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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地将自己现在所做的当作一份功劳,见不得光,但一定会有实打实的奖励等着他去拿。

    在奥格里奇志得意满的冷眼中,夏冬一颓然地做回了沙发上。年轻人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如果我依旧不肯妥协呢?”

    “那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姐姐,他们的安全就谁也不能保证了……”奥格里奇说道,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不由得对夏冬一施加了一重紧迫的压力,“比如说你的姐姐,她现在已经得到了调令前往前线——那种地方,新兵别说想或者下战场了,就是想要死得有尊严一点,能够尸体完整地回到家乡得到埋葬都是奢望。”

    “但是如果某个人不是那么自私,死抓着蛊术将它当作私人的东西,这些孩子能活下来的几率要大上几倍、数十倍。”

    “你不用说了。”夏冬一的脸从手掌里抬了起来。他的眼睛红红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两个拇指不停地搓动了起来。

    奥格里奇只看到了夏冬一正用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看着自己,只看到了对方不停地搓动拇指,显得很不安的样子。他却看不到夏冬一没搓动一下拇指,他的周身就出现一只透明的蛊虫。

    这蛊虫不是夏冬一惯常用来整蛊的古眼鱼的磁石子蛊,而是他在斯特克叮嘱自己要小心后,一时兴起的产物。

    这蛊像磁石子蛊一样,钻进人的身体里,只要夏冬一一发动功力,不论中蛊人远在天涯还是近在眼前,小蛊虫都会让中蛊人痛不欲生。

    这是一种害人的蛊虫,透明、细小,比微尘还要轻浮,比针尖还要刺痛。

    它们漂浮在夏冬一周身的空气里,将他团团地围住,很多,不下一百只,但是除了夏冬一谁也看不见它们,也感觉不到。

    夏冬一忽然偏了一下头,微微地垂下了视线,问奥格里奇道:“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帮子毫无修为的人,一帮子根本没有克制蛊术办法的人,竟然想要威胁一个蛊师,让他妥协,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的呢?

    他不懂。

    奥格里奇却以为夏冬一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强迫他向军部妥协。奥格里奇自然知道用夏冬一的家人去威胁他是一件很可耻的手段,但是他却问心无愧:“为了军部,为了那些战士,为了整个人类不被虫族所灭,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第104章 1113

    奥格里奇说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身居高位的他当然有资格将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

    在地位上,夏冬一处于弱势;在道德上,似乎也是夏冬一出于弱势。

    夏冬一紧握的双手松开了,他静静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做一个孤独的人。”他时刻谨记着蛊师“孤、贫、夭”三字结局的“诅咒”。他早已经成年,也算家有万资,现在可以威胁到他的大概就只有一个“孤”字。

    什么叫孤?不是心灵上的孤单,老天爷对待蛊师没那么文艺。

    蛊师的“孤”之命运,是亲缘断尽,朋友、爱人都散尽的命运,也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

    所有的亲人朋友,要么与之断绝关系,要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这种命运可以说是蛊师三大命途中最可怕的一种,所以很多蛊师为了不让亲人、朋友受到自己的牵累,都会可以养成孤僻的性子,躲藏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默默地生存着。

    不是生活,只是生存,像只能存活在阴暗处的野兽看着阳光下的一切。他们甚至不敢多去牵挂自己的家人、亲友,唯恐这份牵挂都要惊动天命,累及无辜。

    夏老胡总是对夏冬一说,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他从不说要夏冬一多结交一些朋友。

    而夏老胡本身别说到广阔的世界里走一走了。在夏冬一跟着他的那些年头里夏老胡连家乡都没有回过一次。

    现在,奥格里奇拿夏爸爸夏妈妈还有夏霏一来要挟夏冬一,无疑是击中了夏冬一的软肋。

    这一次夏冬一是真的愤怒了。

    但是这愤怒被他掩盖在了垂下的视线里,奥格里奇看不见。夏冬一的声音也很平淡,平淡中又有一份颓然的悲哀。

    奥格里奇知道自己“成功”了,成功地撬开了夏冬一紧闭的硬壳。正如他所预料得那样,夏冬一最重视的就是他的家人,只要抓住夏家一家,夏冬一就只能向他们妥协。

    这样很好,只要夏冬一乖乖地妥协了,将蛊术传教出去,他们就会放了夏爸爸和夏妈妈,也会将吩咐下去尽量保证夏霏一的生命安全。

    谁也不会受到伤害,夏家一家人包括夏冬一在内,不过是虚惊一场!

    这样的结果是奥格里奇乐意看到的,他毕竟是军人不是土匪,还不至于那么丧尽天良。

    他随即开口道,到这一丝不易叫人察觉到的轻快:“那你就应该妥协,按照军部的要求去做。”

    “这样对你来说并不会有坏处,不仅能保护自己的家人,还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你的名字甚至会被载入史册。”

    出乎奥格里奇意料的是,夏冬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有些无力地向他摆了摆手,说道:“给一些考虑的时间。”

    他说着这句话,身边围绕的透明蛊虫就向奥格里奇飞了过去,降落在他的衣服上、皮肤上,一小部分顺着奥格里奇的呼吸进入了他的身体。

    对这一切,奥格里奇一无所觉。现在他觉得夏冬一何止冷酷,简直灵顽不灵,明明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不肯松口。

    有没有时间去考虑,于最终的结果有什么差别呢?

    自认胜券在握的参谋长将夏冬一的要求看作“临死挣扎”。不过他没有再一步进逼夏冬一的意思。狗急跳墙的道理奥格里奇很明白,他不想将夏冬一逼得失了常智。若是一不小心将夏冬一逼急了,站到了军部的对立面上,自己不仅不能完成师长这几位大佬交代的任务,还会成为军部的罪人。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只是笑笑,毫不掩饰自己的稳操胜券,对夏冬一说道:“考虑的时间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警告你一句,如果你想借此拖延时间,等待救援,那就不要妄想了——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否则,不要你会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

    夏冬一冷冷地抬头,看了一眼奥格里奇,而后迅速地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

    三天,夏冬一在沉默中思索着,三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的确是足够了,甚至还绰绰有余。

    奥格里奇在这次谈话之后两天不到的时间,就跑来见夏冬一了,同来的还有一位面色森冷的老人。

    老人的身体还算硬朗,但是脸上的气色很不好。快步走向夏冬一的时候,夏冬一看到了对方步伐中的虚浮。

    这个老人夏冬一曾在军部溜达的时候,有幸见过,是二师的师长琼纳斯上将。

    “你对我的家人做了什么?”琼纳斯是个铁血而直接的人,跨进大门看见坐在里面正用着午餐的夏冬一后,立即大步流星地冲到了他的面前,一脸凶狠地瞪着他,“我警告你,现在就交出解药,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夏冬一微微抬头,看着足有两米高的上将,然后低头将餐盘推开。

    琼纳斯上将一屁股做到了沙发上,跟在他身后的奥格里奇则一直尽忠地站在他的身后,脸色却和琼纳斯一样阴郁暴怒。

    奥格里奇到现在都不知道夏冬一是怎么做到的,自从他离开了这件别墅后,不过两天的时间,那些参与到这次绑架事件的大佬们,竟然和他们的亲属一同生了一场奇异的病。

    他们感到浑身难受,仿佛有很多的虫子在身体里钻来钻去,啃食着他们的血肉。

    起初谁也没有将这件事和夏冬一联系到一起,直到所有生病的人都被送进了军部的医疗部,然后被告知他们的身体里确实有“虫子”,而且这种虫子和虫族身体里爆出来的“蛊中蛊”很相似,但在此之前谁也没有见过这种虫子。

    军部的大佬又有几个是愚蠢的?他们迅速地反应了过来,知道这一切都是夏冬一在背后捣鬼!

    所以,现在,琼纳斯冲了过来,要夏冬一将那些蛊虫从他们身上弄走。

    夏冬一自己干了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些蛊虫他先放在了和自己接触的奥格里奇身上——若是在上辈子一定会有人警告奥格里奇,绝对不能站在距离一个蛊师那么近的位置上说些让蛊师不舒服的话,因为那太危险了!

    但是没有人告诉奥格里奇。他就像一个出生的婴儿,浑身赤裸地站在夏冬一的面前,大大咧咧地任由对方下手。

    毫无防备!

    一点防备都没有!

    所以夏冬一一开始很困惑,怎么会有人这么胆大。后来他想通了,因为自己从出现在军部眼前开始,所运用的蛊术都只是在救人,即便是在老奇他们身上恶作剧也只是让古眼鱼的磁石给他们排除身上的杂质、毒素,好处多多。

    而蛊术中害人的那些伎俩,夏冬一因为顾忌着老天爷,所以一直没有使用,也没有机会使用。

    这便让这些人觉得他是一个纯良无害的人,怀揣巨宝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只要他们撕破脸皮强迫于他,夏冬一就只能束手无策,任由他们搓圆捏扁。

    唉,这真是一个大大的“误会”呀!

    而且是致命的!

    蛊虫以奥给力奇为□□,在夏冬一的意志操纵下,如同一个感染性极强的病毒,凡是和奥格里奇接触过的人都会感染这种蛊虫。

    然后这些新感染的人又会成为新的感染源,呈辐射状态将蛊虫传染出去。

    夏冬一没有对每一个中蛊的人动手,只对参与了这次事件,对他和他的家人存在恶意的大佬们的亲属动了手。

    通过这种手段来威胁这些大佬,放弃逼迫自己的计划。

    面对琼纳斯和奥格里奇的愤怒,夏冬一的态度很坦然:“我说过了,我不想做个孤独的人,我的家人、朋友,我一个也不想失去。”

    “但你却在伤害我的家人,伤害这些无辜的人!”上将琼纳斯愤怒地吼道。

    夏冬一抬眼直视琼纳斯,淡淡地说道:“我的家人也是无辜的!”

    “只要你放弃无畏的坚持,你的家人不会受到一点伤害!”琼纳斯一拳头锤在桌上,怒道。

    夏冬一有些好奇地歪了下脑袋:“只要你们放弃逼迫我,你们的家人也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琼纳斯上将闻言,本就因为愤怒瞪得老大的一双老眼此刻已经瞪得比牛铃还要大,形成了两个恐怖的圆。

    就这一双眼中,里面闪烁的光芒渐渐地从愤怒的火焰化作了寒冷的冰水。琼纳斯不禁嗤笑起夏冬一的“天真”:“你觉得这样便能和我平起平坐,拒绝我们的要求?”

    “年轻人,不要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也不要轻视你的敌人。像你这样只会将本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变成完全的敌人。”琼纳斯怒极反笑,竟然“劝解”起了夏冬一。

    夏冬一脸上一片平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