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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这问那的。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我己经会基本的拆字打字了。

    因为我悟性很高,又善于学习,仅仅用了一周时间,我便可以会简单的word排版了,这让我欣喜若狂,同时更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觉得自己越来越象一个合格的经理助理了。

    但我并未因此对工作有所懈怠,反而更加努力了。有一次,我发现包装组在包装一款订单时,少装了一个别针,我及时提出,珍姐叫人连着三天两夜加班返工,及时校正过来。否则延误交货日期,不知给公司造成多大损失呢。

    这让孟小姐对我大加赞赏,身为主管的珍姐更是对我感激涕零,她甚至推心置腹地问我:“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我们不想理你吗?”

    我不好意思地说:“是你们认为我升得太快呗。”

    205。

    珍姐摇摇头,神秘地说:“那时我们都以为你是高总故意安排在孟小姐身边的人,你还不知道吧,孟小姐和丁厂长关系很好,丁厂长和高总却是面和心不和呢。”

    这话如此耳熟,对,沈洲也曾经这样说过的。以前我还不相信,这次我不得不信了。我苦笑道:“那为什么你现在又对我好了呢,孟小姐也是,难道你们现在不这样认为了吗?

    珍姐拍拍我的肩,称赞道:“你不是那种人,孟小姐早就知道了,你连她一句坏话都没有在高总面前说过呢。”

    听了这话,我忽然有些感动,我的人品与努力,别人并不是看不到的啊。与此同时,我知道,连珍姐都接收我了,以后在车间的工作应该更好做了。

    但我是感动得太早了,因为有很多事情,原本就是单纯的我预料不到的。

    那天,孟小姐、几个车间主管和我在办公区会议室开会。会议结束后,几个车间主管先走了,我们孟小姐最后离开。我们刚从会议室出来,忽然有人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快看,你们快看。”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工正昂首挺胸地在车间行走,男工屁股后面挂着一条长长的胶带。因为那种宽边胶带是车间查衫员的一个重要工具之一,所以身上拖着胶带到处走的员工并不少见。但少见的是,这个男工不但身后拖着胶带,胶带后面还粘着一块白纸。这个样子,不由让人想起传说中的扫帚星来。

    本来工作太枯躁了,遇到这样的事,很多人都笑得合不拢嘴。男工被笑得莫名其妙,赶紧低下头望了望拉链,发现无异后,也附合着众人茫然地笑起来。这时有组长上前提醒他,他才赶紧手忙脚乱地扯掉那根胶带,谁知越忙越出错,胶带没扯掉,因为低头太猛,不小心露出了一大裁粗黑的腰肢来,旁边的人笑得更欢了。

    连我旁边一向严肃的孟小姐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便我心情灰暗,也忍俊不住了。正在这里,忽然看到高总推开了我们车间的门。因为我和孟小姐站的位置和那扇门正好在一条直线上,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们。

    几乎是电石火花之间,我看到高总的脸色立刻阴沉起来,并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我心中一寒,不由想起别人说的我是高总安插在孟小姐身边的“密探”的话,立刻有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了上来。男工己经扯下胶带,孟小姐还在笑着,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206。

    如果高总提拔我真是把我当成“密探”的话,自从到孟小姐身边,我一点“情报”都没向他提供,甚至连孟小姐一句坏话都没说。不但如此,我现在还和孟小姐打成一片,站在一起傻笑,他心里会怎么样?如果我不是他安插在孟小姐身边的“密探”,而只是看在丽娟的面子上照顾我,那他何以在提拔之后频频找我谈心,而现在则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呢?还有,他刚才眼中的怨毒是什么意思?

    所有这一切还没等我想明白,当天下午我就接到一纸通知:周六,所有高级文员全部要进行一次电脑操作考试,倒数名者重新安排工作。通知的签发者是高总。

    如果说之前我对“密探”的说法还有疑惑的话,那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高总以前总说我不会和别人沟通。原来并不是说我不会和别人沟通,而是没有和他沟通,所谓的沟通,就是向他打孟小姐的小报告。他提拔我,根本不是基本丽娟的原因,就是想让我当他的密探,帮他抓住孟小姐的把柄,可惜,我太不会察言观色,太不会见风使舵了。不但不会,还和孟小姐打成了一团,这怎能让他不恼羞成怒?

    据我所知,除了我,高级文员电脑操作都很熟悉。他这一次测试,倒数的肯定是我。我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车位,电脑水平如何,他肯定心知肚明的。换句话来说,他的目的是赶我走,就算我侥幸通过了这次,说不定还有下次呢?现在小颜还没走,沈洲这件事己让我身心憔悴,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和能力做公司高层的棋子了啊。

    离周六还有两天时间,什么都来不及了。痛定思痛,我决定决定先发制人。孟小姐跟我关系己是很好,几次说我是她的得力助手。再说高总也是因为我跟她好才这样对我的,我想她不会坐视不管的。

    当我向孟小姐递交了辞职书时,她并不吃惊,真诚地和我说:“说实话,你刚来时,我是不想要你的。但现在,你的努力和勤奋得到我和很多同事的认可,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如果工作上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可以沟通的。”

    我拿出那份通知,无奈地说:“如果考试的话,我肯定是倒数的。”说这话时,我还是抱有某种希望的,希望她帮我避开这次测试。

    但她扫了一眼通知,笑笑说:“这个通知我看过的,怎么?你是为这个离开的吗?你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吗?”

    我只好硬着头发说:“你知道,我原来只是车位,前段时间心情不好,也没怎么好好学电脑,厂里其他高级文员电脑都好过我的。”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真是遗憾,我真的不想让你走呢。你啊,错就错在没把工作和感情分开。”

    她在顾左右而言他!我心里一寒,抬头看到她那一别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骗我的不是高总,不是孟小姐,而是我自幼所受的教育!如果我见风使舵,如果识时务,如果我放弃所谓的做人的原则,将孟小姐的一点一滴上报于高总,我又何以落到如此不堪境地!

    207。

    我实在想象不出,倘若我考了倒数,沈洲会怎样地耻笑我?他一定更加坚信他选小颜是对的!再说沈洲的事己让我成为厂里半个风云人物了,如果再被赶回车间或赶出厂,我还有何面目见人?到那时我该是怎样的狼狈不堪啊。

    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苦涩地说:“孟小姐,你签了吧,我要急辞工。”

    孟小姐大约终是有些不忍,犹豫着问:“太急了吧,或者你可以辞职,然后请假出去找工作的。”

    我坚定地摇摇头:“不,我一天也不想在厂里呆了。”

    孟小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辞职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心仿佛一下子失去依傍似的,直沉到了海底。

    走出会议窒,我立刻将辞职书交给了人资部,他们会统一给高总审批的。想到即将离开  熟悉的同事和工厂,我感到十分失落。但想到再不担心电脑测试了,再也不被人称作“密探”了,并且从此可以远远离开沈洲,眼不见心净了,我还是感到值得的。那种悔恨和嫉妒深深纠缠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想到这里,我心里好受了些,便开始收拾东西。

    同事们听说我辞职了,纷纷过来问候。但那目光,却再不复往日的亲密自然,充满说不出的怜悯和疏离。这是可以理解的,他们若和一个将要离职的人走得太近,不但没必要,而且也会引起上司不满的。

    我深知,如果离开“金秋”厂,以我的实力,再想找这样的好厂,这样的好职位,怕是难上加难了。但辞职,我只是不得己而为之啊。

    不一会儿,沈洲大约是得到了消息,他急匆匆地跑到我们办公区,再不象以往那样竭力和我保持一定距离了,而是焦急地说:“你怎么辞职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头也不抬,边收拾东西边毫不客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

    他很是尴尬,但还是劝道:“你别意气用事了,正好高总不在,辞职书还没交到他手里,你现在去把辞职书拿回来,好吗?至于孟小姐这边,我跟她说。”

    我懒得解释,恨恨瞪了他一眼,自己感觉目光能喷出火来。他讪笑着站在那儿,很快便悻悻离开了。

    辞职书当天下午就批了下来,离职时间却可以由车间具体安排。因为是急辞工,我要被厂里扣除半个月工资做为对厂里的补偿。我一直认为自己辞职是正确的选择,可是真的批下来,我忽然感到万分茫然。孟小姐知道我工作还没有着落,便特许我这三天可以出去请假去找工作。

    208。

    因为非典留下的阴影,附近的工厂也很少招工。我自知再回流水线上便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所以这次不得万不得己,我绝不想再到一线做工人了。在卫梦的好心指点下,我只好拿着可怜的高中毕业证,冒着酷热坐上了东莞的大巴车。现在的公共汽车全部换成了空调车,虽然车厢环境比以前好了,但因为不透气,我晕车反而更厉害了。因为这段时间没睡好,头疼得厉害,在车上就开始吐了。幸好售货员及时递上了专门的黑色塑胶袋,否则,不知要怎样狼狈呢。

    下了车,太阳非常灼热,这才想起忘记带伞了。让我郁闷的是,对面并没有卫梦所说的人才市场。我只好问桥边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中年男人:“请问,人才市场怎么走?”

    那人立刻来了精神:“找工作吗?我可以帮你介绍的。”

    想起上次找工作时的遭遇,我赶紧道了声“谢谢”,便飞快地跑掉了。

    因为太阳太大,我尽量捡阴凉的地方走,怎奈还不到九点,树本来就不多,仅有的树荫也小得要命。我只好将卫梦借给我的一个文件夹放在头上,一边赔着笑脸问路,一边如无头苍蝇似地向着人们所指的方向走去。而那方向,有时竟是错误的。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终于来到人才市场时,我却傻了眼。人才市场门前人山人海,异常喧嚣,垃圾纸张满天飞!

    大约是前段时间因为非典,人才市场关了一段时间的门,现在找工作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象我这样只有高中学历,且连基本的电脑操作都不熟练的人,怎么可能在三天内找到工作呢?但我若结了工资,便不能在金秋厂住了。最主要的是,我要远远离开沈洲,离开一切知道我过去的人!

    因为对进人才市场找工作一点把握都没有,又因为舍不得那十块钱买门票过去,所以,整整一天,我只是焦急地在人才市场附近徘徊,象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撑不住肚饿到一家小店吃米粉时,一个在邻桌吃饭的女孩却和我打起了招呼。

    女孩二十七八的年纪,戴着一副眼镜,衣着很是时髦。她说:“你是找工作的吧,我注意你很久了,我叫田美霞,也在找工作呢。”

    原来她也在找工作,相同的际遇一下子拉近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我沮丧地说:“是啊,人太多了,我连进都没进去呢。我是从镇上过来的,找不到工作,明天还要来一趟呢。”

    田美霞一听,便热情着说:“你这样跑来跑去的多麻烦啊,不如搬到我住的地方吧。”

    我正为离厂后没有住的地方发愁呢,立刻问:“你住什么地方?”

    她神秘地说:“我就住在不远,每天十块钱,很划算的。”

    我脱口而出:“你住的是十元店?”

    209。

    她点点头:“是的。”

    我以前只听说过深圳有十元店,没想到东莞也有。虽然因为上过太多的当,我对陌生人己经有了一种无形的戒备心理。但现在我己走投无路,十元店对我来说无疑是暗夜里的一线亮光,所以我一口应允。田美霞立刻给了我手机号码,让我决定进去住时打她电话。她还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早点搬进去,剩下的床铺不多了,现在只有出厂的很少进厂的,需要住店的人很多。”

    我连连答应,生怕她会变卦似的。

    当我垂头丧气下了从东莞回来的大巴,垂头丧气地往厂里走去时,没想到竟遇到沈洲。  想到他所做的一切,我不想再理他,但刚想和他擦肩而过,他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生气地说:“做事怎么这么冲动?为什么要辞职?”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话?回去陪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