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久之前,就死在地牢里了,你,这个总只给我带来灾难和痛苦的人,有什么资格,对他横加指责?还有,我的月儿和离殇……都还活的好好儿的!不准你诅咒她们!”
以前……是我不好……
渺的手在半空里僵了僵,半晌,才苦笑着缩了回去,“小离儿,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若这两次,都没有长卿护着我,给我喝他的血续命,我死了,你又要去跟什么人致歉?跟什么人求得原谅?
我没有回头,就只是盯着床幔的一角儿发呆,我不该再心软了,不可再心软了,当断不断,倒霉的,总也只会是我,上次,他把我关进地牢,险些把我活活饿死,我听了他服软的话,上了他待我好的当,原谅了他,这次,就险些被他害死我和我的月儿和离殇!
我不会再原谅他了!
我要离开雪园,再不跟他有半点儿的瓜葛了!
我要去祁国去找西陵,再也不要跟他们这三个拿我当旁人替身的骗子,有任何的联络了!
小离儿,你明明知道,这次的事儿,错并不在我。
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露出半点儿的怒气,“为什么,要拿我来撒气?若是看我不顺,想要跟我找事儿,你只管说便是了,又何须……这般的让我承这无妄之灾?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没了,我也难过!你总不会看不到,我对这孩子,有多期待的罢!”
错不在你,难道,在我么?
我回头,狠狠的朝着渺瞪了过去,索性我的月儿和离殇也没事儿,我本不想计较,可,他这般的一口一个她们两个没了,一口一句推卸责任,又让我如何忍得住不怒!
若非你拿骨针扎伤渺,害得他气息逆流,险些没命,我又怎会一怒之下,让人把你关进地牢里去!孩子没了,不是你的责任,又是谁的!
一直站在一边儿不言语江漓湘突然出声,伸手一拨,把渺挡在了他的身后,朝前一步,站在了离我床榻只半步的地方,居高临下的朝我瞪了过来,“渺忍让你,是念在对你的情意!可不是给你不知天高地厚,不分是非黑白用的!”
呵呵,我不知天高地厚,我不分是非黑白,江漓湘,命人把我丢进地牢的时候,你可曾有过半点儿的犹豫,可曾有过半点儿的愧疚?!你可曾想过,若非我发现了药方里的疑点,为你昭雪,此时的你,还在渺的偏院儿里,受那无尽折磨,被渺怨恨厌弃?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江漓湘,没这个资格!
早就对江漓湘压了一肚子不满的我,在听了这席话之后,终忍不住爆发了!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便骂,“我险些害死他?他有说过半句责备我的话么?你一个害得他终生难逃剧毒折磨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的不是!我再恶,也总归没当真下毒害死他的娘亲,害死自己的恩人!”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打没了我未说完的话,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火辣,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了还未来得及放下手去的渺。
够了!那些旧事,不准再提!
渺别过头,不敢跟我的目光相遇,薄唇微启,说出的,是让我彻底死了心的言语,“他是我的兄长,你……总该尊重他才是……”
尊重他?凭什么?我是你的什么人?!我干嘛就要尊重你的兄长!
人总是要得了教训,才会明白自己错的离谱,渺的这一巴掌,总算是打醒了我,让我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世上,除了远在祁国的西陵和已经死去了的纳兰齐,断不会有人,再把我当成是手心儿里的宝……不,不对,此时,便是西陵,也在权势和我之间,选择了……天下……
祁国,我真的,还有去的必要么?
去做他那三千后宫里的一人?去跟那些悲春伤秋,整日里看落花流水,便感叹自己容颜老去的女人们一起,等待他的一个回眸?
不,不要,我宁可一个人抱着我的西陵是只爱我一个人的梦死去,也不想,在被渺打了左脸之后,还把右脸伸过去,让我的西陵再给一巴掌!
对,对不起,小离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一时冲动,才……
渺懵了一下,低头,后悔不已的看向了他刚刚打了我耳光的手,抿紧了唇,“你……”
诺伯伯,带我和长卿离开这儿,好不好?
我笑了笑,不想再听渺半个字儿的解释,“如果,你那里不方便给我住,送我去哥哥那儿,也行……”
好。
没有多余的言语,诺伯伯的整个身子都似冒出了冷气,伸手,把我从床上横抱起来,以渺,霜和摇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速度,转身出了门去,直往厢房,寻了长卿,拎起来扛在肩上,纵身,跳上了院墙,离开。
风声呼啸,我害怕的闭紧了眼,直待四周重新安静了下来,才敢睁开,抬头,只见门楣上三个大字:太子府。
作者有话要说:
☆、暖心
你先在这里暂住两日,待我让人收拾好了屋子,便来接你。
诺伯伯手臂微微用力,向上垫了垫我,让我在他的怀里躺得更舒服一些,“顺便……我也想看看,你说的,大皇子殿下……”
他叫司徒亦,人很和善的,你见了,定会喜欢。
我的话到了嘴边儿,稍稍顿了顿,和善,如果是我们之前在山谷里,遇到狼群时,把我挡在身后的哥哥的话,自然是,和善的,可……若是他恢复了记忆,变回那个为了跟渺求得关注,而把我掳回来,让几十个侍卫糟蹋我身子的……太子殿下……的话,可就……半点儿都沾不上“和善”这两个字的边儿了!
和善?呵呵,是么?我怎得听旁人说,他是个很嗜杀,脾气很差的人呢?
诺伯伯浅浅一笑,抱着我走近了太子府的大门,冲着两个守门的侍卫努了努嘴,“你是不是需要跟他们打个招呼,跟大皇子殿下通报一声?”
唔,应该是要的罢。
之前,哥哥把我送到雪园去,是压根儿就没打算要把我留在那儿的,自然,也就没给我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所以,恩,此时,我这般突然来了,没什么物件可以出示的,能用的法子,也就只能是命人通报了。
西陵说过,求人办事儿的时候,要态度好些才行,我忍着身子上的痛,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冲着守门的两个侍卫打了声招呼,“两位大哥,能方便去里面帮我通报一声么?我叫渊离,是太子殿下的弟弟。”
离公子?
听了我的话,两个侍卫先是微微一愣,本能的说出了一个称呼来,紧接着,便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副画像来,打开,对着我比了比,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来,单膝跪地,朝着我行了一个恭敬至极的大礼,“小人恭迎离公子!太子殿下吩咐过了,如果是离公子回来了,径直进府即可,无需禀报!离公子请!”
起来罢。
我好奇的朝着两个侍卫探了探头,想看看,他们手里拿着的画像上,画得是什么,“你们刚刚在看什么?就你们手里拿的那个……”
回离公子的话,这是太子殿下亲笔画的,离公子的画像,太子府里的每一个下人,都被吩咐一定要记清楚的,小人负责看守府门,须得谨慎,这才取出来再核对了一遍,以防有居心霍策的人冒充了离公子进府。
见我好奇,捧着画卷的侍卫也不躲避,起身,把画卷打开来,送给我看,“离公子请过目。”
画卷上,是一副我睡着的像,床帏微卷,檀香轻熏,一条明黄色的薄被,盖了我大半个身子,说是惟妙惟肖,半点儿都不夸张!
这画儿……我,我收着了!
我红着脸从侍卫的手里夺过画卷,小心的缠好,抱在了怀里,倒不是我容易害羞,而是……哥哥实在是太不在意,这般样子的画,怎能让,让府里的下人们传阅呢!他好歹也是个太子,看他不顺,想找他麻烦的人,何其之多!若是……让有心人把这画儿看在了眼里,去了司徒月那老东西那里,参奏上他一本……他岂不是,又要遭人指点议论,挨那些无妄之灾!
诺伯伯笑着摇了摇头,抱着我进了太子府的大门,果然如那两个侍卫所说,一路上,所有遇上的下人,没一个不认识我,没一个不跟我行礼的!
尤其是……一些上等丫鬟打扮的人,见了我,竟是……欣喜的恨不能扑上来揪住我的衣角磕头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解的拧了拧眉,扭头看向了诺伯伯,“我之前,是在这儿住过几天不差,可……跟他们,也没什么交情啊?怎得这一个个的,见了我,跟见了亲人似的?”
这事儿,得问大皇子殿下。
诺伯伯笑得眉眼弯弯,似是对哥哥的表现非常满意,也不搭理那些朝他行礼的人,只抱着我,扛着长卿,径直朝府里的正堂走去,“看样子,我可以放心把你交给大皇子殿下,他,还是很值得托付的。”
是罢?我就说,哥哥是个很和善的人,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这一次的太子府,温馨温暖,完全没有我次,被人半押半推进来时的恐怖,那些曾凶过我的人,半个也没有了不说,连路上种植的花草,也都换成了我熟悉的各种草药,就像,我在雪园的院子……呸!呸!呸!什么我的院子!我才不要再回那里去!
是不是和善,我不知道,我只知,他对你很用心。
诺伯伯加快了些步子,待到了正堂的门口,门也不敲,就径直推门走了进去,“有这点,便足够了……”
诺伯伯的话戛然而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哥哥正倚靠在正堂正中软榻上,闭着眼睛……再往下看,一个赤着身子的男子,跪伏在他的双腿之间,在……帮他品箫……从背后看,那个男子的身形,有些像渺……
对,对不起,哥哥,我,我不知道你,你正在……
遇上这般尴尬的时候,我真真是进退两难了,诺伯伯……倒是没有我这般的不知所措,就只是浅笑着,看向了我,言外之意,问我,要如何做。
离儿,你回来了!
听到我的声音,哥哥蓦地睁开了眼,朝着那帮他品箫的男子的肩膀一脚,把他踹开,起身,放下衣摆,连放在一旁的绸裤都顾不得穿,便快步朝着我走了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也不让人来说一声儿,让我去接你!”
就……刚刚到……
我抿了抿唇角,尴尬的红了脸,我也是尝过那事儿滋味的人,自然知道,只到了一半儿,便不再继续的不适,但,一想,哥哥见了我,会这般的开心激动,愿放下一切的事儿来迎我,心里,不禁暖了起来,“这位,是诺伯伯,娘亲的亲侍。”
亲侍和近侍,一字之差,意义,差得却是极大,亲侍,只负责主人的衣食起居,安全护卫,而近侍,则是还要侍奉枕席,我知道,娘亲的身边,是没有近侍的,所以,恩,依着我的猜测,他应该,只能算是亲侍,“能不能找个房间给,让诺伯伯把长卿放下?他身上还有伤……”
作者有话要说:
☆、线索
来人,送这个人去休息,请太医来给他医治……离儿!你,你这是怎么回事?!谁伤得你!谁!
哥哥一边吩咐人带长卿离开,一边走到了我和诺伯伯的近前,待看清了我的样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快!快去把那群老东西们都叫来!离儿受伤了!离儿受伤了!”
你冷静些,哥哥,我这不是什么伤,请人来也没用,况且,我自己就是学医的,长卿,也是太医院出身的。
我伸出没有接骨的那只手,抓住哥哥的衣袖,冲着他摇了摇头,我的存在,并不适合让司徒月知道,不然,怕是不仅仅会给我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连……哥哥,都逃不过劫难,“这是接骨术,以前,小的时候,我的骨头断过,没有接好,这次,机缘巧合的碰上了机会,矫正过来……日后,再遇上下雨阴湿的日子,就不用再遭罪了……”
你小的时候,断过这许多处的骨头?!是什么人把你伤成的!
哥哥脸色半点儿也不见好,拧紧的眉头,像是能夹死蚊子,“那人现在在哪儿?看我灭了他的九族给你报仇去!”
呵呵,灭那人九族的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