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啊,把你刚刚的曲子再吹一遍好吗?”
于是赫尔墨斯坐在戈斯旁边,吹起了手中的牧笛。
身为一个资深骗子,赫尔墨斯知道,音乐是一种很容易让人蒙蔽的好物,天界的大神地界的凡人冥府的鬼怪都好这一口,好的音乐就像一把万能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了他们的心灵。
赫尔墨斯自小就把音乐当成提高骗术的绝招来修炼,现在就算不是音乐家,用来蒙人也是绰绰有余了,一支简简单单的芦苇笛,在他的吹奏下跳出了美妙的音符,时而欢快悠远,时而如泣如诉,这些音符组成的曲子飞进了戈斯的耳洞,钻进了他的心坎,随着血液输送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顿时身体都放松了下来,有些飘飘然也……
一连吹了十来首曲子,赫尔墨斯觉得差不多把戈斯的警惕和防备都吹走了,这才停下来喘口气。
“这笛声真好听,”戈斯赞赏地看着旁边的小人儿,“能让我看看你的笛子吗?”
“喏,给你。”赫尔墨斯很大方地把笛子递了过去。
戈斯的大手接过这根在他看来只有笔杆大小的东西,左看右看,只觉得太神奇了,一根芦苇杆钻上七个孔,就能发出那么动听的声音,当下对这个小不点佩服不已。
“这笛子是你发明的吗?”
“不是,”赫尔墨斯笑着问,“你想听听关于它的传说吗?”
“好啊好啊,”戈斯点了点头,“说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听听人类的声音。”
赫尔墨斯也不忙着讲,而是拿出他好不容易从狄索斯那里骗来的好酒,自己倒了一杯,就将整坛送给了戈斯:“这是我自家兄弟酿的酒,来,边喝边聊!”
“啊!你真是太好了!”戈斯接过酒坛,不客气地喝了一口,酒神狄索斯酿的美酒,他何曾有资格喝过,当下就被吸引住了,“真是好酒!”
见他着迷,赫尔墨斯这才娓娓道来:“这芦苇笛的来历啊,其实是这样的。山神潘恩爱上了林中的一位仙女,不断地追逐求爱。但那位仙女啊,看不上潘恩的山羊脑袋,不停地躲避逃跑。就这样一追一逐地,仙女跑到了一条河边,再也无路可逃。可她不想嫁给潘恩,就央求河神把她变成另一个模样。等到潘恩赶到的时候,仙女已经不见了,他只看到河边长着一根清丽动人的芦苇。山神潘恩不死心,就将芦苇砍了下来,做成了笛子,日夜吹奏,以此来怀念他心爱的人。”
“多么凄婉的故事啊。”巨人戈斯已经喝得脸红红的,“再讲一个故事来听听吧。”
这时刚过了晌午,戈斯就觉得有点昏昏欲睡了,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拼命地和瞌睡虫战斗,一部分眼睛还睁着,一些眼睛悄悄地闭上了。
赫尔墨斯见这催眠剂有了效果,又开始慢悠悠地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地讲,一边讲一边注视着戈斯的变化。每讲完一个故事,戈斯就有几只眼睛在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合了下去。
他是一个八卦精,东家长西家短的他都知道,故事讲起来可以三天三夜不完。
但是戈斯没能坚持到三天三夜,太阳刚一下山,百只眼睛也跟着摇摇晃晃地落下了眼皮。
“喂,大块头……”
“喂,大笨蛋——”
“喂!丑八怪!!!”
赫尔墨斯试探的声音越来越大,骂他几句也没有反应,又走过去踢了他两脚,才确定他睡死了。
“哼,害小爷我哄了你整整一天,喉咙都冒烟了!”
赫尔墨斯变回了原型,用神杖轻轻一点,施了个定型咒,这下一觉要睡上个百来年。
这才走到树下,三两下砍断了束缚住白牛脖子的粗绳,但他却解不开白牛身上的咒语,因为赫拉在她身上也施了个定型咒,要她本尊才能解开。
“跑吧!有多远跑多远!不论碰到宙斯还是赫拉,要远远避开才行!”
白牛流下了感激的泪水,跪在地上算是表达对赫尔墨斯的谢意,然后撒开蹄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唉,我怎么这么命苦,专门给人家收拾这种烂摊子……”
算了,总算是解决了这件麻烦事。
赫尔墨斯折腾了一天一夜,已经睡眠不足,脚底一登就飞上了天,决定好好地补一觉去。
回到奥林匹斯,赫尔墨斯还得先去给宙斯复命。
正好又是夜幕降临,趁着天黑好办事,想着偷偷地混进宙斯的神殿去。
虽然夜色茫茫,赫尔墨斯对这些密门暗道可是熟悉得不得了,黑灯瞎火地也能摸着,不一会儿就避开了眼目溜进了后花园,又从后花园蹑手蹑脚地走向通往神殿的台阶。
“哟,这不是赫尔墨斯吗?”
冷不防一阵阴风从背后吹来,那把女人的声音让赫尔墨斯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顿时僵在了那里。
“怎么从后门进来,难道又是来偷东西?”
“不敢!”赫尔墨斯连忙晃过了神,条件反射似的转过了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小神赫尔墨斯,拜见天后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嘿嘿,还是有人看的,可惜爪印太少了。
再次呼吁:雁过留声,狼过留爪!
恶婆赫拉
不错,现在站在赫尔墨斯面前的,正是权势比天大心眼比针小脾气比火旺手段比蛇毒的宙斯老婆——天后赫拉!
这个光听著名字都让人心脏抖三抖的女神,此刻正用无比锐利的目光盯着这个蜷跪在地上的小东西,恨不得那眼神就是两道利剑,可以把这个宙斯的小跟班给刺穿了!
赫尔墨斯即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如芒在背,心惊之余脑子也快速地转动起来,想着这次怎么才能渡过这一劫!
“赫尔墨斯,我有一头小白牛不见了!”赫拉不像在说话像在喷火,“说!是不是你偷的!”
赫尔墨斯心里暗骂:操!怎么这次嘎快就被发现了!老子还以为能拖个两三天呢!
嘴里却大喊冤枉:“小神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偷您的东西啊!”
赫尔墨斯说得极其委屈,声音中带着小孩子般无辜的颤抖。
可惜赫拉早已识破他这点儿伎俩,只是冷冷一笑:“不敢?哼,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从来天界的天开始就是个混世魔王!坑蒙拐骗样样在行!聚集你的兄弟赌钱!勾引你的父王嫖娼!偷完东家摸西家!这天上地下谁没吃过你的亏!你这个污染天界败坏名声的垃圾蛀虫害群之马……”
赫拉数落起赫尔墨斯来,真个如长江泛滥黄河决堤,bbb地说个不停!
赫尔墨斯也习惯了,说他垃圾不错,骂他蛀虫也行,反正他前世就是个流氓,穿越也没想要高尚……但是!一听见她说自己勾引宙斯嫖娼,这气就不打一处出!这事是他搞出来的吗?是他搞出来的吗!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关他什么事?如果老子有像你这样的恶霸老婆老子也要爬墙!
赫尔墨斯忿忿不平地抬起头,又憋屈又埋怨地瞥了站在赫拉旁边的宙斯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帮老子说句话啊,老子因为谁才搞成这样!”
宙斯被他这么一盯,也觉得确实对不住这孩子,但是面对家里的母老虎,这位平日里在众神面前威严庄重的王,现在却瘪成了龟孙样,只是嗫嚅着劝说老婆:“够了,孩子还小,以后再说吧……”
听见宙斯护着他,赫拉的怒火又从赫尔墨斯转移到老公身上,那挺火力十足的机关枪转过来“嗒嗒嗒”地就对着宙斯扫射:“都是你生的好儿子!叫你不要拈花惹草你不听!把那些不三不四的都往天界带,你当这里是垃圾场啊!”
宙斯被扫射得毫无还手之力,赫尔墨斯叹了口气,算了,老头靠不住的,看来还是得自己救自己!
“天后娘娘,我确实下界去了,但我真的没偷您的牛。”就在赫拉吵得起劲的时候,赫尔墨斯开口了。
“那你下界干什么去了?”赫拉回头问道。
“我去海底找波塞冬喝酒,跟他打了个赌,我说你要是能在三界中找出比天后赫拉更高贵更美丽的女神来,我就把这身飞行宝贝给他。结果他左思右想也找不出比您更高贵更美丽的女神,只好把王冠上的珍珠输给了我。天后不信请看,这就是他输给我的珍珠。”
赫尔墨斯说着果真从暗兜里掏出了一颗硕大的珍珠,外表圆滑色泽温润,海中的波涛将它涤荡得高雅脱俗,月色之中泛着淡淡光晕,如少女般恬静似月光般皎洁,一时便夺走了赫拉的目光。
没有女人不爱珠光宝气,赫拉也不例外。前几次波塞冬来觐见宙斯,赫拉就看上了波塞冬王冠上的这颗珍珠,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叫人把王冠上的宝贝相赠,只好躲在暗处叹气。这一切让机灵的赫尔墨斯看在眼里,就用计将波塞冬的这颗珍珠骗到手里,却也不急着去献给赫拉,而是随身携带,想着那一天得罪了她,用来当作救命的法宝,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见赫拉那挺机关枪熄火了,赫尔墨斯接口道:“这颗珍珠本来就是以天后娘娘的美貌和高贵赢来的,小神不敢独吞,特以此来献给您,还请笑纳。”
宙斯也在旁边附和着说:“看这孩子多有孝心,你就收下吧。”
赫拉怎么会不知道这鬼小子的心思,本来她想借此话题将他赶出奥林匹斯,没想到他来了这一招,实在可气!不过……这颗珍珠确实又是光彩夺目动人心魄,好想用它来做一款新的别针……
“你下界……真的只是为了将这颗珠子献给我?”
“请天后明鉴,小神单单是觉得这珍珠在海王身上比较可惜。要是它佩戴在您身上,一定能焕发出十二分的光芒,我只是帮它找到了更合适的主人。”
这小子的嘴好像涂了蜜一样,精明的赫拉虽然知道这未必是他的心里话,心里面还是觉得挺爽。
“既然你那么有诚意,我就收下吧。”赫拉接过了手中的珍珠,赫尔墨斯也放下了心口大石,谁知赫拉的话锋一转,“不过,私自下界,还是要罚!”
“那就罚他去幽森林反省一下吧。”担心赫拉又为难赫尔墨斯,宙斯赶紧接口,“去吧去吧。”
虽然赫尔墨斯对自己的受罚还是满腹憋屈,但这也是最轻的处罚了,只好拜别天王天后,无奈地接受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小攻出场~~~
大家记得拍爪爪~~~
克星
幽森林在奥林匹斯的西北端,和天界里的绿树成荫芳草萋萋不同,这里只有不长叶子古怪嶙峋的树木,干枯的树枝像一双双狰狞的魔爪,连鸟儿也不肯在这里栖息。
天界的神邸如果犯错,就会被罚到这里反省思过,在此期间不得进食不得喧哗,直到认清自己过错才能离开。
赫尔墨斯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到这破地方了,只知道每一次都和宙斯这色老头有关!
“可恶!”忿忿不平地踢飞一块小石子,“臭老头!害我被那泼辣的婆娘喷了一脸口水,还要饿几天肚子!老子就是那风箱里的老鼠,被你们吹来吹去!就不给老子几天安生的日子!我把你们踢飞到银河系去!”
气不过,对着一棵老树拳打脚踢,边打边骂“色老头!臭婆娘!”,可怜那树本来就没啥叶子,这下连树干也保不住了,哗啦啦地往下掉。
直到筋疲力尽气喘吁吁,才想起在这里还有几天要熬,算了算了,还是留些体力和饥饿做斗争吧。
赫尔墨斯刚想消停,谁知刚一站住,身后一双大手毫无预警地将他环住,赫尔墨斯一个踉跄,就倒在了一副温热的肉墙上。
赫尔墨斯吓了一跳,还在想这地方除了自己这个常客还会有什么神来光顾,耳边就传来了调笑的话语。
“我亲爱的赫尔墨斯,还是你心疼哥哥,知道我在这里怕寂寞,这么快就来陪我。”
这一吓可不轻,赫尔墨斯差点就蹦了起来,却被那双有力的手臂牢牢抱住,死活不让他逃出去!赫尔墨斯抬头惊诧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嘿嘿,我还想问你呢!”俊朗的青年更放肆了,低头在他白皙的肩窝上亲了一下,“是不是又得罪赫拉了?”
赫尔墨斯掉了一地鸡皮疙瘩:“阿波罗!!你给我滚远点儿!!!”
没错,眼前这条调戏赫尔墨斯的色狼,就是宙斯众多儿子中最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