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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七、一对西皮

    七十七、一对西皮

    弘曕对于小十二的话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实际上,这些年纪小的娃儿怎么折腾,跟他关系也都不大,只要别折腾得太过分了,一般谁也不会多嘴,比如福康安跟善保,人家俩人就没啥事儿么不是。

    这行在路上,几个人平日里瞧着也没什么怪事儿,只是一到了晚上,夏子微就带着小十二在屋里研究古怪的东西,却是不能给人瞧见的,什么火器啊什么大蒸锅的。因为夏子微对那些机械也就是个半吊子,只能提出未来有的东西让别人去弄,而小十二也是一样,只能提出自己要的结果,让别人去弄,这俩人还真是凑到一起凑对了。

    除了火器,夏子微觉得蒸汽机这玩意也是必要的,什么火车啊轮船啊,可不都是用这玩意儿带起来的么,可是该怎么去弄,他可半点儿想法都没有,只觉得蒸汽蒸汽,必然就是水蒸气,煮开水之类的也是有得借鉴的。因此他把这话传回血滴子之后,倒是被独眼老人写信骂了一顿。

    当然,骂归骂,独眼老人也是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儿意思,再加上那些在大清的外国传教士什么的也被他们搜罗起来,似乎也稍稍有些眉目了。

    “瞧这个,”子微拿了张纸铺在桌子上,“这里烧着水,就能产生气体,把这个玩意推起来,一次有一次。”

    “那要是用这玩意儿打板子,可不用累着奴才的爪子了。”小十二哈哈笑着,滚到子微怀里,“要不,还能干点儿别的什么,咱也可以想一想是不是?”

    “那用处可不就是大了去了,说是能拉车能开船的,等以后再琢磨。”子微收起图纸,“走着,出去遛弯儿去。”

    天色已晚,这个时候出去遛弯那是最有意思的,俩人换上了苗疆的衣衫,趁着夜色,找了混在侍卫里的血滴子打了掩护就溜了出去。

    说实话,穿着五毒套装的夏子微瞧着确实有点儿像个女孩儿,倒不是因为他走路的姿态什么的,只是本来就是十四五岁的孩子,骨骼还没长开,再加上那衣衫上面环佩叮当的,头上再顶着漂亮的银饰,外面披个正常的斗篷,那就十分的惹眼了。

    小十二紧紧抓着子微的手,生怕有人把他哥哥骗走了。

    而小十二没有预料到的就是,福康安跟善保也跑了出来。他们这两伙人,就直接在戏楼碰到了一起,好就好在小十二跟子微是蒙着脸的,倒是没被认出来。

    “善保,去包间儿。”福康安抓着善保的手,看了看周围乱哄哄的人群,哼了一声,“走吧。”

    “福康安,慢着点儿……”善保想要把自己的手拽回去,却瞧见了刚进门的两个苗疆小孩儿,似乎与他们年纪差不多,也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两个苗疆的,被福尔康追着整天要死要活的又是爱得死去活来了又是爱得肝肠寸断的……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上了,“你瞧!”他指了指门口处。

    “那俩苗疆人?”福康安乐了,“不是把那福尔康给骂得差点儿哭了么?”

    “差点儿哭了?”善保挑了挑眉,“我听说可是差点儿抹脖子自杀呢!”

    “哎哟喂,他怎么不真抹了脖子呢!”福康安笑得更开心了,“瞧着他那俩鼻孔,整天装得就像是多大的个儿似的,不过就是个奴才秧子!”

    “行啦,还因为他那名字儿,把你给气个好歹的。”善保推了他一把,“走吧,去包间儿。”

    “什么叫他那个名字啊!”福康安哼了一声,“这名字跟……”他手指伸出往上指了指,“可不一样儿,咱这名字儿可是早就定下来的了,那福伦家怎么不知道咋的?非弄个儿子跟我名字那么近似,这不是明摆着儿占我便宜呢!”虽然这么说有点儿牵强,但是福康安是绝对看着那个福尔康不爽的,名字是一回事儿,可是要是有人把名字弄错儿了,倒霉的可是他福康安!

    何况,那福尔康还一心想要尚主,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着心里烦那福尔康,这福康安就瞧着那小丈夫跟那大媳妇的苗疆俩人挺开心,拽着小善保道:“要不咱请他们一起听戏?吃点儿什么的,问问怎么能把那福尔康骂得抹脖子?”

    “好计划。”善保笑了起来,同意了他的说法。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这两个苗疆人显然就是他们的好友了。

    在他们过去请人的时候,小十二跟子微已经注意到他们顶着这边瞧了,却没想到他们俩居然还来请他们一起去包间儿,小十二拽住了子微的手,道:“好是好,可我们是外乡人,听不懂的,你们莫要笑话我们。”

    “相识就是有缘嘛,交个朋友,没什么可笑话的,何况苗疆神秘,到底我们才是井底之蛙才对。”善保说得谦逊,福康安也觉得这所谓的苗疆人,确实古怪,比如什么蛊啊毒的,听说了不少,更觉得若是跟他们交好,以后许就方便了很多事情呢,于是摆出了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

    进了包间儿,福康安很殷勤地招呼二人坐下喝茶听戏,又专门让伙计弄了热茶烫杯,再换上上好的茶水来,亲自给几个人斟满了茶水。

    “这出戏啊,还是不错的,讲的是个被烟花女资助去读书考状元的书生,得了功名回来,却不认了女子,又另娶他人,结果女子寻了短见之后变作厉鬼回来复仇的故事。”善保指了指台上那一身白衣的女鬼在供桌上跳跃翻腾,说道,“所以说这就叫因果,中原人还是挺信这个的。”

    “其实这是有道理的。”子微一旁淡淡开口,“我们那边有这么一套词,说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如果是我们的白大祭司念的时候,还会电闪雷鸣风雨大作……绝对很恐怖,一下子就劈死人了。”

    “这可真是奇闻!”福康安一拍桌子,伸手搂住了善保的脖子,“还有什么奇闻异事没有?”

    “奇闻异事……”小十二低着头想了想,“那就是一只绣花鞋找到一个美女就可以成亲生娃了。”

    “绣花鞋?”善保一愣。

    “就是……”子微想到自己曾经给小十二讲过的那些改编过的童话故事,现在只能再讲一遍《灰姑娘》的中国版本了,比如舞会就成了什么赛歌大会要不然就是关灯大会反正就是大家出门绕一圈回来,人家大户人家的少爷就瞧上了美女儿,然后捡到了一只绣花鞋就找到了人什么的……原本听着还算恐怖的名字,这么一嫁接,还颇具喜感了。

    福康安听了这故事,扑哧一笑,整个人就趴在了善保身上,还伸手在善保脸蛋儿上摸来摸去的,快活得不得了。

    却原来,善保跟福康安,也是因为一只鞋认识的。

    那时善保不过七八岁年纪,家里后母苛责,父亲重病,他一个孩子还要关照弟弟,过得苦哈哈的,一双鞋也穿了很久,底儿也磨破了,帮也磨开了线,一双脚,只能用布条缠几圈再套上袜子,免得走得太多的路,被石块瓦砾硌坏了。

    就这样,他每天没法把东西当出好价钱来,后母就要抡起扫帚一顿暴打。

    那日善保实在是顶不住了,扫帚落下来的时候,弟弟和琳也是个懂事儿的,就直接扑到哥哥身上又哭又闹地喊着不要打,可是后母一泼妇,怎么能管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劈头盖脸不论脑袋屁股的就举起了扫帚还往下打。

    善保反身抱住和琳扛住了那一下,再来第二下的时候,他把和琳用力抱住,撒丫子就跑。

    那后母哪儿能让他们兄弟跑出去丢人啊,一面吼着,拎着扫帚就追。

    不过善保毕竟还是从小儿就习武的,抱着弟弟跑得飞快,后母追得也急,这一跑一追,就到了外面街上。

    小善保那小腿儿捯饬得太快,就把不跟脚儿的一只鞋给跑掉了,只是他也顾不上这个了啊,尖叫着就往族长家里奔。却不知道,那只鞋还真给一旁跟奴才玩“踹一脚不许叫”的福康安给捡着了。

    福康安那时候跟善保年纪差不多大,打小儿蜜罐子里泡大的。见那双鞋破烂得可以,还觉得有趣儿,就问了问那奔逃的善保的事情,转回头就有人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他。

    这年纪小的时候顾虑也少,福康安也觉得自己就该是跟他伯父一样的巴图鲁大将军,那就得是英雄,这英雄情结一爆棚,他自然就会去找那个可怜的叫善保的小孩儿。找见了人,送了新鞋袜新衣衫,还送了点心糖果,俩人就认识了。

    善保刚开始推拒不要,福康安哪儿能同意啊,甚至带人去围堵那个悍妇。善保听说了这个,他又是个仁义的孩子,那悍妇虽然是对他跟弟弟不好却也是他的额娘,于是他也只好收下东西,又告诉福康安不能再围堵悍妇打她了……福康安嘴上答应回头又变卦,善保只能再找他跟他说……这样种种,持续了一年,就遇见了夏子微跟小十二。

    所以,一听说那一只绣花鞋的故事,福康安心里就立马美得能上天儿了。

    “所以说么,你是我媳妇儿!”福康安得意忘形了,拽着善保的手,就直肯肯地说。

    “闭嘴!”善保踹了他一脚,站了起来对子微跟小十二拱手,道,“在下忽感不适,先行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跑出了包间儿。

    “哎!媳妇儿!”福康安一愣,过了□秒才反应过来什么事儿,连忙一脸尴尬,“对不住了二位,这……那个……我还是先去追他吧!”说着,也跑了出去。

    一脸呆滞的夏子微以及一脸尴尬的小十二坐在那里,俩人面面相觑。

    “这福康安,玩笑开大发了!”半天,子微才反应过来,“把善保都给逗炸毛儿了啊!”

    “才不是炸毛儿了……”小十二哼了一声,凑到子微跟前儿,“他们俩啊,才不是玩笑来着,哥哥你傻透儿透儿的了!”

    “破小孩儿!”子微揉了揉小十二的脑袋,呸了他一口,“还傻,谁傻,你才傻哩!他们俩啊,打小儿一起玩儿的,什么媳妇儿啊老公啊的,这玩笑多得是了。”

    果然,还是傻的!小十二叹了口气,道:“走吧,现在你是我媳妇儿!”

    ☆、七十八、残月现身

    七十八、残月现身

    没多久,这一行人就到了荆州。

    而战乱似乎得到了控制。只是一些流民还在怨声载道,但是似乎努达海并没打算对这些流民做妥善安置,只是要等他们自己散去再去邀功。

    因着现在的努达海,忙得厉害。

    他自打刚到荆州当天救下来了端王遗孤,就变得魂不守舍了起来。那端王虽然与他两个大儿子战死,可是他还留下了一个女儿跟一个小儿子,而努达海魂不守舍的原因,正是那个端王府的格格。

    端王府的新月格格在荆州人称小菩萨,没事儿就摆个施粥摊子,亲自出来给穷人弄什么吃的喝的,还让人报出她的锦被送给穷苦人家……这些都没什么问题,可是,她这举动,那受她恩惠的人却并不领情。

    本来,荆州地区赋税严重,大部分的钱财也都敛到她端王府了,一碗粥一床被子就能抵得过那刮地三尺的仇恨了不成?

    再者说,她送什么锦被啊大米粥啊的,还不如换成碴子粥跟粗布被,实用又好用。大米多少银子一斤,苞米碴子多少钱一斤,仔细算算,若是碴子粥放点儿高粱米什么的,甚至还能熬得浓稠些,更顶饿,而大米这东西,本就不是什么穷苦人家必备的东西。

    但是那新月格格哪儿知道啊,她平日里喝粥,瞧着也是一样清汤寡水的,只是里面又是燕窝又是银耳又是人参的,补得很,可是这施粥摊子上的那些几乎能照出影儿来的稀粥却只是稀粥罢了,跟水也没差多少的,喝下去稀哩咣当,一泡尿下去人还是饿得腿软。

    百姓种了一年的地,到头来还不够交税的,最后还得喝着那搜刮他们血汗钱的大官女儿开的施粥摊子里的米汤果腹——当他们瞧见这格格穿着一身光鲜靓丽,脖子上戴着一大串儿的珍珠,脑袋上也是一串串的珍珠,手上还是金戒指玉手镯的,换成谁能心理平衡?

    不过也不怪新月格格,她只是觉得自己出来施粥就该打扮漂亮一些,何况又是她芳辰降至,便更把自己弄得仿佛仙女儿下凡一般,什么珍珠玛瑙的都往身上招呼,这一下,她却不知道自己犯了众怒了。

    没过多久,荆州□。

    这些便是夏子微他们打听到的一切了,但是这个却不能解释为什么努达海现在不赶紧稳定荆州局势。弘曕也对此十分不满。甚至连一路上负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