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楼被冲垮了,因为当时有的孩子睡着了,小林老师在最后护着几个孩子没有跑出来,小林老师和五个孩子都被压在了楼下。”
在一边的老校长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徐光忻和石头都不敢看陈晋南的脸,只听他的声音嘶哑:“那个林老师叫什么名子?”
“林欣童!”老校长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说是从北京来的女娃娃,不到二十岁呢,过年也没回去,一个人带了三个班,去年全校考了三十来个县高中,步云山乡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娃娃到县里上高中,星期天也不休息,给娃娃们补课,一分钱也不要……”
陈晋南听不下去了,他靠近现场搜救总指挥,询问了现场的情况。
现场指挥是市消除支队的支队长,曾亲自带队参加过汶川的地震救援,非常有经验:“陈市长,现在看情况非常不好,泥石流威力很大,冲击到教学楼后,把楼体全部冲垮移位了,由于这座楼年久失修,已经没有抗击能力了,所以整个教学楼被冲的四分五裂,不过好在不全是泥石流,主要是这里山高陡峭,洪水的冲击力很大,如果真的全是泥石流,可能这楼就要被埋了。根据逃生出来的学生们说的情况,林老师和几名学生应该在二楼楼梯的位置,我们现在正在用专业的工具搜寻。”
陈晋南脸色铁青,心中像是有百头狼在撕咬着他的心。他没有停留,围在倒塌的楼转着,看着战士们一点点抬起石板,清理着碎石,一点点向楼中心逼进。
参加搜救大约有三百多人,雨早就停了,天空出来了点点繁星,附近搜救的战士传来消息,被泥石流冲走的几位群从和三名学生找到了,有两名学生受了伤,其他人都受了点轻伤。冲垮的民房里有一位老人死亡,还有一人受了重伤。
消息一个个传来,清点了学生人数,就差林欣童和五名学生。
又过了半个小时,有两个学生从塌方的教学楼里找到了,有一个重伤,一个轻伤。
n县的120急救车载着伤员走了,b市来的抢救小医就地对重伤学生实施抢救。
还有三名学生和童童没有消息。
陈晋南绝望了。他坐在学校的操场边的一块石头上,仰望着天空,看着星星一眨一眨,像是那小丫头的眼睛。
这时,老校长领来了小崔老师,小崔老师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小崔来到陈晋南面前,把手机递了过去,陈晋南接了过来,原来是一段视频。
穿着t恤的小丫头在唱那支《scarborough fair》!
手机像素不高,烛光里,人影不是很清楚,但是小丫头的声音却很清晰。
reber to one who lives there
(请代我向他问候)
he was once a true love of e
(他曾是我的真爱 )
tell hi to ake a cabric shirt
(请他为我做一件棉衬衫 )
parsley, sage, roseary and thy
(香菜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
without no seas nor needle work
(不能有接缝,也不能用针线)
then he&39;ll be a true love of e
(这样他就可以成为我的真爱 )
清冷的夜空中,泛出了点点白光,小丫头空灵的声音有着淡淡的忧伤在回荡着。
石头爬在一堆废墟上,一边呜呜哭着,一边用手扒着废墟上的砖瓦石块。
reber to one who lives there
(请代我向他问候 )
he was once a true love of e
(他曾是我的真爱)
小丫头,这是你最后留给我的声音吗?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你这个狠心的小丫头呵!
陈晋南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捂着脸,有水渍从指缝中流下。
64、你不要难过
几辆消防车的车灯把学校附近现场周围照的雪亮,搜救的官兵们已经集中在几间楼房的垮塌中心位置,
“找到了!”突然,有战士大声喊了起来。
陈晋南手一抖,手机“叭”的掉到了地上。
只见那位消防支队长指挥着十几名战士抬顶起了一块水泥板,另有几名战士从里面传递出来被压在下边的学生,三个学生,只有两个受了轻伤,一个重伤,都昏迷着。最后,童童被几个战士抬了出来。
急救组的医生们跑过来接过学生和童童,马上实施了抢救。
万幸的是,三个孩子都躲在卫生间的一个格子里,他们的老师护在外面,有两个孩子们只是被碎石砸到受了点轻伤,另外一个男孩子一条腿和一只手臂严重骨折,而童童却被掉下来的一个水泥板砸到了头部,昏迷不醒。
腥红的血顺着额和脸流下,染上了浅色的t恤,刺得陈晋南心悸,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回b市!”钻进车里之前,又指令徐光忻:“给陈豫北打电话,让他派医生!”
警车一路闪着警灯狂奔,载着几位伤员的两辆120救护车紧随其后往b市驰去。
几位轻伤的患者已经留在n县医院就地治疗,而童童和另两名伤势较重的学生则被送到了b市中心医院。
在童童被送到b城中心医院的同时,徐光忻收到报告,301医院的脑外科专家已经乘陈豫北的私人专机由北京起飞,一个小时后将降落b市。
陈晋南脸色阴沉地靠在抢救室外的座位上,从来一丝不乱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身上的便装t恤起了皱。听到徐光忻的报告只是“嗯”了一声,带着戾气的目光却一直定在抢救室的门上。周围的人都在五米以外,除了徐光忻,没有人敢靠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晋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寻着了徐光忻:“你去处理媒体的事,只播新闻不许提具体名子。”
徐光忻愣了一下。
陈晋南解释说:“叶子姐心脏不好。”
可是,这个通知还是晚了一步,电视台的一位随后赶到步云山乡去的记者拿到了小崔老师的手机视频,并根据现场搜救情况的抢拍,做成了一个专辑,准备在早间新闻播出。
市委宣传部长接到封杀令以后,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电视台总监那儿。这可把晚间新闻的监制给急的哇哇直叫。这是多好的宣专点哪,暴雨之夜老师的守候,山洪暴发舍身救护,武警官兵的全力搜求,还有市县各级领导现场指挥,这新闻根本不用炒,就会红遍全国,央视都会转播的!怎么可以做一段普通新闻来播!
他想了半天终不是服,把电话又打回了宣传部长。宣传部长一句话就把他给堵住了:“陈市长下的封口令。”
总监这才没话了,于是又急忙重新剪片子,三十分钟的专辑剪成了几句话的新闻。步云山乡暴发山洪泥石流,乡中学教学楼被冲垮,被埋的学生和教师经武警公安官兵全力抢救已经全部脱险。
陈豫北带的301专家组一个小时以后赶到了,经过一系列检查,专家们会诊后一致认为,这种中度的闭合性脑外伤最好进行保守治疗,在48小时内定期测量生命体征,并注意意识和瞳孔改变。如无恶化趋势就不需要手术治疗。目前病人神志不清,先由静脉输液,由于颅内压稍有增高,一并给予脱水治疗。
小丫头转入icu特护病房,情况渐渐稳定下来。
陈晋南转身看到了市委书记夏书经匆匆走了过来。
“夏书记。”他有些惊异。
“怎么样?”夏经旭脸色苍白,像是一夜没有休息好。
“情况基本稳定,需要观察四十八小时。”
icu病房外有一个监视器,可以看到病房里的情况。
小丫头身上插着几个管子,带着氧气面罩,头发全部剃光,缠满了无菌棉纱。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守在病床前,不时地记录着床前仪器的数据。
夏经旭明显有些撑不住,身体晃了一下,陈晋南手快扶住了他。
守在一旁的杨立山急忙把他俩引到了不远处的医生办公室。
夏经旭的秘书把随身带的杯子送进来,陈晋南帮他打开,夏经旭喝了两口水似好了些。
陈晋南和夏经旭共事三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她母亲接来了吗?”等陈晋南掩上办公室的门,夏经旭缓了口气问。
“林子叶心脏不好,等稳定些再说。”林子叶心脏越来越差,童童现在这样根本不能让她知道。
“这孩子是我和佳欣的。”夏经旭吃力地说出了这几个字。脸上的神情让陈晋南震惊,他次见到这位书记这样憔悴和无助。
虽然刚刚在icu病房前看到他那般失态心里已经有所怀疑,但这句话还是给了陈晋南相当的冲击。
“夏书记。”除了这句称呼,他没有任何立场来再多说一句话。
“你看我竟然错过了什么。如果不是豫北刚刚告诉我,我竟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女儿。”夏经旭轻轻地笑着说,脸上尽是难掩的苦涩。那么淡定沉稳的一个人,如今知道自己竟然有一个快二十岁的女儿真的不辩悲喜。
对于夏经旭的家庭情况,b市的人知道的甚少,陈晋南也只是知道他有一位有背景的夫人,但没有孩子。
“晋南。”夏经旭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他坐下。
“夏书记,我也是次听说这件事儿,之前大哥只是告诉我不是他的孩子,但具体是谁他并没有说过,如果不是这次出事,相信他也不想冒然把这事儿告诉您……”
“我理解豫北。”他沉思着说,“我和佳欣,那个时候已经谈婚论嫁了,但是顾璇忽然查出了卵巢癌,你知道,我给她父亲做了八年秘书,她和我的感情就和家人一样,她当时的状况非常不好,她才二十几岁,老领导只她这一个女儿,一下子受到这种打击突发脑出血抢救,情况非常糟糕。老领导醒来以后只对我提了一个要求,希望我能照他女儿,所以,在很短的时候内,我们结婚了。我当时并不知道佳欣怀孕了。”
老领导对他恩重如山,他说不出推脱的话,只有答应下来,想着有机会或许能解脱,但感情怎么可以等?传出丁佳欣要和陈豫北结婚时,他还以为她在和自己赌气,哪里知道她有了自己的骨肉?终于还是害死了心爱的女人。
后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