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相连,触碰的那一刻安心地展颜。“帆帆。”她抽手,沿着他的手臂摸上去,“你没事吧?你去哪了!”
鼻头一酸,郑帆忍了又忍,“没,没去哪,去找鑫姐了。”
大概又是钟鑫出任务盯梢去了。郑杨松气,语气缓了缓,“怎么没回家?”
郑帆正要质问她间隔发短信瞒着家里的事,听她这么一说,质疑都堵在喉咙口。
“怎么了?”手摸上他的脸,蹭掉他鼻尖和额角的汗。
“姐。”郑帆反手握住她的手,“我们别再掺和这些了行吗?等你好了,我们回家,妈天天念叨你呢!你别做警察了,我也不当律师,咱回老家去……你和妈不用操心养家的事,交给我。我可以当家教,当文员,或者自己写作出书,什么都行!”越说越激动,手上不由得握紧了,“我能照顾你跟妈!你给我个机会,给我机会好不好?”
郑杨只是凭着声源偏头看着他,嗓音轻轻的,暗含她的虚弱,“既然你也这么想,趁早带妈走吧。”不知想到了什么,浅浅弯唇,“如果你能早点成家就更好了……妈会很开心。”
郑帆愣愣地看着她,将她的话一字一字装进脑海。她没提自己,说了这么多没有她自己!恨惧相融,他甩开她的手突然爆发:“那你呢?姐!你拿这个家当什么!你要毁了它是么?要毁了你自己是么!”
喊声穿破墙壁,顺着走廊翻滚出好远。窗前的两个人怔愣过,拔腿冲进门。
钟鑫先进门,将握拳切齿的人拉离床边,怒瞪着他。云祎扑过去,握住垂落床边的手,看到郑杨猝然失落的样子心尖一疼,转身吼他:“你说什么!她怎么担心你的,你不知道吗?”
郑帆挣开手,愤愤地回瞪她们,转身,摔门离去。
“嘭”一声巨响,云祎和钟鑫震惊当场。
手上吃痛,云祎示意钟鑫追上去,握紧郑杨的手安抚她,“小六送他回去,没事的。你别多想,好好养着。”
手上松动,云祎望着那张写满忧虑的冷毅的脸,暗自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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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帆跑到走廊另一端,在办公室门前站定,敲三下,径自开门步入。
钟鑫跟着闯进门。
靳川和靳言也已返回。彼时,靳言伏在桌边闭目,靳川在旁边悄声安慰林波,听到响动,齐刷刷望过来。
钟鑫冷眼扫过在座三人。
郑帆径直到靳言跟前,冷言:“你答应我的算不算数?”
靳言手肘撑上桌面,轻闭双眼,按压睛明穴,说得云淡风轻,“你觉得她信了吗?”
“……你还想怎么样?”
明眸睁开,眼底无波,“不怎么样,准备结婚。”
犹如晴天霹雳。来人怔忪,靳川和林波相继站起。
愤怒的、惊诧的、难以置信的目光齐聚到靳言脸上。
当事人无所顾忌地提起手机拨通电话,“大龙,你们下来,办公室。”
偌大办公室,静坐养神的人掌握所有的动与静。手搭在转椅扶手上,悠闲镇定的,宛如等人朝拜的女王。
“大小姐。”大龙进门,半掩的门后另晃过几道黑影。
靳言向郑帆一扬下巴,“带他去挑件礼服,我婚礼上用。”
真是千奇百怪的任务……大龙晃神过立刻应下,转身,见当事人不动,扯着他胳膊出门。
钟鑫转身要追又停下,狐疑地盯着靳言看。
靳言大大方方回视她,“我不会拿他怎么样。你们最好照看好我的人,”
钟鑫回过去个白眼,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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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鑫犹豫再三,追人出去。警车被小林开走了,她靠边拦下出租,上车甩门,火急火燎地催司机追上前面的轿车。
院内,爬山虎蜿蜒其上的小楼二层,临窗的年轻女人滑动视线,唇畔折出细微的弧。
“姐,你真的……?”靳川靠前,话还未说完被转身而来的人噤声示意。错愣中听她说:“你陪表哥坐,我出去看看。”
被她眼底的温情蛊惑,靳川忘了反驳,点下头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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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又要耍什么把戏?”坐在车后座,郑帆扯着衣摆擦拭镜片,抬头,眯着眼瞧向前。
开车的这人就是刚才帮助他脱险的人,没想到,竟然也是靳家的人。果然靳家上上下下都会演戏!
大龙稳稳地开车,偶尔掠过后视镜,思量之后,言简意赅地答:“郑律师先别急。我们同路。”
“什么意思?”郑帆盯着后视镜。
“你要找的也是我们感兴趣的。”
郑帆挑眉,讥嘲:“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
大龙目不斜视,“董事长案件的隐情。”
郑帆盯着后视镜,目光如炬,陈述事实:“你们跟踪我。”
带着歉意的眼神瞥向后视镜,“职责所在。”
目光犀利,毫不和缓,“你们董事长判了有期,那姐弟俩还不甘心是么?还想借其它途径为靳天脱罪?”脸色沉下,愤怒地低吼,“做梦!”
副驾驶坐着的是阿四,衣兜里装着渐渐温热的手机,抿紧了唇不吭声,活像吃了黄连,还怀揣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