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转下脸抬下下巴,就凑上去直接亲个嘴儿。但是人家永璂不是普通人,他能忍着,他得忍着,他需要学会温水煮青蛙,慢慢儿的把人给捞在手里,可不能一下子就扑过去把人给吓坏了。
其实永璂心里到底还是烦恼自己实在是太小了的,瞧着他子微哥哥守完了孝,又念完了经,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扯掰了,人也十七八了,那未来福晋也十六七了,现在他还真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借口才能把人诓在自己身边儿。不过,眼瞧着这事儿可不就凑到了眼前儿么!
“皇上,皇额娘,臣妾也想着就让子微今年完婚……可是,瞧着悦妃妹妹刚刚落胎,臣妾瞧着实在是伤心……怎么说那与咱们无缘的孩子也是子微的亲弟弟,他也觉得现在完婚实在是不合适,不如就推到明年春天吧?”皇后坐在炕边儿,亲自给白双月喂了燕窝粥,脸上可是满满的心疼,瞧着果然是个好姐姐的模样,“永璂这两天还专门儿给那未出世的孩子抄了经文烧了……这孩子也着实可怜见儿的,还没见着他的亲人,怎么就……”说着,她还抹了抹眼泪。
皇后这一番唱做俱佳,乾隆跟太后也登时心疼万分。
“皇上,你瞧,双月可是个好的,之前你宠着那魏氏,她可得了多少人的眼缘过?还不是双月更讨人喜欢!”太后也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也高兴白双月借着这个把皇帝推出去让后宫雨露均沾,因此上不免夸奖她几句,顺带着还踩了魏氏。
“只是……永玮这么久了还未曾大婚,也不曾出去开府,这还真是有点儿不合规矩啊。”太后沉吟了片刻,对于夏子微她尚且还是满意的,但现在后宫里年轻妃子不少,他不出去,也实在是说不过去,“这么着吧,先在外面把王府建起来,还有永琪的府邸,也都准备起来,毕竟永玮已经是封了爵的……那个永琪嘛……”
“皇额娘,永琪不是在景阳宫住得挺好吗?”乾隆连忙打岔。
“哀家的意思,永琪还是出去开府的好,何况……你瞧瞧,他比永玮年纪还大些,却没个女人照看着,成何体统啊?”太后把五阿哥不大婚的事儿跟景阳宫扯到了一起去,“可是因为他住着景阳宫,便不把自己当成大人了,这可不成啊,皇帝。”
“皇额娘,臣妾的意思是,可不就给五阿哥指个婚?转眼也要选秀了。”皇后趁机,说道。
☆、九十二、永琪新月
九十二、永琪新月
这说是要给五阿哥指婚,那话就提到了头儿上,乾隆也是宠着永琪的,直接就让人把永琪叫了过来问他的意思。
这永琪心里记挂着他那点心妹妹,哪儿能有什么旖旎心思?可是乾隆既然提了话儿,太后老佛爷也在敲边鼓,皇后更是直接就把几个名门贵女给他指了出来。
那几位女孩儿都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虽然说这普天之下俱都是帝王家的奴才,可奴才也分高低贵贱,何况人家有蒙古贵女有满洲贵女,个个儿都是模样俊俏脾气也不错的,更别说还有一门出了几个皇后的那样的大贵族了。
其实皇后也不是没有私心,她把这些人都列出来,意思就是给永琪去选,可列出来的越多就越不好选不说,有的门户出来的妃子啊娘娘的多了,更不是好选的,更何况,树大招风,这一家子太折腾了,事儿还更不好办。所以说,这一招,够阴狠,只不过出主意的却是白双月跟太后,皇后只是占了个贤德的名头罢了。
这太后这般收拾五阿哥,却也不是她原本的意思。原本,五阿哥还小的时候,十足像极了乾隆,虽然太后钮祜禄氏跟她那亲生的儿子乾隆皇帝不是多好的关系,可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小时候她没教养过乾隆,于是也在五阿哥永琪身上去补,对这个孙子疼得跟眼珠子一般。
那时候五阿哥也还小,跟太后也是一口一个皇玛嬷,嘴甜得要命。可谁知道没几年孝贤皇后去了,乾隆宠着令妃那个贱人,这五阿哥自然也就跟令妃熟识了起来,却这就给令妃用点儿小恩小惠的糊弄了过去。
小孩子四五岁的年纪,懂个什么?谁给他吃的喝的玩的,谁不骂他打他呵斥他,谁在他挨了打骂的时候给他吹吹揉揉,那谁就是他的亲妈——有奶可不就是娘么!
于是,等着不到一年的光景,五阿哥就跟他亲额娘生分了,整天就往那时候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令妃屋子里钻。这一钻,就是十几年。
太后本来就怕自己儿子跟自己生分,现在瞧着永琪跟自己亲额娘生分,她能不多心?若是把永琪捧高了,将来还有她的好儿?于是,太后理所当然要开始打算了起来。但再怎么打算,孙子还是孙子,她的意思也是给他找个差不多的福晋,不用出自多高的门槛,就人品相貌要好,能生养,给她孙子开枝散叶,没事儿花几个钱买点儿胭脂水粉擦擦脸,陪着她老婆子拜拜佛,那就是好的!
因此,太后老佛爷才能在皇后提起给几个未成家的皇子聘福晋的时候,再把那个脑子里有点儿料的白双月也叫去,几个女人商量了一番,却是给乾隆下了这么个套。
但乾隆不知道啊,他只觉得自己这皇后真是太贤德了,自己的皇额娘实在是太仁慈了,自己也实在是太伟大了,于是,仔细瞧了半天那些姑娘们的资料……他也还是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好叫永琪自己过来挑。
永琪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能现在就怒吼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只好委委屈屈地坐着,看着眼前的那些女人的资料,真是恨得牙根痒痒,只觉得皇后实在是太恶毒了,他更是在心里把皇后给凌迟了半天,暗自发誓若是自己继承大宝定然要把皇后送去出家才能解气的。
在永琪的心里,只有令妃娘娘那样的女人,高贵仁慈善良的女人,才配做太后!
此时愉妃身子骨已经大不好了,可是永琪却从来没说去看看她,反而越发的在外面野疯了一般,更是每次出宫回来都要带点儿外面的精巧物什儿给魏贵人。
“永琪啊,看着哪家的格格顺眼啊,皇阿玛帮你讨来!”乾隆当着这已经二十岁的大儿子是个小娃娃呢,瞧着这永琪跟他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心里稀罕得肝儿颤,“瞧瞧,这赫舍里家的可好啊?”
永琪摇了摇头,继续翻看那些贵女的资料,却翻到了一张,愣住了。
“皇阿玛,这新月格格怎么也会在上?”永琪抽出那张纸来,心里真是吓坏了的。新月格格跟努达海二人那叫一个情投意合,人家可是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怎么能把她的资料放在这里呢?
“虽然新月格格之前冲撞了悦妃,可悦妃也没太过计较,何况她也是个可怜的,父母俱都没了,并也是名字在秀女册子上,只不过是在孝期罢了,却等过了这三年,也是要选秀的,到时候撂了牌子,合该指给哪个新贵,要不然就是你哪个兄弟?”皇后一边插言,说得也是条条是道,并无不妥之处。
然而这并无不妥在五阿哥眼里可是大大的不妥了。他登时就瞪大了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向皇后,就好像皇后撅了他家祖坟还是抱了他孩子下井一般,恁地是深仇大恨:“这不行,不可以!”
“啊?!”太后一愣,“莫非小五你是喜欢这新月格格?”
“我没……”
“也是,不然五阿哥怎么现在也没想着要收个格格进屋?”皇后这可露了笑脸了,“想来这新月格格小时候你们还是见过的,怕不是那时候就惦记上了?”
那时候五阿哥也不过六七岁,也的确见过那孩提时的新月格格……于是,什么惦记不惦记的,却都是皇后在说。
“皇额娘,我并没有……”
“倒也是,这话倒是不能说出去的,不然带累了新月格格的闺誉,总是不好的。”皇后微笑着拍了拍乾隆的手,“皇上,虽然新月这一家子只剩下了克善一个男丁,但她出身尚好,等她出孝了,克善也够大,不至于不顶事儿……何况端王府的底子还在的,到时候臣妾再添些,便可以风光了,您瞧着如何?”
乾隆心里并不怎么满意,一来是那新月格格冲撞了他的爱妃,二来是那新月动辄啼哭却毫无啼哭的章法着实烦人。但他还没开口,太后却先开口了。
“哀家瞧着也不错的。毕竟新月那丫头之前并没有人好好管教,再者她也是端王府里唯一的女孩儿,性子上有些偏颇倒是真的,可模样俊俏,又有端王的老底子在,放在哀家这里好好教导两年就出孝了,到时候给他们俩一办事儿,可不是喜庆?”
这话里有话,却专门指出了端王的底子,那就是在告诉皇帝,让五阿哥娶了新月,到时候好吧端王旧部都收在手里。乾隆再抽风,也能听得出来这层意思。当时的异姓王他封了三位,硕王府现在是彻底落败了,更别说军权也早就被他收回,算是安生了些;齐王府也只剩下兰馨这个格格,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偏偏是端王府,害了齐王不说,手里的兵权也不肯交出来,乾隆又要端着圣人的架子不好意思拉下脸皮去要军权……这一直就这么拖着……现在虽然死了端王,可要彻底架空旧部,还真是得把他剩余的一子一女都弄进皇家不可。
脑子里转了百八十个弯,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一句话,乾隆是打算让后人对他的政治阴谋阳谋的歌功颂德罢了。
于是,这五阿哥娶新月格格的事情,他便不怎么排斥了,只是那新月格格确实不着调些,便心里想着要给他的宝贝儿子再多娶几个侧福晋才算是好的。
这事儿就暂时这么定了下来,五阿哥思来想去,实在是对不起他的好大哥努达海,也只能提了一坛子酒跑去他他拉府上赔罪。而这一出宫门,正遇上也要出门的夏子微。
“好巧。”夏子微给永琪见了礼,转身退开给他让路。
“莫不说是什么巧的,子微,我且问你,你可知道……这皇额娘要给咱们哥几个聘福晋么?”原本对那夏子微,永琪是有着七八分的厌恶,现如今却觉得这夏子微与他必然同病相怜了,于是也心生一些善意来,“你出孝也有两年多了吧?”
“着实有了。”子微点头道,“而且,小弟的福晋人选也早就定了的,是钮祜禄家的哈宜乎,她阿玛便是讷亲。”
“那姑娘听说也是不错的……”永琪叹了口气,满脸的怨愤,“可我现在倒好,却是要娶我兄弟的心上人了!真是……唉!”
一听永琪这话,夏子微倒是一愣:“不知道五哥要娶的,是哪位格格?”
“便是端亲王的那位新月格格,说是她一出孝就成亲……可她明明是我兄弟努达海的心上人啊!”永琪跟子微一路慢慢走,手里的那酒坛子似乎有千斤重一般,不时地换手,“你说,我哪儿能这般行事?!”
“五哥不必烦心。若是新月格格不指给五哥,也要指给别的贵人,身份必然要尊贵过努达海将军去,到时候新月格格又怎么可能跟努达海将军遥寄相思?倒不如五哥跟她成亲,她也照样可以思念努达海将军……而且,似乎五哥也有心上人,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夏子微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无数遍啊无数遍,他恨不得生吞了自己刚才的话——倘若眼前的是其他人,他也不会这样说了,可眼前的人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可以不要皇阿哥身份的永琪啊,他这么一说可不正是中了人家五阿哥的下怀了?
“子微!我就知道你是个好样的!”果然,永琪抽风了,“虽然我知道这样是欺骗世人,我也知道这样是不道德的,我更知道这样有负皇阿玛的圣恩……但是,这是唯一可以解救我们四个人的方法了……我会想到方法的,只要我找到点心姑娘,我就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子微,真是太感谢你了!”
“五哥不必客气。”子微哼哼哈哈的躲过他的那深鞠一躬,“弟弟可受不起这个。”
“受得起受得起,真是太感谢你了!”刚刚沮丧得要死的五阿哥瞬间原地满血复活,拎着那坛子酒,蹦蹦哒哒地去找努达海喝酒了。却不知道,自己这时候便在头上扣了一大顶的绿帽子。
瞧着五阿哥那欢快的背影,子微冷笑了两声,转身去他的金玉阁。
这几年,金玉阁的买卖也是一直不做大,楼下仍旧是那些玩意儿掩人耳目,只是最近又添了点儿新鲜物件儿,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而是西洋的钟表之类,只图着给那些达官贵人拿出去显摆的,价格也是飙高不下,更有许多贵人买了往宫里送,只图皇帝一笑罢了。
说来这西洋物件也确实精巧,平日来好材料的都进贡了去,但凡这普通人家里能有的,也不能跟人家皇宫里的比,可就这,也不是谁家都能弄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