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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她实在没办法把纪咏和那个和尚联系在一起。

    陈曲水一愣,道:“这个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要不要我帮着打听打听?”

    纪咏不声不响地就把他给摸了个底朝天,他却一无所知。当时他虽拂袖而去,可若说他心里一点震荡也没有,那是自欺欺人,他也很想知道纪咏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样一副让人心悸的手段。

    窦昭连连点头,心中五味俱全:“您最好还能查查他在宜兴的事……”或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陈曲水颔首。

    窦昭想到了六伯母的欲言又止,又想到纪咏的肆意妄为……

    难道纪咏真的就是那个圆通法师?

    一时间,不管是陈曲水还是窦昭。都没有了继续谈话的心情了。

    ※※※※※

    而远在京都的窦世英却脸色有些难看地大步从窦世枢的书房里走了出来,伫足在书房外的葡萄架下长长地吁了口气。

    窦世横跟了出来,笑道:“怎么?舍不得寿姑?”

    “是啊!”窦世英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做了别人家的媳妇不仅伺奉公婆,还要操持家务,她还那么小。哪里会这些啊!”

    刚才魏家请了媒人正式向窦世英提亲。

    窦世英有些犹豫。

    难道就这样把女儿给嫁了?

    他跑来商量窦世枢。

    窦世枢却笑道:“那你想怎样?来个雀屏中选?你可别忘了,何家知难而退,全是因为窦、魏两家有约在前,现在何家不再提前结亲的事,你该不会准备和魏家一拍两散吧?到时候我们怎么跟何家交待?”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窦世英道,“我就是不想这么早把寿姑嫁了,也不知道那个魏廷瑜是个怎样的人……”

    “当初你们不是去打听过了吗?不管是六弟还是六弟妹都觉得不错。”窦世枢忍俊不禁。道,“再说了,定亲又不是成亲,定了亲,还要准备嫁妆。过两、三年再出嫁也是常事,我想魏家那边也想得到。你总不能把寿姑一辈子留在家里吧?”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就是觉得别扭,哼哼哧哧地和窦世枢说了两句话,见窦世横过来了,他就起身告辞了,没想到窦世横却追了出来。

    “走,去我那里喝酒去。”窦世横约莫着了猜得出窦世英的心结,拉着他往自己家里去。

    家里冷冰冰的。窦世英也不想回去,他和窦世横去了猫儿胡同。

    路上,他问窦世横:“你找五哥什么事?是不是和入阁的事有关?”

    他有点担心因为窦昭的婚事让何、窦两家反目。

    “没什么大事。”窦世横道,“我听说五哥回来,过来看看他。”这几天窦世枢都在曾家帮忙。又道,“你也不想多想。这路得自己走,靠谁也是靠不住的,我想五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要不然当初五哥也不会答应让何家出面去魏家把玉佩拿回来了。”

    窦世英点头,两人进了垂花门。

    纪氏正指挥着丫鬟、婆子摆饭,见两人进来,忙叫了丫鬟打水服侍他们净脸冼手,又叫了婆子去通知厨房加菜。

    窦世英也不客气,换了件窦世横的衣裳出来用午膳。

    见窦政昌和窦德昌都不在,他笑道:“他们两兄弟去哪里了?”

    纪氏帮窦世英盛了碗汤,笑道:“去了玉桥胡同。”

    湖州韩家来了几个人相看窦政昌,住在玉桥胡同的纪家。

    窦世英就问起窦政昌的婚事来:“什么时候定亲?”

    纪氏满脸笑容:“看了几个日子,都在六、七月间,已经让人拿去韩家的人商量了,应该这几天就会有回信了。”

    窦世英就怅然地道:“还是娶媳妇好啊!”

    窦世横就朝着纪氏使了个眼色,纪氏立刻明白过来。

    想到寿姑就要出嫁了,她心里何尝好过!

    “魏家虽然落没了,可好歹是堂堂正正的侯府,魏家又只有魏廷瑜这一个儿子,早早就请封了世子,”她劝着窦世英,“田氏脾气又好,那孩子相貌英俊,性情开朗,待人厚实,虽说现在还有些浮躁,可现在的年轻又有哪个不浮躁的?我们寿姑是个聪明人,等以后成了嫁慢慢地教,他也就渐渐的也就会稳重起来。”

    窦世英慢慢地点头。

    两人都没有提到魏家的经济——窦昭名下的财产足够他们挥霍了。(未完待续)

    -------------------【百一十三章 大雨】-------------------

    窦、魏两家交换庚的消息传来,真定下着大雨。

    雨点如豆,哗啦啦倾盆而下,瞬间让真定县成了水泽之地。

    窦昭站在庑廊下,大雨落在青石砖上溅起的水花很快浸湿了她的裙摆。

    披着蓑笠、穿着木屐的素心穿过重重雨帘走了进来。

    “小姐,您还是回屋歇着吧!”她一面劝着窦昭,一面小心地将蓑笠脱下,交给了身边的丫鬟,生怕一不小心让蓑笠上的雨水打湿了窦昭的衣裳,“外面雨太大,暖房那边我照您吩咐的收拾好了,还派了两个老成的嬷嬷在那里值夜,您就放心吧!”

    窦昭怎么能放心。

    春雨贵如细。

    可这春雨要是总这么下下去,刚刚种下去庄稼只怕就要被沤死了。

    她抬头望了望乌鸦鸦的天,蹙着眉头进了屋。

    陈曲水冒雨而来。

    “小姐,我看天气不对,田庄那边是不是要派个人去看看?”他的脸色很沉重。

    “先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窦昭说着,天空一亮,划过一道闪电,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东跨院和正房这两年都翻修过,西跨院和鹤寿堂那边只怕还要派个人去看看有没有哪里漏雨的。”

    陈曲水见窦昭心里明白,放下心来。

    红姑撑了桐油纸伞扶着崔姨奶奶过来。

    “陈先生也在这里啊!”她和陈曲水打着招呼,眼里满是深深的担忧,“寿姑。这雨太大了,怕是田里的庄稼要受不住,我得回去看看。”

    “那怎么能行!”窦昭和陈曲水不约而同地道,“要去也是我们去。怎么能让您去!”

    把大家逗得笑了起来,气氛突然间变得温馨。

    “你们去能有什么用啊?”祖母道,“你们又不懂农事。去了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还是我去吧!”然后吩咐寿姑,“你给我准备辆马车,要是田里的庄稼真的遭了殃,等雨停了,还要想办法让大家抢种点什么,不然今天颗粒无收。就是我们免了他们的租子,这日子只怕也过得十分艰难,还得准备些粮食借给他们过冬,不然要饿死人的。”

    窦昭是没有经过荒年的人,陈曲水荒年的时候也过得很好。都没有祖母体会深刻,自然也就没有祖母那样的迫切,因而一个劝道:“这么大的雨,你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我派个管事去看看就是了。”一个道,“崔姨奶奶不必担心,真定这几年风调雨顺,如果真的遇到涝灾,县里、州里都会想办法的,再不济。朝廷也会派人赈灾,不你不必太担心。”

    崔姨奶奶直摇头,坚持要回田庄看看。

    窦昭没有办法,道:“那我亲自去一趟吧!”

    崔姨奶奶自然不同意:“你一个小姑娘家,去了能顶什么事。”

    窦昭这几年是如何对待崔姨奶奶的,陈曲水是看在心里的。他笑道:“如果您不放心,我陪着四小姐走一趟吧?说不定这雨马上就停了了!您车马劳顿,只怕四小姐在家里也不安生。”

    这样也好!

    窦昭在心里思忖着,和陈曲水左一句右一句,说得祖毫无招架之力,只得同意让陈曲水陪着窦昭去田庄看看。

    素心忙通过陈晓风和段公义等人护送,素兰则督促马夫套好了马车,甘露和素绢一个准备着路上的茶水吃食,一个准备着雨具,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什么都准备好了。

    等服侍陈曲水的两个小厮赶过来,他们一行人披蓑打伞走进了雨中。

    在垂花门前,遇到了去给二太夫人请安回来的窦昭。

    两个护送窦昭回来的婆子忙曲膝给窦昭礼,谄媚地喊着“四小姐”,殷勤地问着:“这么大的雨,您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老奴们护送一程?”

    窦昭认出她们是二太夫人身边服侍的人。

    没想到窦昭能讨了二太夫人的欢心。

    她有欣慰地瞥了窦明一眼,让素心赏了两个婆子各一个封红。

    两个婆子谢了又谢。

    窦明却被窦昭那一眼瞥得满脸通红。

    她想到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雨过去给二太夫人请安,二太夫人也不过是对自己比平日颜色略好些,不像窦昭,说是雨太大,派了个婆子给二太夫送了些莲子粉、茯苓膏什么的,二太夫人脸上顿时像笑开了花似的,还对柳嬷嬷道:“这孩子,虽然没了母亲,到底是个有福气的,没了邬家有何家,没了何家有魏家,还是圆了她母亲的心愿做了世子夫人。”

    “就是,就是。”柳嬷嬷那个老东西还在一旁讨好地道,“以后就是侯夫人了,正一品呢,是我们家姑娘里面头一份啊!”

    窦昭又听不见,犯得着这样巴结奉承吗?

    她一口气忍到进门,又看见到了前呼后拥窦昭。

    不像她们,不过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而是护卫开路,丫鬟贴身服侍,旁边还跟着个跑前跑后的账房先生,像是哪家的公子出巡似的,不,一般人家的公子出巡也没有这样的派场。

    窦明忍不住讥讽道:“姐姐马上是做侯夫人的人了,有什么事怎么不吩咐身边的护卫、管事,再不济,也可以指使丫鬟、婆子,怎么还要亲自出马,莫非是和魏家的婚事又黄了?可姐姐也不至于使唤不动家里仆妇啊?我们家的仆妇不是一向敬畏你的吗?”

    这是窦氏姐妹之间的事,还论不到外人论长短。

    陈晓风等人静默如山。

    二太夫人屋里的两个婆则是倒吸了口冷气,心里直道倒霉,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件差事,难道东府的人都说西府的五小姐沾不得。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宁可被柳嬷嬷责骂也要躲得远远的。

    窦明身边服侍的吓得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周嬷嬷更是满头是汗,也顾不得尊卑了。压着窦明向窦昭赔不是:“哪有这样和姐姐说话的!”

    窦明梗着脖子不低头。

    窦昭轻笑:“没想到我们家还出了个强项令,我不成全你岂不可惜了。”说着,出了垂花门。

    陈晓风等人一声不吭尾随着着窦昭从窦明面前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好像她是个毫不相干的人。

    窦明气得满脸通红,等窦昭的人都走了,她小声问周嬷嬷:“‘强项令’是什么人?她这话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