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忆晗闻言,便下意识地随着赵雪宁的目光,望向了祝君豪。
眼底闪过了一丝疑虑。
迎着赵冷二人的不解目光,祝君豪笑了笑,道:“其实,若只是单看易姑娘的打扮,在下是瞧不出来任何端倪的。然而有一样,怕是连易姑娘自己都没有发觉吧!”
“哦?烦请祝公子指教。”沉默了许久的冷忆晗,因忍不住心下的好奇,竟突然开了口。
那双望向祝君豪的黛黑眸子,不禁深了几分。
“是这样的。” 祝君豪接着解释道:“其实当日,在下不小心看到了姑娘耳垂之上的耳孔。”
冷忆晗闻言,微微一惊,立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玉耳。一摸之下,果然正如那书呆子所说。
确实,是自己的疏忽。
“没想到祝公子竟有如此敏锐的眼力……” 冷忆晗边说着话,边将耳边散碎的几缕发丝,遮挡在了耳边。
话语之中,散发着隐隐的寒意。
“哈哈,碰巧而已,碰巧而已。”
虽见冷忆晗脸上云淡风轻,但话中所透出的讽刺不悦,祝君豪仍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尴尬一笑。
“是啊,难得君豪兄观察入微,就连我都没看出来。”良久不语的赵雪宁这时却突然插了一句。
她的声音抑扬顿挫,不免有些冷讥热嘲之意。
不像冷忆晗那般表面上的若无其事,赵雪宁此刻的不悦心情反倒尽数写在了脸上。只见她沉着个脸,蹙了蹙双眉,一个横眼轻瞥过祝君豪。
眼神冰冷。
“哈哈,薛兄严重了,严重了……”正坐在马背之上的祝君豪顿时只觉如坐针毡,只能单凭着傻笑糊弄过去。
“……”
“……”
一日,三人来到了一个城镇。
“师父,我要跟君豪出去钓鱼,晚些才会回来!”
“宁儿,你自己出门要当心些。”
“知道了,师父你放心,今晚我们就要新鲜的大鱼可吃了!”
言罢,赵雪宁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冷忆晗望着赵雪宁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经过了一段时日的相处,冷忆晗越来越坚信,祝君豪这个人其实就是个书呆子。此人不会武功,没有城府,心地善良,满腹经纶,当真是世上一难遇的奇人。她见赵雪宁乐于与他结交,心里也是替赵雪宁感到高兴的。毕竟,赵雪宁本无知己好友,而她也不想赵雪宁与她一般,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难逢知己。
“君豪兄,久等啦!”赵雪宁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没有,没有,薛公子严重了。”祝君豪摆手笑了笑。
“君豪兄,你可知我为何来晚了?”赵雪宁坐到祝君豪的身边,狡黠地笑着。
“在下不知,望薛兄相告。”
“喏!”赵雪宁突然扔给祝君豪一个软皮水袋。
“这是?”祝君豪疑惑地望了望手中之物。
“里面装的,可是上好的陈年花雕哦!”
说完,赵雪宁便打开了另一个水袋,开始举头痛饮。
“原来如此。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君豪写过薛兄的好酒了!”祝君豪跟着打开了水袋,狠狠地喝上了一大口。
“好,君豪兄果然是个爽快之人,我们干!”
“干!”
……
……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祝君豪放下了钓竿,望着平静的江面,忍不住轻吟道。
“好诗,好诗啊!”赵雪宁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唉,只可惜现下已不是春天了。“祝君豪无奈地笑了笑。
”那又如何?我就道现下是春天,谁能管我?君豪兄,你这便是作茧自缚!”
“哈哈,薛兄说得有理,是君豪太过执着了。”
祝君豪笑着来到赵雪宁的身边,问道:“薛兄,你觉得这世间如何?”
“世间?我觉得这世间只是一瞬繁华而已。”赵雪宁笑道。
“原来如此。”祝君豪点了点头,随后便望向了那平静的江水,若有所思。
“君豪兄,我见你学富五车,饱读诗书,为何不考个功名,以不负满身的才华?”赵雪宁望着祝君豪,忍不住问道。
“不瞒薛兄,在下也曾考虑过考取功名,为国家效力。然而,机缘巧合之下,我见官场黑暗,官官相护,尔虞我诈,不禁心中厌恶之极,便就断了这个心思了。”祝君豪淡淡一笑。
“哈哈,我也觉得你不适合当官!”赵雪宁轻笑出声。
“哦?薛兄是如何判定的?”祝君豪听赵雪宁如此说,心中好奇。
“你看你啊,心地太过善良。单说我遇见你的这几次,不是见你帮我,就是见你救别人。这世道表面太平,实则不然。如此,像你这样一个单纯心善之人,今后如何能平安立足于这复杂的官场之中?”
“没想到薛兄竟能如此轻易地看透我,看透这世间真实!”祝君豪闻言,心中已是喜不自胜。
“正所谓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君豪有幸,能结交薛兄这位知己。”此刻的祝君豪对赵雪宁可是打从心眼儿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