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也带我去打猎,恩,确切的说,是郊游了几次,顺手拎了几只野味儿回来,江岩更是不管我走到了哪里,都跟屁虫似的半步不离,司徒月还是会每天来雪园,有时候,是站在院子外边,让下人把给我带的东西捎进来,有时候,我娘亲不再,我就使人去,偷偷的把他放进来,让他看看我。
离儿,你不能再这样了,若是给娘亲知道你放他进来,可是会生气的。
一次偶然的,哥哥碰巧见着了我使人放司徒月进来,脸色极是不好的跟我提醒儿道,“娘亲的性子……”
娘亲只是宠着我,由着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并不是傻。
我笑着跟哥哥摇头,说出了我以前只是猜测,近些时候,已经肯定了的事儿给他听,“娘亲是多么聪明的人,你是知道,我一次两次的放他进来,娘亲发现不了,或有可能,但是……从去年冬天到现在,我没让人放他进来五十回,也有四十回了,娘亲怎么可能,还没有半点儿的察觉?我吃的一些零嘴儿,玩儿的一些玩意儿,可不会是雪园的土地里种出来的罢?你想想,怎就那么巧,他来了这许多次,娘亲就一次都未能碰上?这分明就是,娘亲故意躲了开的去的!”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
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司徒月沉默了半晌,才微微张嘴,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我看到,他的唇瓣因为费力和难捱而颤抖的厉害,“是我欠了他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离儿,我不贪心的……你还肯见我,我已经,已经……”
我肯见你,极有可能,是因为我忘了以前的事情。
我知道,我娘亲不会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他这般的不给人机会,定然是有他的理由,“或许,待以后,我记起了以前的事情,也会跟我娘亲一样的,也未可知。”
没关系,你,你现在肯接受我对你好,我就……我就满足了!
见我准备下床起身,司徒月忙不迭的往我的床榻边儿上走了几步,弯下身子,拿起了靴子,帮我穿了起来,“离儿,你相信我,相信我,我定然,定然是要补偿你的,用我所能拿出来的一切,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熟悉
很快便是春末,“西陵”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他一件自己亲手缝的衣裳,大红色的,滚着金边儿,我毁了整整十匹布练手,才费劲儿巴拉的做了出来,唔,如果不仔细看那些还稍稍有点儿歪扭的针脚的话,这衣裳,还是很有样子的,恩,对,就是这样。
当然,“西陵”也是极喜欢我送他的这份礼物的,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就只差马上把自己身上的衣裳剥了,当场换给我看了。
这是夏天穿的衣裳,都没有絮棉花进去的,你现在就穿,可是想染风寒的么?
我一把揪住“西陵”打算往身上套的衣裳,忍俊不禁的笑话起他来,“我都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什么时候穿不行?莫不成,你还担心它能飞了?”
我只是……我只是……太高兴了,就……就想先试试……
“西陵”尴尬的笑了笑,让人把我送他的衣裳收了,临那下人要走,还特意嘱咐了好几遍,一定要放稳妥了,不要弄脏弄坏弄得被虫子咬了,惹得我的娘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倒是半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这可是你送我的份礼物,小离儿,我可真高兴……”
我以前,不曾送过你礼物么?
“西陵”的这话让我不禁一愣,看向他的目光,也本能的带出了几分疑惑,虽然,我是记不得以前的许多事儿了,可,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没道理,一件礼物都没送给他过啊……唔,就算我小气罢,也不至于……
恩,我是说,正式的礼物。
我的话让“西陵”微微一愣,继而,便尴尬的笑了起来,“好了,不说这个了,小离儿,这眼见着就该是端午节了,我让人去做了条画舫,到时候,咱们去游湖,如何?”
游湖?好啊!恩,让我算算,还有几天能到端午节……
我听着高兴,便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只是,恩,我的算数学的实在是太差,十个手指都用上了,也没能算出来,当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我到后来也没能等到端午节的那天,更没能登上那艘画舫。
这一天,我正在屋子里的软榻上躺着吃点心,“西陵”也坐在一旁,帮我剥着司徒月送来的据说是贡品的葡萄,突然,几个人破门而入,挤满了大半间屋子。
若是寻常时候,这么突然闯进来了这么一堆人来,我定然得被吓得不轻,可这回,我却是半点儿都不觉得害怕,唔,怎么说呢,总之就是……闯进来的这些人,不但不让我觉得害怕,反倒……还很是熟悉和亲切!
我是不是认识他们,西陵?我怎觉得,他们看起来……这般的熟悉?
我好奇的打量着这几个站在我屋子里面,一脸紧张、急切、欣喜的人,不解的看向了“西陵”,跟他问道,“唔……我……我的头好痛……”
渊离!
渊儿!
离!
主子!
几声呼唤传来,顿时便惹得我头更疼了起来,就像是……某个极遥远的什么东西,要把我的脑袋撑破了一样……
江若渺,你这个混蛋!对他做了什么!
那几个人里的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把我抢进了怀里,怒视着“西陵”斥道,“你凭什么跟他说你是我!你到底要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别移动他!放下!快把他放下!
正这个时候,我娘亲从门外冲了进来,见几人皆一副怒目而视的瞪着“西陵”,恨不能下一刻就把我抱走的模样,忙不迭的扑了过来,“是我,是我为了救他的命,才给他的脑袋里扎了针,他是因为脑袋里的针还没取出来,才记不起以前的事儿的,快,快把他放下,别刺激到他,若是他受了刺激,害的针在脑袋里面乱动,可是会没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旨归国
我娘亲在我的身上点了几下之后,我便觉得困得不行的睡了过去,待醒来时,已记起了所有的过去,包括,之前时候,我因为那几次受伤,而忘记的事情。
西陵。
我环视了一下右手边,眼,便看到了坐在我床榻边儿上的西陵,他已经穿着一身红色的袍子,跟其他人穿着铠甲的样子完全不同,恩,就像是,反正,我也说不好,总之,就是不一样就是了……他的身上有血腥的味道,却半点儿都不让我觉得讨厌,我知道,他定是为了来救我,而披荆斩棘了一路,双手染满了鲜血,“你来接我了。”
对,我来接你了,就如我们曾经约定的那样,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寻到你,带你回家。
西陵冲着我浅浅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还会觉得不舒服么?若是没事了,我这就带你走……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住在凌国的皇宫或者这里的……你稍稍委屈一下,跟我去城西的别院住几天,稍后,我让人把给你把新画好了的新皇宫图纸拿来看,你若是喜欢,就依着图纸上画得那般的建,最迟三个月,主殿就可以建好,咱们可以先住进去,其他的宫殿,慢慢建也来得及……”
我想回罗羽。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抱紧他的颈子,跟他提出了我的请求,“让罗羽的兵将退出凌国,我们回家。”
好。
依然是西陵式的回答,对我的要求半点儿都不疑惑和问询,无条件的同意,让我总有一种被捧在手心儿里疼着的感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把凌国的玉玺给哥哥,从此之后,互不犯境,两国世代为兄弟之邦。
我最后看了一眼哥哥,才把脑袋彻底的蹭进了西陵的怀里,我已经记起以前的事儿了,我知道……他喜欢江若渺,而江若渺,也喜欢他,我……索性也没什么机会,不若,就做个顺水推舟的好人的……我不是有执拗性子的人,从来都不会执着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呵呵,已经足够了,他做了这么久的“西陵”,陪着我,哄着我……已经……足够了……我也该是时候,把他还给哥哥了,哥哥不是也跟我说过的么,他喜欢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不就是说的他么……
不行!我不答应!
一个人影从外边冲了进来,满脸的抑郁和纠结,但到了我面前,却又软了下来,是司徒月,“离儿,你不能这么做,这可是,这可是我送你的礼物!之前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的,要补偿你,送你的礼物!我不惜背上骂名,做亡国之君,就是为了让你,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凌国的主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没有说谎。
西陵在我问询的目光下,主动回答了我的问题,“从几个月之前开始,凌国的军队突然开始莫名其妙的撤退和让道,我们的军队所经之处,均是城门大开,起先,我还以为是陷阱,后来,天沐给我送了信来,我才知道,是他下了撤军的命令,把所有的国土,拱手让人,恩,除了一些不顾命令负隅顽抗的,这一路,我们的大军都走得很顺当,不然,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这里来。”
哥哥也是你的孩子,传位给他,也没什么不妥,这些年,你对他的伤害,并不比对我少。
我明白司徒月的意思,在凌国,素有嫡子即位的传统,我娘亲不是皇后,我,自然不能算是嫡子,即便,现在那个叫赤什么的女人以欺君之罪被判了入狱,也是同样,我娘亲,断不可能去接受司徒月捧上来的皇后之位不说,就算是退一万步,我娘亲接受了,也是没用,我是他在未成为皇后之前所生,还是算不得嫡子,而哥哥……却是因为自幼被那女人偷走,一直养在名下,为外人所知的,都是那女人的孩子,而不需要有这方面的顾虑,“人总是这般的有目无珠,喜欢把未得到和已失去看做最最宝贵,殊不知,这世上最难得的,该是自己手边的幸福……西陵,咱们走罢……”
恩。
西陵轻轻的答应了我一声,便抱紧了我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外边的人吩咐道,“陛下有旨,退兵归国!”
作者有话要说:
☆、在路上
大军一路西行,退得极有秩序,西陵的统兵本事,果然是名不虚传。
天气好的时候,我便跟着西陵骑马看风景,遇上阴雨时候,就缩回马车里面,听他们几个轮流给我讲故事。
娘亲跟了我一同回罗羽,只是,他骑不得马,唔,据诺伯伯说,是因为他有恐马症,自那年,看着我被一个骑了高马的人拎走,他追出去抢,被马差点儿踩死之后,就有了这个毛病,坐马车,不能看帘子外边的马匹,跟马之间的距离少于五步,都会吓得发抖。
其实没那么可怕的,娘亲,你瞧,我这不是好好儿的么?
我从一旁的小柜上端了点心,放到我和娘亲之间的桌子上,又动手给他倒了杯茶,“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前时候,我虽是受了些苦,可现在,不都没事儿了么?如果没有那次的置之死地,或许,我就遇不上西陵,也遇不上霜他们了……哦,对了,天池伯伯有没有给你讲过,月儿和离殇那两个丫头的故事?啊,还有,还有,翔儿那小家伙,也可爱的很呢!”
倒是说过那两个丫头的事儿,听起来,那两个丫头,可是不比你小的时候老实!
我提起两个丫头的话倒是极好的消除了娘亲的紧张,原本死死抓着身下垫子的手,也稍稍松了松,“翔儿?是那个你跟西陵生的男娃娃么?啧,我可是没少听天沐那小子吹嘘,整天说得跟是什么天上有,地上无似的,我就不信,他能比你小的时候还聪明,恩,我记得啊,你可是一出生,没几个时辰,就……呵呵,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了……”
论起聪明,自然是比不过离儿的,不过嘛,在某一些方面上,倒是颇有些让人觉得心喜的地方。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取了不仅来给我擦手,“这些时日,渊离不在罗羽,修天的身体也不甚好,我们这些又都是后宫之人,依着规矩,不该干政……纳兰齐说,战士不知何时才能终了,总没人主政回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便跟修天商议着,让翔儿那小家伙以太子的身份监国,撑一撑场面,不想,那小家伙竟是对处理政事学的极快,只半个月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