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是爹爹之前在塞外带给太后的薰衣草,具有安神的功效,太后让玉儿也送一盆给娘娘。”
我低头,她手中接过丫头端着的一盆花,那是一株我从未见过的花,细长的茎秆,划伤覆盖着星形的喜脉,末梢上开着小小的紫蓝色花朵,窄长的叶片呈灰绿色,清朗夜中淡淡的月光,花穗层层叠叠的起伏,如此恬美。
我从她手中接过花盆,这紫蓝色的小花,香气馥郁飘入我的鼻翼。
我对她淡淡一笑:“多谢太后和郡主有心了!对了,令尊是?”我疑惑一问,这么久以来我还是次听紫玉谈及自己的爹爹,转身将手中的花盆塞入芳琪的手中。
“家父李牧!”她柔声的说道,眼眸晶亮,溢满了笑容。
我心头因为她此言一紧,呼吸一窒,李牧,右骁卫将军,李牧,他是她的爹爹!
淡笑的打量着她,一身淡绿羽衫,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一双眼睛,似要滴出水来,清新如荷。
我笑赞道:“紫玉郡主长得这般端庄贤淑,若是你今儿不说,本宫一直还以为郡主是出自书香门第呢。”
“娘娘过奖了,玉儿只是服侍太后,在宫中跟着公主们念了几天书,娘娘天质聪慧,又有毓秀之德,夸得玉儿倒不知该如何说了。”
她脸上一笑,梨涡浅浅,脸上红云翻飞,轻轻细细的开口,神情之中难掩淡淡的矜傲。
一句话,谦虚,谨慎,寥寥几字,滴水不漏的将太后之恩铭挂于心,又趁机将我夸了一番。
果真是郡主出身,处世为人,也是人之佼佼,这样知书识礼之人,名门大家之秀,莫说是萧凌,若我身为男子,也愿心倾佳人。
紫玉和我一同踏入未央宫,龄官还站在原处,满脸凝腮,眼睛也微微的发红,像是受尽了委屈,我眼中闪过一丝疼痛,脚停住不发,回首沉眸凝望着她,压抑住心中的暗潮汹涌,浅声喊道:“龄官!”
她脸色微红,眼角沁出些水光,我心里升起一股怜惜,只是怜惜,心里已经有些东西开始变化了,若论亲疏,自然是龄官相近,但是紫玉有的不仅仅是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还有她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皇族气质,龄官不及其十一,更关键的是,她还是李牧的女儿!
“坐吧,在我这里不必拘礼!”她依言坐下,龄官虽带着泪色,依然灵巧的为我们添茶。
“令尊时常写信回家吗?”
紫玉诧异的看我,而后苦涩浅笑道:“家父识字不多,不常写信,更何况玉儿在太后身边,衣食无依靠,爹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然后她顿住,又想起什么抬头望向我,恍然道:“娘娘是有什么要事情吩咐玉儿交代爹爹?”
真是心思好巧的女子,我端起案座上的茶水,幽幽的道:“本宫听说前司徒的两个侄子,正在李将军麾下,怎么说也是本宫的本家,如今柳家单薄,亲戚倒显得有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