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很空旷,不知是不是错觉,两堵总觉得墙壁上火把的光亮愈加明亮了几分,不再是那种夹杂了些微绯色的昏暗的黄,而是一种亮如白昼的光芒,像是沐浴在耀眼刺目的阳光下,却没有丝毫被阳光照射的温暖。
在他们的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门,约有四五米高,门扉紧闭,上面雕刻着许多或是珍稀或是不知名的动物,看起来栩栩如生,像是下一刻就要从门上走下来一般。
那门缝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的……
蓝调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似的抬起头,以他的目力可以清晰地看到门缝里的冰渣,还有那一阵阵仿佛从石门内部发出的烟雾,冰冷的寒气在空气中肆虐,让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不止是那个洞穴,那些仿佛没有尽头的残破石梯,就连这扇门也是他所熟悉的……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扇门还应该是冰冷的,那种触觉仿佛至今还烙印在脑海里,那种如寒铁般沁人心肺的冰冷……
蓝调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轻轻贴到石门上,那是怎样一种彻骨的寒冷啊,仿佛连血液都被冻结成冰,瞬间停止了流动,一如记忆中的那般……
“那里有人!”
祭司嘶哑飘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蓝调一惊,全身的肌肉猛然一颤,从那种恍惚玄妙的境界中回过了神来。
他顺着祭司和玫的视线望过去,明明没有任何的遮挡物体,空旷明亮的洞穴底部却莫名的出现了一团阴影,一名女子正站立在那片诡异的阴影中。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具女尸,一具诡异的女尸!
她身上凌乱地套着一件破损的长裙,那长裙本该是纯净的白色,如今却被血液所浸染,她像是已经死了很久了,那血液已变成了一种干涸的赤褐色,隐隐的还有些发黑。
她的四肢诡异地扭由着,像是被折断了,甚至是折成了一截截碎片的模样,手上却还握着一张断裂的弓;她的头骨也像是碎裂了,脑袋呈现出一种畸形的形状;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全是血肉模糊的,远远看上去像是被剥了皮一样血淋淋的。
然而没有了骨骼的支撑,她却依然诡异地站立着,撕裂的唇仿佛带着一种阴沉沉的讥笑,微微地半张着,像是随时能从那断裂的喉咙里吐出一连串嘶哑的诅咒。
蓝调忽然想起了她,在那个诡异的梦里,他就曾依附在她的身上,经历了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
第265章 诈尸,祭台
“我曾经见过她。”蓝调忽然出声,他微微垂着头并没有看那具尸体,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轻声接着说:“就在我和父亲从封魔山下来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正进入暗夜森林。”顿了顿,蓝调扯了扯头发,眯着眼睛回忆道:“他们应该是起义军,我记得她身边似乎还跟着一个矮小猥琐的中年男人,人数很少,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蓝调还记得自己当时因为好奇他们来暗夜森林的原因,还特意在那女子身上加了一个追踪咒。后来自己曾经在梦中鬼使神差地附到那女子的身上,经历了一遍她的旅程,想来这也不是什么所谓的附身或是单纯的梦境,而是那个追踪咒起了效果。
难怪他会觉得这里这么的熟悉,都经历过一次了,能不熟悉么?
“起义军前段时间很缺钱,或许是进暗夜森林猎杀稀有魔物卖钱的。”出乎意料的,竟然是那个冷冰冰的仿佛什么也不在乎、没有丝毫人气的魔界祭司接了蓝调的话,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蓝调的错觉,怎么总觉得这位祭司的话语里带了浅淡的幸灾乐祸的意味,还有着几分不易觉察的嘲讽。
忽然想起若不是被魔界帝君的灭世之说这么一闹,他们两方可不就正在打仗么,从某种角度而言,祭司自然是站在魔界王族的立场上,那么厌恶对方到了这种程度也就说得过去了。
蓝调别有深意地打量了祭司一眼,这祭司虽说看着诡异神秘,想不到对洛易……或者说是对魔界王族还挺忠心的,在这种情况下都还不忘打击对手----虽然只是言语上的讽刺嘲笑。
“我觉得应该不是。”蓝调摇摇头甩掉那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诡异想法,指了指那扇巨大的门,“我倒觉得他们是特地为了这门里面的东西而来的……你或许不知道,打开这扇门是需要相应的咒文的,而那个女人……”蓝调指了指站在阴影里的女尸,“她恰巧就知道咒文,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她已经死了,而尸体却是站在门外面,你又是从何处得知她知道那个咒文的,往更深些讲,你是如何看出这扇门是需要相应的咒文才能打开的?就因为你刚刚摸了一下?”祭司显然不怎么相信蓝调的话,即便他相信了,他也怀疑着蓝调得出这些结论的依据。他一改之前的沉默低调,话语尖锐而犀利,句句都正中红心,戳着蓝调的每一个疑点。
事实上,这个所谓的屠神小组本就貌合神离,不止蓝调怀疑他们,就连他们也是怀疑着蓝调的,而这些人中间,尤其以魔界祭司最为严重。毕竟其他人和蓝调之间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交情,唯有这位祭司却是次接触,以魔族人的自私多疑,相互之间有所怀疑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