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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 第20节
    为了让别人能看出来里面的情侣装,陈逝舟刚到就把西装外套脱了。

    这是一场草坪婚礼,主角是“老大不小”的杨倾和“未到法定结婚年龄”的苌岭。

    听着婚乐,看着穿着专门设计的情侣婚纱的两个人走近来,任顾识有那么一瞬明白了为什么婚礼是一个人一生无比重要的仪式。

    他不自禁地偏头看陈逝舟,恰巧陈逝舟也在看他。

    任顾识在等陈逝舟说什么,陈逝舟却什么也没说。任顾识不禁有点儿失望,扭回去继续看。

    两位新人虽然都是女性,也少不了繁琐的环节,婚礼仪式进行的有条不紊。任顾识看着看着,竟然被阳光晒困了。

    陈逝舟凑过来,笑道:“怎么回事?这么敷衍?”

    “不怪我,导致我时差还没倒过来的元凶在贼喊捉贼。”还没到宣誓的环节,任顾识就和陈逝舟咬耳朵。

    陈逝舟碰碰他的小手指:“真的吗?”

    任顾识斜了他一眼。

    他到现在才认清此人真面目。

    这会儿正是高考后的暑假,休息了几天,任顾识便缓过劲儿了,陈逝舟是高三老师,不批卷,所以收拾收拾,就和他一起到英国来参加杨倾和苌岭的婚礼。至于任婧,任婧早和罗民安相亲相爱了,腻歪地任顾识经常目瞪口呆,心想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

    任顾识是在四月份生日的,但是临近高考,他们俩都不想胡闹,考完了也没这个j-i,ng力,因此陈逝舟真正心满意足地拿下任顾识,竟然是在异国他乡的别墅里。

    别墅是两家一起买的,虽然不大,但装下两家亲友还是勉强可以的。

    说到这个——杨倾至今也没有透露她是怎么成功出柜并说服了家里人的,在陈逝舟印象里,她家里蛮保守,绝对不好对付。

    但最终结果是两个人婚礼,两家都来了,还相谈甚欢。

    话题拐回来,任顾识那天是真正见识了陈逝舟的鬼畜程度。他们在国内转了一次机,没遇上延误和事故,到伦敦时是下午四点多。等到了别墅,已经不早了,任顾识和陈逝舟收拾了东西,吃了个饭,便已经是晚上快七点。

    任顾识在飞机上没休息好,洗了个澡,往床上一扑,很快沉入浅眠。没等他睡熟,就被陈逝舟闹醒了。

    陈逝舟洗完澡,上了床钻进被子就脱了浴巾扔到旁边。

    任顾识唔唔反抗,未果,被陈逝舟挑得难受,便妥协了,然而这一妥协,陈逝舟就如同解开了禁制的饿狼,任顾识直求饶。

    他那眉眼求起饶来在陈逝舟眼里简直带感无比,反而使他更兴奋了。

    任顾识到后来迷迷糊糊,有点做着做着就要睡着的意思,等陈逝舟亲了他额头一口,看他的时候,哭笑不得地发现这人真睡着了。

    陈逝舟略微自我反省了一下,把他抱到浴室又洗了个澡,然后抱回床上睡了。他看起来瘦瘦的,力气却很是能配得上那六块腹肌。

    “……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

    回过神,任顾识才发现牧师已经在证婚了,便专心地饶有兴致地听完誓词。后来苌岭跟他说,看的时候觉得这誓词真的太老套了,所有人都在用,然而真正面对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说出那一句“我愿意”的时候,简直觉得整个自己都是对方的,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誓词结束以后的仪式就简单多了,最后结束后,杨倾和苌岭开始按照国内的习惯,和亲友一一问好。

    因为婚礼的性质和地点,两家人并没有邀请太多亲朋来,饶是如此,杨家在学术界的能理解的朋友、苌家在生意场上的伙伴,也还是请来不少。

    到陈逝舟跟前,苌岭对任顾识眨眨眼:“时差还没倒过来?瞅你这黑出来了。”

    任顾识:“……”

    陈逝舟酒盏和她碰了一下:“不是时差没倒过来,是时差倒过分了。”

    三人仿佛对话中深意心知肚明,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任顾识没笑,没好气地和苌岭、杨倾碰了碰酒杯。

    当天晚上,任顾识意难平,撺掇着陈逝舟,要“闹洞房”。陈逝舟自然没有答应,说还是注意点,万一不小心打扰到人家就不好了。

    任顾识瘪瘪嘴,想了想,放弃了。

    昨晚义正言辞地和陈逝舟说今天是正式婚礼,不能闹得过分,任顾识眼看今天晚上陈逝舟有卷土重来的意思,立刻没出息地跑了。没什么人可找,他便干脆到别墅的花园里面瞎晃荡。

    伦敦总是难得见晴。

    然而漫步在异国的草坪上,却也别有一番意味。任顾识还没晚上出来溜达过,便到处乱跑,看来看去。

    花园里有个小喷水池,设计得很漂亮,任顾识蛮喜欢。走累了,他干脆坐在了喷水池沿,拿着手机看消息。

    自从和陈逝舟在一起,他就养成了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消息的习惯,被任婧说了两次,改不过来。

    都是群里的消息,任顾识看了两眼,没什么意思,就翻空间,翻完再翻朋友圈,无聊地让人看不下去。刚点开陈逝舟的朋友圈,任顾识面前便多了一双腿。

    一看鞋,他就知道是陈逝舟,忽然揣好手机,飞扑一下,陈逝舟没料到他突然这么活泼,被他扑在地上。

    任顾识哼唧:“哈呀,你好没有防备心呐老师,要是坏人可怎么办?”

    “坏人想对我做什么?”陈逝舟好笑问道。

    任顾识戳了戳他胸口:“坏人想对基佬陈先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用完以后还要藏起来,等来了兴趣再来一遍这样那样。”

    “哦,坏人是这么想的。”陈逝舟点点头,“坏人快来吧,基佬陈躺平任你□□。”

    任顾识嘿嘿笑笑,伸手解他的衬衫扣子。

    “对了,在坏人动手之前呢,陈先生要先做一件事情。”陈逝舟忽然道。

    任顾识没理他,很快解完了他的扣子,道:“这个样子也太那什么了,你不该去当老师,你可以尝试去当男模。”

    “坏人舍得让别人看到陈先生的r_ou_体吗?”陈逝舟笑着问,伸手从裤兜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任顾识跨坐在他身上,看不清他的动作,听了他说的话,便捏着扣子蹭他的胸膛:“怎么会舍不得呢?那样真带感。”

    陈逝舟一手拿着小盒子里的东西,一手抓过任顾识作乱的手,拿过来,把东西戴到他的手上。

    任顾识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你竟然直接就给我戴上了?”

    “陈先生的事情做完了,坏人可以开始这样那样了。”陈逝舟笑吟吟道。

    看他没动作,陈逝舟道:“咦?坏人没有胆量继续这样那样了吗?”随即一翻身,把任顾识压在身下。

    “那只好陈先生来当坏人,任先生乖乖躺着咯。”陈逝舟揉了揉任顾识的嘴唇。

    任顾识的深情隐匿在夜色之下,反应却是直截了当的。

    陈逝舟立刻感受到了,嘿了一声,把他扶起来,抱住:“回房啦,宝贝。”

    陈逝舟腻歪地搂着他的宝贝回了房间。

    他们从欧洲回来的第二天,高考成绩新鲜出炉。任顾识嫌他妈接到一个又一个电话,有时候又没法撒谎说自己不在,干脆搬到了陈逝舟家里。

    任婧便挑挑拣拣地回复前来探信或道贺的人。

    任顾识的成绩虽然优秀,然而语文到底一路偏科,最后才有了起色,最后被隔壁班一个成绩同样优异无比的男生摘得高考状元。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任婧和陈逝舟到底对这个也不感兴趣,都没在乎。

    倒是苌岭远隔万里发来消息:啊啊啊太可惜了!!

    任顾识好笑得不行: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

    苌岭瞬间想起来一句俗语,瞬间换了口气:一点都不可惜!太正常了!你个辣j-i,应该早点收了陈老师走后门的。

    任顾识:……

    任顾识:…………ojbk。

    苌岭发来一条长达一分钟的哈哈大笑。

    任顾识问她“无所事事”的生活怎么样,苌岭很开心地和他分享,末了说:过年还是准备回去过年啦,到时候一起玩。

    任顾识答应了,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一年多了。去年这个时候,他窝在陈逝舟家里写题,万想不到今时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一部分……不,一半。

    成绩出了自然要选学校和专业,任顾识已经决定就在a大,成绩也没有问题,就天天看自己想学什么。说实话,他留在本市无非是为了和陈逝舟在一起方便,说到底还是没有对自己的未来多做打算。

    他自己没什么打算,不想找陈逝舟问,就去问苌岭,苌岭转头和杨倾说了,两个人商量半天,给任顾识推荐了几个专业,然后转头又把他的问题卖给了陈逝舟。

    陈逝舟便对着那几个专业指指点点。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没听过吗?这俩人,怎么净给你推荐的学法学医,要是没什么兴趣就别学医了,尊重是尊重,去学是另一码事,碰见恐同严重的还要害怕被你传染艾滋,我一学长学医的,因为这个闹得挺厉害,被医院开了,现在直接转行了。”

    “金融?对经济有兴趣吗?还行……嗯,可以考虑一下,你学起来倒是也不费劲,留着,但是a大的金融……不好说。”

    “你有个大致方向吗?”陈逝舟问他,“不一定非在a大,我觉得s大也挺好,理工科突出。”

    任顾识道:“去了那里,每周回来就得俩小时。”

    陈逝舟噗嗤笑了:“总强过跨省。这事儿不能随便,你好好考虑,其实我觉得你读s大数学或者物理都不错,教授也厉害,你能学到东西。”陈逝舟知道他对数学物理兴趣更大,提议道。

    “我想想吧。”任顾识耸耸肩。

    任顾识又去问任婧,任婧对他说,相对而言,s大肯定比a大更适合他,但是看他自己啦。

    任顾识早就学会了自己做决定、不麻烦别人,虽然纠结,最后还是确定了,读s大的数学系。敲定了以后就好说多了,填报志愿、录取都很顺利。

    “喂,你说我以后会变成一个地中海小老头吗?”任顾识拿到录取通知书,忽然笑道。

    陈逝舟摸摸他至少目前还没有谢顶危机的脑袋:“任顾识变成了地中海小老头,我就最喜欢变成了地中海小老头的任顾识;任顾识没变成地中海小老头,我就最喜欢没变成地中海小老头的任顾识。”

    任顾识一口茶喷出来:“你说绕口令吗?”

    “哦,意思是让我简洁点?好吧。”陈逝舟笑道。

    “无论任顾识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任顾识,爱任顾识。”说罢,陈逝舟很是满含隐晦的期待地看着任顾识。

    任顾识笑了,边说“嘚瑟”,边吧唧亲了口陈逝舟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