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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网之隔 第23节
    “我想锡兰红茶真的是很好的建议。”柯律言翩翩有礼地对蔚橙说。

    “啊,好的,那我也要锡兰红茶,谢谢。”蔚橙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我要祁门,我听见papa也选了它。”柯律言释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等她们人手一杯茶后,就可以享用糕点了,蔚橙隐隐对此有点印象:“呃,是从下往上吃对吧?”

    “对。”柯稚言说,“这次还是唐顿?”

    “不,是《神探夏洛克》。”

    柯稚言笑着从最中间取一块司康饼后掰开抹点果酱,“不过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你不爱吃三明治,就可以直接吃司康或是蛋糕。尝点这个,松软可口,不是很甜,可以当开胃糕点。”

    “接着你可以喝一口茶,两者味道会在你口中结合,这才是下午茶的魅力。”柯律言从一侧探头说。

    柯稚言又一次翻个白眼,“你就不能安安静静自己待一会儿吗?”

    柯律言无辜地摊手:“只是一个友好建议。”

    “两位姑娘,为什么不能在下午茶时尽享美好呢?”柯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们面前,蔚橙好笑地看见刚才还争锋相对的两人现在都吃瘪似地端着茶杯不吭气了。

    “去吧,先解决了你们之间的事再回来。”柯妈妈这是在撵人了,柯稚言有些着急地开口说:“我们之间没有……”

    柯律言及时拉她一把,柯稚言闭上嘴,柯律言露出一个笑,“来吧,我们去后院透透气。”

    柯稚言极其无礼地一口气把杯中的茶喝光,然后用餐巾擦嘴,不情愿地跟着柯律言走到后院。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充足但是温度不是很高,柯稚言推开后门时看见柯律言早她一步倚在屋檐的y-in影之下。

    听见动静,柯律言象征性侧头问:“你说她们会谈什么?”

    足够让对方在复活节假期前不那么无聊。

    几个月后的假期里她不出所料在桌上看见一叠厚厚的阅读笔记,上面记录了柯稚言的想法和批注,有一些概念还太浅显,不过柯律言知道,很快它们就会被拓展成更多的知识,就像是地基一样,首先要有基础,然后露出土地的树枝才能延伸。

    柯稚言只是坐了几分钟就感觉全身都难受,她偷偷瞄了一眼柯律言,对方还保持着刚坐下的姿势,就连看远处的角度都没变。

    好吧,她到底是怎么做到一动不动的?

    柯稚言故意咳嗽一声。对方回过神,柯稚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对方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很难过的表情,就好像是她刚从什么悲伤中回过神来一样。

    柯稚言下意识出声:“怎么了?”

    柯律言好像被她惊吓到一样,猛的回头看她。柯稚言在想自己要不要再多说点什么,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柯律言的手扣住她的护腕,抓的很紧,柯稚言有点不自在,她下意识把手往自己怀里收。

    没有挣脱开,柯稚言开始打冷颤,呼吸加快了一些。第一个冷颤后柯律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她歉意地松开手,“抱歉。”

    “没事。”柯稚言低声说,身体防备性地将右手塞进怀里。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恢复情况……”柯律言轻声道,“我不是有意的。”

    柯稚言定定看了她几秒,好像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一般,半分钟后她把右腕露出来,上面戴着一个蓝白色相间的运动护腕,柯稚言自己把护腕褪了下来,露出一段因常年戴着护腕而明显比周围更加苍白的皮肤。

    腕骨那里有一节浅浅的伤痕,在苍白的皮肤间几乎看不到。

    “已经好了。”柯稚言盯着伤痕说,“只有腕骨那里还比较明显,胳膊上的基本看不见了。”

    柯律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在胳膊上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询问,柯稚言没做表态,于是柯律言将手搭上去,拇指搭在腕骨上,食指像是很自然地扣在胳膊的其它位置上。

    柯稚言僵住了。她突然明白对方在做什么。从拇指到食指的这段距离是她的伤口位置,拇指为起始点,在腕骨上,剑刺过来后的力气最大,痕迹也最深,然后沿着腕骨划过去,力道慢慢减小,到食指的位置上已经失去力道,伤口也好的最快。

    而这一完整的伤口在拆线后就被掩藏在护腕底下,痊愈后更是与苍白的皮肤融为一体,只有最深的腕骨处才留有痕迹。

    柯稚言紧张地抬头看柯律言,对方低着眼看她的腕骨,睫毛好像在轻颤。

    “对不起。”柯律言忽然说。

    柯稚言眨了下眼,“没事。”她顿一下,“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不,我是说,我很抱歉。”柯律言抬头又重复一遍,“我很抱歉我当时没有及时收手。”

    柯稚言又缓慢地眨一下眼,她忽然明白过来对方再次道歉的原因,她的脸色忽然有些苍白,“没关系,我记得我当时已经原谅你了?”

    “其实我后来一直在后悔我当时不该拉着你玩剑……”

    “是我在拉着你决斗。”柯稚言打断她,刻意说,“我们都知道开了刃的剑会造成什么后果。”

    “然后我将你的手腕划了一道接近两英寸的口子。”柯律言的脸色y-in下来。

    “4.23厘米,接近1.67英寸——不确定对不对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英寸这个单位了……总之。”柯稚言换一口气,“伤口很难看没错,但这就是你放弃击剑的理由?”

    “我不能再继续用沾了你血的剑。”

    “所以你扔了它们——我和你的第一把剑,不过新的剑又没有沾我的血……”

    “阿稚。”柯律言说,她的黑眼睛盯着柯稚言的眼睛,柯稚言偏偏头,从里面看见自己不太清楚的倒影,然后她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根本骗不过对方。

    “你……其实不用说的太清楚……”柯稚言小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柯律言已经开口了,充满着疲惫和痛苦,“我做不到再次拿起剑,那会让我想起我曾经做了些什么。”

    柯稚言突然卡出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柯律言的无限疲惫也传染给了她,在那道伤疤里受伤害最大的是她。

    但是此刻柯律言的突然坦诚让她意识到这些年里陷在过去出不来的不止她一个,她忽然有种冲动想把自己的所有委屈、愤怒、怨念和痛苦都说出来,然后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放松一些。

    她忍住了。闭了闭眼,熟练地调整情绪。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柯律言后知后觉地松开手,这得以让她的手放松一些。“你长大了。”

    柯稚言试图将气氛调整地更轻松一些,因此她摆出了平常面对柯律言时的样子,“我认为这在几年前就已经成事实?”

    “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十七岁的乒乓球奥运冠军。”

    柯稚言强调道:“只是团体。蔚橙才是冠军,我只是第三名。”

    柯律言好像并不打算跟着她的剧本走,她一开口就让气氛再次沉重下来,柯稚言为此瞪了对方一眼。“阿稚,冠军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国家队只分冠军。”柯稚言毫不犹豫道。

    “……但我们想要的只有你能开心,和安全。”

    所以,这就是今天的主题了?经过一番曲折沟通后,柯稚言发现这一句话才是对方真正想告诉她的,她不禁检讨自己最近有做错什么,或是做了什么让家人担心的事……

    恐怕只有蔚橙,而那可能会是妈咪所担心的,但绝不是柯律言和papa。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指什么,但是……”柯稚言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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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幕式的前一天要回奥运村准备和收拾行李,国乒队的机票买在闭幕式的第二天早上,这意味着她们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

    柯稚言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在闭幕式前一天跟蔚橙告别父母回村,柯妈妈本来想让她们在家里吃最后一顿的,但是先回绝的是柯律言,“妈咪你就不想让她们去伦敦各处转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