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犹豫了许久,洛易终于开口,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疚与不安。
“如你所见。”淡然的语气,头也不曾抬起。
“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救你离开的,你再忍忍,可好?”
“嗯,好。”蓝调回答得漫不经心,依旧埋头苦吃。牛排这玩意儿……以后就算饿死也再不会碰了……
突然,手上的戒指猛然绷紧,不疼,却足以让蓝调感觉得到。他微抬手臂,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拢入袖中,掩住戒指微微散出的流光。
“蓝尔斯,你……我……”
“别再说了!洛易哥哥,别再说了……”蓝调淡淡地说,淡然的语气中却透出几分悲凉,“我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真够恶心的,蓝调小小的在心中鄙视了自己一把,然后微微抬头,恰到好处地让洛易看清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无助与凄凉。
满意地看到洛易眼底升起的一丝歉然。哼,从他进门到现在,怕是只有刚入门时的惊讶与与此刻那一丝淡淡的歉意是发自内心的吧。
“……蓝尔斯,你别这样……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洛易哥哥……我会等你的,我们在一起呆久了不好,惹人非议……我先回房了……”蓝调黯然地垂下头,默默地放下刀叉,不情不愿地走向门口,一举一动充分诠释了一个被囚禁侮辱,郁郁不得自由,却又强作坚强的悲惨模样。洛易觉得,此刻蓝调的眼眸似乎变得更加的清澈了,就如同那碧绿色的潭水变得浅了,所有被它的主人掩藏在深处的情绪都浮了上来。
走到门口时,蓝调又突然回头,惨笑着说:“洛易哥哥以后别再叫我蓝尔斯了,我现在叫蓝调……可别再叫错了。若是修殿下知道了,要责罚的。”
一出餐厅,蓝调厌恶地皱了皱眉,如此周旋,还真是累人。特别是这个人,你曾经还给过他全部的信任。那种感觉,就如同赤/裸着身子站在寒冬腊月里,从身体一直凉到心上,慢慢冻结成冰。
“出来吧,看了那么久的戏还不够吗?”
蓝调话音刚落,前面不远处的空气微微有些波动。突然,空间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里面是一片黑暗,开口处泛着幽黑的荧光,一只白皙的手伸了出来,修长而柔软,显然是属于女子的。那只手缓缓向下,将口子越撕越大,当大到可容一人通过时,一个美丽典雅的女子从容而出,唇边带着隐忍的笑容,正是索菲。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被一袭黑袍包裹的男人。是的,绝对是男人。虽然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长相,不过看那高大的身材,走路的姿态,这要是女人……能看吗?
“少爷好演技,索菲佩服!哈哈……”回想起刚才在餐厅里偷窥的那一幕,愈加止不住笑意,终于忍耐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肚子狂笑,霎时间,初见时那个神秘优雅的高贵美女形象轰然崩塌。
惊讶之余,蓝调还是注意到了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一副“我不认识这个疯女人”的样子。
呵呵……蓝调轻勾唇角,如拨云见日般,心情轻松了不少。修身边的人似乎都挺有趣的,他这样想着,抬起头,看浩淼的苍穹泛着淡淡的浅蓝。母亲曾经说过,天空映照的是大海的颜色,浅浅的蓝,是世间最为纯净的一抹色彩,是心灵最后的一片净土。但是蓝调知道,心灵的净土不在于天空,在于心,若心是蓝色的,世间万物便就都是蓝色的,便处处都是净土。
第十八章 墓
“少爷,这是墓。”笑够了的索菲一把把已经退得足够远的男人拽了过来,道:“今后就由这个闷葫芦来保护少爷吧。”
“我不需要。”蓝调皱眉语气瞬间冰冷。修这是什么意思?既然让他自己选择,又为何派人到他身边保护?监视的成分居多吧。
“那么,属下告退。”男人毫无感情地回话,果真转身便走。
“嘿,回来!”索菲伸手,再度将男人拽了过来。
“放手!”丝毫不以男人隐带怒火的声音所怵,索菲凑过去,陪笑道:“墓,别这么不给面子嘛,再说,这也是修殿下的意思。”
“哼!”男人狠狠甩开索菲,虽不情不愿,却也不再离开了。
“少爷,您也别这么固执。”摆平了墓,索菲又窜到蓝尔斯面前,摆出一副惨兮兮的表情,双目盈泪,双手搓揉着衣角,低低地说:“若是修殿下知道了,要责罚的。”
蓝调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索菲,这句话他刚刚才对洛易说过,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索菲都学了个十足。
转头不再看这个活宝,,蓝调仔细打量起那个叫墓的男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他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虽然不清楚修到底到底有多厉害,但监视却显然是不必要的,从刚才的情况看,倒更像是在监视洛易。莫非,洛易的举动其实并非那么单纯?
“他……父亲……还有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