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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懂得,这块玉,这般巧得同时出现了五色,玉质又是细润的宛若凝脂,便是我这不懂玉的人看了,也知道,定然是好东西!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上面雕刻的,便是九个龙子。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梳顺了头发,从一旁,又拿了一条布巾过来,给我擦了擦发梢的水,指着我拿在手里把玩儿的簪子说道,“霜送你这个,寓意应是想让它庇护着你,以后的日子,都能平平顺顺,健康喜乐。”

    哎?!你,你说,这些,都是龙的儿子?!这,这怎么可能呢!这些雕饰里面,至,至多,也就只有两个是勉勉强强能算是像龙的罢?!你,你还说匠人的手工好,这,这不是坑人呢么!

    一听,这些雕饰都是龙的孩子,我顿时便瞪大了眼睛,扭头,扬着手里的簪子,凑到了西陵的面前,让他好好儿的看清楚,“不行!待会儿,我得跟霜好好儿的问问!他这是从哪里找的坑人的匠人做得!这么好的一块儿玉,这不是,这不是都给浪费了么!我,我得找那匠人赔才行!”

    呵呵呵,渊离,你,你可真是可爱——

    我的话,惹得西陵大笑不止,扬手,自我的手里拿去了簪子,又把我往他的怀里一圈,指着那簪子,给我讲了起来,“你啊,若是当真找着了那匠人算账,那匠人,可该冤枉的哭死了!”

    自西陵讲的故事里,我知道了,那最顶端,我记忆里,是在西陵的琴上见过的黄色小龙,名唤囚牛,是龙王的大儿子,因为喜欢音乐,而时常会偷偷的盘伏在乐器上面倾听琴曲,只有极好的制琴匠人,在得了极佳的制乐器的材料之后,才敢在乐器上雕琢它的模样,传说,若这被雕琢的乐器得不了它的认可,便会莫名其妙的坏掉,西陵曾用的那把雕了它模样的焦尾琴,就是极奇怪的在落入他手之前,一直被人当成是一把弹不出声响的坏琴来得。

    那只像豺的动物,是龙王的二儿子,名唤睚眦,争狠好斗,世人所说的“睚眦必报”的典故,便是由它而来,霜有一把软剑的鞘儿上,便有它的模样,只是,那软剑一直都被霜盘在腰间当最后的防身之物来用,极少有人见过,那软剑的鞘子,在很多地方的传说里,都认为,能把雕有睚眦模样的武器戴在身上的人,会矫勇善战。

    唔,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关于睚眦的传说,是极坑人的,霜那么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怎么看,都该是个军师类的家伙才对,怎么可能,会是个自己拿了武器砍人的!传说什么的,果然大部分都是骗人的!

    啊,还有,那只不知是像什么的野兽,西陵说,它叫嘲风,是代表吉祥的意思,还能震慑妖魔,清除灾祸,总之,就是极了不起的那一类,以前,我在凌国的皇宫里时,住得那寝殿的檐角和我现在的寝殿的檐角上,都是有它的模样的,寻常人,可不敢在自家的屋顶上放这个东西,被人发现了,可是要被当成是谋逆的人,拖出去砍脑袋的。

    ……

    呃,不知不觉的,西陵给我讲这些东西的典故的档儿,我的头发,就已经彻底的干了,他从我的手里取走了那簪子,给我挽好了头发,又从我都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子里来的长白手里接了我的衣裳,展开来,耐心十足的给我穿了起来。

    哎,西陵,你以前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曾说过,上古之时,走兽以麒麟为首,飞禽以凤凰为尊,那,这龙,又该算是哪一类呢?说它是走兽罢,恩,它还会飞,说它是飞禽罢,它还没长翅膀……

    我早已经习惯了由西陵来帮我穿衣裳,十几年的相处,他练出了给我穿衣裳的技巧,即便是我在睡着,他也能不吵醒我,就给我穿好衣裳,我养成了让他穿衣裳的习惯,只要他在,就绝不会自己多动半根手指,唔,说起来,在旁人觉得,许是有些丢人,在我,却是认为理所应当……我不会系扣子,不会系衣服上的带子,不会……恩,总之就是,如果,我醒了,西陵不在,我宁可继续在床上躺着,等他回来给我穿衣裳,也绝不会自己爬起来,把衣裳穿了……

    这个……恩,应该,是属于走兽的才是。

    西陵被我问的一懵,稍稍想了想之后,才回答了出来,“上古传说里,有麒麟也是龙的幼子的说法,既然,麒麟是走兽之首,那,龙,是麒麟的爹爹,自然也该算是走兽。”

    哎?不对啊!你刚刚不是才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的嘛!若是再加一个麒麟,那不是成了十子!

    我虽然是笨了些,可,却不是不识数儿的!西陵这个坏人,竟敢想懵我!没门儿!刚刚,才告诉我,龙生九子,怎得,就又冒出来了一个麒麟来!

    这里说的“九”,应当是虚指,并不是实数。

    西陵拧了拧眉,明显的,有些不知该如何跟我这较真儿的人解释才好,“上古传说里,就是这么说的,这个……我也没活得那么久,你问我,我也没处求证啊……这……”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

    这个好解释的很,主子!

    西陵为难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时候,长白的话,倒是救了他,虽然,让我有点儿觉得哪里不对,却是,也当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这就好比,月儿和离殇也得叫西陵公子爹爹一样,可,真正记她们的身份的时候,却不能记在西陵公子名下,恩,主子可以这么想,好比,西陵公子,就是一条龙,你和西陵公子生的孩子,自然是要被称为是龙子,可,主子跟其他人生的孩子,就不能被称为龙子了一样……”

    唔,你这么说,我便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由着西陵帮我穿好了靴子,系好腰带和佩饰,我才跳下了地来,恩,不愧是我的长白,就是聪明,举例子什么的,当然是得举我能听得懂的例子来说了嘛,这个例子,就举得很好,通俗易懂,言简意赅,“咱们什么时候出门?西陵,你不换衣裳么?”

    你觉得,我是因为谁,才到现在都没换衣裳啊?

    西陵原本好像是对长白给我的这个解释颇有些无奈和不认同,但,恩,也寻不出不妥来,此时,听了我的问询,才笑着挑了挑眉,转身从一旁拎起了长白给他准备的衣裳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突然伸手,用食指在我的眉心轻轻的弹了一下儿,“急什么,这会儿去了,也没什么热闹可看,再说,霜不也还没来呢么?”

    然后……西陵这个坏家伙,便当着我的面儿,旁若无人的摘下了他身上唯一那能用来遮挡身子的布巾,慢条斯理的穿起了衣裳来,不,不对,这家伙哪里是旁若无人,他,他根本就是在,在趁着这个时候,报复我,勾引我,挑(和谐)逗我!

    唔,好罢,我承认,我就是没出息了,虽然,明知道,这是西陵在使坏的要钓我上钩,我还是心甘情愿的往他丢下的饵上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轻咽了口口水,伸手,碰触上了他好看的腹肌,“西陵,你,你的身子可真好看……”

    好看么?怎么个好看法儿?

    见阴谋得逞,西陵这坏人也不再丢饵给我了,快速的穿好亵衣亵裤,把身子严严实实的遮挡了起来,“长白,拿帕子给这色胚擦擦口水,口水都流出来了。”

    哪,哪有!

    我忙不迭的用手背擦嘴,试图掩饰自己想入非非的“罪证”,结果,手背碰上唇瓣,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流口水,我,我,我又上了西陵这个坏家伙的当!他,他又故意逗我来着!

    你这色眯眯的可爱样子,真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趁着我发呆的档儿,西陵已经完全穿好了衣裳,伸手一揽,便把我抱进了他的怀里,“若不是要出门,我定得先把你就地正法了再说!”

    我红着脸被西陵这个坏人抱出了寝殿的门,便见长卿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那里等着,是寻常富人家会用的马车,没有世家的族徽,也没有象征大商号的标记,唔,甚至,连繁杂的雕饰,也没有!我敢说,这马车若是跑去了街上,任是什么人,也不会多看上一眼!

    长白,你先上车,接扶渊离一把。

    西陵把我抱高了一点,让长白接了我的手臂,扶我上了车椽,“霜这衣裳换得,可真够慢的,都去了这么长时候了,还不回来!真不知,他这是要去逛花灯会,还是去选花魁!”

    你尽会在背后挤兑我,若是不多看着你些,我的这点儿名声儿,可都让你给败坏光了。

    霜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从一旁的高树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那支我曾见过的墨绿色长箫,让我只是看着,就觉得眼前一亮,唔,果然,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黑色这么不容易穿着好看的颜色,我家霜都能穿出好看的风姿来,唔,只是,今儿不是要去逛花灯会的么?他拿着这长箫作甚?这……不是他的武器么?上回,他跟摇在雪园里比身手,不就是用的……哎,不对,不对,上回,他用得是他的那只巨大的毛笔,这墨绿色长箫,我是曾在哪儿见霜用过的呢?

    怎么?觉得我太好看了,看傻了?

    霜半点儿也不谦虚的臭美了一番,跳上了马车,扯着我的衣袖,进了马车里面,抬头跟长白说了一句,“走西二门,我从易乐庄里找了个路熟的人再那里等着,你也多年不在罗羽了,周遭变化,想必,也该路生了。”

    咱们是逛花灯会,又不是去参加武林大会,你带着个这东西作甚?

    西陵也上了马车来,在我身边儿的软垫上坐了,颇有些不解的看向了霜,“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帮渊离拎东西罢?”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么!

    霜勾唇一笑,把长箫放在身侧,抓了我的一只手,揉捏着玩了起来,唔,还真别说,若只是看着他这懒洋洋的样子,我还真真不信,他不是想偷懒不帮我拎东西,“上次,在凌国,带了渊儿出去玩儿,就遇上了刺客,打那以后,我就习惯了跟着渊儿出门的时候,随身带个能直接用的武器了,恩,再说,这也不能算是完完整整的武器罢?拿在手里,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奇怪……哎,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我真不是想偷懒!我已经吩咐了易乐庄那边,让掌柜派四个小厮过来帮忙拎东西了!”

    你果然就是不想拎东西的罢?我腹诽了一句,却是没有说出来,反正,不用我拎就好,什么人来拎,没什么要紧。

    遇上刺客?!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一听“刺客”两字儿,西陵便从软垫上跳了起来,他长得太高,又不曾低头,只听“bang”的一声,便把脑门儿撞上了马车顶上的横梁,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让我只是听着声音,便觉得,那定然很疼!

    西陵,你,你要不要紧?!

    我忙不迭的跪直了身子,扶了西陵在我的身边重新坐下,心疼的不行的看向了他被磕红了的额头,欠着身子,给他吹了起来,“你怎这般的不小心!真当自个儿是铜头铁骨,撞了都不会疼的么!这,这都撞红了!”

    我没事儿。

    西陵的脸微微一红,没拒绝我的关心,“倒是你,这么大的事儿,怎也不告诉我呢?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都忘了么?”

    可……那行刺的人,也不是冲着我来的,那人原本是……

    话说了一半儿,剩下的,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咽不下,也吐不出,是那人,又是那人,明明不想再想起的,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间,不留神儿时,就蓦然在眼前浮现出他的影子,真傻,真傻,总也不会有结果和回报的付出,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何时,能当真忘?不是早就决定了,要连恨,也一并抹去,跟他,从此成路人的么?

    但,受伤的人,却是你。

    霜的目光有些暗淡,失神的伸手,抚上了我的胸口,“我记得,那伤口就在这里,摇说,再偏一点,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便只是这里,也万般凶险……渊儿,你知道么,摇给你取完了箭,你睡过去的那时候,我有多害怕?被上官西陵下这家伙令活埋的时候,都不及那时的半分,我不敢眨眼,不敢放松身子喘气,生怕……一个眨眼的工夫,再睁开,你已经……那时,我便发了誓,绝不让你在我的目光能及的地方再遇上半点儿危险,绝不……唔……”

    你看,我现在,依然好好儿的在你面前,能蹦,能跳,能跟你撒娇胡闹,能陪你说话闲聊!

    我用吻堵回了霜的背上,轻抚着他的脸,认真的给他劝慰,“古书里有云,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你愿意自现在开始,保护我,照顾我,再不让我受半点儿危险和委屈么?”

    我愿意。

    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