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李铭心哭着哭着,火气又上来了,冲着楼上大喊:「你他妈睡个屁!老子就是失恋了!怎麽着吧!有种你下来啊──!单挑?!」
「单挑你妈!神经病!疯成这样怪不得被甩!甩得好!」
「呵呵,呵呵呵……」
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旁边是学校的花坛,里面开着一堆菊花啊、一串红啊等等一堆被大雨摧残也没人心疼的乱七八糟的便宜花,李铭心整个人的身子,就压在那一堆花的上面,手指抓到花下面已经被泡成烂泥的土壤。
本该没有滋味的雨水,混着咸涩的泪水,还有时不时灌上一两口的烈酒,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苦涩滋味。
苦,苦,好苦。
苦死我了。
我对左研来说……一直就是王八蛋。
以至於现在在雷南雨心里,也是王八蛋了!
我他妈是王八蛋我喜欢你个混蛋,你充其量也只是和我平级的龟孙子!
现在李铭心清醒了,在那个人心里,自己……自始至终,不过是个路人。
不过是个路人,无论做什麽都没有用。
一肚子的真心,那麽多努力,比不过那些一个个在他面前卖乖装可怜的男男女女。
哈哈……哈哈哈……
如果,他永远是直的,我也就忍了。
漫天冰凉的雨水落下来,打在李铭心脸上,他微微张开嘴,瞬息着那冰凉的雨水。
真的。
如果雷南雨是直的,他也就认了。
那个他一直喜欢的男孩,又直又二,阳光灿烂,和他完全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直就近在身边,却像是远在彼岸。
不可触及,不能触及,不可沾染,不能亵渎。
那我认了。
喜欢上不可能的人,算我悲剧,算我倒霉。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
为什麽我那麽努力,那麽用心,那麽吭哧吭哧地去珍惜去保护去藏匿去守望的东西,就这麽被别人得到了,不费吹灰之力?!
操!左研那种货色都能得到他,这世界是怎麽了?
如果雷南雨都能喜欢男人,都看得上左研,那他为什麽,为什麽从来不回头看看一直看着他的人?
我他妈……太蠢了。
就该学习左研,戳他几刀,把他敲晕了拖回家养起来!嗯!早就应该找个机会把他推到,下药,绑在床上,从此一了百了!
呵呵……呵呵呵……
但是,绝对不敢,在同一个宿舍住了一年,就连趁他熟睡偷偷亲一个,都不敢。
可悲吧,连这麽简单的事情,借他李铭心一百个胆,他也不敢。
不可能那样做。
因为凌驾於被他无视永远也得不到他的恐惧之上的,是怕被他讨厌。
想要珍惜他,想要看到他一直那样无忧无虑地笑着。
但是,即使想要珍惜他,还是情不自禁做了伤害他的事情;不想被他讨厌,还是被讨厌了……
现在……怎样都没办法了。
已经,怎样都没有办法了。
……
不……
我还可以等。
雨滴打在李铭心的前额,他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说不出那一瞬间是怎样的感觉──只觉得醍醐灌顶、绝处逢生。
我还……可以等!!!
他不是弯了吗?他不是已经弯了吗?
这不是很好吗?
我可以等!等雷南雨和左研分手,等他们分手了就好了!等他们分手了就轮到我了!
他和左研……不可能不分手的。左研那麽无聊,不可能不分手的。
呵呵,如果他们不分手,他卑鄙地去拆也要把他们拆散!就像当初对叶妙那样,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
「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
真的……好可笑……
真的……好可悲……
但是,但是,但是……
始终还是有希望的。
那麽多年了,始终还是有希望的。
醉酒的花花公子掩着脸,在大雨里呜咽。
第二天,李铭心拖着高烧39度的身子,把行李全部搬回寝室了。
当然要搬回来了,之前是因为想不开才离开的,可是现在想通了──凭什麽我要搬走?
凭什麽你们俩在一起了,我就不能照顾他,就不能天天看着他了?
可是他没有搬回来几天,雷南雨却一声不响搬出去和左研一起到市里租房住了。
李铭心急了,可是急了也什麽都不能说,好容易逮住机会拽着雷南雨狂问:「你……为什麽要出去住啊?有钱没处浪费还是怎麽的啊?」
「也不是啦,我和左研都要去市里找工作,学校离市区那麽远,干脆就在市区附近租房子,也方便面试嘛。」
无懈可击的理由,李铭心无力反驳。
自此雷南雨开始了与左研在市里开始了同居的幸福生活。一周後的某天,左研轻描淡写地提起:「那个……李铭心那天打电话找我了。」
「啊?他打电话给你?」
「嗯,他说想要和我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