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侧面否决了自己因为跟高层纠缠不清而得到好资源的传闻了。
问完了这些正儿八经地问题主持人表情一变,调笑着道:“咱们接下来还有些j-i毛蒜皮的琐事想要问一下呢。”
唐臣无奈地点头:“行吧。”
“谈过恋爱么?”
“谈过,高中的时候,半年左右吧。”
女主持拿着台本捂嘴笑:“我才问了一个问题,你就全交代了,挺上道儿啊小哥哥。”
唐臣哈哈一笑:“坦白从宽嘛。”
“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这个问题一下把唐臣给问住了,他蓦地想起来那天晚上醉酒跟容与那个略显荒诞的吻,表情有一瞬地怔忪。
女主持见他半天不回答,心里略微有点数了,笑道:“这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是还没搞清楚。”唐臣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
“那下一个问题,未来到三十岁的这几年里,有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目标,生活方面的。”
唐臣思索了一下:“希望在各方面都能稳定下来吧,家庭,伴侣,对。”
唐臣以前没有接过这种类型的访谈,因为他既不想谈家庭,也不想谈感情,参加这种访谈没设么意思,这是头一次,节目组总想从他嘴里多挖点东西出来,连之前已经回应过的父母再婚的问题都拐弯抹角地又问了一遍。
等结束录制天都黑了,因为跟公司算是闹掰,以前在上海负责接送他的司机已经不再管他,来的时候是节目组负责接他的,录完了人家要去吃饭,他急着赶飞机也没办法,唐臣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都准备用软件叫趟车来了。
不过他这个想法没有实施,下了节目他才发现容与给他打了个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他边往出走边给他回过去。
“司机在门口等你呢。”容与如是说。
唐臣哑声笑了:“你怎么知道的?”
“脚指头都能想得到,别太感动啊。”
唐臣抬头看了看天,上海的夜也跟白天一样亮堂,连星星都不见一个,可能是霓虹灯太刺眼,他觉得眼眶有点酸涩:“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感动了?”
“没良心。”容与笑骂:“行了我明天得早起,要睡了,回来再说吧。”
唐臣低低地应了一声,却没挂电话,突然又叫了他一声:“与哥。”
“嗯?”
唐臣攥了攥拳头:“没事。”
那边容与突然笑了,什么也没说。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着挺和气的,看见唐臣就笑了,一路上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唐臣也难得没在陌生人面前亮出刺儿来,有问必答。
也许是录完节目那点烦躁都被容与一通电话给抹平了吧,不仅不烦了,甚至被摸得有点软。
临下车前,司机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那个……唐老师啊,我家姑娘特别喜欢你,您看能不能劳驾给我签个名儿我好拿回去哄她。”
“好啊。”唐臣欣然允诺,问司机要了笔和纸,刷刷签了自己的大名:“您还想让写点什么不?就祝福语之类的……算是我谢谢您,今天麻烦您跑一趟。”
大叔受宠若惊,磕巴道:“真的?那,那要不就祝她天天开心吧,我也不想要求别的啥,她开心就成。”
唐臣勾着唇角笑了一下,点点头应了,按照要求给写了两行字,突如其来地,就有点想唐海其和宁苏。
唐臣回到酒店已经是半夜一点了,正好明天一大早没有他的戏,可以多睡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他睡到十点才起来,还是被蒋韬叫醒的,他拾掇好了之后去片场。
之前警局和法医院的场地已经给人家退了回去,他们半个月前就已经换了场,现在拍的大多数是沈弋家,顾步家之类的地方,场地也是一处公寓。
场地里正在拍容与的个人戏,沈弋这个人平时看上去冷漠又格格不入,但是他每个月的工资有大部分都做了捐助,捐助那些有心理疾病的患者,虽然钱数不多,但他从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时就一直在做,给自己只留够交房租和日常简单开销的钱,这么多年日子也是紧巴巴的,住的还是老式的居民楼。
剧组租了场地,这边布置成了沈弋的家,楼上就是顾步的家,比楼下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也奢华不少,完全看不出来是同一片场地。
容与的这场戏就在家里,需要抽烟。
唐臣还是头一回见他抽烟,两根指头夹着烟,微微低侧着头,双腿不羁地搭在茶几上,翻着案件卷宗。
眉头蹙得死紧,可见人是一种很烦躁的状态。
这个场景在成片里表现出来的是沈弋一个人在家里看卷宗,看录像看了整整一天的感觉,本来打光的话很快就可以完成,但是乔付岩不让,所以每隔一个小时都得过来再拍一镜,很是麻烦辛苦,但是效果要比打光出来的好得多。
期间唐臣也需要拍一场个人戏,乔付岩和副导招呼着摄影化妆师全都转战二楼。
又是一场他不需要露脸的戏,家里也是黑的,只有电视开着,再循环播放沈弋跟着全体刑侦组成员开会讨论案情的录像,他把别人的发言都剪掉了,只留了沈弋一个人的,每一次他说完话,会议室里总会有几秒的鸦雀无声,或许是觉得他说的太过于匪夷所思,然而只有顾步一个人知道他说的再正确也没有,每当这时候,他都会笑出来,很欣慰的样子。
其实拍这个镜头并不是只想表达顾步这个人极度扭曲的心理,还有一点也算是考验观众观察力的一个镜头,之后他们还要拍一条沈弋来顾步家取报告的戏,摄像会扫过电视机,大家会看到旁边放了一个上了锁的小小的红色铁盒,而如今房子里即便只有电视的光亮,也依旧可以看清有那只盒子的存在,那就是让观众笃定这个人就是凶手的关键性证据。
唐臣换了件黑色的外套,直接岔开腿坐在沙发上让化妆师给自己上妆。
要播的录像后期已经剪了出来存在u盘里了,唐臣也不用进行无实物表演,姿态放松坐着观看就行了,拍的很快。
午饭时间,容与照旧坐在他旁边,问道:“昨晚没睡好?”
唐臣扒了口饭:“还成吧,就是睡得有点晚。”
“下午只有一场戏吧?回去再睡会儿,晚上要赶夜戏呢。”
唐臣点点头。
晚上的夜戏应该算是整部戏里挺j-i,ng彩的一个场景了,仅次于最后沈弋和顾步打得那一架。
沈弋通过一天一夜地观察,几乎断定了顾步就是凶手,但是没有证据,所有都是他一厢情愿地猜测,所以他没有办法申请逮捕令,只能在顾步每天的必经之路上堵他,希望能有点什么线索。
唐臣穿了一身很得体的藏青色三件套,做演员的穿的正式也是经常性的事儿,但是他不太习惯,觉得领带有点太勒了,难受得扯了扯。
容与依旧是简简单单的t恤长裤,说不上来多寒酸但跟唐穿的还是差远了。
“你一会儿自己小心点,不拍正面我还能护一下你的头,拍正脸就不行了,你别把脑袋磕坏了。”容与叮嘱道。
“行我知道,你直接推就行了不用管我。”唐臣点点头。
乔付岩见俩人都准备好了,招呼着无关人员都赶紧撤离,只留两个人在镜头里。
唐臣跟容与分开,退回楼道,容与点了支烟叼在嘴里,乔付岩等他的烟快燃到尾了才喊卡。
唐臣从楼道里走出来,并没有看见黑暗里的容与,擦的锃亮地皮鞋踩在空旷的走廊间带着回响,他刚准备抬手看一下腕表,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直接推搡到了墙面上,他手一松,公文包便哐地砸在地上。
容与把他整个手臂反剪在身后,胳膊抵着他的后背把人摁在墙上,唐臣挣动不了,只能被动地被他摁住,侧脸紧紧贴着墙面,狼狈的样子跟他衣冠楚楚的外表完全不搭。
容与吐了烟,用脚踩灭,在他耳边y-in恻恻地哑着嗓子道:“把人命踩在脚底下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爽?因为经常有人说你太脏太恶心,所以你恣意妄为,你嗜血成性,可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是么,你沾沾自喜,无可救药。”
唐臣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儿,听了他的话却是哧哧地笑了:“沈警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容与又使了点劲儿,唐臣被他压得一声闷哼。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对我了解的那么清楚,那天案发现场的绳子是你给我准备的吧?知道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到类似鞭子的东西就会恐惧,你希望我想起以前被凌虐的过往,你希望我背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你最希望我能因此被激发仇恨,跟你一样,与你为伍。”
“但是你不配。”容与一字一顿地冽然道。
唐臣的眼神一变,猛烈地挣扎起来,奈何他一个法医,论身手怎么可能是刑警沈弋的对手,自然是挣脱不开,容与抬腿,用膝盖在他后腰上狠狠一踢,唐臣发出一声嘶鸣,直接软了腿。
容与松开他,任由他表情痛苦地坐在地上,然后拽了拽裤管在唐臣面前蹲下,伸手恶狠狠地掐住他的下巴,那眼神和表情,都让唐臣恶寒:“我跟你不一样,顾步。你那红色的铁盒里,装着的是你反抗时,那个男人被你咬下来的指头,还是后来他被你剁成碎渣的命根子啊?长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是不是也挺苦恼的?”
唐臣倏地抬眸,眼神里的凶狠做不了假,跟平日里温和绅士的顾法医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容与残忍地笑了一下,起身走了。
唐臣抬手扯了扯领带,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容与的背影诡异地笑了一声,整个人的神态就像是被人提着线的木偶,很假,却又带着真实的讽刺:“沈弋,你跟我一样,我们都是怪物,你背上的伤一辈子也没办法抹去,就像你心里的那道y-in影。”
容与脚步一顿,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卡!”
容与换了副神情又走回来,摁了摁唐臣的后腰问道:“还行吧?”
“好着呢。”
容与笑了:“看你演那么逼真,还以为我真把你弄疼了。”
唐臣睨了他一眼:“那是我演得好行不行!”
“好什么呀?”乔付岩看完回放,笑眯眯地道:“重来一条。”
第26章 26
这场夜戏一直拍到凌晨五点乔付岩还没让过,亮了,这才放人回去休息,晚上继续,唐臣和容与具是一脸疲色困到不行,浑浑噩噩回了房间,路上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容与起得比唐臣早一点,正在一楼吃早饭,不过看这点儿,说是午饭也可以。
七月了,天气已经很热,十一点多太阳正是毒辣,还有南方特有的s-hi气。
容与见他下来,盛了一碗黑米粥给他,问道:“你的被子潮不潮?梁封要拿出去烘干,顺便给你也带上?”
唐臣点点头:“潮,最讨厌夏天在南方拍戏,衣服也干不了,睡得还不舒服。”
容与失笑:“那你把房卡一会儿给他,没什么贵重物品吧?”
说着梁封就下来了,唐臣跟他道了谢,把房卡给他。
“那一会儿梁封不在,你有事儿就找蒋韬吧。”唐臣吸呼吸呼喝着粥吃着烙饼,含糊不清道。
七月二十三号是容与的生日,唐臣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干脆给包了个红包发过去,容与也没客气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