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居然毫不留情地踢了自己一脚,居然还可以面无表情地充当旁观者。
他还真的要灭了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个贼,是个呆在他身边只为他的戒指的小偷,他就设计了这一切的一切,什么情人,什么床伴,自己还他妈的蠢,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沈子清,那个永远站在世界最顶端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顾虑到自己,从一开始,自己不过就是给他取乐用的玩具罢了。
苏遥越想越烦,心里也就越难受,他狠狠地灌着酒,任由刺激的酒j-i,ng麻痹着周身的神经,也麻痹着自己的感情。
不愿再去想起沈子清。
那个男人。
只会玩弄自己,只会伤害自己,只会让自己更加怨恨,更加难受。
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去想。
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
自己为的只是戒指,没有其他。
算是安慰自己又算是提醒自己,苏遥狠狠摇着头,继续将自己埋进了酒水中,他不顾胸口前伤口的疼痛,仍然无所顾虑地灌酒,苍白脸上逐渐浮出绯红来。
也不知喝了多少喝了多久,到最后连吧台服务员也看不下去了,只得在一旁小声提醒着,但都被苏遥骂走了,无奈之下,被召唤而来的酒吧老板因为怕被砸场,只能派个人将苏遥送走,苏遥倒是挺安分的,没再吵一句,而是意识不清地摔给他们几张钞票,然后嘴里嚷嚷着顾恒家的地址。
开车的人打着哈欠,不太情愿地载着个脾气会分裂的苏遥,他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十多分钟后抵达目的地。
开了门后,司机直接将苏遥赶下了车,然后回头开着车飞一样地离开了,冷漠了醉酒的苏遥。
苏遥一下子便瘫坐在大街旁,他从怀里拿出从酒吧里顺手牵羊偷来的洋酒,拔出盖子仰头便喝了几口,苏遥拍拍额头,睁大眼睛看才发现不远处是座别墅,于是,他又笑了起来,“顾顾恒家”
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苏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但胸膛袭来的一阵疼痛让他身形不稳,脚下勾到边延便是一滑,手中的酒瓶更是猛然从他手里脱离,抛物线过后便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片,酒液也ji-an得满地都是,看得苏遥双眉都皱了起来。
“我的酒”像丢了糖果的小孩一样,苏遥满脸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一堆玻璃碎片,刚想上前去捡时,身体又是重心不稳往前倾倒,意识模糊的他倒是什么都不在意,只是倒下的地方并不是冰冷的街道,而是一个温暖的胸膛。
有温度,很温暖沈子清!!
苏遥当下心跳是漏了一拍,忙抬头看向来者,而当看到那路灯下的脸孔时,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失望。
不是沈子清不是沈子清
不是他不是他
及时出现的顾恒抓着苏遥,方才见他差点摔进玻璃碎片堆里可让自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紧紧扶着苏遥,又闻到了他一身的酒味,登时就皱起了眉头,“苏遥?”
失望中的苏遥努力抬起眼皮去看他,他不安分地乱走动,看向了地上的碎片,嘴里嘟囔着,“酒我的酒顾恒我的酒”
手中扯住顾恒身上整齐的蓝色西装,苏遥拼命地摇晃着,直为自己摔碎的酒瓶而心疼。
顾恒心里升上疑惑和难言的担忧感,他扶着苏遥来到一边轿车旁,低头看着他浮现绯红的脸颊,沉声问道,“苏遥?你怎么了?怎么喝那么多酒?”
“酒老子的酒我的酒”
苏遥根本没空去搭理顾恒,反而依依不舍地看着远处的碎片,他堆满满脸的似小孩般的委屈,摇着顾恒道,“顾恒我的酒我的酒碎了它碎了”
眼里一片s-hi润,让顾恒一瞬间有了以为他在哭的想法,他轻轻揉着苏遥的软发,然后安慰道,“别急,酒还有,待会儿我拿给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轻声细语无一不透漏出浓浓的担忧以及柔情来,苏遥咬着唇,抬头看着顾恒,心里却是满满的疼痛。
沈子清。
为什么不这么温柔。
顾恒心里一疼,继续轻揉着他的黑发,他难得地轻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愿看到所爱之人伤心难过。
苏遥难过,他也难过。
顾恒独特的温柔竟让苏遥鼻头一酸,几欲落泪,满腔的情绪就在此时爆发,他看着那张与沈子清有些神似的脸孔,突然脑子一热,上前一把搂住了他。
酒j-i,ng的刺激早已让苏遥分不清现状,他只是一个劲地往顾恒怀里缩,希望那怀抱的温暖可以驱除全身的寒冷,内心的忧伤,鼻尖涌过淡淡的幽香,那是顾恒身上独特的味道,苏遥在一刻间竟有些怀念某个人的怀抱。
如此的温暖。
如此的安全。
如此的温柔。
意想不到的举动让顾恒登时是一愣,他完全想不到个性倔强又不喜欢男人的苏遥竟会主动拥抱自己,竟会在自己面前露出那么委屈那么难过的神色,一瞬间,所有的惊喜,所有的心疼,所有的担忧都尽数涌上心头,顾恒呵了口气,紧紧地回搂住苏遥,单手环住他已消瘦不少的腰,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软发,顾恒将全部的温暖都给予了此时最为落寞的苏遥,恨不得将他一辈子锁在怀里。
“顾恒”
脸颊靠在对方结实温暖的胸膛上,耳边传来的是顾恒节奏强烈的心跳声,苏遥全身冰冷,心里也是困在冰窟里一样僵硬,他脑袋胀疼,思想完全模糊。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伤心过。
而罪魁祸首就是沈子清。
“我在。”顾恒在他耳边低语着,似在安慰又似在立下什么约定,“苏遥,你要记得,我一直都在。”
苏遥的痛苦,他想替他承担。
苏遥的快乐,他想给予。
对方的快乐和痛苦,每一次都是加在自己身上,他的世界,只为他一个人绽放光芒。
他唯一想要保护的,就只有他。
路灯下相拥的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人发现远处黑暗里还站着另一抹身影,那身影在寒风里瑟抖着,却不吭一声。
黑暗里的人永远一身仿迷彩服,上了酒红色的软发,戴了紫色美瞳的双眼,挂着魅惑笑容的脸孔,透出诱人的神秘气息,而这个人除了官朔便不会有第二个。
此时的官朔依旧站在黑暗处,他单薄的衣服早已遮不住低温的侵袭,但即使浑身发抖,他却只是轻笑着,没有说一句话,眼里的焦点却一直都在远处的顾恒身上。
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每天晚上都会像做贼一样躲在远处等着顾恒回来,不能让顾恒看到肮脏的自己,只要远远看着,只要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这一切就已经值得了,即使顶着随时都会折磨自己的胃,即使寒风侵袭,即使孤单寂寞作伴,他也只想要看着顾恒。
顾恒是他活着的唯一希望。
他不能失去这个希望。
可是。
官朔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起来,他从太阳下山便一直躲在这里,晚饭没有吃,水也没有喝一口,可是等来的,不仅是顾恒,还有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可以轻松被顾恒拥抱安慰,可以得到顾恒的柔情,可以被他保护着。
看了苏遥很久很久,官朔才又自嘲地笑了起来,他用颤抖的双手环住自己,突然就顺着墙壁跪倒在地上,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滚,疼得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是啊。
顾恒讨厌肮脏堕落的自己。
他喜欢的是干净的那个人。
自己已经脏了,太脏了,
官朔早已分不清是胃疼还是心疼,他看着路灯下的两个人,缓缓地扶着墙再次站起身来,浑身都在发疼,又冷又僵,似乎跟死人没有什么差别。
那日顾恒骂他贱货。
那日顾恒说再也不想看到他。
所以,他不能出现在顾恒面前,因为顾恒会讨厌,会厌烦。
顾恒有喜欢的人,自己应该高兴。
他为他喜欢的人难过,自己就为他难过,他为他喜欢的人开心,自己就为他开心。
顾恒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
路灯下的两人已经进了房子,官朔捂着胃部,许久之后才转身跨出步伐,可每走一步,自己的心就会疼得像要撕裂一般。
黑暗处,他静静地来,孤单地走,没人注意到他的悲伤难过,也没人心疼他的脆弱痛苦,他永远都在与寂寞孤单为伴。
他黑暗的世界里,唯一的一道光芒便只有顾恒。
顾恒是他的信仰,他的全部。
“顾恒”
瘦小的身影逐渐远去,谁也没有发现,有透明的液体从他脸上滑落,静静地拍打在冰冷的街道上。
有的,只是路灯拉长的身影,以及那细碎的脚步声,和悲寂的离去。
妈妈。
你在哪里。
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我好想你。
第69章
苏遥的主动拥抱让顾恒心里有了股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拥着在寒夜里逐渐冰冷的身体,最后不忍地扶着醉酒的苏遥进了房子。
苏遥喝醉酒后是完全不顾场合的那种,时而大叫时而手舞足蹈,搞得顾恒是既无奈又担忧,生怕他直接翻过楼梯摔下楼去,顾恒搂着他上了二楼,他将胡言乱语的对方安置在床上,急急忙忙给他倒了水,又跑进洗手间给他准备s-hi毛巾。
“苏遥”
拍了拍对方滚烫的脸颊,顾恒将玻璃杯凑近他的嘴边,无奈苏遥喝了一口就又吐了出来。
“酒!!酒!!老子的酒!!”
神智模糊的苏遥推着顾恒的身体,更是将他手里的玻璃杯给打翻,冰水立刻ji-an在他的衣服上,s-hi了胸膛也让他打了个冷颤。
顾恒皱起双眉,他忙按住苏遥,一边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脸颊,“别动,听话些”
s-hi冷的衣服贴在胸膛上让苏遥感到极不舒服,他边哼哼着边推着顾恒,再一次将他手里的毛巾打落,还很得意地笑了起来。
“白痴大白痴”
咯咯的笑声撩得顾恒心痒痒的,他看着笑得无比纯真的苏遥,心情莫名的大好,于是,顾恒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他伸手去拉开苏遥的毛衣,想替他处理s-hi冷的衣服。
谁知手掌刚触碰到对方胸口时,苏遥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吓得顾恒手一抖,僵在了原地,他拧紧眉头,观察到苏遥的脸色一直在变得惨白,白得让他心疼。
担心是发生了什么,顾恒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直接掀开苏遥身上的毛衣,谁知入目的一切竟让他感到深深的震撼,许久也无法反应过来,而随之噌噌往上冒的,是即将毁灭一切的怒火和杀虐气息。
只见苏遥白皙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分布着的,竟是紫色红色的一个个吻痕和咬痕,遍布整片胸膛,延伸至脖颈,有些甚至延伸到大腿底下的秘密地带,而那胸口之上,竟也印有一片淤黑,让人看了心慌慌。
顾恒看到的,便是这些惊人的痕迹,他突然压上大床,一把扯过苏遥,掌上稍微一用力,便把苏遥的牛仔裤给扯落下来,而其下的两条白嫩长腿亦是遍布了满满的吻痕咬痕,触目惊心。
瞳孔骤然缩起的顾恒愣在了原地,甚至是忘了呼吸的他登时竟不知该为这些痕迹做何反应,他看着全身都是不堪入目的痕迹的苏遥,双拳握得咔咔作响。
“沈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