扑面而来,对气味本就敏感的我,在闻了这令人作呕的味道之后,顿时忍不住扶着墙大吐特吐起来,直恨不能把自己的肠子都吐出来才好。

    主子!

    见我吐光了食物,还扶着墙壁不停的吐酸水,长卿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的挣脱押解他的暗卫,扑到我的身边,给我掐起手上的穴道来,“忍一忍,主子,不要再吐了,你本就脾胃失和,再吐,会把身子弄得更坏的!”

    长卿的挣脱惹恼了押解他的暗卫,几人冲上前来,拎住他就是一顿暴打,一边打,一边骂着难听的话,只一会儿工夫,就把长卿打得遍体鳞伤,趴在地上吐起了血来。

    住手!都住手!不准打!不准打他!

    看着长卿被打得吐了血,我顿时慌了,顾不得还泛着恶心,一个翻身便扑倒在了他的身上,一边哭,一边用后背抵挡起了那些暗卫的踢打,“你们也是做人侍卫的!你们可曾想过,若有一天,你们的主子遭了难,你们护着你们的主子,也会遭他如今这样的对待?!你们到底是不是人?到底有没有心!”

    几下踢打之后,便不再有拳脚落在我的背上,我伏在长卿的身上,顾不得那劳什子的洁癖,扯过自己的衣袖,便帮他擦拭起唇角的血迹来,“长卿,你要不要紧?要不要紧?伤到哪里了?疼得厉不厉害?”

    长卿没事,主子。

    长卿的气息很弱,脸色苍白,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抬起头来,捉住我的腕子,冲着我露出了他寻常时候总挂在脸上的欠揍笑容,“别用衣袖擦,会弄脏的,这里,可没有水洗……”

    一朝天上,千人簇拥,笑意相迎,一夕地下,任人踩贱,无力起身。

    昏暗的牢房,夹杂着腐臭的空气,馊坏的饭菜,我缩在潮湿地牢的一角,手穿过粗糙的木制栅栏,攥紧着长卿的衣袖,不论是睡着还是醒着,都不松开半分。

    主子,你还是喝长卿的血罢。

    长卿坐在距离我一个木栅栏之隔的草堆里,昏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色,却能感觉的到,他的虚弱。

    自被关进地牢的那一日开始,我便在以他的血为食,一日三餐,从我用碎碗片儿画在墙上的记号来看,已经,整整五天了。

    不,不能再喝了,长卿,我还是吃他们送来的饭食罢,再喝,你的身子会撑不住的!

    我往后缩了缩身子,却没有松开长卿的衣袖。

    狱卒捧高踩低,见我落魄了,便每日只拿馊坏的饭食和脏污的水来给我,我一吃就吐,肚子里留不下半粒米不说,还会难受的干呕大半天,长卿怕我撑不住,便咬破自己的手指,给我喝他的血,当饭,也当水,这根手指不出血了,便咬破另一根,至今,已经是十根手指都咬破了不知多少遍,指尖发白,不用包扎,都不会出血了!

    主子,长卿的身子好着呢,没事儿的。

    长卿轻轻的笑了笑,咬破自己的手指,送到了我的唇边,“喝罢,吃那些饭食,你又该吐了,介时,长卿还得多费些血,才能喂得饱你……”

    若能活着出去,我定好好待你。

    自被关进这地牢的第三日开始,我便决定跟渺妥协了,可是,送饭食来的狱卒连话都不肯听我说,更别说是帮我给渺传信儿了!

    这眼看着已经是第五天了,我几乎,已经信了,我和长卿是真的会死在这里了……

    渊儿!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突然,一丝亮光射进地牢,久未见过光明的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待再睁开时,已身在一个火热的怀抱中了。

    霜?

    我看着入眼描了兰花金线的黑色锦缎衣料,缓缓抬头,看向了那盛满了紧张的绝色容颜,只觉得,这熟悉的一切,恍若隔世,“是你么?”

    是我!是我!渊儿,为了找你,我都快把整个帝都翻遍了!

    霜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带着灼热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的落在我的脸上,“我真傻!我怎就没想到,你会被关在这里!我怎么没想到,你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霜,别忘了,把长卿也带走……

    我已经顾不得计较许多,这几日的绝望,彻底的磨平了我仅剩的棱角,呵呵,我真傻,怎就忘了西陵千叮嘱万嘱咐的话,人在屋檐下,不低头的,是傻子,须知道,撞得头破血流,没有人,能代替了疼去。

    穿过黑暗,走过绝望,我在见到地牢外的缕阳光后,在霜的怀里晕了过去,阳光真好,哪怕是热的让人汗流浃背,也……这般讨喜……

    睡梦里,我听到渺,霜和摇三人的争吵,霜在责怪渺,说他不该这般没有分寸,把身子骨儿本就不好的我关进阴湿的地牢里面,渺在辩解,说他本只是想吓唬我一下,第二日就把我放出来,却不想身子里的寒毒突然就发作了,一连折腾了这许多天,没有皓月丹止疼,神智不清的让人放我出来的事儿都记不起来,摇一边给渺和霜劝架,一边叨咕着我的病情,说着什么“脉象奇怪”“看不出所以”“鸢妃娘娘哪里怎么还没有信儿”之类的话。

    主子,院子门口,有个自称诺的人求见。

    门外,传来了长玉的禀报,隐隐的,带着几许激动,诺,是了,称娘亲为主子,称我为小主子的那个雪妖,上次见时,目光炯炯的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是娘亲的人,恩,如果,他也能被称为“人”的话。

    快!快请他进来!

    听了禀报,摇忙不迭的跑到了门口,“忽”得一下扯开屋门,“快!”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怒意,那我只听过一次,便不会再忘的悦耳声音,在几个呼吸之后,在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两根带着凉意的手指搭上了我的腕子,许久,才撤了回去,紧接着,一阵淡雅的,不知是什么的香味进了我的鼻子,我的意识,顿时清晰了起来。

    诺,帮我看看长卿。

    我睁开眼,看向诺,句,便是这话,“我要他没事!”

    他只是失了血,好生休养,便会没事儿了,小主子,你还是多担心些自己的身子罢。

    诺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塞了一粒丹药进嘴里,然后,帮我把手腕塞进了被子里,起身,看向了立在床榻前的渺,霜和摇,“天阳节那天,谁跟小主子同房了?”

    天阳节?什么是天阳节?

    渺拧了拧眉,想要绕过诺看我,却被诺毫不客气的挡了个严实,只得作罢。

    依着你们的历法,就是两个月零七天前,立秋那天。

    诺睨了渺一眼,语气有些不善。

    我。

    渺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诺,“怎么了?”

    有人毁了小主子身上的镇妖锁,小主子的雪妖之血在他十四岁生日之后觉醒了。

    诺沉默了一会儿,极为不愿的继续说了下去,“成年的雪妖,会在天阳节这天同房,孕育后代……小主子他……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测

    你说什么?!

    渺滞愣了一下之后,猛地上前抓住了诺的手臂,满眼欣喜,“你,你的意思是……是说……小离儿他……他有身子了?!他,他是男子啊!怎,怎么可能……”

    没人告诉过你,雪族,只有男子么?

    诺半点儿都不跟渺客气的甩开他的牵制,转身在我的床榻边儿上坐下,小心的帮我掩了掩毯子,“你不用着急高兴,这孩子能不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