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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要的,我都要。
沈怀言从来没有比现在这一刻还要庆幸自己活着。
活的久一点才能遇到自己不敢奢望的事。
18
沈怀言病了。
那天安抚好陆沉的情绪后,陆沉睡了一天一夜,沈怀言便守了他一天一夜。
芩乐雨仿佛心知肚明,陆沉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他一看到来电显示就猜想会不会是沈怀言。
她回了一次电话,莫名中断,后来好奇驱使,晚间又给他回过去,电话接通,那边是沈怀言沙哑的声音。
芩乐雨答应过不问陆沉的事,她只问了沈怀言,陆沉是不是在他那里,沈怀言说是,芩乐雨说,宁宁想他了。
沈怀言张了张干涩的唇,没有发出声音,芩乐雨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似的,把电话拿给了陆予宁。
陆予宁乃声乃气叫叔叔,沈怀言这才尝到自作自受的滋味。
他答应了一声,说宁宁乖,爸爸和叔叔过几天就来接你了。
陆予宁问爸爸呢。
沈怀言另一只还被陆沉捏的紧紧的,他轻声说,爸爸睡着了。
陆予宁有些失望。
沈怀言又哄了他几句,说等接到他给他买玩具,他非常小声地说我不用玩具了,沈怀言问为什么,陆予宁说我已经很大了,不要买玩具浪费钱。
沈怀言苦笑,夸他,宁宁很乖。
陆予宁被夸了很高兴,害羞地把电话还给芩乐雨。
沈怀言和芩乐雨没什么想说的,可前阵子自己无理在先,她帮照顾陆予宁这么久,这笔账,总是要还的。
”芩小姐,多谢了。”
芩乐雨礼貌回复:”客气”
沈怀言问:”陆沉的嗓子到底怎么回事?”
芩乐雨犹豫了,陆沉的嗓子从来就没有问题,是他自己不想说话而已。
”等过几天你来接宁宁,再说吧。”
挂了电话,沈怀言便继续守着陆沉,等他醒过来。
没想到等陆沉醒过来,他却病倒了。
沈怀言头晕晕沉沉的,躺在床沿,陆沉摸到他额头发热,慌了神,下床来给他抬到床上,现在天气变冷,不能用毛巾敷,他只能求助芩乐雨。
可是他手机又没电了,沈怀言的充电器他匹配不上。
他拿沈怀言的手机翻到周壬的电话,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就给他发短信过去了。
你好,我是陆沉,沈怀言现在发烧了,我叫不了救护车,能请你帮我叫救护车吗?
周壬刚好在和新泡的妞撩搔,收到名为沈怀言,实为陆沉的微信,妞也不管了。
看到陆沉这两个字,他说话就不太好听,回呛了一句。
哟,大活人还不会打120了?
陆沉按了几个字,又删除了。
周壬没一会儿又发过来,地址。
陆沉回,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周壬没好气地又呛,他妈不会定位吗?
陆沉挨着找才看到定位,给他发送过去。
他猜想这个周壬肯定是知道他的,不然怎么没问他是谁,就直接答应了呢。
如果是认识的,那他这个语气也不奇怪,陆沉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没多久,周壬就把刚才那句话撤回了。
陆沉放下手机,在旁边等人来。
沈怀言烧迷糊了,嘴里不停叫陆沉的名字。
陆沉只好握着他的手,脸贴近他,告诉他自己的存在。
沈怀言才慢慢安静下来。
周壬带来的是家庭医生,陆沉开门以后为他们引路,周壬边走边奇怪,嘟囔着,什么时候在这儿买了房子……
陆沉后背凉凉的,没回头,自然不敢坦白这是沈怀言说买给他的。
不说周壬也能猜到,他故意在陆沉后面说当真成了金屋藏娇,陆沉就跟做了亏心事似的,躲到一边,让医生给沈怀量体温。
退着退着退到门口,他悄悄把门关了,周壬在里面看到他的小动作,随即也跟着他出来。
周壬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追出来,陆沉刚好下楼,他叫了声陆沉,陆沉转过来时,他又不说话了。
周壬把口袋里的烟摸出来,点燃,他问:”你嗓子怎么了?”
陆沉下意识摸了摸,对他摇头。
周壬立刻就懂了,他好像还有些问题,好像又没有,比如问问沈怀言怎么搞的,比如你们怎么净能这么瞎折腾。
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沈怀言烧的不厉害,医生打了退烧针,开了些药,特别嘱咐躁郁症的药物不要和这些药同时吃。
陆沉拉住医生询问什么躁郁症的药,那位年长的医者只稍稍疑惑了一会儿,便极有耐心地同他解释:沈先生患有轻度躁郁症,之前一直拒绝用药,如果再不接受药物治疗的话,病情会加重的。
陆沉松了手,没再问下去。
这生活真的很有意思。
你越想好好过,它越让你难堪。
周壬对陆沉不知情此事丝毫不意外,照沈怀言那个鬼德行,会说才奇怪。
临走时,他给陆沉留了个家庭医生的电话,让他有事直接发短信到那个电话,之后没再说什么,叼着烟离开了。
周壬烟瘾大,戒了好几次都没能戒得掉,索性不戒了。
当他靠近陆沉,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时,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怀言能把烟戒掉了。
他们都走了之后,陆沉躺在床上,怕压到沈怀言,所以离了一点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