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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咱们跟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连她们都不及的……”

    你觉得,她们能跟江若渺和好的可能有多大?

    见纳兰齐主动提起两个丫头,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跟他问道,“你也知道的,那两个孩子……都有些……”

    你也知道,怨恨,是一种极难解开的心结,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毕竟,血浓于水。

    纳兰齐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了看坐在我的另一边,连筷子都拿不好,还想方设法要给我布菜的江若渺,轻叹了口气,“之前时候,我们都对他有误会,那两个丫头也就不自然的对他有排斥厌恶的心思了,在加上些个多嘴的下人,为了讨她们的好,去跟她们说些有些没的传闻,时日长了,自然……她们才十六,虽然聪明,却也终究是孩子,在判断一些事情方面,难免偏激,待长一长,或许,能稍稍好一些,也未可知……不过,那一日里,我偶然的听她们说起,江若渺虽然可恶,但,也终究是她们的生身父亲,她们不认,是一码事,旁人欺侮,那就另当别论了,我当时觉得,这是个极好的迹象,便从旁里肯定了一句她们,顺带着,告诉了她们,历来宫闱之中,便有许多的腌臜事情,有很多人,会借着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来破坏旁人的威望,咱们家里的爹爹们虽都是好人,可,却是难免那些伺候的下人里面,有没有一些大家氏族派来的使坏的人……”

    这样说来,我便是能理解,她们为什么对那些下人的处置那般的狠了。

    罗羽的后宫里面,的确要比旁的地方都干净,可,很多大家氏族的人,却总是自危,觉得宫中无人,便不好办事,所以,就把一些自家的侧室生的孩子送进来做下人,那些孩子在进宫之前,都被家里教训过,要好好儿服侍主子高兴,说不好,就成了主子身边儿的红人……或者,得了我或者哪一位皇子公主的宠爱……就好比,纳兰齐……啊,确切的说,是司马兰……

    虽然,在罗羽,侧室生的孩子不是像旁的国家般得,一出生就是奴籍,但,地位,却是真真不高的,这些被送进宫里的孩子,大多都是侧室生的里面比较机灵的,族长也大都许诺了他们,只要他们如何如何,他们的娘亲,便能得了什么什么样的照顾,规矩礼数什么的,都不会差,同样的,也都少不了在大家后院里长大的人的坏毛病,拉帮结伙,造谣生事,整天做着黄粱美梦,想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之类。

    我不能不让这些人进宫来伺候,毕竟,罗羽不是我一个人的罗羽,少了这些大家氏族的支持,便是身为帝王,也会很为难尴尬,好在纳兰齐是个善于治理后宫,制衡这些人的,不然,我可得整天里被些烦人的事情吵死了。

    也算是以儆效尤罢,近些时日,有不少下人跑去孩子们的那里讨好,挑拨他们和长辈们的关系,有了这次的教训,也该老实一些了。

    纳兰齐轻叹了口气,又给我夹了一块肉到碗里,见江若渺的筷子用的笨,夹了几次,都没能夹起一块鱼来,便换了双筷子,帮他夹了一块进面前的碟子,“好在,孩子们自小都是跟着各自爹爹,相互之间,也都关系融洽,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挑拨,不然,便是累死我,也没法儿面面俱到的给你把这后宫管好了。”

    谢谢。

    江若渺很有礼貌的跟纳兰齐致谢,放下筷子,用手把那鱼上面的几根小刺摘下来,然后,邀功似的把整个碟子都端来了我的面前,示意我吃,“我洗过手了的,小离儿,干净的,你吃。”

    恩,一人一半,你也吃。

    我用筷子夹起那鱼,自己咬了一半之后,把剩下的一半填进了江若渺的嘴里,又拿筷子给他夹了好些菜到碟子里,把勺子塞给了他,“用勺子罢,筷子不着急练着用,凉了就不好吃了……多吃些,把身子快快的养好,不然,春猎的时候,我就不带你,就留你一个人在宫里……”

    我吃!我吃!别留下我一个人,小离儿!

    听我要把他一个人留下,江若渺顿时便紧张了起来,忙不迭的拿好了勺子,就开始往自己的嘴里送饭菜,一边吃,一边还小心翼翼的拿眼角偷瞧我,看我是不是在看着他,跟我目光相遇,就赶紧把眼神儿缩了回去,埋头加快了速度吃,“我一定,一定,很快,就,身子好好的,你,要带我去,不要,留我一个人,在宫里……”

    别噎着了。

    看着江若渺吃的狼吞虎咽,我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我逗你呢,哪里就真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宫里了,慢点儿吃。”

    用完了晚膳,到院子里走了一小圈,我便吩咐下人们出去了,恩,纳兰齐和他让人带来的那两只盒子,是肯定要留下的,那两个小侍嘛,我嫌碍眼,就跟下人们一并,都赶出去了。

    你啊,好奇心还是这么多。

    纳兰齐笑着戳了戳我的额头,把我横抱起来,朝着通往温泉池子的廊道走去,“先沐浴,沐浴完了,咱们再研究这些东西怎么玩儿,我使人从烟波楼里弄出来的,只看了一下,还没试过呢……不用这么看着我,不能在沐浴的时候试……玩儿的过了,着凉了怎么办,真当自己的身子跟寻常人一般的好了是不是?”

    那,好罢。

    瞧着纳兰齐那不准抗议,不然就要把那两个盒子都拿走的态度,我只得服软了下来,唔,好罢,好罢,我就是这么个没出息的人,什么软的硬的不软不硬的,用在我身上,都好使!

    这一夜,我被纳兰齐从那盒子里拿出来的那些小玩意儿……弄得几次快活的险些背过气儿去,直直玩儿到了天将要亮了,才体力不支的瘫软在了床上,我快活了,身子自然就要比寻常的时候更紧了,他也是快活舒服的不行,倾泻了好几回,累得动都不想动了,我俩互相换了个眼神儿,便达成了相同的意见,不洗澡了,直接睡觉,待睡饱了起身,再去洗身子,恩,反正这被褥也得换了,早点儿换晚点儿换,也没什么。

    就这样,不多会儿,我们两个就迷迷糊糊的睡了,睡梦里,我像是梦到有人帮我把身子擦洗了,换了衣裳,抱到了软榻上面,不多会儿,又抱回了床上,唔,如果不是梦的话,八成儿,就是西陵做的了,大概是纳兰齐起身了,要帮我收拾,恰好遇上了西陵,西陵就让他去忙,自己把这事儿给接了罢。

    唔,真好,又可以偷懒了,但愿,不是做梦。

    一觉睡到晌午,醒来,却见着纳兰齐还在我的旁边睡得小猪一样,半点儿要醒的意思也没,西陵也不在,跟昨晚唯一不同的,只有原本躺在床榻里面的江若渺,现在,已经不在床榻上了。

    渺?

    我扶着枕头小心的起身,一边小声唤着江若渺的名字,一边往床榻的外边望去,纳兰齐这些日子都累得很,看脸色就看的出来,昨儿晚上难得放松的跟我玩了一整夜,可不能吵醒了他……一眼望去,我就看到了江若渺,此时,他正穿着里衣,在桌子旁边趴着睡着,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放着好好儿的床不睡,跑去桌子上趴着睡,莫不成,是梦游了?

    唔……

    听到我唤他,江若渺便醒了,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坐直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角上的口水,朝着我看了过来,“小离儿,你醒了,睡得好么……哈欠……”

    怎跑去那边睡了?

    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迈过纳兰齐到了床边,下了床榻,开始给自己穿衣裳,呃,我这衣裳是谁给我穿得?怎扣子都系错了?说起来……昨儿晚上,我跟纳兰齐折腾完了之后,好像是,都累得不想动了,商量了一下之后,就直接没有梳洗的睡了,没穿衣裳的才对啊……瞧现在这样,也不像是有旁人来过的啊……

    今儿早晨,我醒了,看着你们两个没有梳洗,就睡了,想着,该是,谁不舒服的,就,帮你们擦洗了身子,被子,也换了。

    江若渺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里衣上系错了的扣子,“结果,把你们都放回到床榻上之后,才发现,放的太近了,我……爬不进去了……你俩抱在一起睡,我,抱不动两个人,又,不舍得,吵醒你,就只好,只好……”

    你这笨蛋。

    瞧着江若渺那只穿了里衣,紧张兮兮的怕我嫌弃他没用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穿了靴子,快步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唔,如果,我能长得高些,定然,是要把他抱紧在怀里的,可是,好罢,事与愿违,他站起身来的时候,我的头顶,也只才能到他的肩膀,也就只能这么抱一下了,“就算是上不去了,好歹,也让下人给你拿一条被子来,睡软榻罢?这个样子睡,着凉了,可怎么办?风寒刚刚才好,再染了,可如何是好?”

    我怕……我怕……

    江若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我抱的更紧了一些,明显的,是有些害羞和紧张,生怕说出来的话,会惹了我的笑话或者不快,“让下人,知道了,我跟你不一个床睡,他们,会,会觉得,我,你,你不喜欢我,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喜欢,怎么舍得不要你?笨蛋!

    现在的江若渺,做事和说话,跟以前的时候,已是全然不同了,若是换了以前,恩,他是定然不会允纳兰齐爬上我的床的,就算,是一万个不情愿的允了,也断然不可能为了让我睡得好,而委屈了他自己,至于……帮纳兰齐也擦洗身子的这事儿,那根本就是做梦都不可能的,就他那小气的样子,不趁机给纳兰齐收拾一顿,都是奇了怪了!

    我们勾手指,好不好?

    江若渺也伸手环住我,把自己的身子跟我贴得更紧一些,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出了右手的尾指来我面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恩,对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准变,是不是?”

    一百年太短了,一万年,怎么样?

    我被江若渺这突如其来的孩子般的行为给惹笑了,伸手,勾住他的手指,跟他一起摇了摇。

    我记得,以前时候,我是极爱做这种事的,那时候,总想着,许诺了,就永远都不会变,虽然,没回都是事与愿违,可还一直执迷不悟,总想着,下一回,就该不是这般了……现在看来,有些可笑,但,却是忍不住怀念,就像西陵给我唱过的一首曲子,光阴如梭,穿起少年梦,待白发,才知世事空,觅当年,杨柳下,佳人已嫁他人家,恍发觉,此生虚度,倾尽天下,也换不回笑颜如花。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准反悔。

    江若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他满脸的笑容,让我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西陵唱的曲子里那个佳人,美若天仙,干净的不然一丝尘埃,“一万年,一刻钟都不能少。”

    好,一刻钟都不能少。

    我笑着伸手,戳了戳他那上一刻还神仙般圣洁,这会儿,就成了孩子样幼稚的笑脸,重复着他的话,牵着他走到了床榻旁边,“来,伸手,我帮你穿衣裳,瞧你,连里衣的扣子都系错了,睡个觉,到底得是有多不老实啊,连扣子都能蹭开了,恩?”

    你,你还不是一,一样,凭,凭什么笑,笑话我。

    被我这么一说,江若渺的脸顿时便红透了,他忙不迭的别过头去,躲避我的眼神,“总比,总比你,衣裳,都丢到了地上去,要好些罢!”

    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刻,我怎觉得,昨儿晚上,我好像是……有错过了什么?可,到底是错过了什么呢,又想不出来,算了,不想了,这般麻烦的事情,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亲近

    在我的悉心照顾下,除了心智方面仍尚有些缺陷,江若渺几乎可以说是都好的差不多了,纳兰齐也记了那一日的人情,不时的在两个丫头面前“随便”的提上一句他最近里做的“傻事”,使得两个丫头见了他,也不那么不讨厌的紧了,站着或者坐着的时候,虽还是会保持不小的距离,但,好歹,已是不会转身就走人了,这让江若渺很是开心,给两个丫头留点心什么的,留得更加积极了。

    闲暇的时候,长白会来教江若渺一些宫里的规矩和礼仪,江若渺每次都会听得极仔细,然后,用我首饰匣子里画眉的木炭笔,在一些纸上画些形态各异的小人儿……我觉得好玩儿,便跟他问画得是什么,他也不瞒我,一个个的小人指着给我解释,这个,是行礼,那个,是走路,还有吃饭,穿衣什么的……我依着她比划的看,果然,都是极像的不说,还很有趣儿,便使了人去给他用上好的纸笺缝了厚厚的一本儿出来,让那给他拿羊皮毡子的小侍一并拿着,何时他要画了,就给他递上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