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边跑,一边举着法杖念念有词,蓝调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下一刻,一道无形的攻击从法杖中发出,急速袭向蓝调,蓝调略显诧异地挑眉,然后从容地闪身躲过。
紧接着,背后又有一道攻击袭来,蓝调略一侧身,再次毫不费力地躲过,转身看去,原来是一个同样穿着怪异的女子,她与老人将蓝调堵在中央,脸上甚至挂着一抹独属于胜利者的自信笑容,就好像蓝调已然被他们制服了毫无还手之力似的。
蓝调蹙眉低喃:“……驱魔师?”
这就是驱魔师么?怎么一个个的都跟魔族人有仇似的,倒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啊,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与魔族人相抗衡的?!
女子抬手扬起法杖,趾高气扬地叫嚣着:“既然知道,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完全没有经受过挫折的女子,她或许曾经真的捕捉或是斩杀过许多魔物,但以她那微薄的力量而言,想来那些也不是什么高等的生物,蓝调不着痕迹地嗤笑了一声,正欲速战速决,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修一脸怀念说着“原来是她啊”的一幕,脸色瞬间一沉,他倒要看看,他的那位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以至于高傲如修也难以忘怀!
冷笑了一声,蓝调歪着头轻声说:“呵,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我不是已经如你所言‘束手就擒’了么?”
城市北面的郊区有一座废弃已久的化工厂,因为其地理位置实在偏僻、人迹罕至,久而久之的便成为了驱魔师们的聚居地兼临时监狱,平日里抓到的魔物也大多囚禁在这里,然后再决定是直接杀掉还是另有用处。
蓝调双手被铁链所缚,被那女子拉扯着走进了老旧破烂的化工厂,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大都穿着怪异的服饰,稀稀疏疏地站着,看到蓝调和那女子走进来,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蓝调一进门便注意到了站在靠前位置的男人,正是前不久才刚刚见过的那位阳光交警,他正一脸诧异地盯着蓝调,张着嘴久久无法闭拢,更显得呆呆傻傻的。
“亚丽,你倒是次逮到一只能够化为人形的魔物,几日不见,本事见长啊。”
“嘁,谁知道她是怎么抓到的?”
“就是,搞不好人家单用身体就让魔物迷得神魂颠倒的,那时候想要抓起来还不容易。”
……
蓝调嘴角一抽,不得不说,人类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多彩。
漫不经心地听着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暗含讽刺讥嘲的话语,无非是些嫉妒之言,蓝调无趣地掩唇打了个哈欠,从某种角度而言,驱魔师与普通人类也并没有什么差别嘛。
那女子也不恼,脸上一直带着得意洋洋的笑意,也不理会那些人,攥着锁链将蓝调拉到了简陋的牢房里。牢房周围设了许多压抑魔力的阵法,女子也不担心蓝调会逃脱,草草地锁了门便转身离开了。
这些驱魔师似乎都对牢房周围的阵法很有信心,附近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蓝调无趣地耸了耸肩,手上微微用力,锁链瞬间断裂开来,叮叮当当地落到地上,溅起了一室的尘埃。
蓝调蹙着眉随意地一挥手,四起的尘埃霎时便被一股凭空而来的风吹散了,他揉了揉被长时间束缚着的手腕,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捏断了牢房的锁,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仿若闲庭漫步般,蓝调悠哉悠哉地走向化工厂后面的一排房屋,用魔力略一探测,找到了被防护得最严密的一间房屋,哼着歌慢条斯理地解除了周围那些阵法,蓝调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正对着门口挂着的一副巨型油画便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那是一名美丽的少女,婷婷地倚在中世纪的石柱旁,一头金色的长发纯粹得仿佛能令阳光也黯然失色,碧绿得仿若一潭湖水的眼眸,尽是纯真无暇。
就是……这个女人么?
果然,跟他很像啊。
蓝调无意识地蹙眉,他讨厌这幅画,讨厌这个女人,讨厌这张跟他无比相似的面容,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提醒他,她是他的面前,她曾和修发生过关系,甚至于自己的生命都是建立在她和自己所爱之人上过床这个前提之下的!
真是……叫他恶心的生世。
蓝调从未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的生世,他曾经甚至不止一次地庆幸过他是修的孩子,他和修有着那么亲密的关系,管脉中流淌着同样的鲜血,他们靠得那样的近……如今,却叫他厌恶如斯。
那个女人,那个他本该称一声母亲的女人,竟成了他心中一个永远无法开解的结,如芒刺在喉,时时刻刻地刺痛他的心扉。
一只手覆上他的眼帘,“乖,不想看便别看了。”
蓝调闭上双眼,放任自己靠在修怀中,贪婪地呼吸着那人身上淡淡的玫瑰花的馨香,只觉得躁动不已的心都瞬间平静下来了。
蓝调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衫,故作不经意地询问:“父亲,您是否……曾经喜欢过她?”
“……小调儿怎么会这么想?”修凤眸微挑,伏在蓝调耳边暧昧地低语:“是什么……让你得出了如此荒谬的结论?”
“那您怎么会与她……”蓝调话音一顿,别扭地扭过脑袋,自语似的低喃,“怎么会有我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