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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是她愿意接近的,怎么着还能雪上一招半式的呢!

    “你是小燕子?你还记得我吗?”那男人连忙收了剑,一脸的着急,“你记不记得我?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吗?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你傻了啊?”小燕子往后退了两步,瞪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瞪着个傻子一般,“你都说了我是小燕子,你还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都说我傻,不懂的东西那么多,原来你比我傻多了,脑子被人打残了吧?”

    “我……小燕子,你……不对,你不是小燕子……哎呀不对!”那男的真的急了,说起话来也语无伦次起来,脸上的肌肉俱都凑到了一起,头上也冒了些汗,瞧着倒是怪可怜的。

    “你是说……小燕子应该不叫小燕子,她另有名字,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你知道小时候的小燕子?”金锁在一旁犹豫着开口,“小燕子是孤儿,无父无母的,她一直也就是在大杂院里生活,走街串巷的混口饭吃……不过,看来你是知道她的身世了?”

    也多亏金锁这一题,那汉子连忙如捣蒜一般点头:“是的是的,便是这样,正是如此!”

    “你知道我的身世?!”小燕子一愣,转而咧开嘴笑了起来,“那你知道我爹、我娘、我家里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啊?!他们都在哪里,都还好吗?”

    这若是之前还在市井厮混的小燕子,指不定会先来问问她为什么会被抛弃,甚至许是上来就发泄一顿,揍了这男的出气,但现在因着有金锁平日在旁边给她灌输一些常识,再加上她也跟着夏子微这个少爷学了些所谓的孝道什么的东西,稍稍明白了点儿事理的,做事也没那么不着调了,倘若女红再好些,她真是上了花轿就能直接嫁人的主儿。

    那汉子激动坏了,上来就抓住了小燕子的肩膀,却被小燕子死命把手扯了下去。

    “你不能这样的,没听说过什么……男女兽兽不亲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兽兽不亲,那兽人亲不亲的……哎呀,反正就是你不能随便进这屋子也不能随便抓我肩膀的意思,懂吗?”小燕子走了两步,双手抱胸,看起来便有些女先生的味道了,“瞧你也是粗鲁的,‘凶无点磨’的……知道什么叫‘凶无点磨’吗?就是说,你很凶,肚子里装不下磨盘的意思,既然装不下磨盘,我估计那就是一本书也装不下了,所以我不会计较你这么粗鲁又不懂礼节的!”

    金锁在一旁偷笑。

    倒不是金锁不害怕,也不是她真的就不顾什么礼数,一来这男人提起小燕子的身世,并且神情激动,再者他功夫显然比她们俩都好……这样瞧着,原本的那些戒备也就收拾了一些,更不需要去害怕这个人了;二来嘛,便是这男的既然不顾男女大防这样对小燕子,不是她兄弟就是她未婚夫的,而且现在还是在宫里,金锁也知道,这真的一大叫,事情还不一定怎么发展呢,不如谋而后动。

    而这样一来,那汉子也真的没有什么古怪动作,只是对着小燕子傻笑,笑到小燕子都发毛了,他才开口道:“小燕子,你原名方慈,是我亲妹妹!”

    “什么?!”小燕子大叫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别吓唬我啊你!你哪儿来的啊就说是我哥哥,你长得像我吗?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啊?别没事儿乱攀亲戚,这可要负责的知道吗?我哥哥……你……金锁儿,他像是我哥哥吗?”

    金锁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我真是你亲哥哥,小慈!”萧剑咬了咬牙,想要跟她说些话,却又碍着有金锁在,料想自己那一肚子的报仇雪恨是说不出来了。

    “那……那你再说吧!”小燕子也摇了摇头,“你找到证据再说吧!”虽然十分想要个亲人,但小燕子也知道,这夜半爬皇宫的亲哥哥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哥哥——想来金锁儿还有少爷给她讲的那些故事,都是利用什么在大宅门儿里的小丫鬟来谋财害命的事儿,她也知道自己耳根子没那么硬乎的,未必不会做出那些事儿来。故而,还是先远着点儿,等确定了再说才好。

    萧剑也就只能这样了,并没有认了妹子,反而被亲妹子推出了大门,憋着一肚子的怨愤跳上房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该认这个给狗皇帝做宫女的妹妹了。

    说到底,萧剑也二十六七岁了,在红花会里露得脸,手脚上功夫也好,平日里行走江湖也有个好名声做幌子,但没有亲人的日子,他也不好过。父母惨死的情景还在他眼前,亲妹妹被送走又丢了踪迹,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根本没有“喜相逢、泪满眼”的情景……但萧剑也欣慰万分,这妹妹分明谨慎得很,即便不会诗书学问,却是个好样儿的。

    脑子里杂七杂八,萧剑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足尖轻轻一点,便往那宫墙上跃去。

    “夜半时分,朋友可不同来?”忽然,一声冷笑传来,只见眼前蝶舞翻飞,便是一个蓝色影子从下面直冲上来,先于萧剑上了宫墙,“朋友,这爬墙的本事可不小啊。”

    萧剑并不是一下子就跃上那高得离谱的宫墙的,他先是提气纵身,在半路上再踢下宫墙,借着力再纵身二次,这才堪堪上了墙头。到了墙头上,他这才看清楚那蓝色身影是谁——可不正是之前被当做是女孩儿的那个苗疆人么,脸上仍旧蒙着一个花纹繁杂的面巾,瞧着古古怪怪的,衣衫也露得离谱,胳膊大腿的。

    “你这大半夜的跑到人家姑娘房里,可不是要害人家俩大姑娘呢么!”那苗疆人冷笑着,一只手伸到背后摸了摸,也不知道是在摸什么,大约过了那么几秒,他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件深色斗篷,披在了身上,似乎这样才安全些。

    然而这在萧剑眼里就不怎么正常了。谁家半夜出门还披斗篷的?怕不被人抓住么?

    但是那苗疆人却没觉得怎样,还坐在了宫墙上:“这儿离着养心殿才近呢,你咋不去啊?瞧你这样儿也是愣头青一个,以为自己特有本事,牛气冲天的样儿,实际上只知道逞匹夫之勇,连善后都得别人替你,不然瞧着那个小白花儿的事儿,咋就做得那么不讲究呢?”

    这一番话,说得真是戳得萧剑心坎子里疼得发紧,要不是萧剑那心口上装了面护心镜,指不定就直接戳破了他的心脏让他暴毙了。

    苗疆人冷笑出声:“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名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去劫那白吟霜一家,最后被救出来的白吟霜一点儿用不顶的,浪费红花会的粮食不说,整天除了哭就是哭,的的确确没冤枉了萧剑。

    “知道了吧?”他站了起来,伸手就把萧剑拽住,跳了下去。

    离开紫禁城,萧剑抬起头看向宫墙,再看那苗疆人,他也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过去躬身行礼:“这位先生有礼了。”

    “萧剑,你也不必跟我客套,我只是瞧着你还算是有救的才出来指点你一二。”这苗疆人,可不就是装神弄鬼的夏子微么。要说夏子微这样勾搭萧剑,倒也不是说萧剑真的有多大的本事,更不是萧剑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只是这萧剑身后是红花会,而红花会、天地会、白莲教……这些联也都是盘根错节,连枝同气的,而这些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其实大部分也只是为了己方争夺利益罢了,但偏偏又是汉人的招牌……因此,夏子微需要他们。

    朝中汉官支持小十二,民间却是没什么消息来路的,老百姓支持的,便是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天灾帮他们救助,人祸派兵帮忙的,而再一个,便是支持有哪些所谓的“天命”的上位者。

    因而,夏子微想到了这些门路,而萧剑就是联系这些门路的一个引路人。

    凭着夏子微的记忆,他也知道萧剑不是反清复明的真英雄,他也只是为报家仇的一个孝子罢了,只不过,有了那嫁给仇人的妹妹又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他是不能不放弃报仇的……所以,现在夏子微可是要给他提供个报仇的机会。

    让他报仇,却不是让他动刀动枪去杀了乾隆。

    夏子微带着萧剑去了金玉阁楼上,那里没什么旁人在,外面又都是血滴子在守护,安全得很——便如今晚,若不是他让血滴子放萧剑进屋,单凭萧剑一个人,即便是功夫再高,进了金锁跟小燕子的屋子,也要费一番功夫的。

    进了金玉阁,夏子微当着萧剑的面儿,拿下了面巾。

    “你?!”萧剑傻了。他当然知道皇帝的几个儿子,也见过乾隆的那些儿子,但是,现在他却没想到的是,这个私生子居然……还身怀绝技?!

    “哥哥……”迷迷糊糊的,一个声音从内屋传来。子微笑了笑,进屋吧睡得连口水都流出来的小十二搅和醒了,才让他跟着出来。

    之前夏子微原本想要远着点儿小十二的,结果这孩子又低落的不言不语了,没得办法,他也只好带着他出来窝上一晚,就当时二人和好了。

    “你……你们……那……”萧剑的脸可算是彻底扭曲了,“你怕不是在玩我了吧,睿王爷?!”

    “你好玩吗?”永璂稍稍清醒了些,听他这样一说,在一旁直冷笑。“当我不晓得呢,你跟永琪算是铁哥们儿了,上次出去,怕不是你的人险些把我们几个给折腾死了?”

    “如睿王爷这般本事,即便是再多一倍的人手,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萧剑也镇定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他总不能现在就跟人家翻脸——敌强我弱,马虎不得。

    “倒也不是这个话儿。”子微拉住永璂,示意他不要说话,“萧剑,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小燕子的确是你妹妹方慈,而我也知道你本名方严,更知道你父母跟那本书……但我是把你拉过来私下说话的,所以也不必藏着掖着,你说呢?”

    “很是如此。”萧剑点了点头,同意了夏子微的说法。

    “这样吧,你要的只是报仇,我要的也是……目标一样,合作岂不更好?”夏子微伸出手去,等着对方把手交给他,“要不然咱们也能结为异性兄弟,拜了关公,便是有同盟之义,各取所需,你看如何?”

    ☆、九十六、收服萧剑

    九十六、收服萧剑

    “果然不错!果然大好!”萧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仰天大笑,笑得就差把山里的野狼也都唤来当他是那最野性的狼王了,“乾隆那狗皇帝,多行不义,便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恨死了他,可不是大好?!”

    “慎言。”永璂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眼睛里满是不屑,“他若真是那般不堪,你们这些人可是几十年也没能动得了他一根手指头,还至于你这里乐得跟中了半帑彩头一般?”

    “哼。”萧剑便不再说话了。许多事情,他也是心知肚明的,那红花会还是天地会的,便就是折腾得要命的白莲教也是一样,各自为政偏偏盘根错节,又是想要争名夺利的,抢着要功劳不说却偏偏把那能折腾出人命的活计推出去——这世上,谁能比谁傻到什么地步呢?于是,莫说是乾隆了,即便是乾隆儿子、孙子继位了,许是这些家伙还在你争我夺,没个消停,更不可能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十二,暂且不说这些,萧大侠要的是报仇,咱们要的是合作……萧大侠,待到能成就我这心愿,让我十二坐上那个位置,我可以保证再不会有方大人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也可以保你跟方慈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方家,做回自己,岂不是比给那些人做白工要好?”

    萧剑点了点头,承认了夏子微的话。

    其实这也不是萧剑胸无大志。原本他萧剑——方严,便是为一家十几口人报仇才进了红花会的,或者说是红花会因着他与狗皇帝有仇才把他招揽进去的,教他武功教他读书,莫不都是为了杀了鞑子皇帝罢了,而真正给予他的关爱却是微乎其微,他又怎么可能是一门心思的为了红花会去谋取那些不道义的利益呢?

    再者说了,萧剑本人,再怎样恨皇帝,却并不是恨这个朝廷的。他幼时也是听着他父亲那满口的忠君报国长大的,便是再多的恨,也不至于他大逆不道到想要推翻朝廷,但那个乾隆皇帝,他却是真的恨得要命。

    说来着也不算矛盾,有的人便是这般最恨那句“良辰美景奈何天”,偏偏爱的是昆腔婉转,沉迷不能自拔的,耳闻洞箫横笛便挪不动了脚,也是这样的道理。

    于是,夏子微便与萧剑说了自己的计划。那萧剑也是瞧着永璂心里一万个瞧不起的,毕竟他是身为人子,现如今与自己亲爹的仇人在一起算计自己亲爹,还真是有些不尴不尬的,只是一想到这被亲儿子算计,那狗皇帝又得多么郁愤多么憋屈,萧剑心情偏偏又大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