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复回答得很笃定,简单二字。
“梦想。”
这个人在说到梦想两个字时声音压得很小很低,有对他人直言内心渴望时的羞涩,又咬字清晰无比坚定。眼神里流转的光不言而喻。
林将忱心在发热,掩埋在心底许久的东西没有预兆地蠢蠢欲动,他默默感叹----
真好,这才是印象里的年轻人啊。
柯复拿起一块核桃酥递到林将忱嘴边,眼神示意道:“我告诉过你了。”
言外之意----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了,所以下次我再问你,你也要认真回答我。
林将忱才反应过来。
……这他妈是被套路了?
林将忱猛地凑上前张口咬住,力道之大险些咬到柯复的手指,柯复心有余悸地缩回手,低头看了看差点被咬的手指,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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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缪斯女神?
林将忱在柯复的强烈要求下携走了一袋核桃酥。
把林将忱送走后,柯复积攒已久的困意逐渐袭来,他去洗了把脸,拖着缓慢的步伐走进卧室。
困劲儿一上来,他连盖被子都觉得麻烦,刚翻个身沾上枕头,神智就缥缈得不太清醒了。
恍惚间有个温暖灵活的活物窜上床,踱步到他臂弯。柯复伸手摸摸,触到灵猫的耳朵揉了两把,摸得林好吃软软地瞄了一声,乖巧地顺着他的抚摸趴下不动了,一人一猫瘫睡在床上。
柯复进入梦乡前不切实际地想:同样姓林,另外一个要是也能这么黏他就好了。
一夜无梦。
清晨他被一阵铃声闹醒,时间尚早,所以响的并不是闹钟,而是他的手机铃声。
柯复没有起床气,但被打扰精致睡眠还是有点小不爽的,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昨晚忘了把窗帘拉上,泄了几缕晨光落进窗,他入眼便是空气中飞舞的浮尘。
他拿起手机,一看打来的是李伟军,最后那一丢丢的气也消了。
“喂。”柯复刚起床,声音还微哑着。
寝室里其它两个人都没起床,李伟军又懒得起来去阳台,干脆把声音压到最低,躺在床上打电话:“老三,最近没课的话就别来学校了。”
李伟军长了一米九的个头,人高马大,声音本就低沉浑厚,一压下来更像低音炮似的,柯复只觉得嗡嗡声在耳边碾过,什么也没听清。
柯复皱眉道:“什么?”
“噢,他们还没醒呢,我怕吵到他们。”李伟军道。
柯复无语,那么是谁给你的信心保证我这个时候一定醒了呢……
“要说什么?”
“噢,你要和池导合作的事,校论坛都传开了,你最近要是没课就别来学校了,校报的人可能会抓你采访,你不是不爱抛头露面嘛,小心一点准没错。”
柯复算了算这周的课反正也上完了,便应允道:“好。”
“老大,大清早给谁打呢?”杨帆不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模糊地传来,估计是被李伟军的低音炮吵醒了。
李伟军顺口:“老三啊。”
听到是柯复,杨帆猛然想起昨天忘记通知的消息,一骨碌地从床上坐起来:“卧槽差点忘了,替我告诉柯复一声,专业课导师换课了,下周的课换到今天第二节上。”
紧接着石鹏宇也醒了,他没听全只听到了最后几句,幽幽道:“……柯复要来?给带早餐吗?”
“……”三人同时沉默。
都不说话实在太尴尬,李伟军到嘴边的话只能强行转弯,换了个问题:“那……老三你来的时候顺道帮我们带个早餐吧?”
柯复认命地脱掉睡衣:
“……我先起床。”
悠闲在家听听歌写写剧本的幻想破灭,柯复只好抓紧速度洗漱换衣服,拿了东西往门外冲,在弯腰换鞋的时候,他盯着自己鞋尖发愣,终于控制不住汹涌而上的疲倦,沉痛地长叹一声----
人生,太累了。
蹬好鞋出了门,柯复习惯性先向左边看了一眼,没发现某林姓住户的身影后又收回目光。
不收倒好,收回时瞟到其它方向,却在那个方向看到了想见的人。
柯复张了张嘴,没敢发出声。
他怎么在那?
林将忱站在7012门口,手上提着油条和豆浆。因为是背对着他,柯复并不能推测出什么情况,提起步子向林将忱走去。
“怎么了?”柯复靠近他,看到林将忱的脸色后,腾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老爷子过世了。”林将忱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往上提了提,给柯复大大方方地看,东西还是热的:
“老爷子昨天看到我时说,想吃楼下的油条豆浆。”
柯复闭了闭眼:“……”
林将忱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转移了视线:
“他预定的死亡日期是昨夜凌晨四点二十七分,我找借口去了城东,故意没来收他魂魄,我本来希望他再活久一点,让他赶上波出炉的油条的。”
柯复恍然大悟。
他们次见面,林将忱指着西边的早点铺:‘左拐正着数第三家的早点味道还不错,现在去应该能赶上波油条,老常客特别推荐,童叟无欺。’