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起来,「不要,我不要这样……」
「麒儿……乖……」
麒儿?
「麒儿乖,不哭……」魏无双已经神志不清,将身下的人当成了妻子,本能地放轻了动作。
「我不是……」他才不是什么『绮儿』、『琪儿』,「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不哭……」温柔地吻住怀里的泪人儿,不再只是发泄而是深情的缠绵……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的傍晚,那个男人用小树枝将他遮住,身上还盖着男人的血衣却也同样的破烂不堪衣不避体。
紧握着和在血衣里的玉佩,心……就此沦落……
「事情就是这样,我原本以为他只是红袖楼里的小倌,所以搁下银子就走了,玉佩同外衫一起给落下了,返回去寻怎么也找不到。」
『真是如此?』
「小林,」秦正捧起林齐的脸亲了一下,「相信我,我宁愿落下的是我的命,也不愿意丢失玉佩。」
『不行!老爷是什么也比不了的!』小林激动地比划着恨不得自己能开口说话。
「小林儿果然体贴老爷。」甜言蜜语果然有用。
秦正放下床帐准备就寝。
『等等!』
「嗯?」
『那么多人,为什么是他?』
秦正为小林脱去鞋袜才慢慢地说道,「药性来得太猛,原是要找个小倌,可那一大帮子人都穿得红绿花俏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小倌,只有他我还辨得清楚是男人。」
『非得是小倌,姑娘不行?』
「不行,非得是男人……」
「因为我是男人?!就因为你只看得出我是男人?!」
「严坞主……」
「叫我的名字!」严青稔双手抓住秦正的衣襟大声吼着,所有的可能他都想过,他甚至还抱着一丝妄想那个男人会抱他是因为有些喜欢他……,千万种可能都猜想过,却不曾预料是这样的回答。「男人?面对女人你就像阉人一样无能了是不是,是不是!」
「严坞主,请你冷静点,你这样还要我如何说?」
「好,我冷静,你说!」
秦正不知该怎样解释,或者说他的解释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决定与七位『夫人』成亲以后我就再没近女色,不是无能是不能!我不能让任何女人怀上我的种!」
「接着说。」
「我的妻妾是男子。若是女人有了我的后,即使不把她娶进门,可母凭子贵,他们又将置于何地?一旦如此,麒儿必定会让出正室发妻的位置,那时我就永远失去他了。」他的麒儿怎肯屈就人妾。
「不孝有三,你就不想后继有人?」他就不相信世上有哪个男人不想留根留种。
「不想!」秦正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那些拖长鼻涕的恶心小鬼怎比得我七个宝贝。」
「很好!我总不是女人吧?」
「你当然是男人。」要不当初他也不会……
「那么秦府应该容得下我了?」
「啊?」秦正恍然大悟,「不……不不是……话也不能这么说……」只要是男人他就娶回家那也太……
「秦正?」严青稔冷冷地笑道,「你别忘了,我可是和你做了一夜夫妻,你该不是想不认帐吧?」
「没有……」秦正认命地叹了口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你!」严青稔气得全身发抖,「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
「这……」他哪儿知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啊。
「秦正,你可知我为了寻你不惜与师兄争夺桃花坞的掌门之位,动用桃花坞全部的势力寻了你整整两年,若不是在武林大会上见着你,而今还在苦苦找寻!」
惨了,敢情是上门寻仇来。
「今日不给我个交代,休怪我翻脸无情。」
「什么……交代?」不会要他的命吧?这他可作不了主,得问那七位。
「还能有什么交代」麒儿大步走进屋子身后跟着其它六个主子,「迎娶他做八主子。」
是这样吗?秦正看向严青稔,严青稔有些羞赧地别开头。
「不可以,我不娶。」七个就够了。
「我说过让你娶,你就得娶!」
「我说不娶就是不娶!」秦正大声抗议。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片刻。
「哟呵,老爷你是不是傻了。」唯一带着淡淡的讥讽,「这是好事,你竟然会违抗大主子的命令?」
「我……我才是一家之主,我……我说了算。」秦正不怕死地说出冒犯太岁的话。
「一家之主?」麒儿气地一掌劈烂石茶桌,「来人哪,把这个一家之主给我吊在祭天坛,不准给他一滴水直到他肯给你们添个八主子为止。」
「谁怕了。」秦正大义凛然的走出屋子,一点悔改之心也没有气得麒儿当场就要了结他,幸好被六人拉住。
「我警告你们六个,谁敢给他送吃的喝的,马上给我拿着休书滚出秦府!!」
秦正违抗大主子的结果就是被高高吊在祭天坛,四肢被绑住呈『大』字形,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麒儿言出必行,说不给吃喝就不给,其它人也不敢私自给他送。初冬十二月,秦正是又冷又饿又渴,过了三天就有些抗不住了。
「老爷,你这是何苦呢?」小饼子还算有情义,除了吃喝拉撒一刻不离地守着秦正陪他说话解闷,「那个严坞主长得挺好看的,不比主子们差几分。」有人求都求不到哪。
「就知道你那狗嘴里吐不出有用的话,他好不好看是他家的事,哦,就因为他好看我就得娶他?」刚才还有气无力的秦正和小饼子拌嘴倒满有精神。
「老爷!话这么说就要不得了!你可别忘了你把人家给……给那个了。」
「我那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你懂吗?」
「是么?」小饼子用十分轻蔑的眼神地看了秦老爷一眼钻进厚厚地被褥里,「小的睡了,老爷赶快歇息吧。」
「歇息,老爷我可整天都在歇息。」
秦正脸上的落寞在漆黑的夜里没有人看得见,小饼子也是。
「七主子,染上风寒了?!」如月赶紧为阿杰诊脉。
「大主子真把你们训练得无所不能啊。」
「这都是为了要把主子服饰得妥当。」如月为他拉好衣袖,「没有大碍,七主子可能昨儿凉着了。」
「哼。」阿杰自嘲道,「习武之人也如此轻易地染上风寒?」
「主子,您这些日子几乎是滴水未进哪。」
「怎吃的下,他还在那吊着。」
「已经七天了。」唯一看了一眼桌上的膳食没有胃口便挥手让人撤下去。
「七天?」素心丫头偏头问道,「什么七天?」
「那冤家已经被吊了七天,七天没有吃喝……」唯一现在连教训这蠢丫头的气力都没有。
「您说的是老爷?」
「除了他本候还管其它人的死活?」再没气力也要教训这死丫头!
「是是是,素心知道了。」素心稳稳接住飞来的花瓶,然后讨好地说,「要不我们去请个道士?」
「道士?你是要他把严青稔给收了还是把大主子给降伏了?」这丫头非气死他不可吗?
「不是不是,我是想都好些天没下雨,老爷肯定渴坏了,没有吃的还要没有水喝就……」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素心,没想到你也有用处耶。」
「呃……谢主子……夸奖……」
「天灵灵地灵灵,雷公电母听我令……」
「快点,我告诉你,如果求不到雨,本候爷灭你九族!」
「六主子,心如求您别哭了。」平日镇静自若雷打不动的心如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都想了百种花样还是不能让六主子止住眼泪。
六主子已经突破以往连哭三日的记录,再哭下去只怕会『水尽人亡』。
『我也不想哭,可就是停不下啊。』
「老爷已经很辛苦了,如果知道主子哭了这么久一定会很担心。」
『你们不准让他知道。』
「心如当然不会,可是小饼子会把每日府上的事全部报告给老爷。」
『那怎么办?』,他真的停不下来啊,『可不可以把小饼子叫来……叫来……嗯……打他一顿不让他讲出去……要不我用药把他毒哑了可以么?』
「不可以!」
「太阳还没从西边升起嘛」仕晨故意朝西边望去。
「我就不能来找你说说话喝喝酒?」云飞放下酒坛子径自走进屋里拿出两个酒杯。
「这里的枫叶很美,当初就想要红叶轩,大主子却给了你。」云飞把酒杯满上递给仕晨。
「平妻的位置都给你抢了去,小小的红叶轩你也要给和我争?」
「平妻……」伸手接住一片掉下的枫叶,「仕晨,你可知『三妻四妾』出自何种典故?」
「敢情这还有有典故?」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娘说过,『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发妻持家,平妻在旁辅佐,偏妾则要尽心伺候夫君与三房夫人。」说完,云飞仰头饮下整杯酒。
「还有这种说法?我可长见识了,不过要我伺候你,休想!」
「谁要你伺候了,你就不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三妻四妾』多一个少一个都会破坏这种平衡和睦,对吗?说了半天你是不乐意老爷再娶。」仕晨跟着也干了自己那杯酒。
「难道你就乐意?」
「不乐意又能怎么样!他可是和老爷……大主子都同意了……我们能说什么,当年你不也是先爬上老爷的床才抢了平妻的位置……」连续喝下三杯烈酒仕晨已经醉倒在桌上。
「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本不想嫁他……嫁给一个男人……」
「好冷啊,老爷我要冻死了,老天真不眨眼,这种时候还下雨。」
「这样一来老爷你就不渴了。」五主子真是厉害,竟然想到求雨这一招。
「怎么不渴?!老爷我都七八天没喝过一滴水。」
「可是中午下了场雨……」
「你要老爷我喝雨水?那脏脏的水,渴死也不喝!」真难得秦正还能说这么多话,七八天没喝过一滴水的人像他这么精神的人也真少见。
「老爷……」小饼子尝到了喉咙涌出的血腥味,「那——你——要——喝——什——么——样——的——水——?」
「没有后山龙泉的泉水,至少要听雨阁后面那口井里的井水。」
咚——!小饼子眼白一现栽了下去。
「你先别死,我真快冻死了。」
小饼子爬起来一看老爷果真是嘴青面黑,牙齿打颤的声音连他都能听见。怎么会?!以老爷的内力再如何受冻也不可能会这样!
「老爷,你等着,我……我这就去叫主子们。」
「回来!」秦正大声吼住小饼子,「不准去!」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去拿些柴火给我生堆火。」
「生火?」小饼子望着吊在十几尺高的秦正硬是傻了眼,这得要生多大一堆火啊?
「动作快,快啊,赶快加柴火。」小饼子抬脚揣了一下抱柴火的下人,继续催促着,「大伙儿倒是快点!」
「老爷,热乎了吗?」
「不行,再大点儿。」
「我说你们就不能快点!」
数十人来回穿梭着为秦正生火,不一会儿他脚下的柴火就堆成了小山,火势也越来越大。
「老爷,热乎了?」小饼子再次问道。
「热乎了,热乎了。」真是太热乎了。
巨大的火堆照亮了整个夜空,秦府外不知情的人还以后秦府走水。秦正的身体似乎也暖和了起来,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
「小饼子,火好象太大了。」
「什么?」柴火燃烧的声音让小饼子听不清楚秦正的话,「火不够大?……你们、你们还有你们再给我加柴。」
「啊——!」迅速窜起的火苗烧着了秦正的衣角,「死奴才!你们想把老爷我烤着吃啊!」
小饼子立刻施展轻功飞上去将秦正身上的火扑灭,「老爷你没事吧,老爷……」
严青稔来到祭天坛见到的秦正是何其的狼狈虚弱。
「你当真容不下我,宁可把自己弄成这般田地?」
「你……要我如何容下你……我可以娶你……但这里……」秦正低头看着左边用嘶哑不堪的声音继续说,「这里已经没有空地儿留给你了……如果这样也可以……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